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入屠蘇。千門萬戶瞳瞳日，總把新桃換舊符。」2006年的春節即將來到，不知不覺，又老了一歲。小時候，我們總是希望自己快點長大；長大后，我們卻發現遺失了自己的童年；單身時，我們總是羨慕戀人的甜蜜；戀愛時，我們卻開始懷念單身的自由。

除夕夜，坐在電腦前，看著自己剛才和周娜還有貝貝的聊天記錄，陳亮恨不得把自己劈成兩半，都說沒有女人的日子是可怕的，可這女人多了，這日子比世界末日還難熬，畢竟世界末日你也就痛苦那麼一瞬間，然後便化為灰燼了，現在陳亮可是天天被兩個女人煩到頭大，偏偏還不敢生出什麼不滿，生怕露出什麼蛛絲馬跡給二女察覺，畢竟這兩個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燈，面對危機感的嗅覺那是相當靈敏的。

「大笨豬，在發什麼呆呢？怎麼不理人了？我感覺你自從回家后就變得有點怪了。」陳亮這才翻了一會兒聊天記錄，那邊周娜的信息就發過來了，女人恐怖的第六感啊！

「哪有啊，你想多了，像我這麼一個無害青年，我還能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來？」陳亮解釋道，同時也暗暗擦了把冷汗，看來自己這段時間對周娜太冷淡了，以至於這丫頭成天的胡思亂想。

「沒有就好，哼，不過你說得也對，也就本姑娘瞎了美目，上了你的賊船了，和我一樣傻的估計還真沒有。」不知道是周娜對於自己太有信心了，還是覺得陳亮實在對別的妹子實在沒有殺傷力。

「恩，你老人家哪裡是瞎了美目啊，你這是慧眼識英雄，百萬石頭中，就挑中我這塊內藏寶玉的頑石了。」陳亮調侃周娜的同時，也不忘記往自己臉上貼金。

「大笨豬，不要臉。」周娜啐了一口，笑罵道。

「就不要臉了，臉要了是能當飯吃，還是能賣錢啊？」陳亮繼續調侃著，絲毫不介意周娜會跟他耍小脾氣。有時候，兩個人之間，總得添加點茶餘飯後的話題，不然這樣的愛情也忒無聊了。

「臉不能賣錢，你人能賣錢。而且已經是我的人了。記得那次喝茶我給你了錢了。」想到那次在茶樓里的種種，周娜不禁莞爾。

「那次不算，那次是包夜費，不是買斷費，想買我，繼續拿錢來，正好我最近手頭緊。」陳亮在心裡默默計算著自己的身價，雖然現在自己是一枚啃老族，但身價怎麼也得上萬吧，不然太對不起養了自己二十年的父母了。

電腦那頭沉默了一會兒，估計周娜也在想著該給陳亮出多少錢，隨後，周娜說道：「一塊錢，姐買了你了，缺傭人的時候可以做傭人，缺保鏢的時候可以做保鏢，缺枕頭的時候還能做枕頭，很划算呀。」

「恩，其實我最大的用處是暖床還有生孩子。」想到那次開房的事情，陳亮心裡還是有那麼一點不爽的。

「誰要跟你生孩子啊？美得你。」電腦那頭，周娜翻了翻白眼，沒好氣的說道。

「那對不起，我不賣了，咱們店必須買一送一的，咱們做人要誠信，做生意同樣如此。」陳亮笑著打出這麼一行字出來。

「買一個傭人送一個傭人？那好，我要了。」周娜故意裝傻道。

「對不起啊，咱們小店買一個男人，送一個孩子。跳樓價，只要999，老公孩子帶回家。」

「太貴了，買不起，便宜點，行不？」

「那你出多少？」

「一塊錢。」

「一塊錢？」

「恩，人家只有一塊錢了，而且還是一個袁大頭。」

提到袁大頭，陳亮想到了自己那天套錢時的戳樣，一臉鬱悶，道：「好吧，賣給你了，請問你什麼時候來提貨？」

「你們不送貨上門么？」電腦那頭，周娜快笑瘋了，跟陳亮在一起，就是這點好，總是能把她逗開心，本來因為陳亮回家後跟自己聯繫不多的那一絲不快也隨著歡笑聲一掃而空。女人，其實要求的很少很少，只是希望自己開心的時候能有人分享，自己不開心的時候能有人逗自己開心。

「恩，過完年，給你打包送到揚州去。小母牛，心情好點沒？」陳亮早看出來周娜心情不好，所以一直在逗她開心。

「好多啦！還不是你個大笨豬害的。自從你回家后，一天到晚在外面忙，可憐小女子我還給你獨守空房。」心情好多了，周娜也開起玩笑來。

「既然已經守了這麼久了，也不在乎多那麼幾天了，回揚州了我好好補償你。」陳亮說罷，發了一個色色的表情。

「流氓，不說了，我媽喊我一起看春節聯歡晚會了，先下啦。」後面打上一個害羞的表情，周娜關了qq，全家人看春節聯歡晚會去了。

看了看手錶，8點了都，剛準備起身去陪老妹看春節聯歡晚會，qq又開始閃爍起來，點開一看，原來是小研，當然鬼知道這是不是她的真名，網路嘛，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不是你騙我，就是我騙你。

