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 番外十二
沐風何開口道:「也沒什麼,今日驚鴻公主在公堂上,已經幫殿下澄清過了,想來這風聲,應該會被壓下去了。」
沐風何說話的時候眼中流露出讚許之意。
宇文昊天有些驚訝了,他只是收到了風行的消息,說錦凌秋在這吃飯,他便急匆匆趕來。
至於為什麼急匆匆,他也不清楚,只是剛一進門就看到錦凌秋給白子墨夾菜,頓時一陣鬱結!
錦凌秋是他定下的王妃,怎麼可以和其他男子有這麼交往過密的舉動。
於是他便凍了那個惱人的雞腿!
聽了沐風何的話,宇文昊天心情有幾分複雜,他看向錦凌秋,開口道:「吃飽了么?」吃飽就應該走了。
錦凌秋嘴角抽了抽,開口道:「我……我們剛坐下。」
宇文昊天似乎有些不悅的皺了皺眉。
錦凌秋見狀連忙開口道:「不過我也不是很餓,我們……」走吧兩個字還沒說出來,就被沐風何打斷了。
「驚鴻公主不是想了解咒術么?在下剛好略知一二。」沐風何淺笑著,一句話便將錦凌秋所有注意力都吸引住了。
「你知道傀儡咒?」錦凌秋表情專註的問道,這件事對於整個案子來說,一定是破案的關鍵!
沐風何見宇文昊天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黑了下來,頓時心情頗好的開口道:「戰王殿下急召在下進京,就是為了一個……咒術!」
沐風何不知道錦凌秋了解多少,所以並沒有說的很清楚。
而且白子墨也在身邊,即便他和白子墨是莫逆之交,但是對於自己的患者,他還是應該保護患者的隱私。
錦凌秋這下驚訝了。
「那天在城門口,你是故意搭訕的?」錦凌秋一直懷疑這件事不是巧合。
沐風何頓了頓,然後開口笑道:「那天遇到公主確實是巧合。」
錦凌秋聽沐風何親口說是巧合,便相信了。因為她沒有聽懂沐風何的弦外之音,遇到她,確實是巧合,開口搭訕,卻不是巧合。
「咒術?怎麼會出現咒術?這東西不是消失近百年了么?」白子墨難得嚴肅了起來,甚至有些擔憂的看向沐風何。
沐風何抿了抿嘴唇沒有回應
錦凌秋愈發覺得奇怪了,似乎這個咒術在眾人眼裡都顯得十分恐怖,甚至有些不願意提及。
場面再次陷入了沉默,最後還是錦凌秋忍不住問道:「怎……怎麼了?咒術不能說?」為什麼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顯得那麼凝重。
不等白子墨和沐風何開口回答,宇文昊天便說道:「那殺人兇手每次都乾淨利落,為何偏偏殺陳三彪的時候,用了咒術?咒術已經失傳百年,現在的咒術,都是用遺留下來的咒印符紙。說是價值連城也不為過,殺一個龍武軍需要這麼大費周章么?」
一句問話,瞬間讓錦凌秋有了醍醐灌頂的感覺。
沒錯,這太不尋常了,那個什麼傀儡咒,少說也讓陳三彪多「活」了三日,可是為什麼呢?
