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你究竟是眼瞎還是心盲？
秦智銘見狀連連搖頭，他對季琳還有感情不假，但對這個不知道順從的大女兒，真的是疼惜不起來。
他又看看郜銳柏和秦慕仙，兩人之間的不尋常關係。他又不傻，怎麼會看不出來。
當年得知郜銳柏入住自家酒店時，他故意把慶生宴定在盛泰。為的是見他一面，請他幫幫忙，卻不想看到大女兒從他房間衣衫不整的出來。
他火速取走了監控視頻，之後一邊在外造勢，一邊半脅迫半誘哄著水禾嫁進郜家。
現在看來，當初的做法並不是上上策。
很明顯，郜銳柏對這個小女兒很上心。
不過，無論是哪個女兒，只要能攀上郜家他都樂見其成。
季琳端了杯水給他：「孩子們年輕，想法多，咱們長輩也不好插手，讓他們自己解決去吧。」
說著兩人離開了餐廳。
一頓飯，終究是不歡而散。
秦水禾來到母親房間，還沒來得及坐下，秦慕仙後腳就跟了進來。
「銳柏哥說的話什麼意思？」
秦水禾回想著剛才飯桌上郜銳柏的那句『作為妻子，她輔佐的還不錯。』
她失笑，本就是很普通的一句話，有些人就是喜歡加入過多的主觀想象，可真是無聊。
「想發瘋到郜銳柏那裡去，我可不會心疼你。」
「你們睡了？」
她冷哼一聲，「不睡怎麼結的婚呢？」
「你還真是夠不要臉！」
此刻秦慕仙哪還有平日里明媚的笑臉，她面目猙獰，眼神陰狠，完全不似剛才乖乖女的形象。
秦水禾微微一笑，她早已經習慣了秦慕仙人前人後的兩副面孔。
她端起水杯，不急不緩地喝了一口，故意放緩說話的速度：「我們倆可不止那一次，我們啊，每天都，睡覺。」
不會的！
和銳柏哥一起這麼久了，他從來沒碰過自己，怎麼會每日和她一起？！
他說過，最厭惡下作的女人！
像是想到了什麼，秦慕仙突然笑了：「怪不得銳柏哥那天……」她挑眉，「原來你真是他的暖床工具啊。」
秦水禾看著對方笑的一臉無害，左手不自覺地摩挲著右手無名指，心思恍惚。
想到昨晚他貼近自己說道：「我有潔癖，但又有成年人的需要。」
他那微微勾起的唇角，在燈光的映襯下像一把彎刀，一片片地剜著她心頭。
出神的間隙，秦慕仙衝上來抓起她的右手，使勁拉扯，水杯也應聲落地。
等她反應過來，卻發現無名指上的環戒不見了。
秦慕仙拿著戒指反覆看了兩眼：「真是普通又無趣。」
隨手扔出了窗外。
「你幹什麼！」秦水禾大聲呵斥。
秦慕仙雙手環胸，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就，看著礙眼。」
「秦慕仙你就是個瘋子！」她罵道。
那是郜銳柏送給自己的第一個東西，也是唯一的。
秦水禾氣急，一把推開她想要出門去找，卻撞到聞聲而來的郜銳柏。
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見秦慕仙捂著臉，淚眼婆娑地說：「銳柏哥，我沒事，你不要跟過來。」
說完哽咽出聲，惱羞的跑了出去。
秦慕仙確定，郜銳柏不僅聽到了自己被罵，更是看到自己被推。
「待會再找你算賬！」
接著，郜銳柏跟了出去。
嗬！
好一個倒打一耙！
秦水禾有時候不得不承認，秦慕仙的茶味無人能敵！
不過，郜銳柏偏偏吃這一套。
夜幕深沉，秦水禾站在草坪上，對著環戒發獃。
兩年前也是這樣的夜晚，她從小珍貴的手串丟了好些時日，最後還是她摸黑在垃圾堆里找到的。
安全起見，從此她便把寄託著對外婆思念的手串放到箱底。
「去道歉。」不知何時郜銳柏已站在對面。
秦水禾重新帶上環戒：「為什麼？」
「我警告過你，坐在郜太太的位置就安分守己，不要去招惹慕仙。昨天和今天，你都在作死。」
秦水禾心裡泛酸，冷冷的回他：「郜總，昨天你親眼看到我推她了嗎？而剛剛是她扔了我的東西！你究竟是眼瞎還是心盲？」
對於她的質問，郜銳柏選擇充耳不聞，這個女人的話可信度不高。
他站在暗處，渾身冷冽：「我再說一次，去道歉。」
秦水禾笑自己沒腦子，居然妄想在郜銳柏面前質疑他的心頭好。
她搖搖頭，堅定地說：「我沒錯！」
他目光灼灼的盯著她，周遭寒氣逼人：「你會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
初冬，晨風有點涼。
秦水禾下樓，坐到桌前，照例來了一碗白粥。
空蕩的餐廳只有兩人，王嬸還在整理東西。
水禾攪動著食物，輕聲說：「王嬸別忙了，過來一起吃飯。」
王嬸直起腰身，眉目慈祥地說道：「謝謝夫人，我一早就和那口子吃過了，您趕快用餐吧，涼了對胃不好。」
王嬸的那口子是張伯，兩人來到郜家已有些年頭。郜銳柏喜歡清凈，所以，偌大的別墅也只有兩人幫忙打理。
秦水禾知道王嬸和張伯都是老實本分之人，從不越矩，也不再堅持，關心道：「身體感覺好點沒有？」
王嬸笑起來很溫暖：「老毛病了，休息一下就沒事。」
自從十年前受傷后，這條左腿偶爾會隱隱作疼，倒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最近疼的次數有些頻繁，許是真的老了。
兩人正說著，張伯端了一筐子新鮮食材進來。
「夫人，早。」進來的人輕輕彎腰問候。
秦水禾微微點頭，她一直都不太習慣張伯的客氣，顯得生冷。她起初就表示，在自己面前隨意些就好。
但張伯好像領會不到她的心意，從頭到尾都不苟言笑，整個一冷冰冰。
水禾無奈，還真是人以群分。
張伯如此，他侍奉的主子也是如此。
王嬸伸手去幫忙，卻被張伯避開，只說：「這種事，我來做就行了。」
說著把手中的東西分類放到冰箱。
王嬸笑著輕嗔：「我還沒那麼嬌弱。」
但，張伯並不理會，只是自顧自地忙著手裡的活。
因為救張伯的緣故，王嬸生育能力受損，老兩口因此一直沒有孩子。
但這並不妨礙兩人的感情，反倒是比普通夫妻更加珍惜彼此。
王嬸天生樂觀，笑意綿綿，張伯則相反。可，別看張伯不愛表達，其實很貼心，所有臟活累活他從不讓季嬸沾手。
秦水禾嘴角上揚，還真是讓人羨慕的一對老夫妻。
「鈴鈴鈴——」電話聲響起。
秦水禾走到一邊接聽，臉色漸變：「你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