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她睡懶覺,他檔光
距離夜潮還剩下四天。
清晨,這一天的太陽照常升起,晨光隱隱約約透過雲朵照射在這片土地上。
村落里開始忙碌了起來,村民們已經開始準備上山野外圍打獵的工具與糧食,很多十幾歲的男孩也被父親給帶在身邊,村裡的婦女們也沒有閑著,各自忙碌著燒柴燒水做飯,
好讓自己的丈夫兒子吃飽了更有力氣去山野打回獵物。
村民們的早飯也是各種野獸的鮮肉,在這個世界,野獸肉質乃是大補之物,並不會在短時間內腐爛,有些肉質好點的野獸甚至能在死後半年都能新鮮可口,所以大家並不太擔心肉質的保存問題。
而作為莊稼物的麵粉和大米,則是要到城裡去換才有,因為只有城裡的圍牆才會有大面積的庇護不讓野獸在夜潮中破壞莊稼,所以會比普通肉質高出一倍價格,兩斤肉質才能換一斤大米或麵粉,是家境稍好的家庭才會享用的。
把肉質或是白煮蘸醬吃或是撒點鹽粉架火做成燒烤,婦女們對這些做法輕車熟路,早早起來做出熱騰騰的可口肉塊,再打包一份讓丈夫帶著,準備好喝的水,再燒一份洗臉的水。等丈夫兒子出發后就在家裡面清洗他們的衣物。
這是大部分村民們的生活日常,當然也會有體力彪悍點的婦女們,會在丈夫出發後跟其他婦女組隊前往最外圍的山野摘取食用的果實以補貼家用。
雜貨鋪門口。
陳葉也早早起來幫助母親打理店鋪,看看有沒有村民需要購買一些打獵用品或者生活用品。
由於夜潮即將來臨,大家都開始奮力儲備食物,除了公用糧食外,一般家庭都會有自己的儲存糧食,所以考慮到村裡每一家的實力,村落一般都只徵收一口人一個月的公糧,也就是兩百斤糧食。
這些糧食會扣除部分作為鎮守通道村民的口糧與物資,剩餘的在夜潮中會每天發放給大家,以保障大家在夜潮中不因飢餓做出傷害集體的事情,基本每個家庭在一年兩次的夜潮來臨之前都能儲存到每人一兩個月的口糧,當然也會有實力差點的家庭因準備不足在夜潮中失去性命。
如果公糧食用完后,村民們就只能吃自己的儲備糧,如果你好心把儲備糧分享給別人,足夠的話當然可以,如果不能維持到夜潮結束,那最後被你分享糧食的人可能會飢餓的把你殺死,然後分食。
所以吃完儲備糧的家庭會直接派去鎮守圍牆通道直至死亡或夜潮結束,避免沒有糧食的村民搶奪其他村民儲備糧或傷害其他村民,這些都是歷史上血的教訓,也成了大家銘刻在心的規則。
還好,在陳葉有生之年這十四年來,夜潮一般都不會超出一個月時間,即使偶爾超出,也不會太久,所以陳葉母子二人得以在村落一直存活至今。
「早啊,狗妮子,發什麼呆呢」
是唐叔家的二兒子,唐藤,比陳葉大一歲,個子比陳葉高大,也是欺負陳葉的那群熊孩子中的一個。
此時唐騰正咧著嘴,盯著發獃的陳葉看。
「藤喵,你是還沒被咬夠是么,你說你是藤猛虎,上次被我咬的時候怎麼學貓叫了?」
「狗妮子,你是真的狗,打不過就亂咬人,還逼我學貓叫才肯鬆口,你家欠我們糧食還沒還呢,要不是看在麥姨每次去城裡回來都給我帶糖吃的份上,我打不死你」
「切」
陳葉心裡清楚,若是唐騰真打,陳葉這小身板還真不夠他打幾下的,只不過村民們都可憐這對母子,身邊沒個男人照顧,能存活下來至今已經是奇迹,自然也不會刻意去為難他們。
「陳葉,夜潮很快到了,你們家公糧準備足夠了么,你們家三口人,卻沒有一個男人,也是難」
