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事情不妙
薛麗萍小心翼翼的推開護士值班室的屋門走進了屋裡,只見護士長雙手插在身上穿著的白大褂兜里站在門口,在她身後的地中央,站著兩個面色嚴峻的成年男子。
護士長眼神複雜地看著薛麗萍說道:「姑娘,這二位是刑警隊的,他們找你了解點兒情況。」
「這可是個孝順姑娘,像她這樣把病人伺候的周周到到的陪床家屬,我在醫院這麼些年了也沒見過幾個,這孩子不可能做壞事兒,你們怕是弄錯了吧?」護士長轉過頭來不太友善地對站在屋裡的黃明玉、李國喜二人說道。
黃明玉緩和了一些神情對護士長點頭說道:「我們也希望這樣,那你看能不能借用一下你這間辦公室,我們跟她聊幾句話。」
護士長恍然說道:「哦---,那你們聊吧。
姑娘,警察問你什麼,你知道的可都要跟人家說實話啊,唉---」
經過一臉茫然的薛麗萍身邊時,護士長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推開門走出了值班室,回手把屋門緊緊帶住了。
黃明玉面色肅然地看向站在門口的薛麗萍,語氣嚴峻地對她說道:「你是叫薛麗萍吧?」
薛麗萍緊張地用手指攥著衣角,有些遲疑地回答道:「是---,大爺,你---你們找我幹啥呀?」
黃明玉今年已年近四十,幹得又是刑警這份兒黑白顛倒超負荷透支身體的營生,從他有些黃黑干皺的面色上看,說他五十來歲也有人信,所以薛麗萍才稱呼他為大爺。
李國喜看黃明玉皺了皺眉頭,他忍住笑板起面孔對薛麗萍說道:「我們是河東分局刑警大隊的,這是我的工作證你看一下,這位是我們黃大隊長。」
薛麗萍謹慎地接過李國喜遞過來的刑警證拿在手裡,她仔細看了看上面的照片和文字,又把照片和李國喜本人對照了一番,才把工作證交還給了李國喜。
從薛麗萍的神態動作上,黃明玉發現薛麗萍是個很細心的姑娘,他隨即也從兜里掏出自己的刑警證遞向薛麗萍:「這是我的工作證,你也好好看看。」
薛麗萍同樣很認真地把工作證接在手裡,將工作證上面的照片與黃明玉本人對照了一番之後,才放鬆了神情把工作證還給了黃明玉。
黃明玉把工作證揣回兜里,目光炯炯盯住薛麗萍的眼睛問道:「工作證你看過了,對我們的身份你沒有懷疑吧?」
薛麗萍咬著嘴唇點了點頭,疑惑地小聲說道:「沒有沒有,你們---你們找我有啥事兒呀?」
黃明玉沉聲對薛麗萍說道:「我就不跟你繞彎子了,我們已經跟值班的醫生護士了解過,胡艷兵也跟我們交代了,賈虎雲晚上一直跟你在醫院吧,現在他人去哪兒了?」
薛麗萍看著黃明玉愕然問道:「你們---你們是找他呀,他又幹什麼壞事了?」
黃明玉眉頭一挑,立即追問道:「哦?你知道賈虎雲在外面乾的事兒?」
薛麗萍垂下眼帘幽幽說道:「他干過什麼我不清楚,可是他跟以前越來越不一樣了,以前他就被警察抓走過,要是沒幹壞事,警察抓他幹什麼呀。
還有胡艷兵,前兩年因為偷東西坐過監獄,他們倆老在一起相跟著,能幹什麼好事兒啊,猜也能猜得出來。」
李國喜有些著急,他唬著臉對薛麗萍說道:「黃大隊問你的話你還沒回答吶,賈老虎去哪兒了?」
薛麗萍連連搖頭,惶恐地說道:「他去哪兒了我真不知道,下午我回家拿東西碰見他和胡艷兵了,他倆聽說我媽住院了,就跟著我一塊兒來了醫院。
晚上七點來鍾,賈虎雲非要留在醫院和我一塊兒給我媽陪床,他讓胡艷兵先走了。
這幾天我媽住院,吃喝拉撒就我一個人照顧著,我也真是有點兒忙不過來,讓賈虎雲回去他也不走,反正多一個人搭把手我也能緩緩勁兒,就讓他留下了。
晚上是賈虎雲去外面給我和我媽買回來的飯菜,我倆弄著我媽吃了飯,又弄著我媽上廁所、給我媽洗臉啥的,大概十點來鍾我媽睡著了。
我跟賈虎雲坐在病房裡說了一會兒話,賈虎雲跟我說他去走廊裡面抽根兒煙,就去病房外面了,我看暖壺裡面沒開水了,就去水房打了一壺開水,順便洗了個臉。
剛回到病房沒幾分鐘,護士就去病房叫我過來,說是護士長找我有事兒,我就跟著護士過來了。
我回病房時賈虎雲不在病房裡,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兒了。」
