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人性侮辱

現在她又站在龍翔集團的大門之外，望著那高大巍峨公司主樓，高聳入雲，氣派豪華的門廳和大門確與別處不同，圓形的拱窗和轉角的石砌，盡顯雍容華貴，黑色大理石鋪成的地板，再往裡看那明亮如鏡子的瓷磚、華麗的水晶垂鑽吊燈等等。

柳芊芊立在門口，雙腳幾乎不敢邁進大門，從上午到下午，連中飯也沒有吃，看著一個個求職者興高采烈進去，垂頭喪氣出來。

「珊姐，我只不過是北理的本科生，沒能被聘到，我還是比較服氣，可你是慶大計算機系的研究生也沒有被聘到，這公司也太欺負人了。」

「天哪，慶大、北理，那都是國家重點大學，並且還是本科生、研究生！這樣的人才居然也進不了龍翔，我這自考大專……」她很沒有底氣的摸了摸布袋裡面的那張自考大專文憑，彷彿那張畢業證也在嘲笑她不自量力。

兩名應職者從柳芊芊身旁經過時瞟了她一眼，柳芊芊趕緊轉過身去，將那張引薦信緊緊地攥在手中按於胸前，不讓她們看出自己也是來求職的。

所幸她們只是一臉鄙夷地從她身旁經過，因為在她們眼中，柳芊芊就是一個毫不起眼的鄉巴佬。

「算了吧，這豪華氣派上檔次的公司，這輩子只能遠遠地滿足一下自己的視覺感受。」她最終還是自嘲一下，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一輛豪華賓士從她身旁呼嘯而過，這應該是某些爆發戶的富二代飆車吧。她嚇得本能地躲在一旁，手一松，那張舉薦信也被賓士經過時颳起的一陣風帶走。

「我的信！」

柳芊芊本能地追著那張引薦信跑，因為這是那個好心姐姐給的引薦信，不管應聘是否成功，都不能丟失。

那封引薦信就像長了雙眼睛一樣，隨風飛入龍翔集團，在空中迎風飛舞，最後消失在柳芊芊的視線之外，不偏不倚地落在一輛正徐徐而停的一輛賓士車窗上。

車裡人緩緩地搖下車窗，那封引薦信便飛進車內，落到裡面人的手中。

車門開了，從車上下來一名氣質優雅的女子，她身穿一身精緻得體的藍色制服，披著一頭短捲髮，秀麗的面容上，生就著一雙智慧的雙眼。

她便是龍翔集團總裁助理陳涵，一個具有真才實幹的職業女強人。

她打開信看了會說道：「柳芊芊是誰？大小姐怎麼會突然舉薦人來？」

原來柳芊芊昨晚救下的杜月娟竟是龍翔集團的大千金，她的舉薦信千金難買。陳涵知道杜月娟不是個無的放矢之人，既然是她的舉薦，定然有她的道理，於是很鄭重地收了起來。

公司廣場，柳芊芊正茫然、不知所措地望著這幢高大巍峨的都市化建築群。

「我怎麼就進來了呢？」

正在這時，門口的保安走了過來，見面便是一聲吆喝:「你是哪來的？到我們公司做什麼？」

柳芊芊沒有見過世面，被他這一聲吆喝給嚇的連連後退。

「我，我不是壞人，我，我也是來應聘的。」

「這年頭什麼樣的人我沒見過？就你也想混進龍翔，也不擦亮眼睛瞅瞅，這是什麼地方？」

保安首先便是衣冠協會的，一眼看到柳芊芊一身上下的行頭不足百元，就連那些做苦力的也有一兩身稍微過的了眼的衣服，再看她竟然還斜背著八十年代的帆布袋，要知道現代女性包便是身份的象徵，現在哪個女的沒有兩個像樣的包？就連老太太也不甘落後。所以，他豪不憂鬱地將她推出門外。

「李志成，在做什麼呀？」

一個鼻樑上架著金邊眼鏡的男子出現在面前，看似極其斯文，滿臉堆笑，但是這笑意卻與嘴角顫動的肌肉不相協調，或許就是傳說中的皮笑肉不笑。此人正是公司人事部經理蔡金。

「經理好！」保安看到蔡金馬上變得畢恭畢敬。

「發生了什麼事？」

李志成手指指向柳芊芊說道：「不知哪裡來的撿破爛的，也想到咱們公司騙吃騙喝，出門也不打聽打聽龍翔集團是騙吃騙喝的地方嗎？」

「我，我不是來騙吃騙喝的。」

不由的順著李志成所指，看向那個低著頭，聲音微弱爭辯著的柳芊芊。

「嘿嘿，有意思。」

「經理打算怎麼處理？」

蔡金白了眼李志成說道：「這段時間忙於應聘，難得輕鬆一下，這不正好派上節目。」

「經理辛苦了，經理高見。」

柳芊芊雖說沒見過世面，但也知道眼前這個經理不懷好意，她立即警惕起來：「你們想幹什麼？我進來這裡沒偷沒搶，只是我丟了件東西。」

「就你一身破爛，能有什麼值錢的東西丟在這裡？」

柳芊芊正想將杜月娟的名字說出來，可轉念一想，還是不要連累這位好心的姐姐，何況她也處境不太好，還被人追殺，看這些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說出她來對姐姐更不好。

「難怪這兩天公司不斷有貴重物件遺失，原來是這裡出了幺蛾子，李志成你失職啊。」

李志成惡狠狠地看了眼柳芊芊，然後說道：「經理，都是我的錯，是我不小心讓小偷竄到咱們公司了，我這就報警，讓她到公安局裡好好反省。」

「蔡經理，你們這是做什麼？」陳涵及時趕到。

「原來是陳助理。」蔡金皮笑肉不笑回應道。

他們兩個一個是人事部經理，是個實權人物，而陳涵則是總裁助理，很多時候代表著總裁的意願，是公司的紅人，輕易惹不得，不過這蔡金在董事會中有人，所以對陳涵倒是並不怎麼懼怕。

陳涵知道這個姓蔡的德行，便不再理他，而直接問柳芊芊。

「小妹子，你叫什麼名字？打哪裡來，到我們龍翔是做什麼？」

柳芊芊見陳涵說話這麼和氣，她緊張的心裡慢慢鬆懈開來了，便說道：「我叫柳芊芊，是從遙遠的南方邊城而來，到中海，一來是尋親，二來也是為了求職。」

陳涵暗道：「原來她就是大小姐舉薦的柳芊芊，大小姐為什麼會舉薦一個這麼其貌不揚、靦腆怕事之人？我得好好問下。」

陳涵就要繼續發問，一旁的蔡經理插話了：「笑話，我們龍翔集團什麼時候變得雞呀狗呀都可以隨意進來了。」

陳涵怒聲打斷蔡金的話：「蔡經理，虧你還是受過高等教育的，說出來的話竟然這麼粗鄙！」

接著，她回過頭對柳芊芊說道：「這樣好了，你現在隨我前往助理室，我有話要問你。」

柳芊芊點點頭。

「慢著！」一句高八度的女聲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