錦凌秋思忖片刻之後,忽然驚聲道:「我知道了!」
所有人都看向她,錦凌秋一臉認真的說道:「一定是案發的第一現場,會暴露兇手的蹤跡或者身份,兇手又不能挪動屍體,只能用咒術讓屍體自己離開。或許……」
「或許什麼?」白子墨急著問道。
錦凌秋繼續道:「兇手殺人選的都是孤家寡人,而陳三彪卻有親眷,所以我猜想,兇手殺他是並不在計劃內,而是臨時起意。至於為何會臨時起意?我猜想可能是陳三彪看到了兇手的臉,他認識兇手。或者是看到兇手正在行兇。」
宇文昊天開口道:「第二種不可能,因為沒有發現其他死者。」
沐風何點點頭:「那就是陳三彪看到了兇手的臉,或許就在兇手藏身處看到的。所以兇手臨時起意殺了他,又讓他自己離開,這樣就說得通了。」
眾人點點頭,覺得這個說法最合理。
錦凌秋放下碗筷,起身對宇文昊天說道:「你先回去,我要去找夜非白再走一趟案發路線。」
沐風何和白子墨不約而同的看向宇文昊天,他們有些驚訝的發現,錦凌秋在談論案情的時候,與宇文昊天說話完全沒有尊卑,全是你你我我的稱呼。
本以為宇文昊天會沉了臉色,可宇文昊天卻很好脾氣的讓開路,讓錦凌秋出來,然後開口道:「風行,送驚鴻公主。」
沐風何和白子墨都深吸了一口氣,心中不約而同的產生一個念頭,那就是宇文昊天果然待錦凌秋十分不同。
——
錦凌秋離開之後,三個氣場不合的大男人也沒什麼好聊的,便各自離去了。
沐風何和白子墨回到他們在京城的暫住居所——月微草堂。
這裡是沐風何的產業,因為四國少主私交頗好,所以大家來到京城之後也不會住在行宮或者客棧,都會到月微草堂暫住。
白子墨亦步亦趨的跟著沐風何,口中一直念叨著:「你那天拉肚子拉的昏天暗地的就是因為吃了城門口的餛飩?風何你可不是胡亂吃東西的人,告訴我,你接近驚鴻公主到底為什麼?」
沐風何笑了笑:「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白子墨嘴角抽搐:「這話從我口中說出來,還有幾分說服力,從你口中說出來……呵,沐風何,你當我白子墨是傻子么?」
沐風何也沒打算隱瞞白子墨,只是在說出實情之前,開口道:「其實此事,我也不能確定,一件不能確定的事情,若是傳了出去,有可能會給那驚鴻公主帶來殺身之禍,這……卻不是我所願。」
聽沐風何這麼說,白子墨一下驚住了。
「你說她是……唔!」
沐風何眼疾手快的捂住了白子墨的嘴,沒有讓他把後面的話說完。
白子墨也倒抽一口涼氣,心有餘悸的捂住了自己的嘴,這月微草堂雖然是沐風何的產業,可畢竟地處京城,誰知道會不會隔牆有耳。
沐風何嘆口氣道:「我只是懷疑,並沒有根據。」
白子墨不服氣:「那你根據什麼懷疑的?」
沐風何淺淡的笑了笑:「容貌,她很美,不是么?」
白子墨被沐風何的話噎住了,他們要找的那個不能宣之於口的人,應該是天下最美的人才對。
眼下這驚鴻公主也這般貌美,難道她真的是他們要找的那個人么?
白子墨有些失望,畢竟這個根據,太靠不住了:「很美的人,又何止一個,花家的人豈不是更美。哎,說起花家人,你說那雲雨樓的花弄影,是花家後裔么?」
沐風何搖搖頭:「多半不是,你若感興趣可以去查一下。」
白子墨坐在了椅子上,單手托腮道:「比起花弄影,我倒是對錦凌秋更感興趣,只可惜啊,那個小公主似乎喜歡宇文昊天那個老頑固。」
老……頑固?沐風何眉毛挑了挑,比起錦凌秋來說,那宇文昊天好像確實老了點。
——
比起沐風何和白子墨的閑適,錦凌秋在大內行廠幾乎要炸了毛了!
