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跟你去打野戰啊

好事成雙，先是飛機上討厭的冷麵男出人意料的是自己那個木頭學弟，被自己揪著耳朵狠狠教訓一頓；然後欺負自己妹妹的無良司機被自己暴打，還現場得到報應。白小米覺得自己一下子就揚眉吐氣了。她很是颯爽地打了個響指：「小飯，穿鞋，收隊！」

白小飯笑嘻嘻地敬了個禮：「收到長官！」

在木頭學弟面前，白小米覺得自己不用顧忌什麼，畢竟從小生活、學習都在一起，算是知根知底了。可是她卻不知道這個「木頭學弟」是冒名頂替的，她這一鬧，原本就不是太淑女的影響全被毀了，敗犬女王的形象已經深深印刻在方少東的心底。

白小飯穿上掉在地上的那隻鞋子，這才想起另一隻鞋子還在那個計程車里，一時間有些猶豫。方少東見狀微笑道：「小飯，我去幫你拿。」

看著方少東遠去的背影，白小飯一隻腳跳到姐姐跟前神秘道：「白小米，少東哥哥好像變了哎！」

小蘿莉指的是之前看到那射向計程車的一抹銀光，而白小米卻想起方少東之前那句「在理想面前，其它一切都得讓步」的話，深以為然地點點頭，隨即立刻想到了什麼，向白小飯告誡道：「木頭應該知道小青的事了，你跟小青關係好，跟她說一聲，讓她看著辦。」

白小飯眼珠骨碌碌一轉，苦惱地撅起了嘴：「哎呀，少東哥哥對青青姐一往情深，他一定傷心死了！」

白小米倒不這麼認為，她覺得方少東似乎變了許多。在妹妹頭上彈一個暴栗，翻著白眼道：「管好你自己就行了，這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別人幫不了！倒是你，下次再扔鞋子，看老娘怎麼收拾你！」

白小飯呲牙咧嘴地揉著額頭抱怨道：「喂白小米，在少東哥哥面前給我留點面子行不行？我都這麼大了，別老彈我！」

白小米嘿嘿一笑，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那要看你表現哦！好了，你等著，我去叫計程車。」

無良司機在方少東面前表現得很老實，可能是他敏銳地覺察到這個年輕人並不好欺負，所以他任由冷冰冰的方少東從他眼皮子底下拉開車門，拿走了之前那個小姑娘的鞋子。直到方少東走遠，才恢復了那張臭嘴本質：「板著個臉，死了爹呀？欺負我一司機算什麼本事……哼！」他突然感到臀部一陣刺痛，下意識地跳了起來：「哎呦——MD，邪了門了！」

方少東收回空著的手，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那個司機要是回家發現自己屁股上多了一根針，下次一定會嘴上積點德吧？

「快過來少東哥哥！」白小飯踮著一隻腳向方少東跳來，方少東笑著走過去蹲了下來，握住小蘿莉胖乎乎的小腳丫道：「扶著我。」

小蘿莉沒想到方少東親自給自己穿鞋，一時有些慌亂：「哎呀不用，我自己來。」

可是方少東不由分說，替小蘿莉穿好了鞋子站了起來，看著小蘿莉有些害羞的表情，他心裡有些好笑，情不自禁地揉了揉她的小腦袋，真是個可愛的小姑娘！

白小飯對方少東突然表現出的親昵有些不適應，扭捏著道：「少東哥哥，你的手不幹凈。」

「呃——」方少東有些尷尬了。

白小飯眼珠一轉，嘻嘻笑道：「少東哥哥，你不要把我當小孩子，我都十七歲了！」

這個，還真看不出來！

方少東有些驚愕地打量著白小飯，白皙的臉龐猶如精雕細琢的瓷娃娃一般，大眼睛、長睫毛、小巧的鼻子、紅潤的嘴唇以及略帶嬰兒肥的下巴，每一件都彷彿是最精緻的藝術品。上身是印著卡通圖案的潔白小衫，下身一條天藍色背帶牛仔短褲，露出如玉藕般白嫩的小腿。無論是她的外表和言行舉止，怎麼看都像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小蘿莉。

方少東對於原來身份的關係網還沒來得及關注太多，所以對於白小飯的年齡並不清楚。但卻沒想到小蘿莉已經十七歲了，要說白小飯身上唯一像是十七歲的，那就是胸前那一堆鼓囔囔的隆起。這麼嬌小的身材，居然就這麼大規模了。

