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章

即使紀氏夫妻兩人並不認為紀辰的話就是對的,甚至心裡有百八十種理由可以反駁。但是這一刻,他們反常的沉默，代表了他們對於權勢的低頭。

紀辰在場登場時的場面委實過於高大了，作為隊伍的C位擔當，那些連紀子凡都無緣面見的人,卻在紀辰身邊做著配稱。

如紀永茗所說,紀辰確實出息了。很出息了，可惜,這份出息和他們無關。

紀辰並沒有給夫妻兩人太多的目光，如他自己所說,他並不想和他們有太多的交流。即使此時紀氏夫妻腦海里翻江倒海,各種信息,紀辰卻並不關心。

他帶著紀永茗和羅沫兩人出了警局，在後面三人慾言又止的目光下,坐車離開。

直到紀辰那車消失在視線里，紀子陽和舒春蘋才轉頭看向紀子凡問：「他到底是什麼身份？」

紀子凡臉色一黑：「你們問我？你們作為父母都不知道，來問我？」

紀子陽臉色也難看：「他很早以前就搬出去了,你也不是不知道。在數，他從來不和我們說他的事情，我們上哪知道他的事情。反而是小弟你,他和你勉強來說算是在一家『公司』（國家部隊）吧？你反而不知道？」

紀子凡氣出一口血,華國這麼大,跨個省都有很多事情他不知道。這還是橫向上，更不用說縱向上的了。

紀辰明顯地位比他高,他一個下面的打工仔，上哪裡知道上頭人的事情？

因此,忍不住嘲諷：「我是不知道紀辰的事情,但是我兒子的事情我一清二楚。別拿我和你比，我們沒有可比性。」

紀子陽聽完氣了個半死，指著紀子凡說：「你以為你在隊里就真的那麼風順？如果沒有我，這個公司落入了其他人手裡，你也就是一個當兵的。現在在哪個派出所給人辦戶口也不一定呢！」

紀子凡被這話說的也氣了個半死，兩兄弟大庭廣眾之下，互相指責對方。

最後還是舒春蘋大聲喊道：「你們到底吵什麼？這是在警局阿！丟人不丟人？」

這一聲大喊，徹底將兩人的神智拉回來。

紀子凡看了看四周，只見坐在辦公檯後面的警官正用一種驚奇的眼神看著自己。而在走廊那邊的一群人，也都面露鄙夷。

紀子凡受不了這些目光，先行從警局出來。紀子陽和舒春蘋就緊跟著他出來，兄弟兩人一路沉默。

等上了車，也不等紀子陽和舒春蘋，他就將車開上了環城路。

紀子陽和舒春蘋被他仍在路邊，先是震驚，然後就是破口大罵。

紀子凡一將人甩了，就立馬給紀老爺子去了電話：「爸。」

紀老爺子正在家裡澆花，見是紀子凡來的電話，就接了問：「怎麼了？」

紀子凡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問：「紀辰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紀老爺子奇怪皺眉：「紀辰的事情？什麼事情？」

這樣看來，老太爺應該也是不知道的。

紀子凡這才開口說：「今天，我在警局見到他了。」

紀老爺子並不覺得在警局碰上有什麼奇怪的，因此回紀子凡：「應該是為了接茗茗去的，這沒什麼。之前不是說過了嗎？對於這個家，如果有誰還能引起紀辰的注意，大概就是茗茗了。」

紀子凡搖搖頭，他聲音沙啞，壓抑著心裡一股股的酸水，說：「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紀辰他……他的身份，似乎不簡單。」

僅僅這一句話，紀老爺子就知道事情不簡單，他眯眼看了看手下鮮艷的花朵，然後對對面說：「你先回來，我們從長計議。」

***

這邊，紀永茗上了紀辰的車，羅沫依舊坐在副駕駛。

因為紀辰救了她這件事情，這回紀永茗認認真真地將羅沫打量了一番，然後看向紀辰說：「你眼光還是不錯的，雖然是個假千金，但是能力非凡啊！」

羅沫笑了笑：「紀小姐誇獎了，沒什麼能力非凡不非法的，就是普通人。」

紀永茗意外看她一眼，不攬功、不驕傲，這已經很難得了。

因此，她真心地回了句：「這就不用謙虛了，你的能力是不錯的。」畢竟能夠在圈子裡傳的範圍這麼廣，相比其他人確實不是普通人了。

羅沫：「我的能力也不是突然間長出來的，這麼多年，我都是默默無聞，但是成為假千金以後就發光發熱了。所以，比起能力更為重要的，不正是舞台嗎？這麼一想，我就會覺得，自己其實也就是很一般的人。」