黃明玉思忖了一下對薛麗萍說道:「小薛,我只能向你透露一點,賈虎雲和胡艷兵是一起性質嚴重的惡性刑事案件的犯罪嫌疑人,胡艷兵現在已經被我們抓住了。
我希望你對我們不要隱瞞任何與賈虎雲有關的情況,一旦經我們證實你有對警方隱瞞賈虎雲行蹤去向的包庇行為,那麼會對你追究刑事責任。
你的母親現在離不開人照顧,如果你不對我們說實話,我們是可以立刻把你帶回公安局進行審查的,你要想清楚啊。」
薛麗萍蒼白的臉色泛起潮紅,淚水朦朧了她雙眼,她揪緊自己的衣服下擺用力搖著頭對黃明玉說道:「大爺,我真不知道賈虎雲去哪兒了。
我跟他沒關係,他想和我處把子,今天送我這、明天送我那,可我覺得他這個人不著調,一直都沒有答應他,他送我的東西我一件都沒要過。
他要跟著我來醫院,我也趕不走他,我跟你們說得全部都是真話。
你們不能帶我去公安局啊,我要走了我媽誰來管呀。
我可以對天發誓,我說的話里要是有一個字兒是假的,就讓我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黃明玉看著淚水順著腮邊滾下、一臉焦慮凄苦之色的薛麗萍,他在腦海里迅速思考判斷著能不能相信薛麗萍所說話。
從薛麗萍這個姑娘的穿著打扮來看,她的家境很一般。
都是參加工作的人了,可她身上穿的是工衣,腳上穿的也是單位發放的樣式老舊、又笨又重的棕色翻毛皮鞋,這些全都是不用花一分錢的。
薛麗萍的長相算得上漂亮,就是身子單薄了一些,大概是營養跟不上和有些勞累了,她的皮膚顯得過於蒼白了一點,不太濃密的頭髮也缺少了些光澤。
她在一機廠上班,一機廠的工人工資是很高的,照胡艷兵說的,薛麗萍參加工作已經一年多了,這樣算來她現在應該過了學徒期轉為正式工了,月收入大概在六十塊錢左右。
她們家只有她和她母親兩個人,就算她的母親沒有收入,靠著她每個月六十多塊錢的工資,家裡的日子也不應該過得這麼緊巴。
看來是她母親的身體不好,需要常年看病吃藥,造成她的家庭負擔比較重,所以才捨不得亂花一分錢。
照她自己剛才說的,賈老虎曾經多次想要送她東西。
不用問也能想得到,賈老虎長期夥同胡艷兵行竊偷東西,斷不了常能獲得贓款贓物,他的手裡不缺錢。
賈老虎拿自己用不正當手段獲取的錢財給薛麗萍買回來些穿的戴的送給她,然而薛麗萍沒有收下過哪怕是一件賈老虎送給她的東西。
從薛麗萍樸素的穿戴上來看,她沒有說假話。
醫院的大夫都誇讚她是個孝順姑娘,像這樣一個孝順老人、潔身自愛、不貪慕虛榮、心思還很細緻女孩兒,是能夠分得清是非好歹,懂得用正確的方式方法做人做事的,她所說的應該都是真話,她的話是可以相信的。
黃明玉並沒有真打算把薛麗萍帶回去,只不過是從語言上對她施加一些壓力,這也是形勢所迫不得已而為之。
根據薛麗萍的言談舉止,黃明玉做出判斷,薛麗萍所講的情況是真實的。
如果薛麗萍沒有撒謊,那麼賈老虎跟薛麗萍說他出去抽根煙就是很正常的表現。
賈老虎沒有理由欺騙薛麗萍,應該就是去抽煙了。
然而現在卻出現了異常情況,樓道外面的那些人里沒有賈老虎,這顯然很不對勁兒。
剛才上來時對在病房區門外的走廊過道逗留著的那些人一個都沒放過,全部仔仔細細審視觀察過了,可以確定賈老虎不在這些人裡面。
自己帶人趕到鹿鋼醫院的時間是十一點左右,碰上薛麗萍從水房出來那會兒,自己看了一下醫護台那裡掛著的石英錶,時間是十一點零四分。
按薛麗萍所講,賈老虎說去抽煙走出病房之後,她就拎上暖壺端著洗臉盆去水房了。
打一壺開水加上洗個臉,薛麗萍又沒有梳頭化妝,有個五六分鐘足夠了。
也就是說自己帶著刑警隊的人來到醫院上樓時,薛麗萍大概是剛進了水房,按照正常情況推斷,這個時候賈老虎應該待在三樓過道那裡,他連一根煙還沒有抽完才對。
黃明玉隱隱感覺事情有些不太妙,一時之間他想不出來是哪裡出了問題。
但是現在必須當機立斷做出下一步該怎麼做的決斷,時間耽誤不得,黃明玉轉頭看向了薛麗萍,語氣嚴峻地開口對她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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