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你有死劫
房門打開，陳良石押著一個面目猥瑣的老頭兒走進來，後面跟著王二蛋跟老胡，老胡手中還提著一把砍骨刀。袁辰玉搖頭：「老胡，把刀放下吧。」
老胡慢慢放下刀：「格老子滴，我最看不慣賊咯，尤其是偷雞賊。」
「哎，我可不是賊！我乃是天下第一神算，塗山九尾娘娘後人，江湖人稱一掌神算狐千裘。」
「那你為何偷雞？」
「這個，時運不齊，神算也得吃飯不是？」
陳良石冷笑：「還是個慣偷。」
袁辰玉終於發問：「你從哪裡來？」
那老頭站直身子，看著袁辰玉笑道：「小子，先別問我從哪裡來，我可知道你從哪裡來。你從魏地來，對不對？」
「不錯。」
陳良石斜他一眼：「此事祁封城裡人盡皆知。」
老頭搖頭晃腦：「我還沒說完。小子，」老頭伸出黑乎乎手指指向床上趙掌柜厲喝「你有死劫！」其聲尖銳，將幾人嚇了一跳。
老胡跳起來給了這老頭一拳頭：「亂講話！」老頭吃痛，蹲到地上，伸出一根手指，嘿嘿笑道：「這死劫，源自一個慕字。」
床上「趙掌柜」終於變了臉色，但那驚訝神態稍縱即逝，「趙掌柜」哈哈笑道：「好了好了，這是我家派來接我的高人，你們出去吧，我與他有事要講。」
老胡納悶：「高人還偷雞？」
「高人嘛，我聽說都有些怪毛病。」王二蛋如是道。
陳良石面無表情，只是看著這位突如其來的「高人」。但見掌柜揮手，也沒多講，與二人一起走出門去。
待到幾人下樓走遠，再聽不到幾人聲音，「趙掌柜」從病榻上翻身而起，一把將老頭按在地上。
錚，流光在手，袁辰玉反持匕首抵在老頭咽喉之上，面上似笑非笑：「聊聊？」
老頭一臉無奈：「我還以為你能比那小泥鰍好些，怎麼都一個德行！先放下刀子，流光可鋒利，當心傷著我。」
袁辰玉不為所動，冷冷道：「何處來，為何事。」
老頭神秘兮兮，將手伸入衣襟，袁辰玉將流光又壓下一些：「別動！」老頭面帶苦相：「哎別別別，疼，哎，流血了！我給你看樣東西，你一看便知。」
袁辰玉將信將疑，稍稍移開匕首：「不要出聲，也別打算耍花樣。」老頭嘟嘟噥噥，從懷裡掏出一塊玉佩來：「諾，瞧瞧！」
袁辰玉一見這玉佩如遭雷擊，連忙摸一摸身上，臉色難看：「你，如何得去的？」老頭慢悠悠開口：「嘿，你那賊師父交給我的。我在來的路上遇到那混球，他交於我讓我做個信物。」老頭將玉佩塞到袁辰玉手中，嘿嘿笑道：「我說，讓你師父偷了是不是？哈哈哈，你還嫩著哈哈哈。」
袁辰玉慢慢將流光收起，接過蟠螭玉佩收好：「既如此，那你到是個故人。你還是沒說你是何人。」
老頭蹭的竄起來：「嘿，我說話你聽沒聽？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江湖人稱一掌神算狐千裘！」
「你來這裡總不是只送個玉佩。」
問到這裡，老頭嘆口氣：「哎，一失足成千古恨，這世上最是你這一門的債欠不得。一家都是賊，還不許別人賴賬。要不是欠你那狗屁師父一個人情，我才不來。」
「欠什麼情？」
「這，不提不提，臉上不光彩。」
「來做什麼？」
「還不是來幫你！哎，你們要送死，還得拉上我，這是多幾個腦袋才如此大膽。」
