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是誰？
「嚶嚶~嚶嚶~」
臉頰一陣濕潤，就這樣...
十一年如一日，江燁再次被溫柔地舔醒。
「唔~嗯，小白，別再舔啦，我這就起來。」
睜開雙眼，一隻小白狐趴在江燁的胸脯上似乎正等待著什麼。
「晌午了嗎？」江燁推開竹質的窗子，向天望去。
然而今天陰天，並沒有辦法從太陽的方位獲取時間信息。
不過...還有一種方法可以推算出時間。
那就是一人一狐那莫名的飢餓感。
「得吃午飯了。」
江燁慵懶地爬起，極不情願地穿好衣服，來到了一旁的石缸邊，看看昨天還剩下什麼沒有。
缸里什麼都沒有...
「看來又得去下河摸魚。」
一人一狐無奈地嘆了口氣...
偌大的缸，連根毛都沒有。
不過，轉念一想，去抓兩條烤魚也不錯。
想到這裡，江燁俯身輕輕撫摸小白的額頭...
「小白，今天吃新鮮的烤魚，我們這就走~」
「嚶嚶~」
聽到『魚』這一字后，小白邁著歡快的腳步，從角落裡叼來一隻老舊的木桶，和破爛的叉子。
那是他們日常會用到的捕魚工具之一，雖然破舊不堪，但還能用。
穿戴好裝備，江燁拿起竹叉，接過木桶，向天月河出發。
半路上，天不作美，飄起雨點。
江燁低頭望去，大量的昆蟲和小動物向家奔去。
一隻燕子可能沒學好飛行，擦著江燁的肚子飛了過去...
「看來雨不會小啊~」江燁內心嘀咕著。
又過了幾分鐘，一人一狐來到河邊。
本以為河水不受影響，但眼前的激流，證實了自己的猜想並不靠譜。
飢餓沖刷著江燁的胃，幾顆星星出現在江燁的視野里...
天氣原因，小動物也都躲了起來。
「早知今天會這樣，昨天的野豬肉乾就少吃一些了。」
看著江燁失落的神情，小白嚶嚶兩聲，走向河邊，注視著河裡的動靜。
回過神后，江燁對著小白大聲呼喊。
「小白，快回來！現在水那麼急，小心別被沖走了。」
小白並沒有回頭，而是搖搖尾巴示意自己會小心。
隨後，她繼續集中注意力，盯緊過往的魚...
下一秒，小白伸出脖子。
瞄準，張嘴，咬！一氣呵成。
就這樣，她從淺水區咬住了一條路過的大魚，江燁只是看了一眼，便推算出，這魚至少得有十斤重。
大魚停止掙扎后，小白搖著尾巴走向江燁。
「小白，好樣的，我們有吃的了！」
見晚飯有了著落，江燁不再失落，立刻提起桶去迎接小白。
「有了這條魚，我再回去摘點蘑菇燉個湯，配上個拌木耳...」
正當江燁計劃著今天的伙食的時候，危險逼近。
折回中的小白看到了叢林中的巨大黑影，停下腳步，丟掉了口中的魚，發出了尖銳的叫聲。
「咚咚咚！」強壯有力的腳步聲傳來，江燁暗感不妙，迅速回頭后。
「我靠！」
一頭三米多高的巨熊揮舞著利爪，露出獠牙向這邊奔來。
江燁沒有任何猶豫，丟下手中的東西，撒丫子就跑。
小白並沒有去管大魚，也跟著江燁的腳步跑向河邊。
看著逃跑的獵物，巨熊憤怒了！
「吼~！」
一聲突如其來巨吼，嚇得江燁魂飛魄散，雙腿發軟，失去了大半的力氣。
「跳進河裡，被沖走還會有一線生機，待在這裡只會成為巨熊的午餐！」
江燁來不及思考，只得憑直覺做決定。
連滾帶爬，江燁來到河邊，準備跳時，卻發現小白不見了。
「不會吧...」江燁回頭尋找，發現小白仍然留在原地。
她四肢發軟，癱在地上，呼吸急促，顯然是被巨熊的吼聲嚇破了膽。
