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得好死
皚皚白雪依舊不停，讓人覺得冰涼。
昨夜在眼邊，今日似從前。
月白已經讓冰馨責罵去睡，明天還要上學，這不能耽誤。肖姨上了年紀，身子氣虛，走不了遠路，幫不了啥忙，被冰馨的軟磨硬泡，自然歸家。
而男人秋季的未歸，她豈能心安。
坐在炭火爐邊，爐子只依稀酌見火芯微微，身子輕顫，寒冷加劇內心慌亂。冰馨自然一心堅定自家男人不會出什麼意外，這山間小鎮里也屬他最厲害，畢竟是當過兵，進過部隊歷練過，她在心中默默期盼……
凌晨已到，她仍未見得良人歸來。慌張轉為害怕，害怕失去，苦痛頓時湧上心頭。
她站起身來，拖著羸弱的身體，步履蹣跚準備出門尋找秋季。
不知何時她便開始暗疾纏身：心力難支，面容憔悴是首先癥狀。接著便是頭腦發熱，四肢無力，對家中二人稱是寒風侵了身子，吃藥便可好。
之前強裝偶染風寒卧病在床，而今晚，就在之前，她覺察身體就像突然缺失了一件極其重要的東西，痛心不已，恐懼隨之達到前所未有的地步，她明白，自己這副身體快撐不住了…
她害怕這就是最後一頓晚餐，可這最後一餐，自己心愛的男人還沒有回來啊。他到底去哪兒了？他不拋棄我們母子倆的！
想著想著，淚水止不住奪眶而出，作為一個女人，這比千刀萬剮痛哭百倍千倍啊！
掩面而泣的她，禁不住悲傷淚如泉湧……門口近在眼睛，卻彷彿遙不可及。
「嘭！」一聲輕響。
冰馨磕在木門上，長時間的坐立導致她腿麻腳軟，磕的可不輕，腦門上紅了一片，鼓起大包。淚水依舊沒停，抽泣爾爾～搖搖晃晃地撐著地面站起來，眼前是一片漆黑。眩暈感瞬間而至，身體漸漸失去平衡。
「秋，你～你在哪兒，為什……」還未說完，人已經倒在地上。
……
一邊還沒回家的，剛恢復記憶和實力的秋季正在天上逍遙快活著。
他躺在天上，如履平地般，好不歡喜，自言自語道：「這該死的熟悉～」
嘴裡叼著根茅草，秋季：可不是茅房茅廁的，那玩意我可不稀罕。
逍遙快活讓他忘記時間，之前想著該回家，該回家不能讓家裡人擔心，但隨著記憶逐漸清晰，性情開始了慢慢變化。
「從前和恢復記憶前，我怎麼說也是個痴情種啊，現在記憶連同實力一同回歸，我該怎麼做？好像至始至終沒個答案～」。
無數種想法在腦海中不斷放映，他唯有連連搖頭：「這些都不太靠譜，太過果斷、決絕了吧。」
秋季思緒萬千，久久未能落實心裡的答案。
「所謂：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亦可生，果真情之一字，若問情由，難尋難覓。」聲音自心海之中緩緩道來，說話之人便是星宇之靈，也可以說不是人。
秋季高興起來：「『不是人』，你可有何辦法解我疑難？」
「你說誰不是人？」
「沒什麼，沒什麼…」
星宇之靈嘆息：「情之一字不可解…亘小古，吾覺得你應該看看你家中情況，你的妻子現在處境可並不好。」
頓時，秋季一驚：「怎麼了！」左手浮現星塵，轉化為明鏡，心念直尋妻子冰馨，霎時間畫面浮現。只見冰馨倒在門口，已然昏厥，臉色慘白，難看到了極點。
「不好！」聲音剛出，身形便已消失，空氣在這一瞬間被擠壓的幾近扭曲。瞬時便到家中，秋季只見冰馨身上，密密麻麻的黑絲纏繞，濃厚的黑暗氣息彷彿要將冰馨淹沒吞噬。（「黑絲」？不要亂想，現在可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秋季快速將冰馨抱在懷中，望著妻子蒼白面容之上，淚痕如在眼前劃過般，感同身受。此時心中好似已經有了答案。
他在腦海中急切喊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呢！我不是以星宇宙本源重塑她的靈魂了嗎？星宇，星宇，你快出來！」
星宇之靈嘆息：「我在。」
「因為你的回歸，星宇宙之源（簡稱宙源），自行重新彙集你身，這是不可逆的。自星宇宙孕育你開始，宙源便是你成長的營養品。換句話說，你就是星宇宙本源，他人不可得。之所以之前能以宙源重塑小九，也就是現在你的妻子-冰馨，是因為你暫時散去修為，宙源才可分出你體外，任你運用。」
