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君王令(二)

第二章 君王令(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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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歇看著老人的匕首挺精緻,便說道:「真晦氣,酒錢也沒撈到一子,窮的真是叮噹響,居然還有這麼精緻的匕首,算了吧,也就這樣吧。」

然後安排左右將其屍首拖到後山掩埋,以掩人耳目。安排完畢自己變先行回營去了。要不怎麼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什麼樣的人他就遇到什麼樣的人。這兩人拖著兩具屍體來到後山,已是氣喘吁吁,上氣不接下氣。本打算挖個坑將兩人埋了算了,挖了幾下呢,山上石頭太多,挖不動。兩人索性一想,不如隨便埋了算了,死都死了,誰還會管這檔破事。便挖了些浮土,就一些樹葉給埋了。

沒過幾天,一獵戶上山打獵時,獵犬不斷的在地上抓刨。獵戶上前看時,一股屍臭味瞬間熏的獵戶嘔吐不止。下山後立即將此事報知官衙。軍足也告白茆知曉后,白茆忽然想起此前黃歇縱馬傷人之事,便親自前往查看。

白茆來到後山,一眼便認出了老者左臂上的白巾。他沒有講話,看了下死因,便回了軍營。話說這時的黃歇知道有人告發后,便如坐針氈,雖沒有留下證物,但做賊總是心虛,何況他還殺人。他立馬安排親信向家中飛鴿報信,讓其家父黃鄞安排對策。但黃歇也太小看白茆了,白茆何許人也,能鎮守邊關多年無事,軍中大小事務無一不通,無一不曉。白茆知道黃歇肯定會向南陽城求助,他並沒有設法阻攔。只是回到軍中,立馬將黃歇等一干人等盡收囚籠,一一審訊。

再看看黃歇的那幾個隨從,看著平日里誰都不服,人前耀武揚威,可也都知道白茆的手段。白茆讓其副將朱皋專理此事,明面上是過堂審訊。實際,朱皋早已明白白茆的意思,在獄中只聽得黃歇一干人等嗷嗷直叫。當再看這些人時,已經是皮開肉顫。別人問事審訊還要分別關押,一一錄其口供。這個朱皋特列獨行,一塊給審了。全都認罪,一字不差,取來匕首,以當做物證。只見匕首上刻「謝炎」兩字。

朱皋交差,白茆坐鎮軍中大營。大聲喝道:「帶人犯。」

傳令官也隨即高喊:「帶人犯。」

門外軍足便將人范押入仗中。白茆問道:「黃歇小子,你范此罪惡滔天之事,於良心何安?枉你也從軍,將士們拋頭顱、灑熱血是為了什麼?你於天理何容?」

黃歇也知道自己的死期到了,為了能夠活下去,還是想掙紮下,便說道:「將軍,我雖范事,但我也從軍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念及家父之面,望將軍網開一面。」

一聽到從軍多年,白茆更是火冒三丈,怒吼道:「乳子小兒,你也配提從軍多年,你可知他在征戰守國之時,你還乳臭未乾,今你也配提從軍?」

這時黃歇才知道老者也曾從軍,急喊饒命。可白茆那管他這一套,喝令:「來啊,將其所有涉事人等一律高掛轅門之上,三日後斬其頭顱,以慰屈死冤魂。」

果然不出所料,就在第三日清早朝廷真就派使命大臣陳設前來宣王命。命陽子關守將白茆,安排副將接管黃歇軍務,命黃歇速回南陽,面見王上后前往南凌,駐守南凌郡。

白茆接過王旨后,心想,好一個偷天換日,但還是很客氣的對欽差大人講到:「大人一路辛苦,大人有所不知,前日我已快馬急奏王上,恐怕黃歇不能回南陽了。」

陳設端著官腔說道:「白茆將軍駐守邊關多年,莫不是不從我王命?想抗命不成?」

白茆解釋道:「大人有所不知,並非我不想尊王命,實屬無奈。黃歇前些日子縱馬行兇,不知悔改,又謀殺人命在後,本將已將他吊於轅門之外,今日午時,便要砍下頭顱以告慰冤魂。」

這特使顯然是有備而來,便對白茆講道:「今日我奉王命前來宣旨,若不把人帶回,那我便是抗命不尊。若將軍不給,那將軍可就是抗命王上,後果將軍可清楚?」

白茆聽著陳設陰陽怪氣的講話,早已氣不打一處來,不過他還是定下心神平靜的說道:「縱然本將有熊心豹子膽,也不敢違抗。可我南陽向來依法治國,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殺人者償命,天經地義,我怎可違背國家法度於不顧,本將已奏報我王,特使大人回都復命便可。」

