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報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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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陳憶還在很矛盾的時候,師宗從門口進來了。後面還跟著一位,陳憶一眼便認出來了。
「公子。」那人進門便叫道。
「洪叔,你怎麼來了?」陳憶說道。
「公子,邊關出事了,東城和西蜀合兵來犯,老爺叫你速速前往邊關。」洪叔說道。
「我爹呢?他現在在哪兒?」陳憶問道。
「老爺現在在落馬坡,陽子關失守,老爺受傷。」洪叔說道。
「我爹傷勢嚴不嚴重,前方戰況如何?」陳憶問道。
「軍士傷亡慘重,老爺來家信只說中了箭傷,要你速去落馬坡,不得耽誤。」洪叔說道,「還有......」
「還有什麼?」陳憶問道。
洪叔湊上前,在陳憶耳邊低聲說道:「還有一件大事,王上薨世,老爺叫你告知公子昱,切不可回南陽,以免遭殺生之禍。」
陳憶立馬把陳昱找了過來,並把事情也給講一遍了。兩人和師尊商議后,決定晚點立馬出發。師宗也拿了一瓶丹藥和一些金創葯交給了陳憶,並請出眾人來到師宗的房間。
也大概講了一下剛才的事,師宗說道:「既然事情突然出現變化,陳憶與抒兒和霖兒的事也就只能放一下,笑兄和楊兄你們怎麼看?」
這時還沒有等到楊天絕和笑天霸開口,抒兒說道:「沒事,讓憶哥哥先去,我回師門等他。」
「你還會去,你這個師父也太不靠譜了,在她眼皮底下,怎麼還能發生這樣的事情。,不要再回去,跟我回家。」楊天絕說道。
「爹,話可不能這麼說,師傅又沒在山上。」抒兒說道。
「那也不能回去,一群人在山上,都當飯桶啊,就我女兒受欺負。」楊天絕說道。
「爹。」這時抒兒抓著楊天絕的胳膊一邊搖一邊叫道。
「行行行,你的事情你做主,從小都給你娘寵壞了。」楊天絕說道。
「原來爹爹不寵我啊。」抒兒假裝生氣的說道。
「什麼話,爹什麼時候不疼你了。」楊天絕說道。
抒兒用右手捂著自己的嘴笑了笑又說道:「其實也不吃虧啊,你這也不多了個女婿不是嗎?」
「懶得理你。」楊天絕說道。
「憶哥哥,我和你一起去。」抒兒說道。
「這怎麼成,不行。」楊天絕說道。
「是啊,你就跟師父回山去吧,我去去就回。」陳憶說道。
「有什麼不行的,我也是習武之人嘛,去照顧一下,見一下也沒有錯。」抒兒說道。
「不行就是不行,軍中不能有女眷。再者,那可是前線,隨時隨地都會死人,兵荒馬亂。」陳憶說道。
「我就是要去嘛。」抒兒很生氣的說道。
「不行就是不行。」陳憶突然厲聲說道,也是把眾人都給驚住了,這小子嗓門啥時候也變大了。
「我也去。」只聽得開門的聲音和話音一起傳出,再看時,霖兒走了出來。
「霖兒,不許胡鬧。」笑天霸說道。
「妹妹,你就不要去了,等這小子回來我再收拾他。」笑曉風說道。
「我就是要去,他敢輕薄我,我這輩子就是要定他了。」霖兒說道。
其父兄怎麼勸也沒用,突然陳憶問道:「你去幹嘛?」
「我就是要纏著你,就是要你給我個交代。」霖兒說道。
「給你什麼交代?」陳憶依然嚴厲。
「陳憶,你這王八蛋敢做不敢認啊,還是不是個男人。」笑曉風說道。
陳憶對著笑曉風說道:「你別瞎攪和,就問你去幹嘛。」
這時的霖兒一時也聞得答不上來,陳憶又說道:「你們各自回去,待我回來,定有交代。」
「憶哥哥,就讓我跟著你去嘛。」抒兒說道。
「不行,回去好好待著。」陳憶說道。
「師父,我們三人跟二弟、三弟一起去。」東方傑對著師宗說道。
還沒等師父說話,陳憶立馬說道:「大哥、四弟、五弟,你們就留在山上幫師父吧,最近也聽得江湖上有不少不入流的人在蠢蠢欲動,我和二哥去就可以了。」
「可是......」咸丘子還沒有講完,陳憶把手往前一伸,示意咸丘子不要再講了。
