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另一半蘋果
隨著春節的逼近,葉嫣然的心情開始變得低落。
想想葉家,她心裡就抵觸得不想回去。自上次不歡而散之後,葉母來過幾次電話,話題無一例外的圍繞著一個錢字,被葉嫣然嚴詞拒絕後,索性惱羞成怒地斷了聯繫。
現在,過年回不回去就成了一個問題。回去面臨的是再一次的雞飛鵝吵,不回去,大年三十都不回家拜年又顯得不孝。
季羽凡也面臨著同樣的問題,明知道回去也是不痛快,但出於傳統的孝道還是不得不回去一趟。何況還有爺爺在,人越是上歲數了,就越在乎這種闔家歡樂的時刻。
可想想葉母對葉嫣然的態度,再想想他爸剛剛喜得貴子,家裡肯定一團亂的影響,季羽凡就一百個一千個的不想回去。
「嫣然,要不咱們春節去瑞士滑雪吧!」
如果可以,葉嫣然也想把春節當成一個平常不過的假期直接出去旅遊散心,但想到季家,她還是覺得不能這麼任性。
結果她反過來勸了季羽凡半天春節回家過年的重要性。
葉嫣然說的道理季羽凡當然明白,而且這幾天母親已經三番四次的打電話過來催他早訂行程了。看來有些事兒是躲不過的。
季羽凡垂著頭有些泄氣的道:「這是咱倆一起的第一個春節,我想和你一起過。」
「沒關係,我們今後還有很多機會呢。」
一通商議后,兩人決定將朋友提前請到家裡來聚聚,也算是一起提前過年了。
常歡帶著上官祤拎著一袋袋海鮮,嘴裡嚷著加菜第一個來了。很快李想帶著兩瓶98年的拉菲也到了。接著是蘇煙和陸離,然後是伊羨和阿寶。隨手帶來的果籃、酒品堆了一地。
阿怪是最後一個到的,他單手插袋,笑咪咪的走進來,「我就帶了張嘴來,不介意吧!」
「不介意,快進來吧!」季羽凡熱情的招呼著:「你稍稍坐一會兒,馬上開飯。」
他的態度,引來葉嫣然的側目。以前他看到阿怪和邵傑可是敵意滿滿的,象這次還小氣巴拉的說什麼不肯請邵傑過來,怎麼就突然對阿怪區別對待了?
季羽凡聳聳肩笑笑沒解釋。他可不想說陳非被閹的事情。
將兩個餐桌拼在一起,放上兩個電火鍋,一個清湯鍋底,一個麻辣鍋底,肉片、海鮮、蔬菜、紅酒、白酒、飲料擺了一大桌。
一群人圍爐而坐,氣氛一下子就熱鬧了起來。
阿怪特意坐在了伊羨旁邊,可無論他怎麼擠眉弄眼,伊羨就象沒看到一樣,只顧和另一邊的阿寶聊天。
這是過橋抽板嗎?幫她約好周天寒,就翻臉不認人了?
常歡和李想一左一右坐在上官祤兩邊,李想因為這段時間沒見上官祤一直在問她的近況,聒噪得常歡心忙。
他並不知道李想這麼做還有另一層深意就是不想上官祤因為季羽凡和葉嫣然在一起而不自在,別人不知道她那點兒心事兒,李想可是一清二楚啊!真是個傻丫頭。
蘇煙和陸離這邊難得的安靜,不吵不鬧,但就是讓人覺得不如以前親密。對此陸離也很無奈,冷戰的蘇煙可比脾氣火爆的她還難搞。
季羽凡可沒心思管一桌人各自的人物關係和小心思,他只要熱熱鬧鬧,讓嫣然開心就好了。
他不斷得以各種理由舉杯慶祝,天南海北的挑起各種話題,還有就是不停的向眾人撒狗糧。
上官祤垂著眼帘專註於自己眼前的菜,在心裡決定放下是一回事兒,這樣圍觀他的幸福就是另一回事兒,只能說她的內心還不夠強大。
李想看著她這樣就覺得心痛,所以說明知是這樣為什麼還要犯傻過來?