白小飯被方少東赤果果的目光打量著，一時嬌羞無限：「少東哥哥，我是不是長大了？」

方少東下意識地點頭：「對，大了。」說完才反應過來，不由乾咳兩聲掩飾自己的尷尬，板起臉道：「我們走吧，你姐姐叫好車了。」

方少東有些為自己的表現臉紅，才不做殺手一天，原本憐花公子的威嚴竟消失一空，在一小姑娘面前居然屢屢出糗。所以他直到計程車駛入高速路以後，也依舊酷酷地冷著臉，打量著窗外的景色。而白小米一直在忙著打電話，沒時間搭理他，這讓他稍稍鬆了口氣。小蘿莉不想吵到姐姐，所以戴上耳機搖頭晃腦地聽著音樂。

「喂，大腦袋，我是你白學姐。嗯，告訴你一件事，木頭從聯邦回來了，今晚在我家為他接風洗塵，你一定要到啊！什麼？和客戶約好了？推了！老娘說話不好使了嗎？就這樣！」

「喂，思源啊，忙嗎？嗯嗯，跟你說個事兒，少東回來了。對，今晚在我家，我親自下廚。好，等你啊！」

「喂，燕子？哈哈，我是你米姐！嗯，找你是有好事兒！你的初戀回來了，今晚來我家吧！哇哈哈，是不是特興奮？打算怎麼感謝我？嘿嘿……」

「喂，張恆……」

……

方少東聽著白小米一個接一個地告訴在孤兒院時的老朋友自己回來的消息，心裡很是複雜。這就是普通人的生活嗎？他有些惶恐，晚上要一下子面對這麼多不認識的「老同學」，自己應該以什麼樣的態度去面對？他開始想自己是不是跟白小米說一聲，推了晚上的飯局。可是對於白小米表現出來的熱情和關懷，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拒絕，這是他從來沒有面對過的狀況。

也許，趕緊惡補一下資料中的關係網才是首要之事吧？方少東強迫自己不再胡思亂想，緩緩閉上了眼睛。

就在這時，白小米打完了最後一個電話，對著白小飯「啾啾」了兩聲，小蘿莉會意，立刻拿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一開口就立刻吸引了方少東的注意。

「喂，青青姐。」小蘿莉在電話這頭很乖巧，「我跟你說個事兒，少東哥哥回來了。」

「……」

白小飯拿開手機，眼神無辜地看著白小米道：「她掛了。」

白小米瞥了一眼在前面坐著的方少東，裝作若無其事地道：「哦，沒說話嗎？」

白小飯撓撓小腦袋，道：「說了，她說，知道了。」

白小米沉默半響，看方少東仍靜靜看著窗外，並沒有什麼反應，這才淡淡道：「也許是太忙了，那就以後再說，有的是機會見面。」

車裡一時沉默下來。

方少東若有所思，看來，自己一直苦戀的女友夏青，似乎有些情況啊！不過，這樣更好。他繼續回憶資料里的內容。

計程車沒有進城，沿著環城公路駛入了一片亂糟糟的街區，七拐八拐之後，在一棟筒子樓前停了下來。方少東拿出錢付車費，可是司機卻不收聯邦幣，白小米立刻遞上兩張嶄新的華夏幣讓司機找錢。

「回到咱的根據地。木頭你就老實點。」白小米笑著說，「這些天你就把一切都交給學姐我，我有工作掙著錢呢，你的錢留著別亂花。」

方少東訕訕地把錢裝回去，他對於自己的現狀感覺很不舒服，但偏偏心裡卻有些感動。

三人下了車，小蘿莉大呼小叫地衝進了筒子樓，將白小米和方少東扔在了門外。白小米看出方少東的情緒有些不對，以為自己付錢傷了他的自尊心，不由拍拍方少東的肩膀大聲道：「想什麼呢？告訴你趕緊上班掙錢啊！學姐等著吃你的大餐呢！」

方少東笑了笑，拎起白小米的行李箱道：「一定。」

一進大門，中間有一塊四四方方的空地，橫七豎八地拉著許多晾衣繩，上面搭滿了各式各樣的衣服。由於沒有甩干，所以地上殘留著大量的積水，散發著一些很難聞的味道，幾個髒兮兮的小孩拿著竹竿在空地上打鬧著玩。空地四周是一圈樓房，斑駁骯髒的牆面不加修飾，窄長的樓梯呈「之」字形直達樓頂，每一層都排列著一扇扇原木色的單扇門，狹窄的樓道里堆積著許多雜物，現在正是下午五點，許多人就在樓道里做飯。一時間油煙遍布，火光四起，「乒乒乓乓」的鏟勺相碰的聲音，充斥著這狹小的空間。

