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好一個講故事江湖畢。」
城樓的屋頂上突然傳來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
眾人抬頭望去,王稟面色一凝,洋公子神色慌張,一眾兵甲雖不認識那人,但手持弓箭卻不自覺的對準那人,皆是如臨大敵一般,這人神不知鬼不覺的來到城樓之上,怎叫人不害怕。
「原來是地掌門,不知地掌門到訪所為何事啊。」洋公子強忍著心中不安,面露和色的說到。
「小傢伙,放心,今日我只為樓下那人而來。」地掌門看了洋公子一眼后,目光便死死盯著城下的王稟,「王稟,今日你交出雪舞劍,自廢武功,我便看在遂寧面上饒你不死。」
「老匹夫!莫要逞口舌之利!一個月前我自認不是你對手,然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今日我要走,你恐怕還留不住我。」
王稟抬頭盯著地掌門,絲毫不懼他的目光。
不是來對付我的?城外沙王不是天罰門人?不,是王稟,王稟?這名字好像很耳熟,似是在哪裡聽過,聽到地掌門叫下面的「沙王」為王稟,洋公子努力回憶著這個名字。
「大言不慚,我來看你有多少斤兩。」
地掌門從城樓上輕輕越到城下,落地之時竟無半分塵土揚起,洋公子看到地掌門下到城外,心中巨石也安然落下。
「公子,可要將他射殺。」
這中年將軍不合時宜的話又在洋公子耳邊響起,洋公子瞪了他一眼,「這人若要取你首級比城下那蒙面人取你首級還要簡單,你有這功夫自取滅亡不如趕緊去調些禁軍府兵過來。」
這將軍自知失言,拱手退到洋公子身後,洋公子也不在管他,只是死死盯著城外兩人。
地掌門下到城外,王稟不等地掌門站穩,箭步衝上前來,抬手便是一掌。
「來的好!」
地掌門一掌迎上,二人對了一掌,地掌門退了五步,王稟竟只退了四步便站穩。
什麼?地掌門內力竟不敵這王稟?洋公子看到城下二人對拼了一掌,地掌門退的步數比王稟還多,心中一陣駭然。
倒不是地掌門內力不如王稟,只是地掌門答應遂寧要把王稟活著帶回去,剛才一掌不過用了七分力道,王稟則是毫無保留。
「你這內力怎麼回事?」
地掌門不曾想到王稟內力為何突然突飛猛進。
「哼,要打就打,哪裡來的這麼多廢話。」
王稟站穩之後又衝到地掌門面前,以手化刀,以虎戲招式對地掌門出手,地掌門見招拆招,兩人斗到一起。
二人打鬥之時,先前阻擋王稟之人也從城外慢慢回來,看到打鬥,眾人雖有傷在身,也不敢越過雷池進城。
王稟五禽招式不斷變換,有深厚內力支撐,跟地掌門打了個不相上下,一時間地掌門竟拿不下他。
有道是拳怕少壯,地掌門內力雖比王稟深厚些,但年歲畢竟擺在那裡,純以內力比拼,地掌門雖有些優勢,但倘若這般下去,即使拿下王稟,想來也不會討到什麼便宜。
(本章未完,請翻頁)
況且一旁還有個洋公子和祁修泉門下一眾江湖高手,現在他們不敢逾越雷池,可一旦自己受傷,難保他們不起歹念。
隨著二人打鬥,只見遠處又來了三人,等三人近了,眾人這才看到是二人一女,原來地掌門這次前來還帶上了劍十八和遂寧,至於另外一人則是馬成。
馬成日前為完成王稟囑託,偷偷去了一趟戎州,只是回益州路上被天罰門發現,便被天罰門抓回了乳秀峰上。
原本只是以為馬成不過是祁修泉派來的探子,結果一番逼問之下,馬成竟隻字不說,這倒是讓天罰門感到意外。
原本派來的探子總有些沒有骨氣的,嚴刑拷打之下定然會說,於是便要動刑,結果扒開馬成上衣,前胸後背上的傷勢卻讓天罰門感覺不對,這些上皆是皮外傷,細細看了,全是沙場上所留。
於是天罰門使了些手段,這才知道竟是王稟讓他去戎州送信,除此之外,馬成竟諫言王稟登高一呼起兵造反,還有各地落草為寇的兄弟在哪也一併道了出來。
天下有一個黃巢,李家便有些吃不消,若是王稟再步他父親王仙芝的路子造反,那李家當真岌岌可危了。
王仙芝舊部現落草為寇之人皆是久經沙場,武藝高於常人之人,他們若是造反,尋常兵甲哪裡會是對手,所以天地掌門聽到這等消息,商議一番后,決定讓地掌門去京都抓王稟回來。