「夜非白呢?快把人給我叫過來!」錦凌秋叉著腰氣得在停屍房來回踱步。
大內行廠的公公都忍不住有些發抖的站在一旁,不為別的,只因為那陳三彪的屍體,被人動過了。
不僅僅是動過,還是胡亂剖開,內臟散落一地,血肉模糊還散發著陣陣惡臭。
片刻后,夜非白聞訊而來,看到眼前一幕頓時全身戾氣四散。
「廠公恕罪!」嘩啦啦,一大片的公公都跪在了地上。
錦凌秋氣得不輕,忍不住開口質問道:「夜公公,都說大內行廠密不透風連個蒼蠅也飛不進來,可這是怎麼回事?你知不知道屍體對案件的關鍵性?你們防守怎麼可以這麼疏忽?」
一臉三個問號,把夜非白臉都問黑了。
而那些跪在地上的公公們也是隨著錦凌秋的問題,身子愈發的發抖了。
夜非白抿了抿嘴唇,開口道:「來人武功非常高。」
似乎擔心錦凌秋不明白,夜非白又補充了一句:「在白子墨之上。」
白子墨都無法順利進入大內行廠,可那個翻動屍體的人卻可以,很明顯那人的武功已經超越了大內行廠的防禦。
錦凌秋咬了咬嘴唇,她並不是無理取鬧的人,只是剛剛實在太過於憤怒了,如今聽夜非白這麼解釋,便也冷靜了下來。
看到跪在地上那些冷汗直流的大內行廠侍衛,錦凌秋才回憶起白子墨口中給他介紹過的夜非白是什麼人。
錦凌秋抿了抿嘴唇,開口道:「你……你先讓他們出去吧。」
夜非白挑了挑眉:「他們犯了失職之過。」
唰的一下,所有侍衛從單膝跪地變成了雙膝,且個個將額頭緊貼地面,齊聲道:「求廠公責罰!」
錦凌秋抿了抿嘴唇,她覺得夜非白的責罰一定不是打兩下板子那麼簡單,這些人雖然有過,卻也罪不至死,她不想看到這些活人,因為一個屍體,而變成死人。
「說起過錯,其實我也有錯,當日覺得陳三彪是失血過多而死,所以我只檢查了內臟缺血狀況,卻沒有細緻檢查其他地方,如今那兇手來翻屍體腹部,我猜想,可能陳三彪在臨死之前吞了什麼重要的東西,我現在要重新驗屍了,夜公公,讓他們先出去吧。」
錦凌秋的話,半是求情,半是她的理性分析,讓夜非白無法開口拒絕。
夜非白抬了抬手,那些侍衛如臨大赦,連忙退出了停屍房。
所有人離開之後,錦凌秋想了想牆上那些不順手的驗屍刀具,忍不住開口道:「夜公公,您也到外面等候一下吧,我需要專註。」
夜非白眸光閃了閃,沒有拒絕,點頭離開。
這間停屍房沒有窗戶,只有一扇門,錦凌秋巡視一圈確認沒有人之後,才從醫療空間里拿出了一應工具。
重新穿上白大褂的錦凌秋,整個人都散發著職業光芒,她不是那個蠢鈍的公主,也不是那個金玉其外的美人,更加不是外人面前裝傻充楞的丫頭。
她是睿智的、聰慧的、果決而機敏的外科聖手。
散發著銀光的手術刀在錦凌秋手上翻了個花,這樣幹練從容的模樣,才屬於真正的她。
這一次,她開始認真的驗屍,從頭到腳,毛髮不落。
夜非白當然不會乖乖聽話的離開,整個大內行廠到處都是機關,他想躲起來偷看,根本不用費心思。
雖然是第二次看到錦凌秋憑空取物,可夜非白仍舊免不了有些驚訝,卻也只是驚訝而已。
因為可以存放很多東西的天地鐲,乾坤袋,芥子玉一類的東西,也並不是沒有出現過,只是極為稀有了。
夜非白更多的驚訝,是源自於錦凌秋拿出的那些東西,他從未見過。
她穿的奇怪的衣服,帶著奇怪的帽子,還有那看起來薄如蟬翼的手套,以及她手上奇怪的刀刃。這都是哪來的?
等等!她在幹嘛?!
夜非白身子忍不住僵了一下,因為錦凌秋在脫陳三彪的褲子!