紀永茗聽了這話，心裡有所觸動。這個假千金，明明當時自爆馬甲，按理來說，她這種行為必定回受到全網嘲才對。

但似乎顯然並不是這樣，即使在她自爆身份以後。第二天關於她的熱搜也是充滿誇獎的那種貶義詞——資本家。

在網友中，能夠被灌上專門的資本家稱呼，多是說明其賺錢的能力。

但羅沫對此沒有炫耀，心性上，她就先贏了一大截。

紀永茗笑著和紀辰說：「你女朋友很不錯呢！」

紀辰聽了這話，露出一個幸福的笑容：「是吧？我也覺得，我眼光好。」

羅沫一呆，轉頭看向紀辰。只見紀辰帶著笑容，並沒有意識自己在說什麼。窗外的日光將他的笑容襯托的很溫柔，帶著暖暖的溫度。

羅沫趕緊轉開頭看向車窗外，車窗外車水馬龍，行人庸庸碌碌。羅沫舔了舔嘴唇，如果，他不是人類就好了。

紀永茗翻了個白眼，30歲了，還要吃這碗狗糧。只能報了個地址，然後說了句謝謝，就沉沉地睡了過去。這幾天，她實在是太累了，不僅僅是身體上的，還有精神上。

如今，在弟弟的車上，她前所未有的感覺到安心。因此，幾乎幾秒的時間就進入深睡眠，對外界的情況一概不知。

等她睡著后，羅沫收回看窗外的視線。

她轉頭看向紀辰，見紀辰正好也轉頭看自己。兩人目光相撞，在安靜的環境中，彷彿連眼神都糾纏到了一起。

但紀辰很快就回神，他馬上看向車外，然後笑著說：「開車走神真是太危險了。」

羅沫嗯了聲，又問紀辰：「在警局的時候，你說的那個山妖是怎麼回事兒？」

紀辰：「山妖，浦城那帶有一座山成精了。就是這個意思，不知道你看沒看過《黑山老妖》？大概就是那樣的，但是這也個從本事上來說，比電視里那個厲害。」

羅沫立馬就問：「是不是我住的那座山？」

紀辰後點頭：「是。」

羅沫吞咽一口：「我那座山上的妖精比別處多，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紀辰：「嗯，這是其中一個原因。」

羅沫一愣：「難道還有其他原因？」

紀辰笑著回頭看她：「其他原因，我也在調查，今天就不方便多說了。」

紀辰既然這麼說了，羅沫也就不再問了。

等他們把紀永茗送到了一個小區門口，紀永茗模模糊糊的從車上爬了下來，看著面前熟悉的小區，差點感動的哭了。

紀辰探頭出來問她：「需要我送你進去嗎？」

紀永茗搖搖頭：「不用了，你回去吧！謝謝你和她來接我。」

紀辰：「不用客氣了，那我先走了。」

紀永茗見他縮回頭，她又趕緊撲過去趴在窗戶上問：「紀辰，還會有人來抓我嗎？」

「正常來說，90%的可能是不會的。」

紀永茗狠狠鬆了口氣：「是因為你們暗中保護我的關係嗎？」

紀辰：「不是，主要是你也沒什麼好給人守著的。無論是經常，還是抓你的壞人。」

紀永茗：「……你這話什麼意思啊？」

紀辰：「簡答來說，就是你身投入的資本太過了不划算。」

紀永茗徹底安靜了：「……」

紀辰問她：「你還害怕嗎？」

紀永茗：「原先是有一點的，現在好多了。對了，被抓以後我的記憶就沒了。當我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在山腳附近了。姐姐我長這麼大，其他本事沒有，危機感很強。那時候，那兩個人販子要拖著我們進山，我就知道，這一去肯定是回不來的。是嗎？」

紀辰伸手從副駕駛那裡取了顆奶糖給她，說：「過去的事情了。」

「會怎麼樣？」

紀永茗卻執著地想要一個答案，紀辰沉默了一下，伸手將糖放進她的包里，才說：「就算是我，也沒辦法在那座山裡找回你。」

紀永茗：「……所以，會死是嗎？」

「不好說，但是好在你沒事，不是嗎？」

紀永茗這才發現，那個看著就暗壓壓的山，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

走之前，紀辰囑咐她：「最近不準再去酒吧了！雖然，它們知道我們在找它們，不會再在酒吧出手。但是，混亂的地方，對於他們來說到底是最好的舞台。還是有一定概率回出事的，所以你現在剛回來，在家好好休息，不要亂跑。」