「就這麼定了,我和二哥去,你們也都各自回去。洪叔,你先回家去,照看好家人,我和二哥立馬前往落馬坡。」陳憶說道。
說完,就和陳昱各自回去收拾,洪叔也離開了。不一會他倆收拾好便出來了,師宗說道:「你倆務必保護好自己。」
兩人跪在地上,給師宗行了大禮以後,與眾人道別後便轉身走出了客棧,其他人也跟了出來。兩人出客棧騎馬便揚長而去,這時的抒兒躲在其父的懷裡已然哭成淚人。雖然沒有人注意霖兒的表情,她的眼睛卻紅紅的。笑曉風也過來拍了拍霖兒的肩膀,沒有講話。師兄弟幾人和師宗也是緊緊盯著他們遠行的背影。看他們慢慢消失在街道的盡頭,眾人也都回客棧去了,唯獨師姐還在看著他們離去的遠方,一個人靜靜的站著。
兩人出來奔走了數日,只見從邊關逃回的流民越來越多。陳憶跟下馬向一老伯問了下才知道,原來落馬坡近日又遭到接二連三的攻城,城中糧食不足,迫不得已在敵人撤退後,主將命士兵開城門,讓老幼婦孺先向咸關逃離。又得知主將重傷多日未起,只有副將死守,遲早也不是個辦法,所以逃離的人是越來越多。
陳憶想了想,總覺得不對。對陳昱說道:「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父親帶兵多年,怎麼可能會不知道這麼道理。而今我南陽並未出現荒災,糧草也不可能出現空缺。」
「難不成有人背後搗鬼?」陳昱說道。
「一定是出了什麼問題,我們得快,一定要快。」陳憶說道。
這麼一說,可急壞了陳憶,和陳昱兩人立馬快馬加鞭,直奔落馬坡而去。
又是趕了一天的路,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即將入夜。當他們又走了一會,翻過山頭時,忽然聽到陣陣的喊殺聲。戰鼓鳴,駿馬嘶。
陳憶說道:「二哥,看來又有惡戰。」
「聽著聲音應該是。」陳昱說道。
「那我們可能一時半會進不了城了,要不我們先去查看一下敵軍陣營。」陳憶說道。
「好,走。」陳昱說道。
兩人便趁著夜色來到敵營外的一座山頭上,只見敵營背山而扎,成五方陣,左右又成掎角之勢。看著敵營的火把,北方應該是敵軍中軍大營。
「奇怪。」陳憶小聲說道。
「怎麼呢?」陳昱問道。
「敵軍各營兵力相當,卻無重軍之相。」陳憶說道。
「怎麼說?」陳昱問道。
「按理說,他們現在出兵攻城,糧草應有重兵看守,如無重兵看守,兵家大忌。」陳憶說道。
「會不會是他們隱藏了起來。」陳昱說道。
「我也不得而知,兩家合兵,糧草應該是分管.......我們在等等,等他們歸營再做細看。」陳憶說道。
「好,那就在等等。」陳昱說道。
就在此時,突然他倆聽到後面有身音,轉頭看時,一個醉洶洶的酒鬼走了上來,看著他倆說道:「你們是誰啊?在此做甚?」
兩人沒有答話,只是緊緊的盯著他。這人感覺到不好,立馬撒腿就跑,還高聲喊道:「來人啊,快來人啊,有敵軍斥候。」
兩人也是追了這傢伙好一會才追到,看這輕功,定然也是武林中人。沒過幾個回合,便被陳昱一劍斬殺了。
「看來東城和西蜀這次也是動用江湖勢力。」陳昱說道。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還他個江湖。」陳憶一邊說著,一邊拿出個木牌,準備給這個死人下個陰天子令。
陳昱立馬攔住,說道:「我們亦暗不亦明,等一大戰之後再下也不遲。」
「哎,不過也可惜,不然也可以從他口中問出點什麼來。」陳憶說道。
「死都死了,就不要管了,仔細再查看下我們周邊還有沒有人來。」陳昱說道。
兩人也都躲了起來,還好那人的叫聲沒有引來其他人,不知過了多久。看到官道上火把通明,陳憶都差點睡著了,被陳昱一把扯醒了。不過連著幾天幾夜的趕路,肯定是人困馬乏。
再看去時,敵軍果然回營。這時的他倆緊緊盯著敵人的動向,又過了一會陳憶用手指了指說道:「快看,他們回營時,左右靠北的兩座營帳燈火極少,我估計他們的這兩座營帳應該是儲糧之所。」
「也不能確定具體是不是,我們先回去吧,再做打算。」陳昱說道。