這怎麼行?!夜非白忍不住想衝出去阻止,可是又不想暴露自己偷窺的事實,只好咬牙切齒的瞪著錦凌秋。,
好在……萬幸的是錦凌秋只將陳三彪的褲子退到臍下三寸的位置,並沒有露出什麼不該露的。
夜非白鬆了一口氣,然而這口氣還沒等松到底,他就看到錦凌秋在陳三彪的小腹上下刀,一氣呵成的把大腸小腸直腸結腸都弄了出來。
夜非白喉痛滾動了一下,他有些受不了這個噁心了,強忍了片刻之後,夜非白還是轉身離去了。
然而就在夜非白離開之後,錦凌秋在陳三彪的腸道里發現了一個奇怪的東西。
那是一個花瓣形狀的……玉石?有點像玉石,可它有十分清透,感覺像琉璃。錦凌秋有些拿不準,但是她知道,這個東西,應該是確認兇手身份的關鍵。
不然兇手不會冒險潛入大內行廠剖屍尋找。
「四方星宿玉。」一道清透溫潤的聲音忽然想起。
錦凌秋下了一跳手上鑷子一松,那花瓣形狀的玉石便掉落在地面上。
錦凌秋嚇壞了,這要是摔壞了她可就白忙活了。
那個聲音似乎猜到了錦凌秋的心思,又開口道:「四方星宿玉,無堅不摧。」
錦凌秋這下子沒心思管地上按個玉石了,而是攥緊了手術刀,開口問道:「什麼人?」
這人竟然一直藏在這裡?那麼他看到了多少?是不是看到了她從醫療空間取東西。
唰一道勁風襲過,錦凌秋眼前一晃便看到了一個從頭到腳都被黑色籠罩的人。
錦凌秋心裡咯噔一下,口罩後面的臉色瞬間就白。
只是那人似乎沒有什麼惡意,直接開口道:「不用怕,我不是兇手。」
「那你是誰?」錦凌秋並沒有輕易相信眼前人。
黑衣人上前兩步,錦凌秋下意識退後兩步。
隔著蒙面巾,處境看不到黑衣人的表情,但是她感覺得黑衣人似乎在輕笑。
黑衣人走到她剛剛站定的位置,彎下腰撿起了那一個花瓣形狀的玉,那快玉很小,只有小拇指甲一般的大小。
黑衣人撿起花瓣玉石放在手上仔細端詳了一下。
錦凌秋戒備的看著他,她能感受到黑衣人的猶豫。
片刻后,黑衣人走近錦凌秋,錦凌秋連忙退後幾步,然而後面就是牆壁,然她不得不靠著牆壁停了下來。
黑衣人沒有逼的太緊,而是伸出手將那個花瓣玉石遞給處境,錦凌秋看到黑衣人手上也纏著黑布,他似乎不願意讓自己暴露分毫。
「四方星宿玉,拿著,不要被宇文昊天知道。」
錦凌秋愣住了。
四方星宿玉是什麼?為什麼不能被宇文昊天知道?
黑衣人耳朵動了動,似乎感覺到有人來了,重複了一句:「我會再來找你,切記,不要被宇文昊天知道,除非你想死!」
錦凌秋倒抽一口涼氣,為什麼找到一塊玉她就要死?那她不要這個東西行不行啊?
不等錦凌秋問出個究竟,黑衣人已經縱身一躍上了房梁,錦凌秋這次清楚的看到,他就站在房樑上,然後將自己隱藏在一片黑暗之中,先是隱匿了身形,後來連呼吸和心跳都沒有了,這……這是人是鬼?
「驚鴻公主,你好了么?」門外傳來了夜非白的聲音。
錦凌秋連忙一股腦的將自己拿出來的醫療器械都扔進了醫療空間,順帶把四方星宿玉也扔進了醫療空間。
善後之後,錦凌秋才去打開房門,看到夜非白處境微微抿了抿嘴唇,開口道:「屍體上沒有新的發現,我們不妨從大內行廠走去陳三彪的家,看看途徑哪裡。」
夜非白不疑有他,帶著錦凌秋往大內行廠外面走去。
一路上,錦凌秋好幾次想詢問一下夜非白,知不知道什麼是四方星宿玉。可是響起那黑衣人的叮囑,又想起夜非白和宇文昊天的關係,錦凌秋終究還是忍住了。
只是側面的問道:「夜公公,大內行廠應該是當今陛下的心腹,為何你會聽從戰王殿下的話?」
夜非白似乎沒想奧錦凌秋會這樣問,思忖片刻之後開口道:「陛下掌政權,戰王掌兵權,想要屹立不倒,自然要軍政通吃。」
這倒是個很好的理由,可是錦凌秋還是覺得不對勁兒。
「可牆頭草,從古至今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夜非白挑了挑眉,沒想到錦凌秋會說的這麼直白,更沒想到這世上還有人能與他夜非白說這樣的話,雖然不好聽,可偏偏他卻聽出了幾分推心置腹的味道。
夜非白抿了抿嘴唇,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接這個話。
錦凌秋以為自己說話太直接,戳了夜非白的軟肋,連忙語氣抱歉的說道:「不好意思啊,我也沒別的意思,我是覺得,人總要給自己留條後路是不是?日子總是要為自己過下去啊,要不這樣,等我脫身了帶你回北楚!嘿嘿!」
錦凌秋齜牙一笑,伸手拍了拍夜非白的肩膀。
夜非白面具後面的表情更加複雜了,他感覺被錦凌秋拍到的肩膀有些發熱,那個熱度順著他的肩膀流竄到鎖骨,一路往下來到了心臟的位置。
在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像,夜非白鬼使神差的說了一句:「好。」
……
二人順著從大內行廠到陳三彪家中的路走著,這一路有酒館,有茶樓,途徑鬧市,也路過民宅,卻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地方。
錦凌秋忍不住有幾分泄氣,難道她之前的推斷都是錯的?
