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魚兒咬勾

明朝清將侄女放在地上，拍拍她的腦袋，取下頭上的步搖給她玩，「你娘給我做了糕點，一起去給姑母拿來可好？」

明朝幼知道姐姐是要把她支開，伸手讓女兒跟她出去。

酥餅得到目光示意跟著出去。

屋子之中，頃刻就只剩下了二人。

許鏡奇直接拂袖砸了茶盞，怒火不再隱藏，「明朝清，我娶的是你妹妹，不是娶的你，有些分寸，彼此不要太過分了，大家顏面上都過得去。」

「你妹妹都沒說什麼，你跑來充什麼太歲大爺！你在鎮國府牝雞司晨我管不著，睜大你的眼看清楚，這是我許家！」

明朝清靠著圈椅背，端著茶盞掀開杯蓋，輕輕吹著浮葉，慢慢悠悠說：「三年前刑部隱瞞了什麼？」

許鏡奇暴怒的臉上驟然凝固，轉而目光異常警惕，冷冷看她，脫口說：「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三年前，皇太子李星弦奉命監工皇陵，突發意外傾覆被掩埋在下，刑部最先接手封鎖現場，發現皇太子重傷昏迷后，刑部抹去了什麼，又偽造了什麼？」

許鏡奇微退半步，更加警覺，身側拳頭收緊捏住虎口，背脊爬滿汗珠，頓覺今日明朝清醉翁之意不在酒。

明朝清兩指捏著茶蓋慢慢撥動浮葉，盯著他，字字鏗鏘，「許鏡奇，李澹薇已經醒了，皇太子睜眼也是能數日子了，你不會是天真的以為壞了李明聯姻，就能隱瞞罪證？」

許鏡奇咬牙，聲音大了兩份，「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明朝清加重語氣，目光冷淡極了，「聽不懂？那樁傾覆案如今是懸案，事關皇太子、襄親王府公道，如今李澹薇蘇醒，首當其衝就要查個翻天覆地！」

「你是害怕李明聯姻后，李澹薇發覺你曾在三年前去過現場，從你入手挖掘出什麼塌天之秘。」

「所以你才從中作梗，和那舞姬享樂時，故意讓朝幼聽聞納妾之言！」

「知我脾氣執拗，李澹薇羞辱在前，朝幼逼嫁在後，我必恨毒李澹薇，和他老死不相往來！」

言罷，明朝清將茶盞哐當一聲落到旁邊小案几上，冷冷看他。

「許鏡奇，當年你才入刑部，不知官場險惡，被哄著做了些謀逆之事，眼下迷途知返才是正道！皇太子昏迷三年，陛下可曾動搖廢儲之心？」

許鏡奇被明朝清幾句話逼得連連後退，腳底泛軟。

「你還要說聽不懂嗎？」明朝清起身，朝他步步緊逼，窮追不捨的說：「以為有鎮國府這個靠山，日後東窗事發必保你無恙？那你猜猜，我今日怎麼回出現在這裡！」

許鏡奇幾乎脫口，透著難以置信的眼神，「是，是李澹薇告訴你的……」

明朝清極乾脆認下，給許鏡奇增加心上壓迫，逼他說出隱秘。

「不然呢？李澹薇不是不娶我，是已查到你和當年傾覆案有關！」

「他是王世子，輪起來和皇太子還算是堂兄弟，正經八百的皇親國戚！娶了我，有你這個拐彎親戚，豈不是阻礙他重審傾覆案，連根拔起斬草除根了？」

明朝清背著手，目光極其逼迫，「許鏡奇，趁李澹薇還未臨門審你，把你知道的都交代清楚，或許我還能替你謀划周旋一二。」

許鏡氣方寸大亂，頭皮發麻背脊生寒，下意思搖搖頭，「李澹薇？他蘇醒不過月余，如何會知道這些！」

明朝清面無表情，沉下眸光，冷冷說：「如何會知道這些？想來他昏迷三年反反覆復是同樣的夢吧，且他不是死了是昏迷，人昏迷的時候，聽力是最敏銳的。」

許鏡奇喉嚨發緊，朝後挪動站不穩的扶著椅子，「不不不，他當時都要死了，會聽到什麼，他什麼都聽不到……」

明朝清看魚兒咬勾，嘆了口氣，「我是看不起你，可誰叫你是我妹妹的夫君，滿姐兒的爹爹。」

此話猶如生機，許鏡奇倏爾目光打向明朝清，就聽她開口。

「三年前，到底發生了何事！一個字都不許隱瞞，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