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幹了這瓶
寧寒。
未婚夫。
爺爺二十年前定下婚約,那時的穆青羽,還在娘胎里。
本來今天按照約定,她要去火車站迎接寧寒,沒等到寧寒,卻等來爺爺和小檀。
正好和凌秋雨有預約,索性安排助理幫忙,自己來見凌秋雨。
怎麼也沒想到,那個素未謀面的未婚夫,居然出現在這裡?
居然是凌秋雨的弟弟?
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這個傢伙,是流氓,變態,無恥之徒……
穆青羽嘴角狠狠抽搐。
既然這樣,哪怕違背爺爺意願,也絕對不能和對方成親。
穆青羽暗下決心。
幸好,幸好在這裡遇見,幸好提前發現對方的無恥行徑。
要不然……
穆青羽簡直不敢想象,自己落入這樣的混蛋手中,會是什麼結果?
離婚?
身敗名裂?
男人,呵,果然是沒一個好東西。
穆青羽強行壓住內心一股衝動,微微閉上眼睛調整情緒。
片刻后,吐出一口濁氣。
「秋雨,我們還是先談工作吧。」
她不想在寧寒身上繼續糾結,真擔心會暴走,影響接下來的計劃。
殊不知,自己已經被寧寒貼上「潑婦」標籤。
在某種程度上,與七師姐白櫻蘭畫上等號。
「先吃飯,工作待會兒再談。」
凌秋雨嫣然一笑,回頭看看寧寒,美麗的眼眸露出幾分心疼,「小寒風塵僕僕從家裡趕過來,還沒吃上一口熱乎的,餓壞了吧?」
眼見凌秋雨伸出潔白的雙手,朝自己伸過來。
寧寒卻是激靈靈打了個寒戰,彷彿面前不是一雙美人兒手,而是一對兒惡魔之爪。
一個華麗的扭身躲過去。
下一秒寧寒悲催的發現,退路早就被凌秋雨封死,兩隻纖纖玉手還是緊緊貼在臉上……
唔唔……
簡單搓了兩下,似乎感覺到有什麼不妥。
凌秋雨放開寧寒,看一眼翻白眼的穆青羽,美眸深處閃過一抹尷尬。
「我點了深海鱈魚、龍眼珍珠翡翠湯、青龍出海……」
「小寒,這些都是君瀾酒店特色,在家裡吃不到,你好好嘗嘗,喜歡哪個告訴姐姐,回頭姐姐親手給做給你吃。」
咳咳。
寧寒乾咳兩聲,狠狠縮了下脖子。
喜歡那個多吃幾口還行,告訴凌秋雨?
寧寒心裡瘋狂否認,「我不想活了是吧?就你那黑暗料理?」
寧寒依稀記得十年前三師姐親自下廚,結果一眾師姐包括師父在內,集體食物中毒。
要不是師父醫術高超,近乎起死回生……
寧寒努力甩掉腦子裡的回憶,對凌秋雨擠出一抹笑容。
「謝謝三師姐。」
總的來說,凌秋雨對自己還是很不錯的,除了那讓人望而卻步的魔鬼廚藝。
起碼,不像白櫻蘭那潑婦那般兇殘。
咚!
咚!
咚!