紀永茗點頭：「放心，我就是死，也不會跑的。」

紀辰：「……不是，你可以到處走走。」

紀永茗堅定地搖搖頭：「不需要。」

紀永茗說到做到，她回家前，去超市購入了許多食材。足夠她在家宅一個月，以至於她開通手機后，朋友們給她電話約她去玩，她都是拒絕了。

***

紀辰帶著羅沫回到家裡，因為沒什麼時間了，紀辰就拿出手機要叫外賣。

他問羅沫：「你想吃什麼？」

羅沫：「隨便吧！」

紀辰一愣：「隨便？你沒有什麼特別喜歡吃的嗎？」

羅沫：「好吃的就行。」

於是，紀辰就隨便叫了點，然後他坐到羅沫身邊，一臉深沉地問：「你不是蘿蔔精嗎？你說，你會不會更喜歡吃我們人類做的那種肥料？」

羅沫：「？？？」肥料？

紀辰想起曾經它小小的，捧著肥料偷偷塞到自己洞里的事情。就笑著說：「植物不是都喜歡吃肥料嗎？如果喜歡的話，我可以給訂購一點。」

羅沫無語地說：「我要想吃肥料，那我修人身幹嘛？」

紀辰：「阿？你修人身難道不是為了修鍊嗎？」

羅沫：「……好像是的。」

見這個話題被自己聊死了，紀辰就又轉了個話題問她：「你們妖精，會想要找個伴侶嗎？」

羅沫：「……不好說吧？志同道合的挺好，但是難遇到。而且，妖精之間，有可能出現互奪妖丹的情況，所以，互相信任也變得很難。」

紀辰立馬就興奮地說：「那你們怎麼不考慮人類呢？人類就不奪你們妖丹的，我們拿妖丹沒用。」

羅沫一臉冷漠：「可是，人類不是死的快嗎？」

紀辰：「……」這就不好反駁了，非要說的話，100年夜不算快了。

眼見自己又把天聊死了，紀辰乾脆起身伸了個懶腰說：「要不我還是給你做飯吧？」

羅沫指了指他的手機：「可是你不是定了外賣嗎？」

紀辰：「……沒事，外賣可以退的。」

羅沫：「……外賣不能退。」

紀辰：「……那我還是去做飯吧！」

羅沫：「？？？」

見紀辰果然起身往廚房去，在外賣到的時候，他也果然做了一頓超級豪華的牛肉麵出來。

將面放到桌上的時候，頓時那份外賣就不香了。

羅沫理所當然的選擇了新出的這碗面，紀辰坐在她對面，看著她吃的津津有味。

就笑著問：「人類雖然死的快，但是經不住美食多阿！沫沫阿！我這個手藝，抵得上人妖壽命之間的鴻溝嗎？」

羅沫：「……」原來你還在糾結這個啊？

紀辰笑著說：「怎麼了？這很難選擇嗎？你看看，不能吃美食，你活1000年又有什麼用呢？」

羅沫：「……」用處可大了……

因著紀辰到底是房東，羅沫最後選擇了保持沉默。

***

紀氏集團這兩天股票猛跌，眼見情況越來越嚴重。

紀老太爺就帶著紀子凡找來了……

那天，紀辰和羅沫才剛剛起床，就聽樓下有門鈴聲。

紀辰穿著一套格子衫睡衣說：「我下去開門，你也準備一下，下來吃早飯。」

羅沫嗯了一聲，紀辰就披上外套下樓。

開了門，看見站在門外的兩人，紀辰挑眉：「你們怎麼來了？」

紀老太爺笑了，此時的他的笑容里，比往常都要平和多了。

他看著紀辰滿意地說：「我聽你小叔說了，聽說你現在也在部隊裡面。而且輩分不低，這兩天我們去四處都問了問。大都人都不認識你，但是問的人職位越高，反而對你似乎有所認識。」

紀辰揉了揉太陽穴：「爺爺，我可能沒和你說清楚。如果你是來敘舊的話，我勉強可以和你敘敘舊、喝點茶。但是，如果你是來找我做事的，我只能說，做不到。」

「胡說。」紀老太爺推開他一路走進客廳坐好：「怎麼可能做不到？我這兩天雖然什麼都沒有打聽到，但是我已經明白了你的身份絕不一般。以你的身份，沒有什麼事情是做不到的。差別只在於，你願意不願意而已。」

紀辰：「我不願意阿！」

紀老太爺：「……」

眼見紀辰如此不給面子，紀子凡卻還是笑著說：「我明白你的心情。」

紀辰搖搖頭：「不，你不明白。」

紀子凡：「……」

紀子凡只能咳了一聲說：「說來說去，人類只有七情六慾，哪有那麼難理解。這些年，你在紀家受了委屈，所以不想幫紀家，對嗎？」

紀辰點頭：「可以這麼說。」

紀子凡：「……」你倒是否認一下啊！！！

紀老太爺見紀辰這態度，就知道紀辰是鐵了心了。

但他還是笑著開口和紀辰說：「雖然我不知道你現在做到什麼地步了。但是紀辰，你要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可以脫離家族的。家族的支持是非常重要的，既然你現在已經走到了好的位置，就應該和家族有著緊密的聯繫。」

