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 太上皇
劉亨之的書信還新鮮熱乎著,他是在得知寧小仇被抓走之後,才匆忙往這九成宮裡寫信的,那信上都是他肺腑之言,以及大膽的猜測,如今他朝不保夕,唯有站在朱炎燁這邊,努力的避免壞事發生才可有生機。
朱盛林拿著劉亨之的親筆書信,雙手卻是顫抖著的,那信上白紙黑字的,將許多事說的清清楚楚。
「為什麼,為什麼是這樣,她竟然這麼狠毒——」朱盛林看完那封信,卻似乎一下子又回到了那病弱無助的時候,雖然以往他的病都是裝出來的,都不過是為了演戲,掩人耳目罷了,可是此時此刻,面對那信上的一切,他的病似乎成真了。
其實從當年蜀國商隊入宮覲見的時候,他就開始懷疑自己所寵愛的這個女人的身份了,那蜀國商隊都是極為富裕的人,他們雖然走南闖北,可是做著的蜀繡的生意卻如火如荼,那一次覲見原本也是稀鬆平常。
但是沒想到,樂康的父親在宴會中,借著酒勁多說了幾句話,就改變了許多事。
樂康的父親喝醉了,卻指著當時的德妃說,「娘娘如此面善,在下好像在哪裡見過,大概是許多年前了,那時候朱雀部族剛剛遭遇山火沒多久,在下在南疆的一片密林里迷了路,最後還是娘娘您救了在下的命。」
「不過後來聽說那密林又起了一場大火,在下還為娘娘和皇子們擔心呢,不過如今看到娘娘安好,在下就放心了。」宴會上,樂康的父親是這麼說的。
當時德妃專寵,朱盛林也認定了她是自己一生一世所愛的女人,而朱雀被大銃滅族的事,對外之稱是朱雀遭遇山火,族人都在大火中喪生,只有少部分的明眼人知道真相如何。
而那時候,幾乎所有人都以為那商人只是喝醉了酒胡說,或者是他記錯了時間,可是朱盛林卻記在了心上。
而早在那蜀國商隊來之前,他心中就已經有了懷疑,只是沒有明顯的證據罷了,在蜀國商隊回去之後,朱盛林立馬秘密召見劉亨之,讓他暗中去苗疆找人,卻沒想到,劉亨之還沒出發,就傳來了蜀國商隊遇害的消息,這件事更加讓朱盛林斷定,身邊的人不是司花蕪,而是司赤芍,只是那時候,他還抱有幻想,想著司花蕪還活著,還在某處等著他。
但後來劉亨之帶回來的消息卻是,那場密林里的大火燒死了很多人,沒有人再見過司花蕪的蹤跡,只是知道,當初她在那場大火前,生下了兩個孩子,兩個雙生的男孩。
朱盛林一邊防著身邊的司赤芍,一邊幾番追尋司花蕪的蹤跡,可是都沒有結果,不僅如此,那司赤芍生了九王爺朱炎煦之後,野心日益勃大,縱使她在外人眼中隱藏得滴水不漏,可是他終究是她的枕邊人,他很清楚她心裡怎麼想的。
司赤芍不僅派人使計殺了蜀國的商隊,試圖隱藏她當年派人偷偷在那南疆密林里放火的事實,而後,她借著司花蕪的身份,在宮中得了專寵,還順利的生下了皇子,為了給朱炎煦鋪路,她不動聲色的殺了王皇后,從此,這後宮,她說了算。
朱盛林本想好好待她,即便她做了許多事,即便她不是真正的司花蕪,但是他們已經成了夫妻,也有了孩子,他也想看在司花蕪的面子上,讓她好好當德妃,可是司赤芍是個不會滿足的女人。
殺了王皇后只是她第一步,她甚至暗中勾結大臣,里裡外外的打點,試圖廢了朱炎嘯的太子之位,而立自己的兒子為儲君。
若只是在後宮爭寵耍心思也就算了,可是她竟然把算盤打到了皇位上,想要動搖大銃的根基,這可是觸了朱盛林的逆鱗。
他本是個成功的帝王,這萬里河山,都牢牢地掌握在他的手中,他怎能容忍一個女人來左右他的皇權大業呢?