陳設講道:「白將軍那你可要想清楚了,未得到王命便擅自斬殺邊關大將,你可擔待的起?」

白茆講道:「我乃邊關駐軍守將,手下將卒都斬殺不得,何以統帥三軍?再者,我南陽境內所有駐守大將,皆有生殺之權。」

這時的使命大臣看狐假虎威不得,也沒敢再作聲。

白茆又面無表情的講到:「大人不要著急,且聽我說來,就算本將把人給你,你也交不了差了。」

陳設追問道:「將軍此話何意?」

白茆答曰:「昨日兵卒來報,幾人體質過差,不足一日,便弔死轅門了。

陳設瞪大眼睛,指著白茆道:「你......你......」

幾個你字還沒出口,白茆說道:「大人,事情已然這樣,這麼著吧,為護我王英明,護我南陽法度之嚴明。午時斬首后,大人可帶其屍首回南陽復命。」

陳設怒氣沖沖的哼了一聲直奔轅門而去,白茆沉著臉便回到公案前拿起竹簡看了起來。

陳設來到轅門時,只見掛著的幾人口吐長舌,面目恐懼,毫無求生跡象。陳設是看明白了,這哪裡是捆綁示眾,這都是被活活弔死,砍不砍頭還有什麼可講的呢?再看看地上,二三十具屍首,個個身著夜行衣,體格健碩。個個面帶恐相,皆被割喉而死。等時辰一到,便開刀問斬......

就這樣,黃鄞也曾多次勾結聯合一些朝臣參奏白茆。南陽王雖然縱容黃鄞,但他也明白,知道白茆鎮守陽子關多年平安無事,這些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而今敵國來犯,黃鄞看來真的是要白茆為其子償命了。到第六日,再看陽子關外,公孫寮大軍再次集結而來。這次公孫寮命探馬探得守城軍援軍未到,又知城中兵將不足,便換了打法。他令前軍、左軍、右軍各營各調兩萬兵馬,每隔兩個時辰便輪番佯攻一次。組建中軍兩萬,於城外三百步外,每隔一個時辰便搖旗啦喊。夜間依然點火把,輪番佯攻。守城軍本就人數不做,如此輪番被攻,這仗打的真的是苦不堪言。就在第七日清晨,公孫寮親自領中軍四萬,對陽子關發起進攻。

這時,白茆正在城樓。白茆副將朱皋及其參將夏侯銘這時來到白茆身邊講道:「將軍,我軍不足三千,兵馬懸殊太大,我們只有退守落馬坡,再與敵軍決一死戰。請將軍速速退兵吧。」

白茆看了他們一眼,講道:「你們隨我來。」

他帶領部將來到眾軍士面前,從兜里取出一條白巾,繫於左肩,雖然白茆臉不怎麼白凈,絡腮鬍子。但這時的他身著亮銀鎧甲,一身白袍白纓,甚為精神。

慢慢講道:「各位兄弟,今我家國受此大難,我等若退去,關關效仿,何人還敢與敵軍決死一戰,殊死一搏。我等既受王命,鎮守陽子關,必當人在關在,關破人亡。就在這校武場,讓我們與其決一死戰,膽敢退卻者,斬。來人,拿酒來。」

這時,也有不少年老的軍卒從兜里拿出白巾,系在左臂之上,拔紅纓棄之於地。有父子從軍的,兒子也學父親一樣。有兄弟從軍的,弟弟也學兄長一樣。割下一塊粗布麻衣,繫於左臂,拔掉了頭盔上的紅纓,棄之於地。

待眾將士倒滿酒後,白茆高喝:「干。」

眾人喝了這碗酒,在內城門外的校武場嚴陣以待。

只聽得殺聲震天,不一會兒,外城門再次被攻破。兩軍衝殺在一起,白茆身邊不時的有暗影殺來,卻被一一擊破。直至將士全部陣亡,真是將士百戰死,卻無一人歸。公孫寮看到白茆的屍首時,只見自己的黑衣暗影在旁邊橫七豎八的擺著,皆被一劍封喉。而白茆屍首前擋著一白衣劍客,此劍客身中數槍,卻死相從容。

公孫寮下令,三軍休整三日,所有陣亡將士一律厚葬,守城軍也一併埋葬。又給白茆立墓刻碑,為其安葬。

三日後,公孫寮命三軍向落馬坡開進。而這時的黃鄞卻在咸關按兵不動,營中副將也個個是敢怒不敢言,無一兵馬派往落馬坡。而南陽城內南陽王接到邊關戰報時,真是心驚膽戰。但這時想走馬換將可能已然來不及了,搞不好會雪上加霜。只能下令督促,若三關天險被破,南陽危矣!

不幾日,公孫寮統帥三軍便來到落馬坡前,駐紮好營地。就在此時,落馬坡左手山上,一老者穩坐在一棵千年的大槐樹下,身邊並無一人。突然,他右手抬起,向前一揮,只見一白馬飛縱,一白衣甲士,手持白旗,奔咸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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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宗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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