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意外
「他怎麼敢?」蔣念不覺得這種沒有背景的男孩子,敢做這樣的亡命之徒。
而且女兒的身手,可不是像自己當年那三腳貓的功夫。
「不是他……是我……」蔣圓有些難為情,乾脆破罐破摔了,「是我喝多了。
他還是第一次,我不是了。
那個時候腦子裡亂糟糟的,沉浸在跟老師分手的痛苦裡,忘了避孕。」
大山裡哪來的避孕套,尤其是像馬洋那樣的萬年單身鋼鐵直男,又不是經驗豐富的情場高手。
而蔣圓回來之後也忘記吃避孕藥了。
費西覺得遺憾,她本來想跟女兒說自己跟何牧談過的那一次,但顯然一切都太晚了。
他應該早點跟女兒說的,但是作為父親,他其實更希望讓女兒能自己處理好自己的感情。
他不想插手女兒的感情,將來也不想插手她的婚姻。
岳父岳母過度干涉的愛情和婚姻,女兒和女婿都不會覺得多幸福,只會覺得窒息,每個人都需要有自己的空間。
自己的夢只有自己圓,自己的苦只能自己吃。
只是他仍舊覺得遺憾,思緒偏向很遙遠的地方……
那一天得知了女兒被騙當了小三,費西直接找到了何牧的大學教授辦公室。
一拳砸下去,何牧的鼻血便噴出來了,旁邊有何牧帶的研究生,站了出來,立刻被他制止住了。
隨後何牧帶他找了個安靜點的地方,跟他談了談。
費西講明了來意,沒有太多羞辱,只恨不能再補上一拳,也不怕坐牢。
何牧拿出離婚證,並且對他說了以下一番話。
「我跟陳燕早已經離婚了,只是因為有孩子,所以我不想做得那麼絕情。
可她實在太過分,還去糾纏蔣圓。
我很懊悔,也很自責,怪我做事太過於拖泥帶水,讓圓圓受委屈了。
我跟陳燕從來沒有過感情,她是我老師的女兒,那位老師對我諸多提攜。
老師過世的時候,遺言就是讓我娶他的女兒,把他的女兒託付給我,讓我照顧好她。
那個時候年輕,意氣用事,為了報恩,也為了完成恩師的遺言。」
費西聽著他說話,只覺得頭疼,「你跟你前妻的種種,不要說給我聽。」
「是。」何牧比費西小不了幾歲,對他卻是極其尊重。
「不會再有下次了。只是圓圓還在生我的氣,我聯繫不上她。
前陣子去電視台等她下班,她的同事說她請假出去旅遊了。
我不會放棄的,除非她遇見更愛她的男人,那個時候,我也不會糾纏。
她誤會了我,我不生氣,畢竟我曾經給過她很多不好的回憶。
我想等她回來工作的時候,找機會跟她談一下,解釋清楚,也正式向她道歉。」
……大概都是男人,而且費西一向很會看人,他能夠看得出來這個男人,對女兒的珍視,對於他年齡大這件事,也就忍了。
只是造化弄人,終究還是錯過了。
「你打算怎麼辦?」蔣念詢問女兒的意見。
「我不知道,媽媽。」蔣圓沮喪的垂下頭,這麼多年的讀書和工作,都沒遇見過這種挫折。
「媽媽捨不得你去流產,如果你想把這個孩子生下來,我願意幫你照顧小寶寶。
馬上就要當外婆了,我很高興,我的女兒也要做媽媽了,這是喜事。」
費西始終一言不發,忍不住說了自己的想法,「圓圓,依我看,如果你打算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不要做單親媽媽,提早跟那個男孩子把婚禮辦了。」
蔣圓還沒有說自己要去墮胎,爸爸媽媽已經替自己做了決定。
也許是血脈相依,她的所想所憂,父母都知道。
她的確捨不得這個孩子,哪怕他現在只有一個荷包蛋那麼大,可那是她的孩子,她怎麼捨得殺了他。
「你是怕女兒被人說三道四,現在什麼年代了,誰敢說我的女兒,我第一個懟死他。
單身媽媽也沒什麼,現在很多不婚不育保平安的年輕人,不結婚但是想要個孩子,都會去國外買精子。」
蔣念不同意費西的看法,不知道這個男人什麼時候,思想這麼封建保守了。
「我不是怕別人戳脊梁骨,我從不畏人言,這個世界上從來不缺嘴賤的人。
我是不願意讓圓圓一個女孩子,帶著孩子生活。
我坐牢那些年,我知道你一個人帶孩子孩子生活有多艱難。
我們能陪圓圓一輩子嗎?我們已經老了,早晚會生病,會死。
那個時候圓圓怎麼辦?
我見過那個男孩子,本性還算憨厚善良。
這件事不能爸媽替你做決定,要你自己考慮,要不要給他一次機會。」
自從費西出獄,蔣圓還從來沒見過爸媽起了爭執,老爸總是無私付出的樣子,媽媽又總是溫聲細語的。
也只有面臨自己的問題的時候,才會把家裡弄得一團糟。
然後再下一秒,短暫思考之後的蔣圓,做了一個決定。
「爸,媽,孩子和孩子的爸爸,我都打算要。」
孩子是不可能去墮胎的,至於孩子的爸爸,過不下去再離唄。
蔣圓回了房間,給馬洋打了一通電話,把自己的決定跟他說了一下。
馬洋很高興,原來女人有了孩子就會被牽絆,哪怕門第相差如此之大,但只要有了孩子,她就成了一位普通的母親。
他原以為他們之間有如此大的鴻溝,沒想到輕而易舉的就跨過去了。
「那你要不要來上城?」蔣圓可不打算在小山村裡度過餘生。
精準扶貧就算了,別人結婚是跨階級,她結婚不能還退步了。
她父母給她優渥的生活條件,辛苦培養她,不是讓她去世外桃源,採菊東籬下的。
「去。」馬洋捨不得自己的工作,還是決定辭退了。
公主不可能跌下凡塵,那麼就換他來犧牲。
「可是你在上城做什麼呀?」蔣圓的思想還沒那麼開放,她不打算找一個家庭婦男。
「我還是可以找一找快遞員的工作呀?我看城裡現在送外賣也挺賺錢的,實在不行,我跟你爸學做生意。」
馬洋覺得未來充滿光明,蔣圓卻覺得十分可怕,她一個城市高材生,在電視台有些體面的工作,難道真的要跟農村草雞男共度餘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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