菜剛上齊,清脆的敲門聲響起。
凌秋雨眉毛一挑:「誰?」
「是我,秋雨,我張天明啊。」
門開了。
張天明面帶微笑站在門口,手裡拎著兩名紅酒。
「秋雨,是我……青羽也在啊?正好我這裡有兩瓶好酒,你們幫我品鑒一下,如何?」
很紳士的目光在房間里掃過,並沒有在任何人身上停留。
張天明不請自來。
凌秋雨臉上蒙上一層寒霜。
剛才在商場遇見,現在酒店裡相遇,貌似這也太巧合了。
「我和穆總談生意,涉及到商業機密,你在這兒不合適吧?」
凌秋雨聲音很冷,一臉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張天明臉上露出一抹淡淡尷尬,正要開口,穆青羽先他一步。
聲音清脆的說道。
「來者是客,張天明既然撞上了,進來聊會兒也無傷大雅,生意待會兒再談就是。」
淡淡看一眼寧寒,唇角微微上揚。
停頓兩秒,不給凌秋雨開口機會,繼續說道。
「你弟弟小寒也在,沒有男人陪他喝酒,怎麼行?你知道我不喝酒的,我記得你好像也不喜歡喝酒吧?好不容易你弟弟來一趟,總不能冷落了他。」
寧寒臉上露出一抹古怪。
乍一聽穆青羽說得好有道理,但仔細一想,又感覺怪怪的。
這潑婦肯定沒憋什麼好屁。
「既然青羽都這麼說了,我也不敢不給面子。」
張天明很自然的走進來,給凌秋雨一個抱歉的眼神,自己找位置坐下。
打開紅酒,給自己也寧寒各自倒上一杯。
主動舉起來。
「你好,我叫張天明,是秋雨和青羽的好朋友。」介紹完自己,堆滿紳士笑容的臉上掛起一抹淡淡疑惑,「你是秋雨的弟弟?」
張天明依稀記得,在商場里,凌秋雨對寧寒,可不像姐弟那麼簡單。
寧寒知道凌秋雨對張天明不感冒。
但俗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
酒杯舉起來,和對方輕輕一碰。
「你好,我叫寧寒,這位是我三姐。」
寧寒一把拉住凌秋雨的手,抓得很緊,大拇指還在對方手背上輕輕抹了一把。
看向張天明的眼神中,帶著一絲笑容。
怎麼看,怎麼像是挑釁。
至少張天明是這種感覺。
這小子,居然當我面摸凌秋雨的手,簡直……找死。
嘴角很不自然的抽搐一下。
張天明笑容不減,酒杯高高舉起,劃出一道優美弧度來到嘴邊。
「張某與寧寒兄弟一見如故,這杯,我先干為敬。」
寧寒也將酒杯放到嘴邊。
噗——
剛喝下去一口,當即噴出來,噴了張天明一臉。
寧寒很不好意思的笑笑。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沒想到這玩意兒這麼苦澀,話說這是酒嗎?沒有一點酒香不說,怎麼味道這麼怪?該不會是過期了?」
張天明臉一黑。
掏出手帕抹了一把,眼中閃過殺意。
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眯起眼睛凝視眼前這一臉人畜無害笑容的青年。
你他么絕對故意的。
心裡明知道,可他沒有任何證據。
重新擠出一抹笑容。
「寧寒兄弟喝不慣紅酒啊?也無妨,咱們換白酒。畢竟紅酒這玩意兒是西方貴族那套……咱華夏不興這個,白酒才是我們自己的。」
注意到一邊想笑,又強行壓制情緒,一臉憋得很難受的凌秋雨。
張天明心裡殺氣澎湃。
很快,兩瓶茅台上桌,寧寒直接擰開。
很不客氣的自己拿起一瓶,另一瓶塞給張天明。
站起來,很豪氣的說。
「我與張兄一見如故,話不多說,感情都在酒裡頭,正所謂感情深,一口悶,來!」
寧寒抓著白瓷瓶,和對方輕輕一碰。
說話功夫,瓶嘴對著嘴,仰起頭,咕嘟嘟猛灌一通。
穆青羽都看呆了。
白酒,是這樣喝的嗎?這裡面怕不是灌得水?
寧寒一瓶下肚。
張天明還攥著酒瓶,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那叫一個糾結。
「怎麼?張兄看不起兄弟?我跟你說啊,我們家最瞧不起酒桌上說話不算數的,男人嘛,喝酒要豪氣,我都喝完了,你隨意……還不行嗎?」
寧寒似笑非笑,臉上的嘲諷毫不加以掩飾。
張天明臉都綠了。
這可是白酒,五十多度……
一口悶?
見寧寒一臉無恙,張天明甚至都懷疑自己這珍藏多年的兩瓶茅台,是不是被人給坑了?
灌水了吧?
「張天明,別讓我看不起你啊,我弟弟都喝光了,你怎麼不喝?該不會是故意誆騙小寒,覺著我弟弟好欺負怎麼滴?」
凌秋雨不幹了。
穆青羽臉上,也露出一抹淡淡失望。
她是想張天明試探寧寒,可不是來看張天明出糗的。
話說……
那無恥的傢伙,是酒罈子里泡大的嗎?
半分鐘干一瓶五十三度白酒……
「張兄,你是看不起我?還是看不起我三姐?」寧寒幹了一瓶,雖然他藉助手段封住一些穴位,讓究竟不至於太傷身和暴走,可這虧不能白吃。
張天明嘴角狠狠抽搐,臉皮一陣狂顫。
舉起白瓷瓶放在嘴邊,大喊一聲:
「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