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江湖一隅龍虎門

袁小七正盯著師傅視若珍寶的玉佩，是一條蟠螭形狀，頭尾勾連，張牙舞爪，活靈活現，好不威風。

「小七小七，今日是你當值，快去砍柴了，柴房都要空了。」袁小七忙不迭將玉佩塞到懷裡，兩三步從房裡跳將出去。

喊話的是個少女，年方十六，生的冰雪可愛，明眸皓齒，俊俏的很，身著紅衣，一頭秀髮卻不扎也不束，大咧咧披在肩上，正是袁小七的六師姐，掌門的女兒慕琳兒。慕琳兒此刻正端著一盆衣物，看來是剛剛漿洗完回來。

袁小七笑道：「六姐回來了。」邊向柴房走去。果不其然，柴房裡只有零星幾根木柴。袁小七取了柴刀跟擔子，嘀咕道：「六師姐，昨日大師兄當值，怎地就剩這些了？」慕琳兒道：「別提那懶人，昨日只打了半擔柴不說，還推說柴不好打，真是氣人。哎呀，你快去快去，米還等柴下鍋呢。」

此時堂屋打開，走出一個面色嚴肅的中年人，四五十歲，精神抖擻，正是掌門慕雲飛了。慕掌門看見慕琳兒，不由眉頭一皺，喝到：「琳兒，你看你這是什麼樣子，披頭散髮，成何體統！姑娘家家，讓別人家怎麼說？快去梳洗了。」慕琳兒吐吐舌頭，嘟囔道：「知道啦。」袁小七塞塞衣領，道：「掌門早，徒兒去打柴！」便急匆匆跑出門去。

此間是江慶城，落在卧虎山下，因山勢如同卧伏的猛虎得名。城裡有家小小門派，龍虎門。名字起的有如江湖郎中叫賣的大力丸之類，爛俗的很。門中上下加上掌門只有八人而已。世上名門大派甚多，如此小門小派到也稀奇少見。龍虎門雖小，幸而有些真功夫，平日里幫鏢局押押鏢，衙門裡捕快不夠用也找他們幫忙，也有些收入，日子過得下去。掌門慕雲飛只收了七名弟子，袁小七今年十五，年歲最小，排在最後。

袁小七幾人常常笑慕雲飛，真是世上的「大掌門人」，但按慕大掌門的說法，我的門下不收蠢材。不知是誇弟子還是誇自己。也常抱怨「龍虎門」的名字，怎起的如此爛俗，說出去面上無光，反遭嘲笑。慕雲飛也不爭辯，隨他們說，只是死活不打算改名字。

袁小七原名袁辰玉，據說是慕雲飛撿來的孩子，從小養大。袁辰玉的名字是塞在他的襁褓里的。袁小七自覺名字裡帶個「玉」字，顯得秀氣，不似個血氣的漢子，故而只讓眾人叫他小七。若是哪個喊他「辰玉」，必然是一兩天不搭理的。

小七雖小，卻聰明的很，平日里教些拳腳功夫，一學就會，頗受慕大掌門寵愛，只有一樣，好偷些東西。雖然過幾天就會還回去，但慕掌門諸事都可饒他，只此萬萬不依，必然痛罵一頓，再趕去面壁，不給吃喝，誰求情也是無用。

今日，袁小七早早打完柴回來，便去後院與幾位師兄演練。不一會兒，慕琳兒走來，叫道：「飯菜好了，來吃飯了。」幾人便洗了手往飯堂走。慕琳兒悄悄扯住袁小七，道：「小七，你是不是，又犯老毛病了？我爹剛剛臉色不好。」袁小七心裡一驚，故作鎮定道：「沒有沒有。」

幾人來到桌旁坐下，慕雲飛已經坐在主座。袁小七正要坐下，突然慕雲飛大喝一聲：「跪下！」幾人連忙站起，驚疑不定，袁小七跪倒在地，戰戰兢兢問道：「師傅……徒兒怎麼惹著您了？」

慕雲飛冷哼一聲：「你以為我是傻子么！玉佩呢？」袁小七道：「玉佩丟了？徒兒不知啊，徒兒必竭盡全力找回玉佩。」慕雲飛喝到：「還敢狡辯？信不信我把你趕出去？」

袁小七偷眼看去，慕掌門是動了真怒，連忙掏出玉佩，扣頭道：「師傅師傅，千萬不要趕我出去，我自小在這長大，您趕我走，我還能去哪啊。」

慕琳兒幾人忙道：「掌門（爹），小七糊塗，您千萬息怒啊。」

慕雲飛奪過玉佩，沉默片刻，道：「取棍來！」眾人大驚失色，連忙勸說，袁小七也是面色蒼白，以往慕雲飛可從不打他，哪怕自己再頑皮，看來今日真是惹著師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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