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夢轉素生幾寒然
當高流光站在天海,面對著都市的繁華,車輛川流不息人來人往時,他笑了,就像一個飽受折磨的人突然間看到了自己終其一生都想得到的平凡生活一樣,笑的是那麼的舒服和坦然。可是自己不是才僅僅十七歲嗎,為什麼會覺得自己是個老頭呢?高流光照了一下鏡子,卻突然發現自己變成了一個年邁的老者。
「怎麼會這樣?!我不要!!!」
高流光大叫一聲,從睡夢中驚醒,突然發現,原來那只是個夢。冷靜一會之後,才想起來,這個夢最近一直在做。唉,隨他吧。他這樣想著,起了床。當他拿起手機,才發現原來今天是小年,他突然想起來自己以前和孤兒院的朋友們一起過小年的時候,那時候的他估計是最開心的吧。
可是由於沒有人捐助等種種原因,那個他小時候的孤兒院已經不存在了。
穿好衣服后,他洗漱,吃飯,出門上學,雖然沒有家長,但是在他出了孤兒院之後就自己一邊讀書一邊打零工,還有一些助學金,總之,他很艱難的活了下來。
但是,從來都不缺看笑話的人的,這是人類的劣根。
到了學校,遠遠的就聽見了幾個混蛋在那裡調戲女生,他聽出來了,是上官宏他們。他轉過身去,裝作沒看到,但是上官宏偏偏把他叫住了,「那小子,你是高流光吧?」「我是,你有事么上官宏」「#,沒事就不能叫你了,你咋這麼能裝呢,你個沒人要的玩意!」
「你再說一遍試試」高流光轉過身來再次面向上官宏。「就說了怎麼滴,老子連水寒都不怕,還怕你?卧槽,你還真敢打,還看著,上啊!」
作為六扇門老二,單挑的話他才不怕,只是一打十多個,有點難。
等到他醒來的時候,已經回家了,但是不知怎麼,居然沒有事,依然行動自如。「這倒是怪了,」他起身,摸了摸身體,居然毫無痛感。
「孩子,別摸了,在夢裡,你是不會痛的。」在他面前的空間忽然一陣模糊,就像是生火時火焰上方的空氣一樣,突然,一個古裝長發的中年人出現了,「我是你父親,孩子,我不知道這樣突然出現對你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因為,在我出現之後,你就會陷入無止無休的爭鬥。」
「你說你是我爸,有什麼證據,再退一步來說,就算你是,我也不認你,」高流光皺了一下眉頭,但是並沒有過於驚訝,畢竟這麼多年過去了,他早已對各種各樣的突發情況「熟視無睹」了。
那中年男人忽然頓了一下,似乎沒有想到會這樣,但馬上他就面帶愧色的低下了頭,緩聲道,「孩子,你這個樣子,父親也不怪你,誰讓我們生在這個世界。其實,你母親如果見到你這麼健康的長大,她一定很開心,你和你母親長得實在太像了……」說到這,中年男子的眼睛突然流出來滴滴晶瑩的淚水,似乎是回憶起一些不堪的往事。
看到這裡,高流光的內心已經忍不住動搖了,看這樣子不像是在說謊,但……高流光忽然抬起頭,大聲的沖著那中年男子喊到,「等等,你說你是我父親,有什麼證據?還有,你剛才說我在做夢,那你是什麼?鬼么?」
中年男子似乎早有預料,從容的說,「孩子,在你左右手心的手紋都非常亂,左手紋中約有兩道紋分別從上至下和從下至上,另外還有兩條和那條從上至下的形成一個半封閉的三角區,之所以說是半封閉,是因為還有一條小手紋截住了那兩條,至於右手,是由一條從上至下的紋和一個爪字狀的三道紋形成的。而且……」
「夠了!」
中年男子停了下來,他的眉頭似乎皺了一下,然後嘆了一口氣,慢慢舒展開了,而隨之,眼睛也緩緩閉上了。
「想讓我認你,不可能,你還有別的事嗎,不然我現在就遠離你。」高流光依舊冷漠的看著那個「陌生人」。
「我知道,你一定很恨我和你母親,因為我們兩個,沒有盡到父母該盡到的責任和義務,可是,孩子,我們是有苦衷的,你能原諒我們嗎?」
高流光聽完,皺了皺眉,並沒有說話。
「你這麼多年不見我,今天突然出現,你有事嗎?」高流光問道。
「孩子,我們所生存的世界其實有很多秘密,比如說,超能力者還有某些古代遺迹,在那裡可能有一些獨立空間。」