地掌門要去拿王稟的消息被遂寧知道,遂寧怕王稟有損,苦苦哀求地掌門帶上她,定要活著帶王稟回來。
地掌門架不住遂寧哀求,只得將馬成也帶上,看有無機會逼王稟就範。
幾人早就來到了京都附近,只是王稟褪了假面,這幾年容貌也變了樣,地掌門一時竟找不出王稟,只得等機會。
不想西北戰事吃緊,黃巢有意撤出京都,給了王稟出手機會,也幫了地掌門大忙。
遂寧見地掌門從山中破廟走了好久不曾回來,想來地掌門應該是有所動作,便綁著馬成,讓劍十八一路押了過來。
京都內,祁修泉和黃巢被帶回來的那人解了毒,此時也醒了過來,黃巢經此一事也是嚇破了膽,雖祁修泉救駕有功,但也只是將功折過,黃巢大為震怒,但又不好發作。
祁修泉見狀馬上伏地一表決心,定要抓刺客回來,黃巢這才面色稍稍緩和了些,隨後移駕回宮。
等黃巢走了,祈修泉才從地上起來,看著黃巢遠去,祈修泉喚了一聲,「肖為。」
這時那個救祈修泉和黃巢回來的青年才從角落走了出來,來到祈修泉面前,拱手行禮,「掌門有何吩咐。」
「今日之事多虧有你。」
「能為掌門效犬馬之勞是弟子榮幸。」肖為又躬身行禮,隨後卻是話鋒一轉,「不過今日之事倒是有些蹊蹺。」
「如何蹊蹺?」祈修泉聞言問到。
「這人所用迷香竟是出自閻羅殿手法。」
「哦?還有此事?但我觀他手持雪舞劍,應該是天罰門人才對啊。」祈修泉說到。
(本章未完,請翻頁)
「掌門難道忘了,我本就出身閻羅,后又轉投到了毒宗,用藥之事若是閻羅手法,我定然不會看走眼的。」
「此時那人現在在哪?」
「方才聽下面來報,現被公子當在城外。」
「走,看看去。」
祈修泉說完便抬腳往外走去,肖為趕緊跟上。
等祈修泉到了東城門的城樓上,卻是看到地掌門和沙王打在一起。
「師父。」看到祈修泉來了,洋公子馬上上前行禮。
「現在這是怎麼回事?」
祈修泉走到牆邊看向城外打鬥的二人。
洋公子走到祈修泉跟前將他進城之後的事情都說與祈修泉聽了。
「什麼?沙王竟是王稟?」
聽到洋公子說地掌門稱呼沙王為王稟,祈修泉驚呼到,連一旁的肖為也是一驚。
「那今日便不能放他走了!」
祈修泉緊緊的盯著城下一身黑衣的王稟。
「師傅,他是王稟為何便不能放他走了?」
「你莫不是忘了王仙芝?」祈修泉開口提醒到。
「啊?」
聽到王仙芝之名洋公子這才想起,王仙芝有一子,名叫王稟,只是乾符元年起事之後莫名消失了。
「想不到此子如今還不到弱冠之年,竟能和地掌門打的近乎平分秋色,此子定不能留啊,今日地掌門如是拿不下此子,我門內所有高手不管死傷多少也要將此子誅殺,不然有生之年我等不會再有安穩可言。」
祈修泉說著話,但眼神卻不曾離開王稟身上半分。
「地掌門!若是拿不下此子,不若讓我門人助你一臂之力!」祈修泉在城上大呼到。
地掌門聽到祈修泉在城上喊他,只當是在譏諷他拿不下這小輩,心中不免大為惱怒,但也不接話,只是尋了個機會一掌逼開王稟,隨後從腰間抽出一把軟劍。
看到地掌門持劍,遂寧恐王稟受傷,趕忙上前說到,「王稟,收手吧,跟我回去。」
王稟也從背上抽出雪舞劍,指向遂寧,「你既然知道我叫王稟,那你可曾知道我父親是誰?我父名仙芝!家父幾次三番欲降,不是黃巢阻攔,就是你李家官員讒言,最後死於你兄李儇之手!刀劍無眼,你再上前莫要怪我手下無情!」
王稟這番言語頓時讓遂寧無話可說,是啊,殺父之仇。
王稟抬頭看向站在城上的祈修泉,「祈修泉,你要來便來,今日不管你來多少好手,我王稟自是全部接下,今日你若留不住我,便洗凈脖子跟我一劍!」
王稟往四下望去,滿目皆敵,祈修泉剛才所說想來已是打算留下自己,此時已不能再戰,只能找個機會先走為妙。
「哈哈,今日怎麼這般熱鬧,如此盛事怎麼少的了我!」
此時城門樓上又傳來一個聲音,在場之人對這聲音皆不陌生,只是面色各不相同。
聽到這人聲音,王稟心中一喜,抬頭大喊一聲。
「侯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