秋季聽完，大聲叫道：「荒謬，星宇，我看你是騙我。吾自身本源為何不能自己掌控！」
說完，他便雙手合十，星辰光輝逸出，最後右手一掌擊向心臟，便去取自己的心頭血，那裡宙源蘊藏最多。
星宇之靈感到不妙，大喊：「亘小古，萬萬不可！你這樣只會兩敗俱傷，冰馨也會立刻被星宇宙不融而被擊殺，神魂俱滅。這就是你想看到的！」
秋季停下動作，生無可戀地問道：「你就說怎麼樣才能救她，我現在不想聽你的狗屁大道理。現在她就消散了！」
星宇之靈：……
是啊，黑暗氣息濃郁的十分可怕，馬上就要將冰馨完全吞噬，只差一線之距。
「用暗宇宙源！但你的實力將會大打折扣。」
秋季罵道：「早不說，遲早再教訓你一頓！現在我改怎麼做？」
「你想好了？」
秋季：「欠揍是不是！」
星宇宙徹底無語：「額，亘小古，你之前跟我討論什麼情啊愛的，我看你是一個都不想放過！嘖嘖。」
秋季：……說得好像有那麼些道理。
「將你所有黑暗本源全部匯聚給她，我再去跟那黑小子知會知會，就行了。但不過你之前獲得的暗淵宇宙的認可，可能就易主了哦…」
話未完，聲已起：「這有什麼，大不了再從玖荇那裡在搶點過來，我可強得不行啊！還有，需要多少黑暗本源啊？」
「十分之一十五。」
「可是我有百分之三十誒，那沒事了。」
……
隨即左手星辰之力爆起，一座黑暗氣息繚繞，強盛不以的小塔浮現，正是縮小版的黑暗森林，足有九層之高。
秋季無奈道：「對不起，小暗暗。你忍忍啊～等以後我再搶點就餵給你，委屈你啦。」
黑暗森林敢怒不敢言：殺了我算了，為什麼不從你自己身上取啊，來取我的？直接無語他媽給無語開門，無語到頭了。
雖說它早有靈智，可它不敢開口啊，只能心底默默悲鳴～萬一主人不滿把它大卸八塊，他以後還怎麼和它大哥「藍海」（蔚藍之海）比啊。現在看來，雖然越差越遠，但總比被分了強。下定決心，一個字：忍住！（不要杠，杠就是你對）
「這樣想可不好哦，小暗暗！」
黑暗森林：這樣也行，我自己去死還來得及不？
黑暗本源緩緩被秋季從黑暗森林牽引而出，進入冰馨體內，黑絲逐漸有被壓制的跡象，生機逐漸煥發，他這才鬆了口氣。
還有件事秋季一直想不通，為何他當初以星宇宙源重塑小九，為何現在她身上黑暗氣息竟會如此濃郁，竟要將她吞噬？
先前並未仔細感知，只是待他再次碰觸那團團黑暗之時，吃驚之色露出：「這是…玖荇！果然是她。」
星宇之靈同樣震驚，但隨之消散，緩緩道：「沒想到連這種手段都捨得施展，肯定是想收回這三成黑暗本源！亘小古，你一定要好好看著小九啊，不能讓她出地球。」
秋季回過神來，好奇問道：「什麼辦法，如此神通廣大？」
星宇之靈：「因果輪迴定律法，能將與自身有關的一切進行綁定，強大主體為尊，通化所有。」
「這特么牛批啊，聽名字就牛啊。怎麼不見你告訴你，我肯定一學就會。玖荇這狠毒的女人，我一定不會放過她！」秋季抽的更加賣力，黑塔忍不住連連慘叫：「哎喲，哎喲……」
「亘小古，勸你不學為好，這功法有個嚴重的弊端。」
「什麼弊端？」
「女的生不了孩子，男的自行自宮，變成閹人……」
秋季震驚，直搖頭：「我靠，還是不學了吧。這功法不興學，不興學啊。」
星宇之靈：我就知道。
時間悄悄流逝，秋季有條不紊地進行著，滿眼柔光盯著懸浮在眼前的妻子-冰馨。據他估計，至少需要「三天三夜，三更半夜」才能抽離匯聚結束，今天才是剛剛開始，這將是一段漫長的過程。
星宇之靈的聲音再次響起，但這次卻不在腦海：「這直接從小暗體內抽離，恐怕它的實力會直接降了幾個等級吧？」
「怎麼有空來這兒，不守塔了？」
光怪陸離間，星塵光輝布滿房間，星光之門悄然乍現，一位白衣從里走了出來，赫然是星宇之靈。
「過來看看這人間的好啊，守塔工作暫時已經告一段落了。」
只見星宇之靈面容毫無裝奢，一雙鳳眼媚意天成，卻又凜然生威，一頭青絲梳成華髻，繁麗雍容，那小指大小的明珠，瑩亮如雪。
「不知道你為什麼變成這副模樣，是要勾引我嘛？」秋季笑道。
「你，你你…果然只是好色之徒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