此刻季羽凡正在旁若無人的給葉嫣然布菜、剝蝦皮,受他帶動一直喜歡玩高冷的陸離也開始不動生色的給蘇煙布菜。
看到陸離的這個舉動,葉嫣然比吃到季羽凡剝的蝦還開心。只是蘇煙從始至終都是淡淡的,也不知道搞什麼鬼。
上官祤依舊充當著小透明,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這時一隻蝦落在她的碗里,抬頭對上李想關切的目光,「看你瘦的,別光傻吃菜了,也吃點肉吧。」
他眨眨眼,帶著幾分狡黠的笑意。上官祤象是被他看穿心事一樣,心虛得低下頭,一個走神蝦就卡到嗓子眼兒。
捂著嘴一陣急咳快步往洗手間奔,水池邊上官祤咳得上氣不接下氣,李想在她身後幫她拍背,好不容易把卡住的東西吐了出來。
「謝謝!」上官祤斜靠在牆邊,吐了一口氣。
「要不咱們走吧?」
李想眼睛亮了亮,拉著上官祤的手回到客廳,「小祤的胃不太舒服,我先送她回去了。」
葉嫣然關心了幾句,卻沒再強留。
李想拉著上官祤出去小區,伸手攔了輛計程車,「想吃什麼,我請客。」
上官祤靠著座椅合上眼帘,「送我回去吧!我累了。」
李想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終於還是忍住了,和司機報了上官祤宿舍的地址后也靠在座椅上不再說話。
一路送上官祤到宿舍門口,李想偏著頭道:「不介意我進去參觀吧?」
說著側身進屋,四下轉了一圈道:「沒想到你公司會提供這麼好條件的宿舍,這環境一點兒不比我那套公寓差。」
「是季羽凡和我老闆說的,這都是看了他的面子。」上官祤重重地坐在沙發上,情緒依然有些恍惚。
李想看著她這樣,心裡象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難受,「你能不能別把什麼事兒都和季羽凡掛上勾啊?你要是實在放不下他,乾脆就去搶他回來,現在這樣算什麼?」
上官祤苦澀的扯了下嘴角,「他又不是件東西,說搶就能搶啊!何況他現在都結婚了。」
李想氣急敗壞地道:「你也知道他結婚了?那還在這兒犯什麼傻?」
上官祤「蹭」的一下站了起來,聲音暗啞的吼道:「你以為我願意啊?我這不是控制不住嗎?我喜歡他喜歡了十多年,從小到大的夢想就是嫁給他,是說放下就能放下嗎?我就是做不到,你要我怎麼辦?」
說到這兒,上官祤的眼淚扑打扑打往下掉,「我已經很努力很努力的要忘記他了,你知不知道?」
李想瞬間沒了脾氣,走過去輕輕將人摟在懷裡,手一下下輕拍她的背,安慰著。
上官祤一拳捶在他胸口,「你就會凶我,罵我!討厭死了!」
李想無奈的繼續哄著,由著她將鼻涕眼淚都抹在了他的身上。
上官祤抽抽搭搭的哭累了,靠在李想懷裡不知不覺睡著了。
李想將她抱上床,從浴室擰了熱毛巾小心地幫她擦乾臉上的淚痕,扯過被子幫她蓋好,理理她額前的碎發,自言自語道:「我也喜歡你十幾年,你還不是不知道?」
門鈴響起,李想走過去開門。
常歡站在門外,看到李想不由得一愣,隨即溫潤的淺笑道:「上官祤她沒事兒吧?」
「她沒事,剛剛睡著。您找她有事兒?」
「哦,沒什麼事兒,晚上看她沒吃好,不放心過來看看。」
「現在沒事了,謝謝您關心。」李想因著常歡是上官祤的老闆,所以態度非常客氣。
「那就好。」常歡說不清是帶著怎樣的心情告辭離開的。想著餐桌上的上官祤和李想,男的年輕帥氣,女的靚麗動人,並肩坐在一起,似兩顆交相輝映的明珠,引人注目。他突然就覺得自己老了。
回到樓上,打開酒櫃,常歡給自己倒了杯酒,站在窗前慢慢小口抿著。
想著樓下的男孩兒,再想起剛剛上官祤干慪后匆匆離開,有人曾開玩笑小聲說了句「是不是有了」,常歡的心莫名的煩燥起來……
……
翌日。
葉嫣然意外地收到瑟琳娜的電話,約她在公司大廈對面的咖啡館見面,考慮再三,她還是決定赴約。
走到咖啡館門口,葉嫣然猶豫了一下,給歐尚發了一個簡訊,提步走了進去。
瑟琳娜神情傲慢的坐在座位上,看到葉嫣然習慣性的將她上下打量了一遍,眼底浮著一抹淡漠的嘲諷。
名設計師又怎麼樣?全身上下一件拿得出手的名牌都沒有,連那件卡其色大衣都算在內應該都不超過三千元,還不及她一條圍巾或一個手包名貴。這樣的人怎麼配得上歐尚那樣精細講究的男人?