一碗摻了毒的羹湯,將九王爺朱炎煦的身子給廢了,讓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有當皇帝的可能。
而即便他是皇帝,但他已經不再像年輕時候那般了,他的身體正在老去,年輕的時候四處征戰留下的傷痛不斷的折磨著他,可是他還是不想放下手中的權力,他雖然立了太子,可是卻並不代表他甘心死去。
他聽聞周朝的皇帝也曾修鍊長生不老術,所以,他也動心了,開始煉丹修道,他相信,只要他的身體無病無災,並長生不老,這江山就始終是他的囊中之物。
他對外稱病,可是卻暗中使計平衡幾個皇子之間的力量,他讓他們斗著耗著,誰也贏不了,誰也無法掌控大銃的所有,而等他成功修得長生術,他就可以重新掌握一切。
所以兩年前,他更是狠心假裝誤食丹藥病重,朝中也因此巨變,大將軍王玄錫果然是野心勃勃,他身為太子的舅爺,意圖起兵逼迫他退位,讓太子登基。
朱盛林並非是任由宰割的皇帝,朝中他最忌憚的便是王玄錫功高震主,他和朱炎燁各自擁兵,在兩者當中,他自然選擇讓朱炎燁勝出,畢竟朱炎燁是他自己的孩子,他當了皇帝,即便將來有什麼不測,這天下依然姓朱,所以,朱盛林暗中謀划,滅了王玄錫一族,朱炎燁勝出。
朱炎燁登基之後,他主動搬到這九成宮裡來,表面上說是靜養,可是暗地裡,卻一直在研究不老術,而他更是在偶然的機會,在九成宮的卧龍洞中發現了當年周朝皇帝遺留下來的奪舍術秘籍。
由此,他瞞著司赤芍暗中搜索一切跟奪舍術相關的事,因為他很擔心一旦司赤芍掌握了奪舍術,她會治好自己的兒子,從而讓朱炎煦奪天下。
所以,他一直暗中跟吐蕃聯絡,吐蕃老贊普的死,也是他和昆布聯合的結果,兩人暗中來往頻繁,而他也早已經在吐蕃另起爐灶,那雪山地宮,就是昆布專門用來給他練那禁術的地方,若不是前些日子被地神廟的一個女人撞破,更不會有人知道那看起來潔白神聖的雪山中隱藏著什麼。
他以為這一切都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可是卻沒想到,雲旗竟然也是司花蕪的孩子,他確實看著雲旗跟司花蕪很相似,可是因為他從小就被養在司赤芍的身邊,朱盛林只以為那雲旗跟司夢南一樣,是和司赤芍相近的血脈,他並不追究司赤芍身邊帶著朱雀的人,因為他內心始終對司花蕪帶有愧疚,朱雀被滅族是他計劃,可是真正的司花蕪看到自己的族人被他所害,心裡定然對他失望透頂。
「我要殺了那個女人,殺了司赤芍!」朱盛林咬牙切齒道,他一直在尋找司花蕪的兩個孩子,他知道虛懷救了他們,可是卻只剩一場空留在身邊,另外一個孩子下落不明,他曾試探一場空,他也回答自己的弟弟失散多年,可是卻沒想到,原來他的孩子早就被司赤芍帶走,並且把他變成了卑賤的殺手。
「陛下,當初您為了讓雲旗幫咱們做事,以可以讓他擺脫太妃為餌,如今卻不想他竟是大銃的皇子,現在就被扔在那石室里,這該如何是好啊?」步乃著急道。