紀辰：「比如？」

紀老爺子：「我聽說你有自己團隊，而且你的團隊里的人都不是簡單人物。這是沖著立大功去的吧？你看看你小叔合適參與嗎？反正他也是當兵的，身份上應該是符合的。」

紀辰樂了：「不需要，我沒有靠著家族的緊密聯繫，就能爬起來。現在，我和你們緊密聯繫了，能得到什麼？」

紀老太爺和紀子凡都一愣，紀辰笑著靠近他們再次反問：「或者說，你們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就為了讓小叔跟著我？他現在的身份，可能不太合適吧？」

紀老太爺看了紀子凡一眼，然後說：「你也是部隊的，還在他之上。你應該知道，子凡的事情，只是被對手陷害了。子凡是冤枉的，他的對手通過陷害他，將他踢出了局。」

紀辰笑了一聲：「所以，你還需要我替紀子凡出頭？我為什麼要替他出頭？」

紀老太爺就嚴肅地說：「你不需要幫手嗎？一個完全可以信任的幫手，在你這個位置，身後有人是多重要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吧？」

「確實。」紀辰點頭，然後又一臉無語地說：「可是……紀子凡是我最不信任的人阿！」

紀老太爺：「……」

紀子凡：「……」！@#￥%……

「哈哈哈哈。」羅沫從樓上下來，聽到這話，也毫不客氣地大笑出聲。紀子凡膩歪急了，但鑒於紀辰在場，他也不好說什麼。

現在，更為重要的事情是，紀辰有能力幫他們。

如果，真是這樣，就算是讓他低頭他也願意。

這麼想著，紀子凡果然底下頭顱對紀辰說：「小辰，我知道你可能也有些怪小叔。但是，你還太年輕了，意氣用事，只會讓你後悔的。」

羅沫做到紀辰身邊，她穿戴整齊，雙手環胸地看著對面，大氣地替紀辰說：「紀先生，就算是排除感情來考慮，正規上的選拔，你也不可能進入紀辰的團隊的。」

紀辰笑看身邊的羅沫，也不說話了。

羅沫氣場全開的時候，總是很有魄力，也會無端吸引周圍所有的目光。

此時，紀子凡被羅沫這話一說，不滿地問：「怎麼可能？」

「她說的是事實，就算排除開我對紀家的惡感，你也不可能有資格進入我的團隊。上面送給我的名單中，我雖然可以隨意挑選。但是，你從一開始，就不再我的挑選名單里。」

紀子凡不可置信，自己的能力應該不至於到這個地步啊？「……為什麼？」

「因為責任感。」紀辰目光清淡，不帶有任何感情色彩地看向紀子凡，淡淡地說：「你沒有責任心，這是首要會被排除的。」

「越是大的工程。」羅沫笑看紀子凡：「在這方面的把關就會越嚴，我知道你現在肯定很不服氣吧？我說一個最簡單的事情，這些年來，紀氏風風雨雨這麼多次，你確實有伸手幫忙過他們。但是紀子凡，你認真想一想，但凡和你有點利益衝突的事情，你是否有選擇過紀氏？」

紀子凡猛抬頭看向羅沫：「你不要血口噴人。」他當然、他當然……當然……

紀辰冷笑：「她說的是事實，一人是否要對一個家族負起責任，就是要看他是否受到家族的庇佑。古代的公主和親還會說一句，因為從小在這個國家長大，該到了她回報國家的時候。」

「小叔，紀氏於你，並不是毫無恩情，但是在幾次紀氏生死存亡的關頭，你都因為自己的原因而選擇了視而不見。這就是你被刷掉的最大原因，當然，私下裡我也能聘請信的過的軍官。」

紀子凡一喜，就聽對面繼續說：「但是，我絕不可能聘請你。因為，我不知道，什麼時候你就會從後面插一刀。」

紀子凡被紀辰批的臉色難堪，他狠狠握緊拳頭，看一眼紀辰，又看了看他身邊的羅沫，最後到底坐了回去，不再說話。

紀老太爺見紀子凡的事情是沒有希望了，只能退而求其次地問：「既然子凡的事情，你幫不上忙。那紀氏呢？」

紀辰：「我即沒什麼大錢，也不認識什麼財閥的老闆，紀氏的事情求到我這邊，就真的是求錯地方了。」

紀老太爺知道紀辰在敷衍自己，很是生氣地拍了拍桌面：「你不可能沒有辦法，以你的身份，出去絕對一呼百應。」

紀辰眯眼：「那我這樣說，無論紀家是一飛衝天，還是破產，都和我沒關係。我不會對它出手，但也不會出手幫它。」

聽了這話，紀老太爺差點氣暈。抖著手指著紀辰，哆哆嗦嗦說出一句：「孽障。」

紀辰：「過獎。」

紀老太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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