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好大的威風

三江市警署。

副署長李照陽的辦公室里，李照陽正在看著肖章的委任書，半晌抬頭道：「有沒有殺過人？」

「不多。」肖章的回答短促有力。

「這世道這麼亂，殺人不多就比較難活。」李照陽淡然看了肖章一眼，「怎麼又黑又瘦？」

肖章坦然道：「警員命苦，什麼活都得干，風吹日晒的，吃了上頓沒下頓。」

李照明忽然笑了笑：「你這名字挺有特點，不知道是囂張還是銷贓？」

「李署長讓我什麼就是什麼。」肖章表了個態，不著聲色地將一個牛皮袋子放到了李照明的桌子上。

李照陽用筆點開了縫隙看了看，裡面躺著一摞子鈔票。

李照陽將袋子放進抽屜，又是一笑道：「年紀輕輕就這麼會來事，有前途，不過你這個一隊有點爛泥扶不上牆，需要整頓。去找萬處長吧，我給他打個電話。」

李照陽抓起桌子上的電話機打了個電話：「萬處長，小肖過去找你，新人，好好帶帶。」

「謝謝署長。」肖章鬆了口氣，錢是肖章本尊身上帶的，送出去也不心疼，但求能有個靠山，看來這一招是用對了。

有李照陽的電話，刑偵處長萬天龍就比較和顏悅色了，尤其是肖章故伎重施，也把一個裝了鈔票的袋子放到萬天龍面前時，萬天龍更是和善，讓人送來新的警服給肖章換上，然後親自送肖章去一隊報到。

途中，萬天龍簡單介紹了一下一隊的情況，言語里很是鄙視，等肖章到了辦公室之後，才發現一隊的情況比萬天龍說的有過之而無不及，光看那幾個人一個個懶散的樣子就知道這幫傢伙是爛泥扶不上牆了。

可能萬天龍是懶得再訓誡這幫人了，簡單介紹了一下肖章，說了幾句勉勵的話就離開了，肖章送萬天龍回辦公室，萬天龍這才提了一嘴：「隊里那個夏雷是個刺頭，你留意點兒。」

萬天龍一走，那幾個人又恢復了懶散的樣子，一人戲謔著道：「我特么還以為來個什麼人呢，又特么一軟骨頭。」

另一人笑道：「雷哥，這小子是從臨安市調過來的，好像有點兒來頭，要不要試試？」

「就他那小體格，經得起打嗎？好歹是咱們的隊長，留點面子吧，不過試還是要試的。」

周全是全隊年紀最輕也最沒背景的，戰戰兢兢地說：「雷哥，我看萬處長挺照顧他的。」

「屁，萬天龍罩著有個屁用，他自己還不知道要誰罩著呢。」夏雷粗鄙地罵了一句，不過還是道，「剛子，你也別跟他硬杠。」

「收到。」

說話間，送回萬天龍的肖章回到了辦公室，雖說是一隊隊長，但他並沒有單獨的辦公室，屁股還沒落到凳子上，夏雷兩手插兜，晃晃悠悠地往處就走：「下班。」

辦公室一共五個人，夏雷一聲令下，有兩人就跟在了他的屁股後面，周全有些猶豫，看了看夏雷的背影，又看了看肖章，站著沒動。

那剛子笑嘻嘻地到了肖章面前，道：「肖隊，今晚該我值班，不過我有點事兒，你照顧照顧我，幫我頂一下班唄。」

肖章看出來這夏雷是要給自己一個下馬威，淡淡一笑道：「值班表拿來我看看。」

周全連忙把值班表遞了過來，肖章掃了一眼，隨手往邊上一放，道：「方剛是吧，這個月的班你一個人值了。」

剛子一愣，梗著脖子高聲道：「憑什麼？」

「就憑我是隊長！」肖章一拍桌子，厲聲道，「不願意？卷蓋鋪滾蛋！」

肖章初來乍到，又不是警察出身，在沒摸清情況的情形下，本來不打算著急開刀，想先安頓下來再說，但這幾個人主動撩撥自己，不拿隊長當領導，那他不介意先燒上一把火。至於經驗，不需要，這年頭，誰的拳頭大誰就最硬，這些年混跡無人區，對付他們真沒什麼壓力。

雷剛已經走到門口了，赫然一回頭，冷冷道：「肖隊長好大的威風。」

肖章淡淡道：「你們要是有兩把刷子，一隊也不會成這個死樣，就你們這幫渣渣，我還需要威風嗎？」

「哈哈，說的沒錯，一隊就是一幫渣渣。」說話的是二隊副隊長秦耀，平時跟一隊就很不對路子，加上二隊現在如日中天，承擔著全署的刑偵工作，尾巴都翹上天了，經過一隊辦公室門口，聽到有人奚落一隊，一時嘴賤就落井下石了。

迎接他的是肖章桌子上的煙灰缸，沖頭而來，幸好他反應比較快，偏了一下頭，那煙灰缸就砸在了門框下，砰然碎開，有一塊碎片擦著他腦門子過去，留下一道血痕。

肖章這才凜然道：「一隊老子罵可以，別人罵就不行，你特么算哪根蔥？」

秦耀覺得腦門子火辣辣的，手一摸，全是血，當場就火了，三步並作兩步衝到了肖章面前，伸手就拽住了肖章的衣領，吐沫星子四射地怒罵道：「艹尼瑪，一個新來的，你跳什麼跳？」

「襲警？」肖章雖然不知道對方是誰，但肯定也是一個系統的，不過他現在要立威，正好有人送上門來，這個機會當然不會放過，而且他還要把理給佔得死死的，襲警是最好的借口，就見他抬手抓住秦耀的手腕往下一按，跟著身體一轉。

嘭！

一聲悶響，秦耀直接被肖章一個背摔，狠狠地砸在了辦公桌上之後，又摔在了椅子上。

「干他！」秦耀捂著腦袋，踉蹌著從地上爬了起來。

此時正是下班時間，秦耀帶著二隊的幾個人，事發太快，他們都沒反應過來，聽著秦耀這一聲喊，幾人推開了門口的夏雷等人，瞬間衝上。

而秦耀也順手操起了牆上掛著的橡膠警棍，一邊邁步沖向肖章一邊大叫道：「給我往死里揍，出了事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