「小白！」江燁此時顧不上那麼多了，立刻折回。
這隻小白狐陪伴了他十年，而自己也是被小白的父母撿回來養大的，說什麼也不會丟下她。
「小白是我唯一的家人，我決不允許你傷害她！」
江燁鼓足勇氣，擋在了小白的身前，張開雙臂，試圖阻攔巨熊。
只是，這舉動並沒有起到作用，反而激怒了奔來的巨熊。
「嗷！」
憤怒的巨熊一口咬斷了江燁的右臂，隨後抬起爪子，對著江燁就是一巴掌。
這一掌，拍碎了他所有的肋骨，直接把江燁撞飛。
瞬間，江燁只覺得世界在旋轉，轉了十幾圈才停下來。
劇痛襲來，他嘶嚎著，難以言表的撕裂感肆虐在全身。
「呼...」
幾秒種后，他的意識變得模糊，周圍的聲音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耳鳴聲刺痛著大腦。
「小白...」暗紅色的視野最終變成了一片漆黑。
...
「警告，保護期出現異常，失去右臂，全身粉碎性骨折，大量出血，危！重生孕育開啟。」
三秒過後，幾股藍綠色的生命能量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融入江燁的體內。
在他的四周，逐漸凝成一層堅硬的蛋殼。
「體質過於孱弱，提前開啟世界精華贈禮。」
「獲得真實之眼（左）x1，真實之眼（右）x1」
「獲得屬性：永恆。」
「獲得永恆屬性被動：移除衰老，解除年齡上限，等級上限提升至最大，強化現有屬性，賦予特殊能力。」
「當前等級+30」
「更新屬性中...完畢。」
姓名：江燁（未定）
等級：65
年齡：16
屬性：永恆
特殊精通：動物精通（200/200），植物精通（200/200），鍛造精通（200/200）。
元素精通：木（65/200），水（65/200），風（65/200）
特殊技能：重生（剩餘冷卻：10年），新生（剩餘冷卻：0）
「真實之眼（左）已安裝完畢，（右）等待安裝...」
蛋殼內，江燁看著自己殘破的身軀，正在被一點點修復。
抬頭望去，又看到了一位豐滿成熟的女性飄在眼前...
「勇敢的少年啊，請回應我的呼喚。」一道溫柔的女聲，徹底喚醒了江燁意識。
「我這是怎麼了？你又是誰？」
「我是誰並不重要...」女人並沒有回答，而是自顧自地講道：「你剛才差一點就死了。」
見自己還活著，江燁扭動起身體，伸手抓向虛影。
「小白，我的小白呢？」
「先別慌，在這裡時間是靜止的。」
「你說的小白？是那隻白狐嗎？」
隨後，這聲音惋惜道：「她的情況不容樂觀，右後腿已經被扯掉了。」
「怎麼會...？」
聽到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要死掉，江燁伸出手用力砸向蛋殼。
「放我出去，我要去救小白，我不能讓小白死掉，那是我唯一的...家人。」
奈何蛋殼十分堅硬，江燁試過後，無助的他，只能大哭。
女人搖搖頭，輕輕伸出手指，讓江燁安靜下來。
「孩子，為何你這一世如此情緒化，還很不理智？看看以前的你吧。」
隨後，一道白光沒入江燁的身體，前世的記憶如潮水般灌注在了靈魂里。
恢復完整人格與記憶后，江燁暫時冷靜下來，通過真實之眼看了下自己的資料，開始思考對策。
「這就對了，孩子~」女聲欣慰地點點頭。
「我只能幫你到這裡了。」
說完這句話，這人欣慰地笑了...