兩人動身回去了,不一會便來到了落馬坡前,隔很遠就看見處處屍體,血流成河,白衣甲士在清理現場。突然,城樓陣陣鳴金之聲,所有人立馬撤回城中,弔橋已然升起,城門緊閉。
「看來斥候發現我們了。」陳憶說道。
「我們去叫門。」陳昱說道。
兩人飛奔到城下,城上立馬有人喊話:「來者何人?不得靠前,再向前一步,立刻射殺。」
「城上守將聽了,我乃勍公府陳憶,速速報知主帥,就說陳憶奉命趕到。」陳憶說道。
「你們先等著。」城上主將說道,又對左右說道:「速速去報。」
又過了一會,城頭來了一位副將,說道:「你們向前來。」
走近再細看時,定然是冉叔沒錯,陳憶說道:「冉叔,快快開門。」
「果然是兩位公子來了,速速開門。」冉叔說道。
這時弔橋已然放下,城門也慢慢的打開了,兩人快馬進城去了。來到城內,冉叔也從城樓下來了,說道:「兩位公子可算來了,趕快隨我去見主帥。」
「好,冉叔,快快帶路。」陳憶說道。
一會便來到主帥大賬,進門便看見勍公胸口纏了很多白色的布條。嘴唇泛白,臉色也極差。陳憶立馬跑過去跪在地上,抓著父親的手,兩眼充滿了淚花,說道:「爹,孩兒來晚了。」陳昱也立馬跪在了地上。
「你們來了啊,都起來吧。」勍公說道。
陳憶摸了摸眼睛,又對著冉叔說道:「冉叔,一個時辰后響鼓聚將,你去安排下。」
「諾。」冉叔應聲而去。
「爹,你這傷?」陳憶問道。
「就不要管這些了,中了狼毒箭是好不了了。」勍公說道。
「我安排好布防,這就去神農山找神醫前來幫爹治傷。」陳憶說道。
「糊塗,大敵當前,應想辦法退敵。再者,傷及心脈,去了也沒用。軍中郎中跟我多年,他治傷者無數現在也沒有辦法,還有什麼神醫。」勍公說道。
「可是爹......」陳憶話還沒說完,又被勍公打斷。
「別說了,去把那兩個個箱子打開,你們一人一個。」勍公說道。
陳憶拭去眼淚,和陳昱一人打開一隻箱子一看,原來是亮銀鎧甲。
「快穿上給我看下,看合不合身,你們兩人自幼身形便差不多,打了兩套一樣的。」勍公說道。
兩人拿出鎧甲準備穿時,發現箱底還有一套金絲軟甲。
「本來還想帶你們兩個小子多多歷練,看來現在只能靠你們自己了。」勍公又說道。
兩人先把軟甲穿上,又套上鎧甲,果然精神了不少。
「你們還記得小時候教你們的兵法戰陣嗎,戰令鼓號可還記得?」勍公問道。
「王叔教誨,我們不敢忘懷。」陳昱說道。
「對了爹,我在劍閣看到一本孫武子所著的《孫子兵法》一書,感覺極其深奧。」陳憶說道。
「那可是兵家至聖之書,兵家第一奇書,要多好好研讀。」勍公說道。
「我已背熟於心。」陳憶說道。
「明符。」勍公叫道。
這時只見一個面目猙獰的人走了出來,手裡拿著兩把白纓亮銀槍。
「你們拿去吧,上戰陣還需一把趁手的兵器才是。明符,你以後就跟著憶兒。」勍公說道。
那人並沒說話,也就走了。這時勍公從身邊枕頭旁拿出一個極為精緻的木盒。說道:「這是先王遺旨,大概要旨是說,今平王雖然剛勇勤奮,卻心思多疑。如治理不善,次子陳昱可取而代之。並讓我輔助登位,看來我時日不多。憶兒,今為父把兵勸交付與你,若有變動,你要誓死相助。你們兄弟遇事多要相互商量,相互不要猜忌,不中離間,方能長遠計。」
「王叔,我們會的。」陳昱說道。
「爹,你一定會好起來的,不會有事的。」陳憶一邊說,一邊眼淚流又了下來。
「不許哭了,你都成大將軍了。還哭鼻子,成何體統。這有兩道兵符,一道戰後交於陳王平,一道自己留著。若日後有變,憑藉此兵符,則可調動三軍。再者你要記住,現在陳王平已經在軍隊上開始改動編製,白武軍也在改動,你們要多多留意。」勍公說道。
「爹,我記住了。」陳憶說道。
「你們先去見諸將商討退敵之策,回來我們在做商議。」勍公說道。
兩人應聲后便去了中軍大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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