錦凌秋抬頭看了看天色,眼下天都快黑了,這條路他們來來回回也走了三次了,都沒有收穫,看來今日是白走了。
其實錦凌秋心裡明白,她今日最大的收穫就是那個四方星宿玉,只這個星宿玉,到底意味著什麼呢?
錦凌秋看了看夜非白,不敢開口問,他是宇文昊天的人。
既然不能問,那就只能自己查了,或者等那個黑衣人再來找她。
「夜公公,今天就到這吧,一路上也沒什麼特別奇怪的地方,我還有些事情想不通,等我回去想清楚,在與你溝通。」
夜非白點點頭:「我送你回王……」夜非白話還沒說完,一個大內行廠的暗衛唰的一下閃身出來。
夜非白臉色一凜,開口問道:「什麼事?」一定是非常緊要的事情,不然他的屬下不敢打斷他說話。
暗衛語氣急切卻沒有慌亂的開口道:「回廠公話,宮中失竊!」
什麼?皇宮丟東西了?錦凌秋有些驚訝。誰這麼大膽子要錢不要命啊!
夜非白轉頭看向錦凌秋,錦凌秋連忙開口道:「你去忙,不用管我,我可以自己回去,這離王府很近了。」
夜非白知道,若只是丟個金銀珠寶什麼的,暗衛不會突然跳出來,看來丟的東西很不尋常。
「哪都不要去,直接回王府!」夜非白叮囑道。
見錦凌秋點頭應下之後,夜非白才轉身離去。
——
戰王府,錦凌秋確實哪都沒去,直接回到戰王府。
一來那個兇手還沒找到,錦凌秋對自己的安危也表示十分擔憂,畢竟她清楚的看到了那兇手的樣子,而那兇手也打落了她的面具,看到了她的臉。
她可不想出身未捷身先死。
還有那個花瓣玉髓,也讓錦凌秋感覺十分不安。
為什麼呢?那個黑衣人的話是什麼意思呢?為什麼她拿出這個東西,宇文昊天就會殺了她呢?
如果宇文昊天想要這個花瓣玉髓,她完全可以給他啊,她又不喜歡這東西,也沒什麼用處。
這花瓣玉髓明顯是陳三彪臨死之前吞服的,那麼這個玉髓應該是和兇手相關。這樣推敲下來,難道說兇手真的就是宇文昊天?
錦凌秋搖搖頭,不,不會的,宇文昊天說過不是他。
錦凌秋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下意識就很信任宇文昊天,至少在這件事上,她覺得宇文昊天不會說謊,亦或是說,他不屑於說謊。
滿腹疑惑的錦凌秋回到戰王府之後,本想著跟宇文昊天打個招呼,可是明管家卻說宇文昊天進宮了。
「這大晚上的,進宮了?」錦凌秋有些疑惑。
明管家恭敬的回道:「王爺說了稍後就回來,驚鴻公主若是有事,可以在王爺的卧房等他。」
錦凌秋嘴角抽了抽,在卧房等他?
這話怎麼聽怎麼曖昧啊,不行不行,她可受不住。
「我……我還是會白露院吧,麻煩明叔幫我背水,我要洗個澡!」她驗屍之後還沒來得及沐浴,雖然驗屍的那一套衣服帽子口罩什麼的已經在醫療空間銷毀了,可是她仍舊覺得難受的緊。
明叔連忙應下,吩咐準備。
……
錦凌秋躺在澡盆里,任由那些熱水洗掉她滿身的疲憊,看著醫療空間里那個紅色嘆號,錦凌秋就覺得一陣陣頭疼。
那是記錄阮阮病情的任務。
根據病情的緩急程度,每個患者要求的時限並不一樣,像陳三彪的傷,就要十二個時辰內。而阮阮的,這可以有七天的緩衝。
因為阮阮的病並不急切。
可就算是不急切,錦凌秋也逃不掉啊。
「輸卵管堵塞……」錦凌秋口中喃喃的念叨這這個病情。
這個病情在現代一點也不麻煩,內窺鏡就可以解決,一個門診小手術而已。
可是在這個年代,她醫療空間那些器械又都不見了,相對來說,就比較複雜了。
沒有內窺鏡,那就需要做一個外科手術,直接開刀,可那阮阮會躺在那乖乖的任由她開刀么?