「未來屬於你，讓我們的文明在這顆星球上再次綻放！」
女聲漸遠，江燁深吸一口氣，有了一些信心，也大概知曉了自己的能力。
永恆屬性為神屬性之一，所帶來的增幅也是無比巨大的，只不過此屬性較於其他屬性，沒有攻擊加成，只是將上限提高至最大，獲得極大的恢復能力。
雖然看起來很厲害，但是事實上...和普通人相差無幾。
而且，現在！他一個技能也不會。
惡熊在外撕咬著小白的身體，江燁心如刀割。
「我該怎麼辦？」江燁自言自語道。
還未等思考出一個靠譜的計劃，保護自己的蛋殼便已碎裂開來。
眼前的畫面使得江燁再一次失去了理智。
巨熊正撕咬著小白的軀體，鮮血染紅了部分河水。
此刻，江燁眼中充滿著怒火，即便現階段沒有任何技能，但為了小白，也必須上！
「惡熊，看這裡！」江燁先是抄起一塊鵝卵石，丟向巨熊。
「嗯？」巨熊回頭，看到了一個能飽餐一頓的食物，「吼！」
雖然沒打中，但卻成功地引起了巨熊的注意，他丟下口中的小白，怒視著江燁
「吼！」再一聲怒吼，巨熊抬腳向這邊衝來。
巨熊絕對不會允許江燁活著離開！
「怎麼辦！？」
江燁皺緊眉頭，不經意間，瞄到了一旁更加湍急的河水...
隨後，他心生一計。
「我沒有技能，但是仍可以通過魔力直接操控基礎元素。」
恢復完整人格，江燁迅速搜索記憶，按照之前看過的電影和小說，找到了簡易的方法。
「等死吧！」
隨後，江燁把體內的魔力匯聚於右手掌心...
只是一瞬，河水被魔力引導，形成一道水牆，擋在了巨熊的前方。
「吼！！！」巨熊大怒，伸出爪子企圖撕裂水牆。
「呵！笨熊，你的死期到了！」
在巨熊碰到水牆后，江燁加大魔力輸出，用水將巨熊包圍，隨後縮緊...
下一秒，巨熊被水牆淹沒...
出於對水的恐懼，巨熊心生退意，開始拚命掙扎。
水越聚越多，巨熊失去平衡...
見此，江燁繼續凝聚魔力，從河裡又抽出了大量的水補充到水牢之中。
就這樣，十噸水聚成的水牢，將巨熊死死封在裡面。
由於浮力，巨熊的腳無法著地，恐懼驅使它拚命向上游。
江燁見狀，舉起雙手，嘗試著讓水動起來，以熊為中心形成漩渦。
計劃很順利！
不出幾秒，水牢中心真出現了小型旋渦...
巨熊沒有著力點，再加上失去控制，原本探出的頭，再一次被淹入牢籠之中。
「嗷嗚！」巨熊用盡全身的力氣再次探出水面，發出哀求的聲音，試圖喚醒江燁的善意。
「下輩子做一頭吃素的熊吧！」
隨後，這頭笨熊再次被按回水中。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巨熊仍在掙扎。
不過，他的行動逐漸放緩，掙扎的頻率也不如一開始那樣激烈。
想著小白那被撕爛的軀體，江燁操控的元素之力突然提升了一個檔次。
水突然被集中，向中心壓縮。
「去死吧！」
下一秒，江燁的雙眼變得通紅，一股神秘的紅色能量席捲全身。
在幾米之外也能聽到，巨熊骨頭錯位的聲音。
...
前世學游泳的時候，江燁也感受過溺水的滋味。
那是一種揮之不去的陰影，如夢魘般纏繞著每一個溺過水的人。
即便過去幾十年，半夜偶然夢到當時的情景，還是會驚出一身冷汗。
...
三分鐘過去了，一大口氣從巨熊口中噴出，他停止了掙扎，身體也不再抽搐。
從遠處，江燁仍能看到巨熊猙獰的樣子。
但此刻，熊已經死透了...