當初的朱盛林有多疼愛九皇子朱炎煦,他現在就有多心疼自己跟司花蕪的孩子。
他以為他在算計司赤芍,毒了朱炎煦也算是報了仇,可沒想到,司赤芍這麼狠心,活生生的把最像司花蕪的孩子折磨成了一個任由擺布的棋子。
「罷了,事到如今,他要恨朕,那就恨吧,等朕的大計一成,一定會好好彌補他們兄弟二人。」朱盛林想了想,沉重道。
「那、那咱們就準備動身吧,昆布王爺已經派人接應咱們了——」步乃只好勸道。
「嗯,你去準備著,朕去一趟石室,看看他。」良久,朱盛林卻還是決定說道,他的心中五味雜陳,這大業就快要完成了,卻沒想到竟然被司赤芍擺了一道,她應該早就算準了,他得知自己的孩子變成這副模樣的時候,是何等的痛心吧。
石室裡頭,三人正吃著守衛扔下來的食物,他們盤腿團團坐,筋疲力盡,卻又無可奈何,唯有寧小仇還在喋喋不休。
「哎哎,不如我裝死吧,太上皇不是要拿我做藥引子嗎,那肯定想要我好好活著吧?」她又生出一計來道。
「然後呢?我們嚷嚷你死了,快來人啊,然後他們來了,我們打不過,又眼睜睜看著你被打醒?」李慕雲白了她一眼說道。
寧小仇嘴裡啃著饅頭,但是也不肯閉嘴,「哼,都怪你們倆,偏偏這個時候使不上功夫!真沒用!」
「對對對,我們沒用,姑奶奶,你就多吃點吧——」李慕雲又塞了個饅頭給她,「等會兒路上可別喊餓。」
「路上?等會兒去哪?」寧小仇抓住了重點,困惑道,而向小逸卻始終不發一言,只是默默的吃著,像是犯了錯內心負罪的小孩。
「你剛才沒聽見,那上面的人乒乒乓乓的收拾東西啊,那肯定是準備逃跑了啊,看這樣子,是要把咱們三個都帶上。」李慕雲瞭然道。
寧小仇瞪大眼睛,眼珠子咕嚕亂轉,「好、好像確實是這樣,我也聽道了!」她認真嚴肅道,「可是,他們要把我們帶去哪裡啊?」寧小仇又悄摸摸的伸著脖子問道。
「吐蕃。」而這時候,一直不說話的向小逸卻開口說道,兩人齊齊看向他,「太上皇要去吐蕃才能施奪舍術,那雪山地宮裡,就是祭壇。」
寧小仇和李慕雲聽了之後,都愣住了,嘴巴里的半個饅頭差點掉下來,而向小逸卻滿臉平靜。
「太上皇早就知道了奪舍術的秘密,太妃不過是後知後覺罷了,外人都以為太妃做的一切都是太上皇的意思,可其實,他一面利用太妃,一面又警惕著她,因為擔心太妃掌握了奪舍術就擁護九王爺登基,所以他一直瞞著,而是暗中跟昆布聯合。」向小逸繼續平靜的說道,他知道許多事情,因為他就是那個被擺布其中的人。
「這麼說,馮禮生說的,跟昆布暗中勾結的權貴,其實就是太上皇?」李慕雲怔然道。
「嗯。」向小逸認真的點了點頭,「其實兩年前,他生病是假的,只是為了安心尋找長生不老的辦法,所有人都只是他的棋子。」
此話一出,兩人都十分的震驚,他們本以為太上皇是真心實意的想要退位讓賢,可是誰能想到,原來這只是他的陰謀罷了,他們所有人都被他耍的團團轉,還有許多人要把命給搭進去。