哭泣的鳥兒：小木頭，在不在？給姐姐抱抱。姐姐一個人無聊死了。

超級木頭：剛準備下線去看春節聯歡晚會，怎麼個無聊法？寂寞空虛冷？

哭泣的鳥兒：對，就是寂寞空虛了，不過冷倒是沒有，開著空調呢，穿著睡衣都嫌熱，你要不要看看？

面對小研的調侃，陳亮那是一陣無語啊，「這娘們是不是腦子被驢踢了，每次和自己聊不到幾句就要視頻，難不成她是吃定了自己不會開視頻？」想到這裡，陳亮點開了視頻，卡了幾秒鐘，一個穿著睡衣，帶著黑框眼鏡的長發mm出現在視頻裡面。

開了語音，小研笑道：「小木頭，這次長出息了嘛，居然還真跟姐姐視頻了。怎麼樣？都說了姐姐是美女了，這下信了不？」說罷，還站起身，在攝像頭前轉了一圈，好像是在給陳亮展示她那完美的身材。

面對視頻里的小研，陳亮第一次承認自己看走了眼，居然還真是一個美女來著，難道現在美女都這麼開放？想了想，問道：「不是說空虛寂寞么？我怎麼沒發現。」

「被你發現了的話，那姐還要不要混了，一個人在家，無聊啊！大過年的，又沒什麼真心朋友，所以只好騷擾你了。」扶了扶自己的眼鏡，小研說道，

「大過年一個人在家，確實挺無聊的，你家人呢？」陳亮問道。

「你是查戶口的么？一個人，有時候也挺好。」小研說罷，走到後面的酒櫃，拿了瓶開過的紅酒，倒了一杯，看起來這小日子過得挺滋潤的。

「女孩子少喝點酒，對身體不好。」看到小研忽然表現出來的那種傷感，陳亮第一次對一個剛剛見面的女人產生了同情心，關心的說道。

「要你管呀，你又不是我男朋友。」小研喝了口酒，好像想到了什麼好玩的事情，笑著說道，「要不你做我男朋友好了，這樣你就能管我了。」

最近已經為兩個女人的事情焦頭爛額了，陳亮哪敢隨便答應，道：「姐，你老人家就別玩我了，我玩不起。看你這小資般的生活就不是我所能想象的，你還是現實點，高抬貴手放過我吧。」

「現實？」小研似乎想起了什麼，有點自嘲道，「現實就是好了遭人嫉妒，差了讓人瞧不起，開放點人家說你騷，保守點人家說你裝，忠厚點人家說你傻，精明點人家說你奸，冷淡了大伙兒說你傲，熱情了群眾說你浪，走在後頭全沒份，總之就算你再好也會有人從你身上挑刺，這就是現實。」

「好吧，我不懂，不過你說的也有點道理。要不要借個肩膀給你靠靠？」陳亮問道。

「免了，姐還沒脆弱到需要靠你肩膀的地步，只是想到一些事情，有感而發罷了。不過，你真不打算做姐的男朋友？姐這麼漂亮，帶出去也有面子的。」小研這種跳躍性的思維，還真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剛剛還說一幅心事重重的樣子，現在卻又調侃起陳亮來。

「不做。」陳亮很堅決的拒絕了小研的提議。俗話說三個女人一台戲，才兩個陳亮已經要崩潰了，如果再答應了這明顯就是妖孽級別的小研，那麼自己還用混么？直接抹脖子自殺算了。

「搞得好像姐沒人要似的，你要知道追姐的可以組成一個加強連了，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哦，趁著姐姐心情不好，你還是答應了吧。」

陳亮怎麼就覺得小研這像是在勾引人犯罪似的，有這麼推銷自己的么？而且還是對自己這麼一個第一次見面的網友，點了根煙，道：「姐，真不做，你還是饒了我吧。我就是一個無財無貌無品的三無人員，你看上了我哪點，我改還不成么？」

小研努了努嘴，道：「沒勁，你們男人都是這樣，假正經。下了，看電視去了。」說罷，小研直接關了電腦，然後一個人坐在電腦面前發著呆，一點沒有網路上那種舉手投足間的洒脫，有的只是那份淡淡的哀傷，一個有故事的女人。

關了電腦，陳亮看了會電視，十一點五十七分準時拿出手機，編了一條祝福簡訊，在外面的一陣鞭炮煙花聲中，群發，送上了自己新年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