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撞破
「哎……」慕容川見白悠這麼乾脆就走了,有些難以置信,這……
他好像不是很好辦。
「慕容川。」喻翎珏冷冷的道。
慕容川感覺腳底一股冷氣直衝上自己的腦門,感覺要遭。
「那……那什麼,阿珏,不至於啊,我這不是關心你嗎?你可不能恩將仇報啊!」
「恩將仇報?」喻翎珏漠然一笑,「我最擅長恩將仇報了。」
他瞟了眼慕容川,「來。」
???
來什麼?
慕容川一臉莫名。
「比武。」
「不,不可能!」慕容川頭搖的像撥浪鼓,開玩笑,和喻翎珏打架……他還想多活兩年。
喻翎珏眉頭微挑,「不打?」
「不打,死也不打!」
「死也不打?」喻翎珏重複了一遍,語調輕輕,就在慕容川覺得他似乎沒這個打算了,喻翎珏又輕飄飄的來了句,「由不得你。」
慕容川瞬間石化。
一盞茶時間之後……
「啊!喻翎珏你不是人!」
「我錯了!老子錯了!」
「喻翎珏!別打了,你傷口要裂開了!」
「喻翎珏!你要死啊!」
「啊,饒命!」
「啊,救命!」
「啊……」
慕容川慘烈的聲音響了大半個時辰,旁邊來往的下人們都不忍卒聽。
但也只是不忍心聽,僅此而已。
最後慕容川拖著殘軀遠離了那個是非之地。
當然,離開前還是給喻翎珏換了個葯。
傷那麼重,還打人打得這麼狠。
慕容川離開前越想越不是滋味,所以……
「喻翎珏。」
慕容川給喻翎珏換了葯之後,喻翎珏便待在了房裡調息。
剛剛打得有點累,他得緩緩。
可還沒一會兒,他就聽見有腳步聲,是白悠。
聽見白悠喊他,他睜開眼。
「餓嗎??廚房弄了點雞湯,嘗嘗吧。」白悠也不看喻翎珏,徑直走向桌子,把東西擺在桌上。
喻翎珏坐在床邊,見白悠把東西擺在桌上,自己卻不坐下,就起身走過去。
「怎麼不坐?」
白悠這才抬頭。
喻翎珏雖然沒有太大異常,可是仔細看看他的臉色卻也能看出來有點兒不對勁。
他額頭還微微冒著些冷汗。
白悠皺了皺眉,抬手用袖子給喻翎珏擦了擦。
喻翎珏笑著看她。
「好了,坐下吧?一起喝。」他拉著白悠坐下,給兩人倒好了湯。
白悠沉默著喝了,沒說話。
等兩個人都喝好了,喻翎珏終於發現白悠的異常了。
開始他沒有覺得不對勁,只當白悠懶得說話,可到了現在,湯也喝了,白悠還安安靜靜的,任憑他再怎麼遲鈍也悟出了不對勁。
「小白?」喻翎珏試探著叫道。
白悠看他。
「你……怎麼了?」喻翎珏小心翼翼的道。白悠眼睛有些紅,像是要哭,他有些慌了。
白悠撇了撇嘴,把眼淚憋回去了,她也不知道怎麼這麼輕易就要流淚了。
算了,哭就哭吧,也沒什麼丟臉的。
都怪喻翎珏。
這麼一想,白悠剛剛憋回去的眼淚又有往外流的趨勢了。
喻翎珏這會是真急了,白悠的眼淚就像不要錢似的拼了命的朝外流。
他連忙手忙腳亂的白悠擦了,可才擦乾了就又濕了。喻翎珏心疼得很,又不知白悠悲從何來,只能不停的說「小白,你怎麼了?」「小白,別哭了。」
所幸白悠也沒哭太久,不一會兒就停了,
「喻翎珏。」哭了會兒,白悠聲音聽起來軟糯糯的,帶著點兒鼻音。
喻翎珏連忙輕聲應她,「在呢,怎麼了?」
「你有什麼瞞我嗎?」
喻翎珏一頓,有些明了,無奈道,「可是慕容川和你說了什麼?」
白悠乖乖點頭,然後不說話了。
喻翎珏不告訴她,她雖然有些難過,卻也沒想指責什麼,畢竟她之前瞞喻翎珏的東西可比這個多太多了。
可是她心疼。
喻翎珏見白悠又不說話了,心中難安,「小白,放心吧,別聽慕容川瞎說,我這傷不嚴重,不出幾日就能痊癒。」
「他給你換藥了?」
「嗯,換了。」
白悠臉色好了一點,總算喻翎珏還知道顧著點身體。
「這幾日你就別查了,先好好養養傷,好嗎?」
白悠眼珠子濕漉漉的,眼巴巴的望著喻翎珏。
喻翎珏心中柔軟一片,點頭應了聲「好」。白悠這才笑了。
她微微仰起頭,看著同樣坐在凳子上還比自己高出了一點的喻翎珏,朝他臉上輕輕吻了吻。
「以後有事能不能不要瞞著我?我保證以後我也不騙你了,好嗎?」
白悠眼中盛滿柔情,心中自責且愧疚。
喻翎珏看不得她這副模樣,要了他的命了。他把人摟進懷裡,輕輕揉著她的頭頂,「好,不瞞你了,早知道你會哭我怎麼忍心瞞你?」
喻翎珏嘴上這麼說,心裡想的卻是慕容川居然敢偷偷告訴你,害你哭了這麼久,他絕對饒不了他!