這就是具有華夏特色的筒子樓，骯髒、狹小、陰暗、擁堵不堪，卻充滿著生活的氣息。方少東已看到小蘿莉已經衝到了三層，一邊大聲地跟街坊鄰居們打著招呼，一邊打開三層中間的一個房門。

白小米示意方少東跟著她上樓梯，笑著對他道：「怎麼樣？很熟悉吧？」

方少東只好點點頭。

白小米笑道：「你從上高中的時候就搬了出去，原先你的房間被四嬸兒佔了。待會兒我跟她說說，看能不能給你騰出來。不過今晚就得委屈你在我家打地鋪了。」

方少東再點頭。

白小米接著道：「我知道你在國外呆了四年，回來住肯定不習慣。但這兒是咱們孤兒院的福利房，白住的，現在房價那麼高，你就先湊合著吧，能省一點就省一點，在市裡租房要好幾百塊呢！」

方少東仍然點頭。

這時兩人已經走到了三樓，白小米回頭笑道：「我先帶你去看看三嬸兒，小飯提前跑回家肯定是要收拾一些東西，那丫頭總是在家裡亂扔。」

方少東這才明白白小飯為什麼一回來就往家跑，忘了他這個少東哥哥了，不由會心一笑。

白小米已經領著方少東進了敲開了一個房門，屋子裡的燈光很暗，煙霧繚繞中，傳來小孩子大哭的聲音。白小米叫了聲「三嬸兒」，立刻從裡屋走出來一個穿著圍裙的婦女，一邊打量著來人，一邊在圍裙上擦著濕漉漉的手。

「是小米啊！」三嬸兒笑著打招呼，看了方少東一眼，疑惑道：「小米，你又交男朋友啦？」

白小米俏臉一紅，偷看了方少東一眼，辯道：「什麼叫又啊，三嬸兒，那幾個都是我的老同學。這是方少東，你記得嗎？」

三嬸兒聽到方少東這個名字，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嘴裡道：「這名字聽著耳熟，哎，等等！方少東？哪個少東？」

白小米笑道：「還有哪個少東，這房子是哪個少東的？」

三嬸兒的臉色變了變，目光變得警惕起來：「小米啊，平日里我可沒少幫襯你，你可別跟三嬸兒開玩笑。」

白小米道：「沒跟你說笑，他就是這房子的主人方少東。三嬸兒，少東剛回國，沒地方住，你看……」

三嬸兒的臉色立刻陰沉下來：「跟我有什麼關係？沒地兒住找zheng府去！這是我的房，我都住了七八年了！出去！出去出去！」

三嬸不由分說，伸手就推著白小米往門外哄。

「哎——三嬸兒你怎麼這樣？哎哎——」白小米叫著，三嬸兒卻不管不顧將兩人推出房門，「砰」地一聲摔上了門。

白小米一臉氣惱：「怎麼能這樣？」說著就要砸門，卻被方少東一把拉住：「算了，以後再說吧。」

白小米急道：「什麼以後再說？這明明是你的房子，她憑什麼把你趕出來？」

對於這間房子方少東真沒什麼感覺，他也不想要。他有他的目標，有他自己的方法。這個筒子樓，要不是因為白小米的熱情，他也許永遠都不會進來。自己要在三年之內掙到兩千萬聯盟幣，住在這種離市區遙遠的地方，肯定是不行的。為了自己的目標，他一定要隱藏在這個城市最繁華的地方。

儘管如此，看著白小米為自己著急生氣，他還是心裡暖暖的，雖然他知道白小米關心的對象是這個身份的原主人，可自己畢竟已經完全替代了他。

方少東看著白小米微笑著道：「我暫時先住你家，房子的事情，我有辦法。」

白小米看著方少東溫和的笑臉，氣已經消了一大半，心情也平靜下來，不由翻著白眼道：「住我家當然沒問題，不過屬於你的房子為什麼不收回？三嬸兒樓下還有一間房子被她租出去了，又不是沒地方住！」

方少東笑道：「沒事，別跟她計較。也許以後我們都不在這裡住了。」

白小米當他開玩笑，狠狠瞪他一眼道：「不住這兒住哪兒？跟著你去打野戰啊？」

方少東：「……」

白小米立刻反應到自己的語病，頓時鬧了個大花臉。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她狠狠地在方少東額頭上彈了個暴栗，惱羞成怒道：「看什麼看？回家！」

方少東頓時瞪大了眼睛，***，我是憐花公子啊！敢彈我的頭，小妞，你膽兒太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