「可、可是那個太妃不是帶走了虛懷師父的遺體嗎?她也知道了奪舍術——」寧小仇不解的說道。
「太妃之所以知曉奪舍術,是因為蓬萊道人,帶走師父的遺體,也是蓬萊道人的意思。」他繼續解釋說道。
「這麼說,蓬萊道人跟太上皇根本不是一路人?」李慕雲訝異,沒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一切的背後竟然還隱藏著這麼深的陷阱。
「他們怎麼可能是同一路人,那蓬萊道人根本不是什麼玉海龍,而是周朝的最後一個皇帝,劉靖平。」向小逸無奈苦笑道,他明明長著一張俊秀而稚氣的臉,可是此時他的眉眼之間卻滿是滄桑悲愁。
「什麼?!」寧小仇和李慕雲齊齊大驚。
「咳咳——」寧小仇不小心被那饅頭噎住,「這、這是什麼劇情?」寧小仇難以置通道,「電視劇也不敢這麼編啊!」
「沒錯,當初大銃攻陷了京城,周朝的皇帝帶著親眷逃到了這裡來,大銃的官兵們用火攻,在卧龍洞的洞口放火,企圖逼洞中的人出來,可是絕大多數人還是被活活憋死了,只有少數人逃了出去。」向小逸沉聲說道,他們現在所在的卧龍洞,就是當初周朝皇帝和嬪妃們被圍堵的地方。
「可是當初官兵們明明在洞里發現了劉靖平的屍體!」李慕雲難以相通道。
「那屍體是劉靖平的沒錯,可是真正死的,卻是玉海龍,那劉靖平用奪舍術,偽裝成玉海龍跑了,那些官兵哪裡知道那跑出去的玉海龍,其實是周朝的皇帝劉靖平。」向小逸道。
這個故事令人感到悚然不已,寧小仇想起歷史上所記載的,劉靖平跟玉海龍之間的斷袖之情十分深厚,兩人同吃同穿同眠,即便劉靖平的後宮妃子不少,可是他最愛的卻始終是自己的男寵玉海龍,更何況劉家和玉家還有這麼深的淵源。
以往,周太祖為了長生不老,用玉家的子孫來當容器,玉志山也是默認的,後來奪舍術消失了一陣,可是沒想到到了劉靖平這一代,他又重新找回了奪舍術,並且還練了出來。
「那、那他豈不是來報仇的?」寧小仇訥訥道,她記得那個蓬萊道人,長得賊眉鼠眼的,尤其是看著她的眼神賊兮兮,讓她很反感。
「我不知道,他只是偽裝成玉海龍接近太妃,並且投其所好,看樣子為了長生不老術費心費力,但他心裡頭有自己的算盤。」向小逸沉聲道。
「可是為什麼,你原本是太妃的人,現在又幫太上皇做事呢?」李慕雲道出心裡的疑惑道。
可向小逸卻沉默不再說話,他低著頭,似乎並不想回答。
這時候,那看似密閉無縫的石壁上,卻突然響了起來,三人急忙探去,只見那石壁上開出一扇石門來,機關觸動,原本足有千斤重的石門卻輕鬆的轉動,隨後看到那石門外走進一個高大的身影來。
那高大的身影帶著強大的氣場,不知道為什麼,他一走進來,這石室里就顯得格外的逼仄壓抑,三人都不由自主的往後退身。
「沙沙——」那人的腳步很沉穩,石室里一片寧靜,只有他的腳步聲在沙沙作響,很快,他走到了那光柱的下方,他的模樣才顯露出來。
寧小仇怔怔的看著那個人,那眉眼,那神采,這難道是——老年版的朱炎燁??