想到此瑟琳娜又高傲的揚了揚下巴。
葉嫣然氣定神閑的在她對面坐下,為自己點了杯咖啡,優雅地抿了一口,「有事麻煩你直說,我樓上還有工作。」
工作二字直接刺激了瑟琳娜敏感的神經,臉上的表情剎那間變得僵硬,「葉嫣然,你別得意,就算不在尚城工作,我和歐尚也是世間故友,他的家我隨時都可以出入。我們的聯繫是割不斷的。」
葉嫣然微微撇了撇嘴,點頭道:「那挺好。」
瑟琳娜倒沒想到葉嫣然的反應會如此淡定,重新調整了一下情緒道:「你到現在還沒有去過歐家吧?他家那個仿古式的庭園,特別的漂亮,裡面有很多珍惜的古樹都有百年歷史了。」
她一邊說一邊觀察著葉嫣然的反應,「到了夏天我和歐尚就在樹下乘涼聊天,你別看他平時總是冷冰冰的一張臉,其實私底下也是很溫柔的一個人。」
葉嫣然勾勾嘴角露出淺淺的笑容,真要是象她說的這般美好,那她還會約自己出來喝咖啡?騙鬼呢?
她淡然的喝著咖啡,聽瑟琳娜在那兒繼續編故事,說與歐尚的感情如何深厚,兩家的關係又如何融洽,一直等到再也說不下去,她才雲淡風輕的說了一句,「還真是挺好,我要不要預祝你們早生貴子啊?」
瑟琳娜的面色沉了沉,聲音陡然凌厲起來,「葉嫣然,你別在這兒裝傻!都是因為你,破壞了我們大好的姻緣!你個不知丑的賤女人!我警告你識相的就給我滾遠點兒,歐家少奶奶不是你這種人能做的。」
葉嫣然是真不願意再和瑟琳娜糾纏,她很想反駁說如果真是大好的姻緣,就一定不會被拆散,但想想以瑟琳娜那偏執的低智商,聽到這樣的話只會更加誤會自己和歐尚的關係。而她真的不想再幫歐尚充當煙霧,繼續拉仇恨,讓瑟琳娜誤會下去了。
她淡漠的點了點頭道:「好的,我知道了。」
瑟琳娜愣了一下道:「你肯離開他?」
葉嫣然無比確定地道:「我在尚城只想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和歐總也只保持正常上下級關係,這樣你滿意嗎?」
瑟琳娜有些難以置信的望著葉嫣然,眸光緊斂,「葉嫣然,你到底又想耍什麼花樣?」
葉嫣然忍不住輕笑一聲,「我能耍什麼花樣?你不想我和歐尚一起,我也答應你了,這樣還不行嗎?」
瑟琳娜根本不相信葉嫣然會如此輕易放過象歐尚這麼好條件的男人,她想了想從包里拿出支票薄道:「說吧,你想要多少錢才肯徹底離開她?」
葉嫣然很想問你腦子沒病吧!我有提過要錢嗎?