「獨立空間?!」
「對,孩子,你聽說過平行論么?」
「相對平行的時空會同時存在?怎麼了」高流光怎麼說也是一個成績優良的好學生,所以對於一些科學秘聞和學說多少也有些了解。
「對,往往在那些古迹里觸發某個機關就會浮現出褶皺的空間,但是,這種觸發率是極低極低的,當然這裡面有一些特殊情況,比如有些家族在那裡埋藏著寶藏,留給後輩;或者是有一些怪物被封印在那裡。最後關於這個,還有一個最重要的東西,那種空間是可以人造的!」
「什麼?!」高流光震驚道,「那豈不是我身邊到處都是那種空間?!」
「不,孩子我還沒說完。那種空間雖然可以人為造就,但是非常之難,比如建築在崇山峻岭的龍居,雖然並未找到在哪一段,也可能是好幾段,但是是確實有的,具體有著什麼不好說。」
「可是這和我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我不過是一個普通人而已,最多只是學習有點好而已……」高流光朝著他父親那裡說道。
「孩子,你作為我高家後人里血統最純正的孩子,怎麼可能沒有異能呢?你沒發現自己會有什麼不同的嗎?最晚的到了十六歲也應該覺醒異能了,還有你如果沒有超乎尋常的能力,我留給你的精血也不會產生這麼大的動作,連我都出現了?……」高流光的父親很詫異很不解的問道。
「我沒有感覺到,要說一定要有的話,就是……好像我可以預言未來。」高流光遲疑道,「在夢裡面,我貌似可以預見到未來的事情,比如說幾天幾個月或者幾年後的某個畫面……」
「預言未來?你確定嗎」高流光的父親皺眉問道
「呃,我確定,那又怎樣……」
高流光的父親陷入了沉思,許久后,「孩子,這個秘密,你千萬不要和外人說,最好一個也不要!記住我的話!」高流光父親沉重地說著,不過話音一轉:「哈哈哈,天不亡我蘭陵一脈!」這話說完,他的眼中充滿了光彩,對自己的兒子充滿期待。
「那好,我們不說那個了,我只想問一個問題,你和我母親為什麼當初把我丟下了?」
這句話一出來,高流光的父親便如遭雷擊一般顫抖個不停,只見他眼中顯現出掙扎的目光,沉默了很長時間,終於緩緩的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然後說,「孩子,父親再問你一遍,你能原諒我和你母親嗎?」聲音中透露出一分悲涼,一分希望,一分後悔,還有一分苦澀。
高流光低下頭,許久,皺著的眉鬆開了,搖了搖頭,他父親見狀在長嘆一口氣后,終於失望的說:「也對,換成是我,我也無法理解被人拋棄的。」
「不,我的意思是,自打我懂事以來,就不再怨恨你們了,因為我知道,你們一定有苦衷,只是我只想知道那是什麼……」
「孩子……………」高流光的父親長嘆一口氣,「你真的很好,父母對不起你……」高流光的父親沒想到,也不敢想會這樣。
其實對於高流光來說,他不喜歡孤獨,尤其是在每次的家長會上,都會有同學看他笑話,但是也有一些家長由於忙沒空來的,他們由於相近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兄弟,所以,他們也互相安慰,在那麼長時間裡,其實早已釋懷了。
「孩子,咱們……咱們不說那些了,來,和父親說說你是怎麼過來的這些年?」高流光的父親眼角已經濕潤了,很難想象,沒有父母的高流光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
「其實都還好,在我小時候,孤兒院有很多小夥伴,有幾個和我特別要好的比如……」高流光細緻地敘說著,談到高興的時候,甚至手舞足蹈起來。他父親細心的聽著,有時欣慰地點點頭。在這個時刻,沒有拋棄,只有一個慈父與自己的愛子……想到這,高流光的父親嘴角露出一縷微笑……
時間就這麼慢慢的過去了,都說幸福快樂的時光最難留,但是你沒辦法,時間就在那,有名無質,你沒辦法,只能隨它。
