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那金色的虛影

韓亦晨獃獃地望著她，彷彿一個傀儡或者是提線木偶，嘴巴喃喃張開，一個「好」字差點就從嘴中說了出來。

但是他的額頭上忽然出現了一個金色的火焰印記，臉上同時閃過一絲掙扎，嘴唇有些顫抖，最終無言的合上了嘴。

一個字都並未從口中說出來。

女子皺著眉頭，望著韓亦晨額頭的金色火焰印記，仔細看了半晌，忽然眼中閃現出一股狂熱和貪婪。

「難道這是……」

她自言自語，同時眼珠中幻化出一圈又一圈黑紋，繼續有些急切地命令說道：「給我你的身體，好嗎！」

韓亦晨依然只是獃滯地望著她，不言不語。

彷彿遇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女子突然怒了，披著的長發猛然炸開，眼中散發出濃烈的黑氣，聲音尖銳而陰冷。

「給我你的身體，立刻馬上！反正你的親人不都死完了嗎，留著這副身體也沒用。」

而韓亦晨額頭的金色火焰印記越來越亮，似乎要透體而出，火焰越來越明顯，呈現出了金紅色，彷彿要燃燒起來。

韓亦晨此時進入了一個神奇的狀態，他的眼前的景色似乎都變了，女子和院落都消失了，變成了一片廣闊無垠的戰場。

這個戰場上遍布著血腥和屍體，遙遠處出現了一個巨大金色虛影，那虛影身高數十丈，體型巨大，帶著毀天滅地的威壓，與無數黑影怪物戰鬥著。

一拳揮出，無數的怪物嘶吼著炸裂開來，化成漫天血雨。

這些血雨飄散到韓亦晨身上，卻直接穿透了他，落到地面，與已經乾涸的血跡融在一起。

彷彿他也是一個不存在的虛影一般。

接著那個金色巨大身影回頭凝視著韓亦晨，帶著巨大威壓將韓亦晨籠罩在其中，韓亦晨看不清金色虛影的面貌，但是他現在只有一個感覺，這個金色虛影幾近於神！

「凝！」

金色虛影發出一個聲音，清晰的傳送到韓亦晨腦中。

外界，女子依然在對著韓亦晨發出領命，但效果越來越差。

額頭金色印記緩緩消失，韓亦晨眼睛也漸漸恢復了清澈，不再那麼痴痴傻傻。

聽著耳邊傳來的女子陰冷滿含怒氣的聲音，他抬起頭望著女子，一字一頓的說道：「你、是、誰？」

女子本來溫柔可人的臉蛋此時已經只剩下陰冷，四周空氣彷彿都被凍結，空中灑下的陽光都不能帶來絲絲暖意。

「你恢復了？」

聞言，女子臉上閃過一絲錯愕，瞪大了眼睛，有些驚疑不定。

韓亦晨漠然地凝視著女子，依舊坐在石凳上，沒有輕舉妄動，腦子裡面卻在瘋狂運轉。

無數畫面如幻燈片一般湧入韓亦晨腦海中。

從醒來開始，女子進屋對他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表情，每一個眼神接觸，都一幕幕浮現在韓亦晨腦海中。

韓亦晨默默消化著腦中的信息，臉上卻不動聲色，面無表情。

女子臉色變了數次，片刻后恢復了剛開始的柔媚表情，撫著秀髮，輕聲道：「公子，你恢復了就太好了，剛才你的樣子有點嚇人，都嚇壞人家了。」

女子輕撫額頭，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能夠掀起人心底的保護慾望。

但是她眼中的黑色旋渦卻越來越深。

「你到底是誰，這裡是哪裡？」

「這裡是碧血山脈，我只是住在這裡的一個無依無靠，孤苦伶仃的小女子。」

女子說著，小手揉了揉眼眸，有些垂弦欲泣。

「你一個人是怎麼把我弄到這個地方的？」

女子呆了片刻，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說道：「小女子自幼劈柴採藥為生，在這山中頗為不易，所以力氣也比常人要大些。」

韓亦晨長身而起，走到柵欄邊上，目視這遠方的高山雲霧，緩緩說道：「這裡是地球嗎嗎？」

「地球，是哪裡？」

韓亦晨聽了沉默半晌，目視著周圍的一切，都感覺那麼的真實，可又那麼的虛假，這種感覺很玄妙。

他已經試過很多次掐自己，想證明這是夢境，但是清晰的痛感讓他不知所措。

「你要我身體有何用？」

韓亦晨的話讓女子有些錯愕，黑色的瞳孔中眼中閃過一絲凝重，接著露出了一股嬌羞，臉色緋紅：「公子誤會了，人家……人家只是仰慕公子。」

不得不說此女子含羞帶怯的樣子，頗有一股猶抱琵琶半遮面的美感。

「很久之前，有一位算命先生說過，今年我會遇到一個偉岸的男子，做我的夫君。」

韓亦晨很莫名的笑了，滿含嘲諷，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說道：「請繼續你的表演。」

女子被他的動作和語言噎住了，直愣愣的看著他。

「很早之前，我聽一個大叔說過一門很玄奇的東西，名為幻術，但是我一直認為那是江湖騙子的小把戲，但是想不到有一天自己會中招，還差點醒不過來，直到現在我應該還是沒有醒過來。」

「你說對吧。」

韓亦晨眼中沒有任何迷惘，只有無盡的清醒和對女子的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