看著瑟琳娜這副腦大無腦的樣子,忍不住玩心又起,偏頭問道:「那你覺得歐尚值多少錢呢?」
「歐尚在我心中是無價的。」
語畢,瑟琳娜對上葉嫣然促狹的眸子,晃然怒道:「你耍我?!」
「呵!」葉嫣然嗤笑一聲,「不是我耍你,是你自己在耍自己。實話和你說吧,我和歐尚從始至終都只是上下級的關係,如果有什麼地方讓你覺得他特別優待我的,那也僅僅是出於上司對下屬的欣賞與器重。你得不到他的愛,不從自己身上找原因,非要賴在我頭上,不是自己耍自己是什麼?」
瑟琳娜不相信的拚命搖頭,「這不可能!他這些年除了你,身邊沒有別的女人,如果不是你,他為什麼不肯接受我?」她已經表現得那麼熱情火辣了,他竟然一點兒生理反應都沒有的推開她。這一定是葉嫣然搞得鬼。
「你有沒有想過他不接受你,不關任何人事,只是因為他不喜歡你。瑟琳娜,感情的事兒是沒辦法強求的。」
「不可能!我們本來很好的,都是因為你,他才不理我的。這都是你的陰謀詭計對不對?你別想這麼騙走我!歐尚是我的,我不會放棄的。」
葉嫣然見她如果冥頑不靈,也不想再和她浪費時間,起身道:「我言盡如此,你不信的話,我也沒辦法。」
瑟琳娜扯住葉嫣然的衣服,「你別走,把話說清楚,你到底要多少錢才肯把歐尚還給我!你說到底要多少錢?」
「夠了!」歐尚低沉悅耳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葉嫣然給歐尚發簡訊的時候,是希望他能親自過來拆這個彈,可半天不見他的人影,便以為他不會來,沒想到在最後關鍵時刻又出現了。
歐尚牽著朱麗的手款步走到她們面前。
瑟琳娜直愣愣望著兩人十指緊扣的雙手,半天才緩過神來,「尚哥,這是怎麼回事兒?你們怎麼可以……」
「瑟琳娜,我想是時候和你說清楚了,我喜歡的人一直都是朱麗,我們已經在一起很久了。」
「不,不會的。你怎麼可能喜歡她?她結過婚,還有個五歲大的孩子,你怎麼會選她不選我,這不可能。」
比起歐尚喜歡葉嫣然,眼前這個事實更加令瑟琳娜難以接受,她怎麼可能輸給朱麗,一個老過她,丑過她的二婚女?而且他們竟然就在自己眼皮底下一起了很久,這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是朱麗?尚哥,你為了保護葉嫣然,也不用拉她出來騙我。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兒。」
「不,你錯了,一直以來我想保護的人是朱麗,我不想你將矛頭指向她,才找葉嫣然當擋箭牌的。」
歐尚將視線轉向葉嫣然,「嫣然,為你帶來這麼多困擾,我向你道歉。一直以來都是我不夠堅定,遲遲沒有公開我和朱麗的關係,現在我想通了,無論家人怎麼反對,我都決定和她一起。」
「不,我不相信,這不可能!」瑟琳娜推開眾人,跑了出去。
葉嫣然望著陽光下的歐尚和朱麗,一鋼一柔如此的合襯,彷彿就是這天地間最適合彼此的那另一半蘋果。
……
Solution酒吧。
周天寒急匆匆推門進來,帶著一身淡薄的寒意坐到林夕對面。
「這麼急叫來我,到底出了什麼事?」
林夕向吧台的阿飛打了個響指,「試試阿飛的創意雞尾酒,很有意思。」
「我推了兩個重要會議趕過來,你就讓我試酒?」
林夕無視周天寒那凍死人的眼神,對吧台的阿飛道:「兩杯,我也要試試他那個。」
阿飛的創意雞尾酒是根據每個客人的氣質和當日的心情特調出來的,林夕很想知道他會給周天寒調出一個什麼味道的酒。