在高流光講到他十四歲剛剛離開孤兒院不久的時候,他父親突然消失了。最後留給他的,是那嘴角的微笑和淡淡的欣慰,在他腦海里,響起了他父親的最後的話,「孩子,我很滿意,相信你母親也會很滿意很欣慰的,答應父親,無論什麼事,都不要放棄,堅強的走下去……」
「我會的,我一定會的!」高流光說著,緩緩睜開了眼睛,發現,這是自己的房間,自己的家。
「啊~好痛!」他發現自己根本動不了了,一動就會很疼。怎麼回事?啊,想起來了,我之前是被上官宏把他打了,沒想到這孫子下手這麼……
「流光你醒了?」聽見高流光那句慘叫,門突然被人打開了,進來了五個人,兩男三女,帶頭的有個藍眼睛的青年問道,「上官宏那混蛋,上個月他調戲我師妹,我師妹告訴我后,我把他揍了一頓,他不敢來找我們,就來找你,不好意思,讓你受連累了。」
「沒關係的,水寒。」
「放心,流光,我們剛才可是把那混蛋打的很慘的!」在水寒旁邊的一個穿著露臍裝和長皮褲的女子說道,她的長發中有一縷染了色,那色彩很難說,淡淡的藍紫色中間還有白色和銀灰色,就像是閃電一樣。
「就是,二哥,說實話,我都沒有天譴打得狠,我估計你也就僅僅十天半個月,但是上官宏那小子估計沒有兩個月是下不來床了!哈哈!」緊挨著天譴的是個相貌平凡的男子,只是在背上背了個巨大無比的半透明青色葫蘆。
他叫天琰,但是他和天譴可沒關係,琰字,有美玉的意思,傳聞,他家先祖曾經在多年前,在一次偶然的外出時,獲得了一塊閃爍著淡淡青色光輝的光滑石頭,丟過一次,後來找到了,但是在找回來的當天晚上突然變成了一大塊青玉,後來他家有巨寶的消息不脛而走,越來越多的人惦記上了自己家的寶玉,他的另一位先祖由於在當時已經是朝廷大員,再加上家中已經富裕之極,又有極大的勢力,所以就派人幾經波折,取其中一部分,終於做成了世代相傳的傳家寶「青玉葫蘆」流傳了下來,而他的先祖,卻在那之前不久消失了……總之,那東西就傳下來了。但是他背的卻不是那家傳寶。他要是真能被允許背一個有市無價的寶貝亂走那才怪了,他背的是一個假的「青玉葫蘆」,是一種低級青玉,雖然,這種玉還是很貴。
在天琰之後,是兩個女孩,一個穿著牛仔裝,平凡的服裝配上不平凡的相貌,身材和氣質,以及那臉上的淺淺的兩個酒窩。簡直就是絕大多數挫男的夢中情人,學霸帥哥的標配仙女妹。而她的名字也和她的長相類似,叫做藍甜。別看她外表看上去只是一個小女生,萌萌噠,超可愛,但是,她可是智商過三百的天才,而且,她的內心永遠是你猜不透的,剛開始高流光還不太認可這個小妹妹,可是之後被她涮了幾次之後就服了。
前面那四個人最起碼長得還可以。下面要介紹的這一位,她在四年前十三歲的時候,還是個美女,那時的她已經出落得非常水靈了,據說,她最好的朋友就因為沒人關注她產生了嫉妒心理,於是就偷偷將硫酸撒在她臉上,差點連眼睛也燒沒了,雖說眼睛保住了,然而她的臉算是廢了,在那之後她就將自己用面具和這個世界隔了起來,高文軒自從認識她以來幾乎沒見她說過一句話,他們間的交談,都是他說,天琰點頭或搖頭。那張面具上以黑色為基礎,繪有白色的花紋,據說那種花叫做夕陽花,只在夕陽將落而未落的十幾分鐘才開花。所以她就叫做「夕顏」。
水寒他們和高流光簡單說了幾句,但是大家都發現高流光變了,以前和他們在一起時,他可從來沒這麼放的開,這種感覺,就像是原本屬於他的一些心結突然打開了,而且人也更有自信了。
高流光自然知道大家都會知道自己變化了,其實自己也發現自己變了,以前的那個不苟言笑的他不見了,其實,在笑了這麼長時間之後,他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這種久違的笑的感覺,這種自從他離開了孤兒院就再也沒接觸到的東西,那種陌生的開心和快樂……
夢轉素生幾寒然,
我今不同昨日顏。
六道輪迴一夕間,
便付此身入塵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