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誰讓他受的傷誰來包紮
實際上比賽進行到這種時候已經基本沒有多少懸念了。
雖然季羽瞳說過她只要輸了哪怕一項就不要那第一才女之名,可現在就算真的應了她那句話,季婉芸贏過她一局,這樣得來的赤霄國第一才女反而會看起來像是笑話。
然而,季婉芸就是不想認輸。
從未受過今日這般屈辱,高傲不允許她就這麼一直輸下去,讓風頭全被季羽瞳一個小小的庶女全部佔盡。
眼見著皇帝滿眼都是季羽瞳,各個王爺朝臣,曾經愛她愛得要死的太子殿下,一個個的全都被季羽瞳迷得神魂顛倒,她現在後悔得簡直要瘋了。
看來以前的季羽瞳真的一直都在裝傻,裝無知,利用她的不屑而偷學了這麼多東西,今天,季羽瞳一定是等著來報復她的!
早知道當初就不會心軟,應該直接毀了她整張臉,也不知道她現在這半張臉是用什麼遮住了,竟是看起來跟沒有被毀容過一樣。
對了!
陰陽臉!
她可以讓她現出原形!
季婉芸氣的快發瘋了腦袋裡陡然冒出這個想法,繼而她連忙看向季羽瞳的臉。
這麼仔細一看,果然,她的臉上分明是塗上了一層厚厚的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
依稀記得上次慶功宴結束后,她似乎用酒水擦過臉,那麼只要能找機會把酒水弄到她臉上……
想到這裡,季婉芸腦內頓時多了好幾個方案。
這時,第四場比試也宣布開始了。
這次是比試畫技。
太監宣布完比賽開始后兩人面前已然多了一張畫布,然而又跟上場比試一樣,季婉芸開始的時候,季羽瞳又讓人把筆墨和硯台撤了。
緊接著她又拍了拍手,讓台下的挽風將一根打磨好的炭筆拿了上來。
看到這個,台下神經一直處於緊張惶恐狀態的楊鈞陡然睜大眼睛。
「這不是……」
他的聲音很小,卻還是引起了楚臨淵的注意。
只見他皺著眉頭,一雙冷冽的黑眸緊緊地盯著季羽瞳,頭也沒回,「是什麼?」
楊鈞知道他心情很糟糕,於是他連忙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道。
「回王爺,這個好像是季小姐比較喜歡用的筆,是用黑炭磨成的,有一次我在樹上看到她用炭筆畫過畫。」
「是嗎?那你怎麼沒告訴過本王?」
楚臨淵的眉頭又皺緊了幾分,能明顯的感覺到他更加生氣了。
楊鈞摸了一把冷汗,嘴巴努了半天才找了個最佳說辭。
「對不起王爺,是屬下失職了,請您責罰。」
實際上楊鈞很想說是楚臨淵讓他沒事別彙報這些沒用的東西的,然而這種話說出來肯定會讓他們家王爺心裡更鬱悶,沒辦法,只能讓他代為受過了。
「嗯,那就增加一項,除了之前說的那些,明早你再圍著王府跑五十圈。」
「……是。」
沒想到楚臨淵還真又罰了,楊鈞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雖然罰的是他,但能讓他們家王爺沒那麼鬱悶總歸還是好的。
就是這五十圈實在是有些太費勁了些,還不讓吃飯……
哎,季小姐啊,你什麼時候才能被咱們家王爺抱回家啊!
楊鈞有種很強烈的預感。
只要他們家王爺能抱得美人歸,以後他都不會被罰!
……
「皇上,世人都喜歡畫花畫草畫山水田園,瞳兒今天不想畫那麼俗氣的東西,不如您來當我的模特吧,今天瞳兒想試著畫畫您的天顏。」
季羽瞳讓人把畫布拉起來夾到了一塊板子上,就跟現代美術生常用的那種板子一樣。
她坐在架起來的畫板前面,煞有介事的樣子格外俏皮可愛。
楚震指了指自己的臉,頭一次遇到這種請求他還有些懵,「你確定你是想畫朕?」
實際上也確實有人會用毛筆畫人像,可一般畫出來的人像都是神似而非形似。
不過季羽瞳用的並不是毛筆,這讓楚震極為好奇。
「沒錯,瞳兒比較喜歡畫人,皇上您就正常坐在那兒別動就行了,我大概只需要小半個時辰就能畫好。」
說著,季羽瞳也沒等楚震的回答就開始打形了。
只見她捏著被磨得又尖又細的黑色炭筆,手速極快的在那白紙上刷刷刷的,不一會兒,那張紙上便大概有了個坐著的人形。
因為她的畫板是架起來的,所以除了坐在上面的皇帝和龍凰國太子公主等人以外,都能看到她的每一筆都是怎麼畫的。
可這看的到和搞明白又是兩碼事了。
眾人只覺得季羽瞳的手看似毫無章法的在那紙上四處亂畫,可眨眨眼仔細一看,紙上的人形便更加具體了。
楚臨淵一直緊緊地盯著她的臉,她的手,她的畫布,她的每一個表情,慢慢的,手心開始隱隱作痛。
低頭看了一眼傷口亂七八糟的手,他皺了皺眉,「來人,拿水來給本王把手洗乾淨。」
楊鈞以為自己聽錯了,連忙低頭問道。
「王爺,為什麼您不讓人直接幫您把傷口包紮了?用水沖的話傷口又會繼續流血的……」
楚臨淵聞言,嘴角勾起一個十分殘忍的弧度。
「哼,誰讓本王受的傷,這傷口便要由誰來包紮。」
楊鈞愣了愣,沒辦法,只好默默的既疑惑又心疼的看著宮女將他的手用清水沖洗乾淨,不少傷口又開始慢慢往外滲血……
哎,什麼叫誰讓他受的傷誰來包紮啊?
