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戾氣漸重的白司哲
秦安雅被白司哲禁錮在一棟夕式格調的別墅里,別墅里全天候無死角的高清攝像頭監控著她的一舉一動,壓抑的感覺讓人彷彿置身牢籠之中,與外界斷絕了所有的聯繫。
別墅的外圍有十幾名保鏢輪流值班,國際尖端的安保措施,別說她一個大活人想悄無聲息地逃出去,就是連只蒼蠅都飛不出去。
久未露面的白司哲終於現身,他還特地從別墅的地下酒庄取出一隻窖藏的紅酒,看起來心情不錯的樣子。
秦安雅聽傭人說白司哲回來了,顧不上穿鞋,噔噔蹬跑下樓,遠遠就看到客廳落地窗前白司哲長身玉立的身影,修長的指骨捧著一隻紅酒,正小心翼翼地擦拭。
聽到身後的動靜,白司哲削薄的唇角微微勾起,不動聲色地繼續擦拭手中那隻愛不釋手的窖藏紅酒。
秦安雅直接將早就收拾好的簡便行李摔到白司哲身上,「白司哲,你命人看管我是幾個意思?你這是非法拘謹,是要坐牢的!」
白司哲英氣的劍眉微微上挑,「安雅,我從地下酒庄取了一瓶窖藏二十年的紅酒,有沒有興趣一起喝一杯?」
秦安雅現在可沒有共酌的興緻,滿腦子都是怎麼逃脫白司哲的掌控。
「你以為把我拘謹起來,我就會移情別戀愛上你嗎?你這麼做,只會讓我覺得你虛偽又噁心!」幾天的拘謹讓秦安雅完全沒了好脾氣,說話不免帶了刺。
白司哲頎長的身影疾步走到秦安雅的面前,漆黑的瞳眸里哪裡還有剛剛儒雅溫潤的樣子,猩紅的眼睛里寫滿了暴戾,「幾天的拘謹還沒讓你學會老實?諾大的別墅都關不住你那顆蠢蠢欲動的心?」
「你這顆心,是不是早就飛到慕瑾宸的身邊了?他已經忘了你,他已經不愛你了,為什麼你還是對他念念不忘?」
秦安雅脖頸被白司哲扼住,白皙的臉頰早已漲成酡紅色,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嘴上卻依舊逞強,「他不愛我沒關係,我愛他就夠了!你能困住我的人,卻困不住我的心!我一個快死了的人,也值得你在我身上耗費心力?」
孕後期,意味著她的生命即將凋零。別人或許不懂她現在的處境,但是白司哲作為醫生不可能不懂。一個隨時都可能去向閻王殿報道的人,為什麼他還是執著著不肯放手?
白司哲額頭上的青筋暴起,手指也加深了力道,「秦安雅,我那麼愛你,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你去死呢?我已經想到讓你活下來的辦法,你很快就能被病魔手中掙脫出來!」
男人彷彿中了魔咒一般,俊秀的臉龐變得扭曲猙獰起來,已經沒有半點往日風輕雲淡的模樣。
執念,真的會讓人失去自我,徹底瘋魔。
秦安雅胸腔的窒息感越來越明顯,巴掌大的小臉漲得通紅,男人眼中的戾氣讓她心裡陡然升起一種深沉的恐懼感,「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你妄想與命運抗衡,不覺得可笑嗎?」
秦安雅道:「你剛剛差點把我掐死了,還說不是故意的?這已經是第一次對我動手了?口口聲聲說愛我,這就是你所謂的『愛』?」
白司哲挺拔修長的身影一下子跪倒在秦安雅的面前,「安雅,我一想到你千方百計從我身邊逃離,費盡心思也要回到慕瑾宸的身邊,我的情緒就好像不受控制一般……」
「我是真的喜歡你,只有我才有辦法讓你活下來!難道,愛情還能比命重要?」
秦安雅在心裡斟酌白司哲說的話有幾分真實性,她接受命運的安排,不代表她能夠坦然得面對死亡。說不怕死,那是假話。
她狐疑得看著他,「你打算怎麼讓我活下來?做心臟移植手術?還是你有更妥善的辦法?」
主治醫生曾經告訴她,即便如願以償等到心臟源,心臟移植手術依舊有風險,醫術再高明的醫生也無法保證手術能夠百分之百成功。白司哲信誓旦旦說有把握讓她活下來,對生存幾率渺茫的她彷彿又看到黎明的曙光。
白司哲寬厚的手掌扣住女孩纖瘦的肩甲,目光灼灼地看著她,「還記得你上次在哪裡見過我嗎?」
秦安雅記得上次是在醫院門口偶遇的他,不假思索地說道「上次我去孕檢,才好奇居然能在白家名下以外的醫院遇到你。你當時不是去聽醫院的老教授講課去了嗎?跟我的治療有什麼關係?」
白司哲情緒有些激動,「從我得知你的病情開始,我就冥思苦想,苦尋對策,卻始終沒有頭緒。後來聽說老教授在醫院有關於心臟內科方面的講座,我覺得是個機會,聽完老教授的講座之後,果然受益匪淺。本來苦無計策的我,現在已經有了頭緒。」
扣住女孩肩甲的手微微有些顫抖,「安雅,過幾天我就能給你安排手術!知道自己有重獲新生的機會,是不是很驚喜?」
秦安雅心裡卻有很多顧慮,「我肚子里還有未出世的孩子,為了寶寶的安全起見,我想等生產後再手術!」
白司哲嘴角的笑容僵在臉上,「你不是一直在等待手術的機會?現在機會擺在你的面前,為什麼你要拒絕?你選擇隱瞞慕瑾宸,也是怕他為了保全你的性命捨棄那個孩子?」
秦安雅眼神閃爍了一下,心事被戳中后的心虛寫在臉上,「總之,我想等孩子平安生下來再說!就算老天爺讓我死在產床上,我也認了!」
寶寶的血脈早已跟她融為一體,他在她的肚子里待得越久,她對他的感情便越深。她清楚慕瑾宸對她的感情,所以她不得不選擇隱瞞。
白司哲幽深的眸底閃過一絲戾氣,扣住女人肩甲的手指力道收緊,「就因為是慕瑾宸的孩子,所以你豁出性命也要護住他?」
她越是想要護住慕瑾宸的孩子,越是說明她有多麼在乎慕瑾宸。秦安雅對慕瑾宸的愛,原來已經炙熱到這種程度。
秦安雅掙扎著想要掙脫男人的桎梏,「寶寶是慕瑾宸的血脈沒有錯,但那也是我的孩子啊!作為母親想要保護自己孩子的心理,你根本就理解不了!」
白司哲冷冷勾唇,「沒錯,我是理解不了,理解不了你這種自以為是的想法!你以為你替慕瑾宸留住了血脈,他就會對你感恩戴德?你把寶寶孤苦伶仃地扔在這個世界,就是你奉獻出自己性命的偉大的母愛?對所有愛你,關心你的人,你這樣的做法無疑是自私的!」
秦安雅腳步踉蹌了一下,險些沒站穩。她明白魚與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她這麼做寶寶的命是抱住了,可是寶寶永遠失去了媽媽,慕瑾宸也永遠失去自己最心愛的女人。即便她撒手人寰,誓必帶上沉重的負罪感離去,死了也無法安息。
有時候她也會懷疑,她的隱瞞究竟是對還是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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