第十二章 山匪
孫瑾若臉上露出惡毒的笑,此刻沒人看見他們的舉動,趙頤安被趙周氏好好的攔在後面。
那弓箭手為更好瞄準而靠近蘇相如,孫瑾若也隨之靠近,就在箭矢要射出來的時候——
蘇相如微微用力,拔下那顆龍血草,土層鬆動,好幾塊靠在龍血草邊上的石頭隨之掉落。
「哎喲!」
那些石頭猶如冰雹般砸向孫瑾若跟周大夫,幾個人紛紛抱頭鼠竄,蘇相如聞聲向下一看,見到掉地的弓箭,心底頓時明白一切。
「孫姑娘還真是不小心,好好的就被石頭砸破了腦袋,平時要多行善積德啊。」
她攀著石頭下了山崖,幾句話說的灰頭土臉的孫瑾若銀牙暗咬。
「不麻煩姐姐費心,既然龍血草已經到手,就給我保管吧。」
孫瑾若不死心要來搶,結果腳下一滑踩到剛才掉落的石頭,筆直撞向蘇相如,蘇相如側身躲開,孫瑾若就直接撞在山壁上暈了過去,倒讓護衛和周大夫等人大呼小叫的圍過去。
蘇相如事了拂衣去,「母親照顧好孫姑娘,我就先帶安兒言兒回去了。」
「我不跟你回去!」
趙舟言反應強烈,死死躲在趙周氏身後,蘇相如就乾脆抱起趙頤安往山下走。
看著她毫不猶豫的背影,趙舟言反而有些愣了。
……
「娘,安兒給你吹吹手好不好?」
母子倆慢慢的走在山路上,趙頤安心疼蘇相如空手攀岩。
蘇相如揉揉他腦袋:「娘沒什麼事,等你爹好了就帶你上街逛燈會,好不好?」
她很喜歡這個小孩,乖巧聽話,跟原主也有著血脈關係在,日子過好一點她是很願意照顧他的。
趙頤安的眼睛瞬間亮起來:「嗯!」
乖巧可愛的樣子讓蘇相如心裡又軟成一灘水。
就在母子兩個人其樂融融的靠近一片林子的時候,身後突然響起噪雜的馬蹄聲跟男人粗野的呼嘯。
蘇相如眉頭一皺,瞬間抱起趙頤安往林子里鑽。
哪有獵人會騎馬上山的?
這群人一定來者不善!
「小娘子跑什麼,如花似玉的樣子,快讓哥哥疼疼你——」
然而為時已晚,跟在身後的山匪看她躲閃反而哄堂大笑,蘇相如沒回頭,只抱緊趙頤安往密林里鑽。
雙拳難敵四手,她可不覺得自己打的過這群土匪!
灌木枝條隨著奔跑打在蘇相如臉上,她雖然還有前世的能耐,奈何原主身體不爭氣,劇烈奔跑下,她只覺得自己的心跳的發痛。
「娘……」
趙頤安怯生生的攥緊蘇相如的衣襟,蘇相如卻沒有空閑來安撫他。
那群山匪的馬匹在密林中也如履平地,蘇相如能聽見山匪滿是惡意的笑聲接近,空氣里似乎也瀰漫開血腥氣。
蘇相如咬牙向前,身後卻突然飛來一支流箭擦著她肩頭飛過,火辣辣的疼痛從肩膀處瀰漫開,蘇相如被疼痛擾亂心神,冷不防失了重心栽倒在地上。
然而山匪卻陡然傳來慘叫聲。
蘇相如蒼白著臉抱著趙頤安轉身。
只見自己背後跑過的地方出現一個碩大的深坑,劫後餘生的喜悅吞沒蘇相如的心,她怔怔的看著在坑底的山匪,好半天才緩過神。
堪稱死裡逃生的蘇相如半點沒有憐憫山匪的意思,她搶走因為事發突然而倖存的馬匹,帶著趙頤安往山下馳騁而去。
……
「看清楚了?新採的龍血草。」
蘇相如先把新鮮還帶泥土的龍血草拿給趙驚寒看過,就一頭鑽進廚房裡處理藥渣熬藥,趙頤安也跟著進了廚房。
「娘,我來幫你。」
小孩子接過蘇相如手裡的蒲扇慢慢的扇火,蘇相如剛想誇獎他幾句,外面就響起趙周氏破鑼嗓子似的動靜。
「蘇相如!你這個小賤人去哪裡了!」
蘇相如沒理她,緊接著外面傳來重鎚砸地似的聲音:「好哇,我累死累活擔心寒兒,你卻躲在這裡偷懶!」
趙周氏一看蘇相如收拾的清清爽爽的樣子,罵罵咧咧就上來推搡她,蘇相如掂量掂量兩個人差距甚大的重量,輕巧躲開趙周氏。
「母親既然擔心趙大人,就該去守著他才是,或者去巴結孫姑娘,讓她再派大夫來。」
趙周氏幾乎氣暈過去,眼看碰不到蘇相如,伸手就要去打趙頤安遷怒:「賤人生的賤種,看見長輩也不知道問安!」
趙頤安人小,躲避不急就被趙周氏一巴掌打在地上!
跟在她身後的趙舟言看著蘇相如跟趙頤安親近的樣子,心裡不爽。趁著幾個人不注意就衝上去把葯爐打翻,滾燙的葯汁就要潑到趙頤安臉上!
一道人影飛快閃過——
「娘!」
趙頤安驚慌哭叫,蘇相如被燙的倒抽涼氣,她把趙頤安護的嚴嚴實實,胳膊卻被葯汁燙的通紅。
「哭喪呢?又不是什麼大事,哼,趕快收拾收拾去照顧寒兒。」
說完,趙周氏就扭著腰宛如鬥勝的老母雞般而去。
……
「怎麼回事?」
蘇相如隨便用冷水處理了傷勢就往趙驚寒屋子裡去,趙周氏已經不知所蹤,只有趙驚寒跟蘇相如獨處。
剛才鬧得那麼大聲,趙驚寒自然聽得見。
「趙大人去問問自己娘親就知道了。」
蘇相如沒好氣,把葯碗啪的放在床邊,一伸手就蓋不住傷口,趙驚寒眼疾手快一把握住她手腕。
「娘燙的你?」
「趙大人何必明知故問?」
蘇相如並沒看見趙舟言做的事,把所有問題都扣在趙周氏頭上,趙驚寒好看的雙眉蹙起。
「尺素,去拿青玉膏來。」
他一揚聲,就有個書童恭恭敬敬送來燙傷藥膏,蘇相如掙扎試圖把手抽離:「我自己來。」
「娘燙傷了你,我理應賠罪。」
趙驚寒雖是生病,手上的力氣卻半點不弱。
蘇相如看他如此,索性趁他心有愧疚開口:「今天我跟安兒回來的時候遇見了山匪。」
握著她手腕的力度倏爾增大。
蘇相如輕笑:「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是誰派的匪徒,趙大人應該心裡有數。」
「所以,倘若你我和離,我別的不要,只要一件,誰給你續弦都可以,唯獨孫瑾若,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