周天寒目光凌厲的瞪著他,「騰」的站起身提步準備離開。
林夕拉住了他,不緊不慢地道:「你不給我面子,總要給阿飛個面子,你看人家酒都端上來了。」
周天寒重新坐了下來,拿起酒杯猛地一口,他只想快點幹了這杯酒然後離開,還有許多工作等著他呢。要不是林夕這個死小子說有十萬火急的事兒找他,你怎麼丟下大堆的工作坐在這裡喝酒。林夕這小子真是越老越沒分寸了。
一股辛辣、醇厚直逼咽喉,嗆得周天寒掩唇咳了起來。
林夕眼中含著狡黠的笑意,慢悠悠的抿了一口,濃烈、辛辣之中又不乏幾分爽冽,后口又帶著似有若無的苦澀,正象周天寒這個人。
為了掩飾尷尬周天寒正色道:「到底有事兒沒事兒?沒事兒我走了。」
「周老大,錢是賺不完的。你得學著放鬆下來。」林夕又抿了一口酒,眯著眼睛道:「你這麼多年一直單著,不會是心理有什麼問題吧?」
周天寒垂目飲著酒,根本沒打算理會林夕的無聊問題。
「那就是生理有問題?」
「……」嗯,這酒越喝越對味。周天寒完全無視林夕的話。
林夕一臉壞笑的目光掃向站在不遠處的阿寶,「你不會是喜歡男人吧?你那助理?還是阿飛?」
阿寶眼睛瞪得大大的,屏住呼吸,等待著接下來的答案。這可是本年度最大的新聞,連標題她都已經想好了,只是報道出去的話,真的不會被暗殺嗎?
周天寒久經商場,在察言觀色方面自有過人之處,雖然一直低垂著眼帘,好似沒掃過林夕一眼,但還是敏銳的感覺到林夕的神態有異。
抬著眼眸順著林夕的目光,回頭望去,只見阿寶一臉求知慾的望著他,好象在說,快答啊,快答啊,我還等著明天見報呢!
林夕向阿寶招招手道:「陳小姐來啦,快過來坐。」
他為阿寶拉開椅子讓她在自己旁邊坐下,無懼周天寒一個個冰刀般凌厲的眼神,站起身道:「我還得回家陪太太,就先告辭了,你們聊吧。天寒,好好照顧陳小姐。」
林夕走後,阿寶努力給自己打了打氣,拿出錄音筆放在桌上,「周總,感謝您能接受我的訪問。」
周天寒瞟了一眼桌上的錄音筆,冷冰冰地道:「陳小姐,我想你誤會了。我是來喝杯酒,見見老朋友的。現在酒喝過了,朋友也走了。我就先告辭了。」
他微一頷首,起身離開,頎長的身姿消失在門口,帶起一陣寒風。
阿寶抓起錄音筆,拎著背包追了出去,這時候她才發現嬌小玲瓏有時真是耽誤事兒,特別是和周天寒的大長腿拼速度的時候。
前幾天剛剛下過雪,路上還有些地方結著冰,阿寶只顧了追人,一個沒看到就踩到冰上。
「哎呀!」
「啪唧」一聲她以一個非常不優雅的姿勢華麗麗的撲街了!皮包里的東西稀里嘩啦撒了一地。
「你沒事兒吧!能自己起來嗎?」周天寒低沉冷咧的聲音從頭頂響起。
阿寶抬頭尷尬的擠出個笑,呲牙咧嘴的勉強翻身坐起來,第一時間看了看手中的錄音筆,還好,沒壞。
周天寒盯著她膝蓋處摔破洞的褲子,眉頭緊蹙,蹲下身撿起她的包,將散落地上的東西一一丟進包里,長臂一伸將阿寶架了起來。
阿寶的腳剛一沾地就倒吸了口冷氣。
「怎麼回事兒?」周天寒冰冷的聲音中帶著幾不可察的緊張。
阿寶攀著周天寒的胳膊,將身體的重量向他轉移,訕訕地道:「好象崴腳了!」
話音未落,周天寒已經將她攔腰抱來,大步向馬路對面的黑色商務車走去。
街角,林夕透過半降的車窗看到周天寒火急火燎抱阿寶上車,嘴角揶揄的翹起,拿出手機拍下這難得畫面,吩咐司機開車離開。
醫院裡,阿寶看著周天寒推過來的輪椅,搔搔凌亂的短髮,悻悻地道:「不用了吧?」
「坐輪椅或者我抱你出去,自己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