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1章生日祝福
她的嘴很甜,說出來的話讓阮一菲感動不已。
「謝謝。」阮一菲提著蛋糕,沖店員深深鞠了一躬,轉身離去。這次,她沒有再回來。
只是一句再平常不過的祝福,她竟然用鞠躬來道謝。為什麼她的眼中好像有淚光閃爍?年輕的店員看著阮一菲離去的地方,久久不能回神。
雖然是要來的祝福,但也是祝福,阮一菲覺得很開心。
她想起以前過生日的時候,母親會安排管家張羅一桌子她愛吃的美味佳肴,禮物更是堆的像小山一樣。那時候,她是尊貴的公主,眾星捧月,被所有人寵愛,呵護。
現在,她是流落在異國他鄉的流浪者,沒有親人,沒有愛人,沒有家。卑微地想要得到溫暖,連吃一頓想吃的飯都是奢侈。
公交車顛簸著回到郊區,她走在石板路上,看著路兩邊的風景。路兩邊生長著鬱鬱蔥蔥的大樹,樹上有小鳥的窩,大樹不會說話,沒有感情,不管人的心情是好還是壞,它們依舊矗立在那裡。
阮一菲提著蛋糕回到住的地方,因為是周末,房東一家都在院子里。男主人和女主人忙活著,孩子在角落玩耍。看到阮一菲,女主人露出微笑。
「嗨,從外面回來嗎?」她走過去,看到阮一菲手中提著的蛋糕,「今天是生日嗎?」
阮一菲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著點頭,她將散落在臉上的碎頭髮撥在腦後。
「哦,祝福你,親愛的。」
女主人輕輕擁抱阮一菲,這樣的舉動,讓阮一菲受寵若驚。
在這裡,她還是第一次被人擁抱,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抑制不住地想哭。
「謝謝你。」她的聲音有些哽咽。
「要開心一點,我看你總是憂愁的樣子。你要知道,所有的苦難都會過去,太陽每天都會升起。每當我不高興的時候,我就告訴自己,明天又是全新的一天。」
女主人的話像是一陣春風吹進阮一菲的心中,她微笑著看著阮一菲,伸手撫摸阮一菲冰涼的臉頰,拭去她掉下的眼淚。
「或許你說的都對,可是對於來說,已經沒有明天。」
阮一菲的語氣無限悲涼,像是歷經了滄桑的老人。
「難道你要將自己永遠禁錮嗎?」女主人反問。
「不,我不會禁錮自己,我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我會好好活著。只是,活著的這個人再也不是以前的阮一菲。你知道心死是什麼感覺嗎?你知道被最愛的人背叛是什麼感覺嗎?你知道眼睜睜看著死掉而無能為力是什麼感覺嗎?」
女主人沉默下來,阮一菲說的這些,她沒有經歷過,或許她根本無法理解阮一菲的痛苦。或許,她的話對於阮一菲來說,根本安慰不了她,反而會讓她更加難過。
阮一菲回到空曠的房間,她看著牆壁上母親的照片,將蛋糕在照片前晃了晃。
「父王,母后,今天是我的生日呢,你沒有忘記吧。今天你要陪我一起過生日,好不好?」
她微笑著等待父母的回答,除了令人窒息的寂靜,什麼也沒有。
天色漸漸黑下來,房東一家也沒有動靜,或許他們是出去吃飯了。周末就應該好好放鬆一下。
阮一菲打開燈,慘白的燈光照亮整個房間。這裡其實非常簡陋,和她以前的家有著雲泥之別。只是現在,這裡對於她來說,已經很好,可以遮風,可以擋雨,餓的時候可以煮一碗熱氣騰騰的面。
阮一菲坐在餐桌前,小心翼翼地拆開蛋糕,奶油的香味讓她忍不住流口水。
她插上蠟燭,用打火機將蠟燭點燃,站起身,關掉燈。
在蠟燭微弱的搖曳的火光中,阮一菲的臉色有些蒼白,她雙手合十,閉上眼睛,許著心中的願望,眼淚不小心滑落。
阮一菲吹滅蠟燭,房間漆黑一片。
「祝我生日快樂。」她輕聲告訴自己。
阮一菲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她的生日會一個人度過。從來沒有想過,這樣一個小小的蛋糕,這樣一句簡單的祝福,都會讓她淚流滿面。
她站起身,摸索著走到門邊,打開燈。有一些燭淚滴落在蛋糕上,像是一顆顆晶瑩剔透的眼淚。
她切了一塊蛋糕,大口吃起來,眼淚落在蛋糕上,也不以為意。
阮一菲像是瘋了一樣,不斷將蛋糕塞進嘴裡,嘴裡塞的滿滿的還不滿足,她甚至用手抓起奶油,使勁往嘴裡送。
直到嘴巴再也承受不了,她跑到衛生間,「哇哇」將滿嘴的蛋糕吐了出來。
她打開水龍頭,沖洗滿手的奶油,又瘋狂地漱口,洗臉。這時,她才稍稍舒服一些,清醒一些。
阮一菲抬起頭,看著鏡子中那個頭髮冷亂,滿臉水珠的女人,她忽然認不出這個像瘋子一樣的女人到底是誰。
她輕輕掀起擋在額頭上的發,那條醜陋的傷疤在燈光下,顯得無比猙獰。
她顫抖著手撫上傷疤,忽然,她長長的指甲狠狠嵌入傷疤中,來回撕扯,疼的她忍不住大叫。可即使這樣,她卻沒有半點要停下的意思。
直到殷紅的鮮血順著額頭流下,她氣喘吁吁地看著鏡子中面目猙獰的女人。
這道疤痕是蕭寒賜給她的,她要用這種方式提醒自己,永遠不能忘記報仇!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欞溫暖地照在臉上。阮一菲舒服地翻了個身,想繼續睡。忽然,她猛地睜開眼睛,從床上坐起來。
她怎麼能忘了今天是學校開課的日子。
母親已經去世,她不用再為他支付高額的醫藥費。她本想將山本環奈給她的那筆錢盡數退回去,可卻害怕被蕭寒發現。她考慮了很久,決定用那筆錢進修金融管理。
以前,父親和母親都還在的時候,就一直想讓她管理公司。她,天生有一股不服輸的韌性,就像父母當年。
可是那時候,她總覺得她還小,母親還年輕,管理公司是很久以後的事,便一直沒有去公司學習。
世事難料,母親走了,留下她一個人。這時她才發現,她竟然沒有一個可以養活自己的本事。以前,她是交趾國的沒落公主,後來,她是蕭家的三太太。過得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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