只是，江燁仍不滿意，繼續驅動元素之力，讓水進入巨熊的體內，使血液逆流。
直至水牢被鮮血染紅...
待紅色能量消失后，江燁才恢復理智。
隨後，他小心翼翼地將水丟回河中，
因為...如果立刻取消法術，水會將小白的軀體沖走。
「呼」，江燁把巨熊丟到一邊，隨後快速奔跑到小白的屍體前。
看著殘軀斷肢，江燁的心碎了，這輩子第一次流出的眼淚...就這樣打在小白的殘軀上...
「小白，我不會讓你死的，你是我的家人，我們要永遠在一起！」
緊接著，江燁眼前浮現出和小白朝夕相處的日常。
...
五歲的時候，自己不知怎麼，就出現山林，被剛生產完的白狐母親領回了山洞，因為白狐母親母性大發，自己被善待了。
隨著年齡的增長，自己又不知怎麼就學會了說華夏語，就好像有人教導過一樣。
到了十歲，江燁和小白一起安葬了老去的養父母。
雖然是狐狸，但江燁仍堅信著他們能明白自己的心意。
安逸的生活，悠哉的日常，就這樣持續到了昨天...
...
想到這裡，江燁跪在小白的軀體前，張開雙臂，口中念著真實之眼中提示的咒語，引導她的靈魂回到重新構築的軀體內。
「世界啊，請回應我的呼喚，讓我的家人再次回到我的身邊...」
小白聽到了呼喚，跟著聲音返回到殘軀上方。
透過真實之眼，江燁看到了小白。
純凈的靈魂，不參雜一點污穢。
緊接著，殘破的軀體被大量藍綠色生命能量包圍，最終形成一個靈繭。
隨後，漂浮在上方的靈魂被靈繭拉入中。
「呼...」
完成這儀式之後，江燁癱倒在一旁...
雨仍下著，江燁的魔力已經見底，這裡又很危險。
思前想後，他決定去旁邊最近的山洞裡暫避一下，等小白恢復好，天氣變晴，再回自己家做打算。
小白作為最重要的家人，必須要被安置妥當。
就這樣，江燁抱著靈繭，將其放在山洞內安頓好，隨後，又拖著疲憊的身軀將巨熊的屍體拽進山洞。
等級提升，力量和耐力有了質的飛越。
重生又治好了江燁年少時期，吃生肉生魚留下的小毛病。
做完這些，江燁仍有一絲力氣，便伸手從口袋中摸出了打火石，生了一團溫暖的小火。
「還好以前來這裡的時候留下一些木材，現在正好可以生火！」
江燁暗自慶幸之前的無意之舉，在關鍵時刻拉了自己一把。
「得處理一下這具屍體了...」
雖然此刻，自己疲憊不堪，但即便是這樣，也不能休息。
野外生活，今天必須要為明天做準備...
眼前的巨熊夠吃很久了...不能浪費！
江燁給了自己一巴掌，試圖讓打起精神。
一口雨水下肚，江燁拿出一把...
小白從山賊老巢里偷來的小刀。
「先取熊腿肉吧~」就這樣，江燁開始肢解巨熊。
熊的屍體如果不及時處理，第二天肯定會生蟲。
自己沒得吃不說，還容易染上疫病。
「嘿咻！」
幾小時后，天已經黑了，而江燁也算是完成了任務。
為了填飽早已癟掉的肚子，江燁現烤了一片熊腿肉。
吃飽之後，他小心翼翼地將靈繭抱進懷中，睡了過去。
夢裡，江燁夢見了小白，自己也變成了一隻狐狸，和小白歡快地玩耍，甚至夢見了自己和小白生了一窩小毛球...
夢很長...
小白的身影早已刻在了江燁的靈魂裡面，即便重生治好了傷疤，他還是能找到和小白玩鬧時留下的印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