錦凌秋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感覺被這個醫療空間坑了。不僅要救人,還要救討厭的人,還要救敵對的人,這簡直就是在戲弄她啊!
「唉……」
錦凌秋嘆口氣,然後整個人沒入浴桶中,任由熱水沒過發頂。
……
錦凌秋貪戀於泡澡的舒適,奈何這個浴桶不比前世那現代化的浴缸,浴缸可以保溫,而這個浴桶很快就冷了,她只好草草洗了洗,然後離開了浴桶。
夏末初秋,溫度還是很熱,錦凌秋沒有急著穿衣服,而是從醫療空間拿出一條浴巾來給自己裹了起來。
裹浴巾的時候,錦凌秋忍不住慶幸自己平日習慣在醫療空間的一個小地方對方日常用品,這樣出差住酒店都可以用自己的東西。
沒想到這些東西出差沒用上,倒是穿越用上了。
只可惜啊,東西並不多,而且也沒有內衣,別的都好說,可這內衣絕對是女人不可或缺的啊。
這古代的肚兜雖然漂亮又性感,可實用性還是差強人意,她可不想年紀輕輕的時候,就下垂到肚臍。
錦凌秋在心中暗暗決定,等這件案子結束了,她要問夜非白要點辛苦費,然後去尋個裁縫鋪子,做幾件內衣來穿穿。
錦凌秋滿腦子胡思亂想充斥著各種事情,而房間里的油燈又比較昏暗,以至於她裹著浴巾從屏風後面走出來的時候,都沒有發現已經有人坐在她的床榻上了。
這個人不是旁人,正是宇文昊天。
宇文昊天回來的時候聽明管家說錦凌秋找他,他便連衣服也沒來得及換就來錦凌秋的白露院了。
他並不是偷偷潛入的,甚至敲過門了,只是錦凌秋那時候把自己整個人沒入水中,並沒有聽見敲門聲。
房間里沒有回應,宇文昊天心中一急就推門進來了。
進入房間之後,才聽到屏風後面的耳房傳來水聲。
想到錦凌秋似乎在沐浴,宇文昊天也不知為何,竟然坐下等著了。
然後他就看到了令他完全喪失了反應能力的一幕,他從未見過哪個女子能穿的這般大膽,也從未見過哪個女子,能美的這般驚人。
錦凌秋全身上下只裹了一個浴巾,浴巾從腋下穿過,將她美好的曲線包裹的若隱若現,一頭黑髮如瀑,此刻還瀝著水,那水珠順著她瑩潤飽滿的小耳垂滑落,沿著纖細白皙的脖頸滑到玲瓏有致的鎖骨,又沿著那鎖骨,滲透入浴巾遮蓋的地方,彷彿在吸引著被人的目光去探究浴巾下面更多的美景。
肩若削成,膚如凝脂,露在浴巾外面的兩條小腿勻稱而修長,就連她踩在地上的腳趾都一個個飽滿可愛,透著一股粉嫩含酥嬌欲滴的感覺。
看到這付模樣的錦凌秋,宇文昊天頓時感覺自己修鍊了而是多年的玄冰真氣都白練了。因為此時此刻,他感覺莫名的燥熱。
這種燥熱,竟然令向來一切盡在掌控的他,感覺有什麼東西正在失控。
錦凌秋真是沒有發現宇文昊天坐在床榻上,因為她的注意力都在自己滴水的頭髮和那個詭異的案子上。
這個地方沒有吹風機,她只能用干毛巾絞著頭髮,一邊絞著一邊忍不住抱怨著:「早知道放個太陽能吹風機在身上了,也不至於這麼麻煩……」
「什麼是太陽能吹風機?」一道清冷的聲音忽然從背後傳來。
錦凌秋嚇得一個激靈,手一哆嗦,毛巾掉到了地上,她連忙回頭看,就見到宇文昊天一臉淡然的從她床榻上站起身,朝著她走過來。
錦凌秋倒抽一口涼氣,忍不住雙手緊緊攥住胸前的浴巾。
這穿浴巾,可不比被扯掉一條袖子那麼簡單。這浴巾下面可是實打實的真空啊!