滿身是傷的慕容川在半路上走著走著突然就打了個噴嚏,「……」難不成是阿珏還沒打算放過他不成?
慕容川揉了揉鼻子,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阿珏應該沒有這麼小氣,嗯,沒有。」
某人儼然忘記了自己離開之前做了些什麼。
慕容川頂著別人驚奇的目光走了一段路,終於是忍不了,躲進了一個犄角旮旯里。
「這些人怎麼都一副沒有見過世面的樣子?個個都盯著本神醫看。」
顯然某人並沒有想到自己現在是怎麼個樣子,鼻青臉腫不說,衣衫破亂,頭髮凌亂……怎麼說呢?像是被人調戲了的良家婦女。
但慕容川可沒有什麼自覺,他嫌棄的看了眼地上的腌臢,有些懊惱,自己這是選了條什麼路?看著就像是幾百年沒走過人了都已經。
慕容川皺著眉想,等再走那麼一小點點路,他就出去。
前面有一個拐角,遠遠看著比先前走過的地方還要髒亂。
慕容川掙扎了半刻,想著那些百姓看怪物似的眼神,他抖了抖身子。
算了,再忍忍。
他捂住鼻子,一步一步輕輕的挪過去,眼看就要到拐角了,他突然耳朵一動。
拐角有人。
他本不想聽這些無聊的事,可他卻聽到了兩個名字。
「你們要記住,攝政王喻翎珏不能留,但是七皇子白悠不能被傷了分毫。」
聲音有些蒼老,可卻透露著不可置喙,儼然一副主事人的姿態。
而且慕容川聽著都感覺這人怕是內力深厚,一字一句都沉穩有力。
慕容川皺眉,怎麼回事?
他口中的「喻翎珏」和「白悠」應當不會再有別人了,他可不知道喻翎珏有這麼一個敵手。
他屏住呼吸,虧得剛剛他因著怕臟所以輕手輕腳的,讓人難以覺察。
他靜靜聽著。
一個有些熟悉的嗓音傳來,令慕容川僵住了身子。
「知道了,你說過不止一次了,還有,下次你就不能找個乾淨點的地方嗎?這都什麼破地,臭死了!」
這聲音比起先前那人明顯要年輕許多,而且聽著很是不耐煩,不過卻又好像顧忌著什麼,多多少少收斂著點不滿。
這聲音慕容川雖然不是特別熟悉,可他在攝政王府待了多年,絕不會認錯。
大皇子白騏。
慕容川心中覺得不可思議,他不敢輕易下定論。
兩人的談話還在繼續,可慕容川顧不得聽了,他微微朝前走了幾步,湊近拐角,把臉一點點移了出去。
看見了看見了。
那個老者一襲灰色衣衫,頭戴斗笠,半邊臉埋在了陰影里,慕容川依稀看得出那是個看起來面目和藹的白髮老人。
可是,也只是看起來而已,那老人眼裡有毫不掩飾的殺機。讓慕容川有些不寒而慄。
而且這人看他身形就是個走江湖的高手,慕容川不再看他,他得確認一下另一個人是不是大皇子。
再一點點,讓他看看老頭兒對面的人。
慕容川轉著身子,一點點移出去。
看到了。
那人穿著紅色的袍子,張揚的很,面上的嫌棄之情很明顯。
白騏。
慕容川有些心驚,這一驚可不得了,他呼吸亂了半分,就這麼片刻的時間,那個老者已經覺察了。
「誰?」老者把頭轉過來,慕容川看清了他的模樣,可那老者也看到了他。
瞬間眼中殺機畢露。
慕容川呼吸一頓,他得跑。
這個人,他打不過。
可腳還沒動,他突然感覺一陣天旋地轉。耳邊依稀聽見了些聲音。
「這……」是大皇子,「這不是喻翎珏身邊的神醫嗎?」
「什麼神醫,就這麼個小雜碎,還因為老夫發現不了?他一出現我就察覺了,以為自己藏得很好,呵,可笑!」
老者眼神很冷,「把人解決了,可不能讓這麼個人壞了大事。」
……
七皇子府。
「喻翎珏,你就這麼打了慕容川一頓,會不會不太好?畢竟他也是好心。」
白悠和喻翎珏在房中待了會兒,在喻翎珏口中知道了慕容川被打的事情,她有些擔心的道。
「好了,我知道,我會派人去找,順便好好找人給他瞧瞧,我還是知道輕重的,沒下狠手。」
白悠有些無奈,沒下狠手?怎麼聽著感覺他還有些不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