難不成他們家王爺還想著讓季羽瞳來幫他包紮傷口嗎?
這可能嗎?人家可是在比賽呢……
而且可能壓根不知道他是為她受的傷……
「天吶,這可真是神了,畫的好像啊!」
「這就是皇上吧,瞧這眼神,眉毛,鼻子,嘴巴,簡直太像了!」
「原來人像還可以畫的這麼像啊?這位季六小姐可真是太神奇了,一支炭筆竟可以將一個人畫的如此形神具備……」
「……」
季羽瞳畫的當然是素描,她在國畫水彩畫方面的造詣都很普通,可在這素描人像上,可還真沒多少人可以跟她比。
當初為了蹲人,她還在紐約的廣場上蹲著畫了好幾個月的素描人像,光靠那幾個月畫人像都掙了不少零花錢呢……
聽到太台下的人們紛紛發出驚嘆,楚震頗有些坐不住的感覺。
他有滿肚子的話想問,甚至還想過去看看季羽瞳到底將他畫成什麼樣了。
可一想到季羽瞳認真的表情,他又不太敢隨意挪動,甚至連話都沒怎麼說兩句,每次都是季羽瞳低頭畫畫的時候他才會跟旁邊的人說兩句。
終於,季羽瞳收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哎呀,可真是好久沒畫都有些生疏了,畫的不怎麼好,皇上您待會兒看了可別生氣啊……」
既是比試,那自然是要將作品一起呈上去的。
季羽瞳畫完了,可季婉芸那邊還在埋頭苦幹。
楚震雖然好奇得心癢難耐,可還是忍住了衝動笑道,「哈哈哈,那可不行,你讓朕枯坐了這麼長時間,要是畫得不像,朕可得好好罰你。」
雖然他話是這麼說著,可誰都聽的出來這壓根就是句廢話。
季羽瞳也絲毫沒所畏懼的吐了吐舌,「嘿嘿,包君滿意啦,瞳兒才不會給機會您將給我的賞賜要回去。」
「咳咳,你這丫頭,朕的賞賜豈有收回來的道理,你收好便是,自己想怎麼用怎麼用,朕不會收回來的,放心。」
楚震正坐久了有些口渴,剛喝一口水便被季羽瞳的話給嗆笑了。
這個時候,場上的氣氛也炒開了。
不僅僅是台上的人被季羽瞳逗得直樂,台下看到她成品畫作的人們也都開始了瘋狂的議論。
一開始大家都在討論她的畫有多完美多驚艷,後來慢慢的,大家又開始好奇起季婉芸的作品來了。
畢竟她畫了這麼久還沒畫完,季羽瞳畫了這麼高完成度的一個人像都完成了,季婉芸還在那兒收尾。
實際上季婉芸這次確實是畫的有些慢了,不過她是在憋大作,以前從未完成過的大作。
一副百鳥朝凰!
既是百鳥,便要畫足整整一百隻不同類的鳥出來。
而且必須要保證整幅畫的協調性和美觀,當然,最重要的那隻鳳凰也要突出來,彰顯出它的大氣。
然而,季婉芸實在是太高估自己的水平了。
雖然她將鳳凰畫出來了,可那一百隻不同種類的鳥,她畫了五十多種便沒了想法。
因為長這麼大,她看過的鳥類根本就沒那麼多種,那畫出來的鳥還有不少是她臆想出來的。
而且這種大作品,本就需要精心雕琢,費時費力。
這麼短的時間內,她這差不多還有一半畫還沒完成,這樣等下去得到晚上都畫不完,更別說她現在還卡住了,站在那兒半天都沒動筆。
楚震本就想看自己的畫像想的心癢難耐,現在看季婉芸如此拖拖拉拉更是不耐煩了。
「季婉芸,比賽畫畫的一個時辰時間都快到了,你還沒畫完嗎?」
不只是楚震不耐煩,其他看眾更加不耐煩。
聽著大家的埋怨和質疑聲,還有皇上明顯不耐煩的聲音,季婉芸的腦袋裡一團亂麻,終於是忍不住放下筆,惶恐的跪下。
「回皇上,臣女……臣女遇到了些麻煩,恐怕無法在規定時間裡完成畫作……不過如果能寬限一日,臣女一定能交出最完美的作品……」
她不想認輸!
而且她敢肯定,季羽瞳僅憑一張人像,無論如何也比不過她的百鳥朝凰!
然而,預料之中眾人為她說話,幫她爭取時間,皇上酌情給她機會的局面沒有出現。
她一抬起頭,便迎上了楚震不滿的眼神。
「既是如此,那便是你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