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狗碗搶食
靠著穿越過來的身體,本身自帶的一些記憶,李平陽狼狽回到家中。
沒有想象中的豪宅,沒有可供使喚的管家與丫鬟。有的只是一間簡陋的木屋,和一個落滿樹葉,無人打掃的院子。
推開緊閉的大門,傳來吱呀的一聲。
屋內的設施也很簡陋,除了一個裝衣物的紅木柜子,和一把躺椅,幾乎在沒有能拿出手的傢具。
誰呀!!!
正在打量這個以後要生活,不得不記寄居下來的新家,李平陽突然驚叫了一聲。
他看到屋內的角落裡,正蹲著一個黑乎乎的東西,趴在地上不知道幹嘛。壯著膽子,李平陽拿起門后的一把木棍走過去。
走近一看,原來是一個人!
一個約莫有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此人渾身髒兮兮的,披頭散髮,身上的衣服都是破破爛爛的,正跪在地上吃東西。
當看到他吃的是什麼時,李平陽連忙上前一腳踢翻,將一個破碗踹到一邊。原來那是一個用來給狗吃飯的破碗。
此時一隻土狗蹲在一邊,一臉無奈,望著和它搶食的中年男人,一時間不知所措了。
破碗被踢翻,裡面已經發霉的剩飯倒在地上,中年男人驚慌的連忙用手去抓,正要用手喂到嘴邊繼續吃,卻被李平陽抓住手腕。
「兒子?你是狗蛋嗎?不對,我兒子已經死了,他已經被砍頭了,你不是狗蛋!不是!」
男人自言自語,盯著李平陽的臉看了片刻,隨即又否定的一個勁搖頭。他看著兒子被抓走,受到刺激才成了這般模樣的。
等等?他剛叫我狗蛋!造孽呀,莫不是我穿越的這個人,名叫李狗蛋?
李平陽剛生起的一絲同情心,被這雷人的名字瞬間消磨殆盡,有的只是無奈。
李平陽開始從新打量眼前的這個人,此人一副老實人面相,手掌上滿是用兵器留下的老繭。
他的上衣領口敞開,一道箭傷十分顯眼,胸膛不大的一塊皮膚上,滿是大大小小的傷疤。
「爹爹,你受苦了!」
望著手臂上,用鞭子抽打的幾處傷痕,李平陽心裡很不是滋味。他推測應該是對方抓自己時,父親阻攔才被打的。
他也定下決心,既然已經來到這個世界,那就順其自然吧。上一世活的如此狼狽,二十來歲還沒有女朋友,存款也是個位數。
他決定要利用李狗蛋的身體,好好在這一世闖出個名堂。他要用自己的雙手,來改變現在的這個家,讓父親成為人上人。
他要讓李狗蛋的名字,響徹宋都!
「爹爹,我是狗蛋,我是您兒子啊!你再好好看看。」
李平陽說時,將披散的頭髮用手整理了一下,再用衣袖將臉擦了一吧,而後將父親攙扶的坐在床邊。
父親從新打量李平陽,熟悉的臉上,左眉頭上方有一個小黑痣,看到熟悉的黑痣,這才緩過神,老淚頓時流下。
他一把抱緊李平陽,就在方才,他真以為這一世無法再見到自己的兒子。李平陽被摟的喘不過氣,心裡很不是滋味。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父親擦了一把眼淚,突然想起什麼,連忙跑向廚房。李平陽不知所云,跟了上去。
來到廚房后,父親揭開一口木鍋蓋,從裡面取出一個發硬的紅薯,神秘的藏在身後。
李平陽其實已經看到,但為了不掃老人家的興,只好配合的問他拿了什麼東西?父親這才高興的拿出來遞到他手中。
「狗蛋,這是你最愛吃的烤紅薯!爹爹手臟,不小心把它弄髒了。」
父親說著連忙又一把奪過紅薯,趕緊用衣角擦了擦。看到這一舉動,李平陽的眼眶當即濕潤,接過紅薯大口大口的吃起來。
一邊吃,一邊不忘連說好幾聲好吃。父親望著狗蛋吃的那麼香,也欣慰的笑著,但也許是看的餓了,肚子不巧發出一陣咕咕聲。
李平陽停下嘴,被憨厚老實的父親逗笑。雖然他極力掩飾,說自己並不是餓了,而是肚子消化不好,可李平陽怎會信?
「吃吧!你不吃,那我也不吃了。」
李平陽從中間,把大紅薯一分為二的掰斷,把沒有咬過的另一半遞到父親手中,並以自己來威脅他,父親只好接下。
肚子又叫了一聲,父親終於不再客氣了,也大口的吃了起來。看到父親狼吞虎咽的模樣,李平陽擦了擦眼角的一滴淚水。
就這樣,爺倆坐在大門口,李平陽一邊啃著紅薯,一邊聽父親嘮嘮叨叨的說些閑話。
不知聽他說了多久,自己已經有些犯困了,李平陽這才打岔,說他明天要去見三皇子。
父親將最後一口紅薯吃下,被此話聽的一哽咽,差點沒給卡死。李平陽見狀連忙去拍父親的後背,一陣咳嗽后才緩過勁來。
接下來,李平陽把今天的經過,全部對父親又講了一遍。但父親臉上卻十分不悅,顯然是不想讓他去,更多的是擔心吧。
他深知自己的這個傻兒子,雖然會作詩,但太心善了,根本玩不過那些有心眼的皇家子弟。而且嘴笨不太會說話,萬一那句話沒說對,惹的人家不開心,腦袋就得搬家了。
李平陽接下來做了一番長達2萬字的勸導,才說的父親同意。而且他的命就是三皇子救的,以他的地位想殺自己,誰又保得住?
雖然還沒和對方打過交道,但他覺得三皇子不是那種亂殺無辜的人,而且很講理。
「那你此去一定要多加小心。」
父親抓住李平陽的雙手,不放心的拍了拍。李平陽輕輕點頭,發現手掌多了個東西,是父親塞給他的,是一個錦囊。
他正想要拆開看,卻被父親阻止了,說不到萬得已,只有在最重要的關頭才能打開。而且裡面的東西,能救他一命!
李平陽點頭,小心翼翼的收下裝在身上,隨後他告訴父親想出去轉轉,讓他在家好好休息一下。這些天他為了找人救自己,整個人憔悴了不少,廢了不少心。
送走父親,李平陽關門離家,門在關到一條縫時他停了下來,望著父親瘦弱孤單,又滿是傷痕的背影,他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