處境忍不住有些結巴的開口質問:「你……你……你怎麼在這。」
宇文昊天眸光在錦凌秋不施粉黛卻已經開始泛紅的小臉上停留著,明明心中已經一團火熱,可開口說話仍舊清冷而疏離:「本王在問你話。」
錦凌秋感覺自己呼吸和心跳一起亂了,這人……這人怎麼回事,明目張胆的闖入別人的房間就算了,竟然還開口質問起她來了?
見錦凌秋不說話,宇文昊天朝著她伸出手。
錦凌秋下意識往後躲閃,宇文昊天不悅的皺了皺眉,然後便以錦凌秋躲避不及的速度,拉住了她的浴巾邊緣。
錦凌秋感覺自己呼吸和心跳這次都要一起停滯不前了,這傢伙要幹嘛?獸性大發么?她不是不願意啊,只是這……這也太突然了吧!
然而宇文昊天卻沒有扯開錦凌秋身上這件奇怪的東西,他只是開口問道:「這是什麼?」
錦凌秋都沒過腦子的開口道:「北楚特產。」
宇文昊天微微蹙眉:「太陽能吹風機也是北楚特產?」
錦凌秋連忙說道:「您聽錯了,是在太陽地下吹吹風。」
宇文昊天拉著浴巾的手微微用力,開口威脅到:「你在說謊。」
錦凌秋感覺浴巾似乎要鬆開了,連忙雙手用力拉住,急聲道:「我……我我……我沒有我沒有。宇文昊天你放開我,你……你怎麼能這樣呢!我……」
宇文昊天挑了挑眉,他看的出錦凌秋真的十分緊張,因為她口中說出來的話已經沒有尊卑了。
可是看到這樣緊張的錦凌秋,宇文昊天非但沒有要鬆開手的意思,反而更想扯下她身上這件奇怪的東西,看個究竟。
「是誰教你穿成這樣的?想要勾引本王?」宇文昊天用力拉著浴巾靠近自己。
錦凌秋為了不讓浴巾被扯掉只好上前兩步,以至於和宇文昊天中間的距離,只隔著他們二人的兩個拳頭了。
錦凌秋在心裡罵娘,勾引個屁啊,她根本不知道他回來好嗎?
可罵人的話在心裡想想就好了,她就算是再怎麼緊張無措,也還知道小命要緊。
錦凌秋不想在這個問題糾纏下去,想了想開口道:「這是北楚習俗,是王爺少見多怪罷了,只是王爺你這般悄無聲息的出入我的房間,都不在乎名聲嗎?」
宇文昊天開口道:「本王敲過門了。」
錦凌秋氣得個倒仰,敲過門就能進來了?她有答應過嗎?
然而還不等她問出聲,便感覺腰間一緊,緊接著便是一陣天玄地轉,她被宇文昊天打橫抱起來了。
天啊,這不是他第一次這樣抱她,可這一次完全不一樣好嗎,她就裹著一條浴巾,他這樣抱著她……
錦凌秋頓時慌了。
她是典型的色大膽小,平日里幻想一下宇文昊天她可以,可真刀真槍的幹起來,她真的不行啊!!
「宇文昊天你別衝動,我們……我們還沒成親,不能……」
宇文昊天微微蹙眉:「本王幫你烘個頭髮,還需要先成親?這也是你們北楚的習俗?」穿的這麼大膽是習俗,行為這麼墨守成規也是習俗?北楚的規矩還真多!
錦凌秋愣住了:「什……什麼?」烘乾頭髮?
宇文昊天沒有理會錦凌秋的發獃的表情,而是抱著她坐在了床榻邊緣,一隻手扶著她的後背,一隻手拿起她滿頭秀髮,用內力緩緩烘乾了頭髮,也烘乾了錦凌秋滿身的水汽。
錦凌秋驚訝的想給宇文昊天點個贊,有他在身邊,還要什麼吹風機啊!這就是人肉烘乾機啊!