「藤喵,你給老子閉嘴,我不是男人嗎!再嗶嗶賴賴我還咬你」
「就你也算男人?這身子板連狗都打不過,就算成年了也很難上山打獵吧」
雖然唐藤說的難聽,但卻是事實,以陳葉這瘦弱的身子,又沒有人帶著學習,恐怕這輩子只能守著這個雜貨鋪了。
當然,不一定有一輩子,也可能下次夜潮就會因為口糧不足死掉。
陳葉不再搭理唐騰,望著遠處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算了,不逗你了,你也夠可憐的,給我來三條獵繩吧,之前的磨損太大了,換幾條新的趁著夜潮之前跟我大哥和我爹這幾天多綁點獵物回來儲備著,吶,這是三兩獸皮」
陳葉收下獸皮,從店裡拿出三根新獵繩遞給唐騰。
由於獸皮跟獸肉都能長時間保存,所以獸皮跟獸肉都是可以作為流通的貨幣,一兩獸皮大概可以換一斤獸肉。村民們常用打回來的獵物交換一些生活必需品。
雖然村民們嘴上沒什麼好話,但也多虧他們這麼多年照顧著這家雜貨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陳葉心裡還是很感激的。
「葉子,去把妹妹叫起來吃完飯出去走動走動吧,店鋪我看著就行,多鍛煉鍛煉對你身體也好,還有黃花這丫頭,真喜歡睡懶覺」
陳母準備好早飯後出來店鋪準備替換陳葉,每次早上陳葉都會早早起來,就為了能多賺幾斤口糧,陳母看著他那消瘦的身子,實在是心疼,每次煮飯都煮多點給他吃,催他出去鍛煉,可陳葉卻不爭氣,吃一點就飽,硬撐就會吐,跑步也沒一會就氣喘吁吁。
「好」
陳葉剛走出幾步,猶豫了一下,又回過頭。
「娘,這幾天我想趁著夜潮沒來之前多鍛煉一下身體,可能會晚一點回來,我帶點口糧出去,中午就不回來吃飯了」
「誒,去吧,注意著點,別跑太遠了,夜潮要來了,野獸可能會跑出山野到村裡來。」
陳母心裡還是很高興的,陳葉沒有因為自己身體原因就自暴自棄,這孩子從小就懂事,可惜,那個男人,哎,這麼多年,我從沒埋怨過他,理解他的苦衷,就是陳葉這孩子,你要怎麼補償,你的孩子,為什麼會是這種體質,陳母心裡的酸楚也只能在心裡念叨著。
陳葉走到籬笆圍起來的後院,屋前是一顆桂花樹,每到花開就會一樹的小黃花灑滿院子,陳葉很喜歡這種花,被他救回來的妹妹也是因此起名小黃花。
小黃花屋子就在桂花樹旁邊,是陳葉當初與陳母親自去砍樹木搭建的,屋內擺設簡單,不過有很多花瓣撒在地上,小黃花沒事就去路邊辣手摧花,把它們的花瓣帶回來撒在地上,說這樣很好看。
此刻的她正在呼呼大睡,似乎絲毫沒察覺到陳葉的到來。
陳葉正準備繞她腳掌,突然就被猛的抱住。
「哥哥,早啊,讓我抱會兒」
小黃花窩在陳葉懷裡睡眼朦朧的呢喃著。
「太陽都照屁屁啦你個小懶豬」
陳葉寵溺的摸了摸她頭髮,嘴上說著,心裡還是很喜歡這種感覺,說不出的感覺。
初升的陽光照射在陳葉背後,她把頭埋在他懷裡抱著他賴著床,他被她抱著,更加堅定了他的心裡做出的決定。
山野上,樹木叢生,裡面似乎有打不完的獵物,這麼多年,即使在夜潮中死掉很多也不見減少。
陳葉就這樣獨自上山了,就帶著一把從雜貨鋪里拿出來的匕首。
他沒有任何狩獵經驗。
他只知道,不能再一直躲在母親後面了,必須要做點事,才能在夜潮來臨時留住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