「臣見過太上皇——」倒是李慕雲反應快,他竟然能夠若無其事的沖那朱盛林行了個禮,面上還帶著笑,而這還是這麼多天以來,他第一次見到朱盛林露面。
「呵呵,李慕雲,委屈你了。」那朱盛林目光掃過那三人,在向小逸的身上停了一下,隨後又仔細看了那躲在兩人身後的寧小仇幾眼,最後才對那李慕雲笑著回應。
「太上皇這是什麼意思呢?屬下只是奉皇上的命令,來九成宮問候太上皇,卻不料被關在這裡數日之久。」李慕雲鎮定自若,不卑不亢的,不得不令人佩服。
「呵呵,炎燁看人的眼光一向不錯,選了你和修離當心腹,你們倒還沒辜負他的信任。」他笑著說道,唯獨不提向小逸。
「你就是朱盛林?」而這時候,寧小仇衝出來,氣勢洶洶的質問道,打破了李慕雲營造出來的平和氣氛,他剛想拉住她,讓她稍安勿躁,可是誰知她的聲音更大了:
「哎呀,你跟他費什麼話啊,這不明擺這著,他要把咱們都帶到吐蕃去嘛,用我當什麼藥引,然後又嫌你懂得太多,留著還有用處,所以一塊帶著!」寧小仇大聲嚷嚷道。
李慕雲被她這一陣聒噪攪擾,剛剛想的周旋之策全都忘了,索性也就算了,反正事已至此,這朱盛林也不會因為他的三言兩語而放了他們,他已經明著要跟朱炎燁對著幹了。
朱盛林看著寧小仇,上下打量,「你就是寧小仇?」他站在那裡,身姿偉岸,輕聲笑著問道。
「對啊,怎麼了?」寧小仇關鍵時候倒是天不怕地不怕,她昂首挺胸的站出來,大喇喇的說道。
「我倒是想知道,炎燁到底看上你哪點了?若說這張臉,鍾清初也有,若說你溫柔賢淑學富五車,也不見得,寧小仇,你識字嗎?」那朱盛林氣定神閑,看上去完全是個剛柔並濟的帥老頭,跟寧小仇之前設想的猥瑣老漢絲毫不像。
「你都這把年紀了,怎麼啥事都想管啊?連朱炎燁喜歡我你也管!要是有這個閑工夫,還不如安享晚年!」寧小仇插著腰,毫不客氣的說道,李慕雲不禁汗顏,本以為她這張嘴只是窩裡橫,可是沒想到這時候,她還真是天不怕地不怕,把那朱盛林當成市井無賴一樣想怎麼罵就這麼罵。
不過朱盛林可也不是什麼尋常的老人,畢竟他可是大銃的開國皇帝,氣度還是比年輕人要沉重許多的。
「呵呵,當初我本想讓炎燁一杯毒酒殺了你,讓他明白紅顏禍水的道理的,只可惜啊,他心太軟了,還是讓你活著,不過這倒也在冥冥之中幫了我一個大忙。」他朗聲笑道,這樣的話從他嘴裡說出來,卻十分的平淡自如,好像都只是雞毛蒜皮的家務事,沒什麼特別之處。
寧小仇當然也聽出他的意思,當初她被下蠱刺殺朱炎燁,而被逼著喝毒酒,是他設的局,向小逸只不過是個跑腿的,而他那時候不知道她的靈魂大有用處,也慶幸她沒死。
「哼,你放屁!」而寧小仇在吵架上,向來是戰無不勝的,她昂著頭大罵,「你自己寵愛德妃,寵愛九王爺,怎麼就不見你自己反省紅顏禍水呢?倒是別人過得好,你就不爽快,我看啊,你是嫉妒。」
「我嫉妒什麼?」朱盛林皺眉質問。
「你嫉妒什麼?當然是嫉妒我跟朱炎燁兩情相悅,情深意切啦,而看看你自己,自己心愛的女人早就死了卻渾然不知,還糊塗的寵愛一個蛇蠍心腸的女人這麼多年,對心愛女人生的孩子不聞不問,不管不顧,難道你嫉妒不是很正常的嗎?」寧小仇得意洋洋的說道。
此時那朱盛林卻是笑不起來了,他臉色陰沉,目光兇狠的瞪著寧小仇,氣息凶煞暴戾。
李慕雲緊張的拉住她,試圖緩和氣氛,他可不想寧小仇出師未捷身先死了。
「你拉我幹嘛,難道我說的不對嗎?他這樣糊塗的腦子長生不老有什麼用!我要是他啊,我都寧願自盡,沒臉活下去了!」寧小仇並非是無故喜歡聒噪,她心裡實在是為向小逸和一場空感到憤懣不平。
在她看來,他們兄弟倆都善良無辜,可是卻因為朱盛林和司赤芍,他們的人生變得今天這樣狼狽落魄,更可恨的是,朱盛林竟然還利用自己的孩子,一心只想著長生不老,卻不顧孩子的死活。
朱盛林的怒氣已有雷霆之勢頭,他死死的瞪著寧小仇,可是卻無計可施,他若想完成自己的計劃,不僅不能傷害寧小仇,還得仔細把她給照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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