「幫我什麼。」
「幫你做成盜神。可憐我狐千裘一世英名，正氣浩然，竟落的與賊人為伍。」
「如何幫我？」
「自然是，嗯，天機不可泄露，對，不可泄露。」
「你還不知道如何幫我，對不對？」
「哎，話不能這麼說嘛。隨機應變，順勢而為嘛。」
老頭有些尷尬，坐在凳子上搓手。袁辰玉大皺眉頭，好你個慕大掌門，找個這麼不靠譜的老頭做幫手，這是嫌我命長嗎。
老頭搓了會手，突然笑嘻嘻道：「我說，要不咱就在這裡待著得了。我看你在這裡還挺滋潤，好歹安全。」
袁辰玉哭笑不得：「我已病入膏肓，明日便走。你現在可是我的隨身高手，明日為我駕車。」
老頭猛的抬頭：「啥？還得給你駕車？我成了他娘的馬夫了？」
「人情還還不還了！走之前你可別給我說破了嘴。」
「你們怎麼都這德行。」老頭面相更苦了。
天色漸晚，袁辰玉吩咐王二蛋將飯菜送到房裡，老胡跟著端來一碗母雞湯，非要看著袁辰玉喝了再走，卻讓一旁老頭看的直流口水。臨走時，老胡斜了這神算高手一眼，嘟噥道：「高手還偷雞。」
王二蛋與老胡關上房門，狐千裘立即抓起碗筷朵頤，袁辰玉笑道：「冒昧一問，前輩現如今是什麼境界，宗師？大象？小子看不透前輩境界，還請指點一二。」
狐千裘得意洋洋：「嘿嘿，看不透吧？我啊，」
袁辰玉滿懷期待，狐千裘拍著胸口：「我不會武功。」
「你不會武功?」袁辰玉很是詫異，心道這掌門是給自己找幫手還是讓我給這老頭養老？
「廢話，我要是會些拳腳，還用走江湖算命卜卦謀生？哎，我倒是會打打五禽戲，延年益壽，你學不學？」
「沒興趣。」
袁辰玉心中更添無奈，不過本來也沒對這老頭抱多少希望，蚊子多了不怕咬。袁辰玉又問道：「前輩可否跟我講講我家掌門以前的事迹？」
狐千裘放下碗筷，打個飽嗝：「他有啥可講的。不過是個苦命的孩子，稀里糊塗的進了盜字門裡，稀里糊塗的成了盜神。人傻還天真，早該死了。」見袁辰玉面有不悅，狐千裘嘿嘿笑道：「小子先別生氣，你師父的確早就該死，只是他的死劫被那跟他一樣的傻姑娘擋了。」
袁辰玉心裡一震，問道：「前輩說的可是我的師娘？」
「看來他跟你說了。唉！只是他一日是盜神，他的死劫便一日不除。現如今這死劫落在你身上，而你還擔不起。」
袁辰玉喃喃道：「這麼說，他現在重新出山，擔起盜神的名號，是在為我擋死劫。」
狐千裘抱起茶壺咕咚咕咚喝了一氣，搖頭道：「小子別傻了，你的死劫他擋不了，何況他的死劫還未消除。所以我說你的死劫是源於一個慕字，你現在要做的便是成長到足夠面對你的死劫的地步。」
袁辰玉沉默，僅僅幾個月，便從無憂無慮的日子踏進喘不過氣的生活，還真是累啊。
狐千裘走過來，拍著袁辰玉的背道：「哈哈哈，你們這一脈從來都是沒心沒肺的，可算見到一個會發愁的，開眼開眼。哎對了，我睡哪？」
袁辰玉失笑，可不是嘛，盜字門裡講的就是隨心順性，如今竟讓外人指點，實在不必。對狐千裘抱拳躬身道：「多謝前輩，小子著相了。」
狐千裘一臉茫然：「謝我什麼？你還沒說我睡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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