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價錢

我剛才已經說過了，在我的身上有「十二字陰陽綉紋」，所謂十二字陰陽綉紋，在我家傳的手藝裡面，是最難弄的一個，以我現在的水平，最多能夠紋出六字來，剩下的就得用命換。

當年我老爹為了保住我的小命，就是用自己二十年的壽數，才把十二字給紋完的。

這東西分上下天地兩路，上路歸天，主禍福吉凶，下路歸地，主殺伐鎮邪，乃是最逆天的陰陽綉之一，所以我說身上有這玩意兒，就算是千年老妖也不一定能夠近得了身。

按理說，在我身上的，至少也還能管個兩三年的，我東西也準備得差不多了，在徹底消失之間，把紋路補上去就行了，怎麼這麼快就出問題了呢？

老神棍拿出來的這一面小銅鏡我以前就見過一次，他寶貝的要死，就跟命根子一樣。

在銅鏡的後面刻有天尊顯聖圖，還有鎮邪符篆，外加青龍吐珠，是一件真正的法器，雖然這傢伙本事沒有學到家，不能夠把裡面的威能都給顯現出來，但是日常用用是很簡單的。

比如拿在我臉上照一下，用古代的說法，這叫「照妖」，要是我是個妖精邪祟變得，立刻就會現形，而放在活人的身上，就有了另外一個作用，叫「顯神」。

簡單來說，一個人活著，分為「精氣神」三部分，詳細的內容非常的複雜，我在這兒就不過多的贅述了，只說這銅鏡的作用，照在人身上，要是人精神飽滿，四通八達，那麼看到的就會是一個榮光煥發的樣子。

而如果這個人精神渙散，氣短命不長，照出來的就是我現在的樣子。

老神棍看到我臉上的表情，知道我已經信了，跟著就帶著得意的口氣說到：「怎麼樣，臭小子，還不信老夫的，告訴你，老夫的觀像之術，就從來沒有錯過，你這樣子，明顯是撞邪了，被邪祟吸去了精氣，而且一次抽這麼多，這玩意兒下手還真特么的狠啊。」

「老傢伙，咱們也算是老熟人了，別的客套話我就不說了，一口價，多少你才願意幫我？」精氣被吸了這麼多，要是靠自己天然恢復的話，那不得猴年馬月去了，雖然心痛，還是的請老神棍出手了。

怪不得我從錢家出來之後精神狀態就一直不好，迷迷糊糊的睡了兩覺了，精氣都讓人給吸光了，狀態能好才見了鬼了。

「嘿，你看你這話說的，咱們鄰里鄰親的，你遇上了事兒了，我還能不搭把手？咱們再怎麼說也是……」

「別廢話，提條件。」我現在心裡煩躁得很，必須儘快恢復，至少恢復一部分的精氣，不然什麼都幹不了，而且在我身體裡面的那個傢伙，也很有可能會趁虛而入，之前對白雯雯發火就是個先兆。

「那什麼，事成之後，你給我綉個老烏龜唄？」老神棍終於露出了狐狸尾巴，臉上的帶著笑眯眯的神情，顯得有些猥瑣的說到。

「要幾厘的？」我想也沒有想的問到。

「不多，十二厘就行了，你也知道，我年紀大了……」

「十二厘還特么不多，你怎麼不讓我給你弄給天罡地煞一輪轉呢？你想我死也不用這麼明顯吧？」我當場跳了起來喊到。

「老烏龜」在行里叫做「壽龜」，聽名字就應該明白，這玩意兒是用來延壽的。

老神棍到底有多少歲我不知道，不過看他的樣子，沒有一百也有九十了，這個年紀本身就是老壽星了，再給他紋壽龜本來就得冒極大的風險。

他要是知足，來個兩厘四厘的，我馬上就點頭，不帶一點兒含糊的，結果這老東西一上來就要十二厘，十二厘啊，就算是紋在一個年輕人的身上，保不齊都得出事兒，何況是他。

『厘』的說法是陰陽綉專有的，一厘代表的是「一氣」，而一氣呢，指的又是綉紋裡面的另外一個東西，總之不管是什麼紋路圖案，以六和十二為分界點，用小說里修真的說法就是，六厘是小周天，十二厘是大周天，十二厘壽龜上了身，就算馬上就要咽氣的，也能挺個個把月的。

「臭小子，你先別激動，聽我把話說完，我要你十二厘也不是白要的，除了幫你搞定這個邪祟之外，我在附贈你一個保命的手段，保證你在關鍵的時候用得到，怎麼樣？你身體裡面的那個玩意兒早晚都會出來，難道你就不想早做打算？」老神棍盯著我眼神炯炯的說到。

「你為什麼一定要十二厘？我看你的氣色，不像是馬上要嗝兒屁的樣子啊。」我皺著眉頭問到。

「呸，你別咒我，我要十二厘，其實是因為之前手賤沒忍住，給自己卜了一卦，稍微出了點兒岔子，周易這種事你也沒有興趣，我跟你說了你也不明白，總之你放心，不是延壽用的，只是補缺，對你的影響不大。」老神棍說到。

「真的？」

「千真萬確，我用祖師爺做擔保。」

雖然心裡不信，但是看老神棍的樣子，我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總之儘快回復自己的精氣才是最重要的。

談好了價錢後面就簡答了，跟著老神棍到了他哪兒，點燃了七星燈，我在裡面做好等著就行了。

這老傢伙起了個壇，胡跳亂跳的搞了好一番，最後硃砂做引，符篆引路，三花聚頂，我就感覺頭上面好像被開了個洞，有什麼東西一股腦的鑽了進去，整個人的精神立馬就好了起來。

完事兒之後，我看著老神棍說到：「老傢伙，你前面搞那麼多的排場不累嗎？明明就最後兩下才是正當的玩意兒，前面那些又沒用。」

「臭小子，你懂個屁，干咱們這行的，要想混飯吃，最重要的是什麼，是氣勢，人靠衣裝佛靠金裝你懂不懂，沒有前面的，我就嘿哈兩下完事兒了，老闆能給錢？」老神棍沒好氣的說到。

我想了想，心裡也覺得有道理，現在這行之所以搞得這麼浮誇，其實也不能全怪同行勢力，誰都要吃飯的不是。

整理了一下衣服，我又對老神棍說到：「行了，過兩天你來找我，我給你弄壽龜。」

「等等，你小子不會還要去招惹那邪祟吧？我可告訴你，剛才我看了，那東西不好對付，要是沒有必要的話，你最好還是別去了，錢沒有小命重要！」老神棍看著我神情鄭重的說到。

「再說吧。」我想了說到。

「唉，看你這樣子，我也勸不了你了，算了算了，就當老頭子還你之前的人情了，這東西你拿去吧。」老神棍說著，把他的寶貝銅鏡給拿了出來。

「卧槽，你大出血啊？」

「別廢話，要不要，不要還給我！」

「要，當然要啊，這寶貝，到我手裡，你就別想再要回去了！」我果斷把東西收好。

「臭小子，借你的，誰說送你了？」

「那我不管，老傢伙，回見了啊，你可別我還沒回來就掛了……」

「滾滾滾，你掛了我都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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