只是……
錦凌秋的臉漸漸發熱,二人這種姿勢太過於曖昧了,而且宇文昊天的手雖然規規矩矩的放在她的後背上,可與她的皮膚也只相隔一層薄薄的浴巾而已,她完全能感受到這個看似冰冷的王爺,有著怎樣一雙溫暖的手。
錦凌秋不知道宇文昊天給她烘乾頭髮的真氣是不是帶著蠱惑的力量,讓她感覺舒適又睏乏,更可怕的是,讓她忍不住想靠在他身上。
心中怎麼想著,錦凌秋便怎麼做了,她向來不是一個委屈自己的人,只是這種感覺,太微妙了。
錦凌秋曾經聽閨名阿梓說過,兩個人是否合適,有時候可以通過彼此的味道判斷出來,真正和你合適的人,你會覺得他特別好聞。
就比如現在,她靠在宇文昊天懷中,聞到他身上散發的寒冽氣息,明明透著令人不敢輕易進犯的疏離,可她卻像小貓聞了貓薄荷一般,忍不住想鑽到他領口裡面去聞個痛快。
錦凌秋羞恥於自己的對宇文昊天的貪念,又疑惑於彼此的感覺。
別說宇文昊天喜歡不喜歡她了,就連她自己是不是喜歡宇文昊天,她都搞不清楚。
可她喜歡他的味道,這一點……做不了假。
宇文昊天能感受到懷中這個少女的身體漸漸放軟,也能看到她猶如小貓一般在他肩膀微不可查的蹭了蹭。
這種畫面讓他感覺自己的心猶如浸了水的海綿一般,竟然有些控制不住的為她而塌陷。
這是什麼感覺?
宇文昊天不太清楚,只是覺得這樣抱著她,令他通體舒暢。然而這種舒暢卻開始漸漸讓他不滿足起來,他想要更多。
宇文昊天放在錦凌秋的後背的手緩緩上移,終於在錦凌秋雲里霧裡的時候,來到了她露在空氣中的肩胛骨中間。
肌膚相親的一瞬間,宇文昊天感覺自己的真氣像開了閘的洪水一般,迅速在體內流竄起來。幾乎短短一瞬間,他就感覺自己的修為更近了一層。
饒是冷靜如他,也忍不住發出一聲喟嘆。
錦凌秋正沉迷於宇文昊天身上好聞的氣息,忽然聽他舒適的喟嘆了一聲,頓時腦子裡出現一個奇怪的想法。
這戰王殿下不會是光抱著她就紓解了吧?
我的天啊!!
處境猛地坐直身子,一臉震驚的看著宇文昊天,腦海里都是白子墨說宇文昊天不行的話。(白子墨:摔!老子沒說過(╯‵□′)╯︵┻━┻)
原來好男風,不是真的好男風,但是不行,是真的不行啊!
因為錦凌秋坐直了身子,所以宇文昊天的手也離開了她後背。
宇文昊天有些不滿的蹙了蹙眉,可當他看到錦凌秋滿臉同情的樣子時,頓時不滿化為了疑惑。
「你為何這樣看著本王?」
錦凌秋抿了抿嘴唇,心中暗嘆到,可惜啊,可惜她是個外科大夫,如果是個內科,或者是個男科,是不是就能拯救戰王殿下的性福了。
宇文昊天覺得錦凌秋的眼神太奇怪了,她……她在可憐他?
錦凌秋不知道自己腦子哪根筋搭錯了,竟然開口問道:「你看過大夫了么?大夫怎麼說?」
宇文昊天一頭霧水:「本王為何要看大夫?」
錦凌秋連忙從宇文昊天腿上站起來,滿臉恨鐵不成鋼的開口道:「王爺,不能諱疾忌醫,小毛病不抓緊治療,就會變成大隱患。再說了這種事也沒有什麼難以啟齒的,這不是你的錯!」
錦凌秋伸手拍了拍宇文昊天的肩膀,完全一副大夫面對患者的誠懇態度。
宇文昊天腦袋裡問號越來越多了,忍不住想到了自己的血咒,難道錦凌秋是指這個?
宇文昊天暗暗點頭,如果是說這個,那就說的通了,只是……
「本王的這個毛病,大夫治不了。」大夫只能醫病,不能解咒。
錦凌秋聽到宇文昊天這麼說,頓時心裡浮現一抹心疼,竟然治不了,這是多嚴重啊!這樣太可惜了吧!
「不,你不能放棄,京城的大夫治不了,或許其他地方的大夫可以呢?而且這種病,關鍵在於調理,循序漸進,不能指望一個方子就治好,對,還有心理作用,心理作用也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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