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枉為人父！

棚戶區，鄭蕊家那條小衚衕里，李東升湊到一個曬著太陽的老大爺身邊，遞過一根555，臉上陪著笑。

老頭接過555放在鼻子前陶醉的聞了一下，拿眼睛打量著李東升，將555別在了耳後，眼神一眨不眨的盯著李東升手裡的半盒555.

李東升很識趣的將手裡的半盒555都塞進老頭的手裡，斟酌著開口：「大爺，這老鄭家咋回事啊？咋還貼上大喜子了？」

「切，你話說的，人家貼喜字肯定是因為有人結婚了唄，鄭老炮他大兒子今天結婚，這不，剛接親的車隊還沒走多遠呢，你不是來參加婚禮的？」

「鄭老炮大兒子，你說的是鄭小孬？不能夠吧？我可是聽說鄭老炮家有一個閨女叫鄭蕊，現在還在醫院裡躺著呢，醫藥費都湊不齊，這家裡就開始娶媳婦了？」

李東升眉頭緊皺，他側頭望著鄭蕊家大門上貼著的喜字，只覺得無比的刺眼。

「嗨，誰說不是呢，我們這些老街坊沒少背地裡埋汰鄭老炮，可那是人家的事，我們外人哪能管得著不是。」

老頭收了李東升半盒555，臉上這笑容多了起來，他見到李東升似乎對鄭老炮家的事情挺好奇，從身後拽出一個小馬扎子遞給李東升，開始自顧自的泄密。

「我們這些老街坊都知道鄭老炮那損塞重男輕女，大概兩三年前吧，這老鄭家的閨女跟一個工人好上了，按理說早該結婚了，可是不知道因為啥鄭老炮又活生生的給人家小鴛鴦拆散了。」

「沒過多久，鄭家那丫頭就生了個女娃，當時我們每天都能聽見鄭老炮在院子大罵。」

「小夥子，你要知道未婚先孕在咱們這個年月，那可了不得啊！說出去丟老人了，鄭老炮還好面，為此沒少打罵鄭家那丫頭，就連鄭家丫頭的丫頭，都給餓的面黃肌瘦的，老慘了。」

「鄭家老大都快三十五六了，偏偏家裡沒錢，想給老大說個媳婦都說不上，直到前一陣有個媒婆上門給鄭家老大保媒，對面要三千塊彩禮，你要知道這三千塊彩禮讓鄭老炮賣腸子賣肚子他也搞不來啊！」

「碰巧隔壁村子有個瘸子都快五十了也討不到媳婦，也不知咋的，一下子就看上了鄭家丫頭，對於鄭老炮開口要三千，人家也連喯都沒打，唯一的要求是不能帶拖油瓶，也就是鄭家丫頭那剛一歲多的小閨女。」

「鄭家丫頭聽到鄭老炮要把自己嫁給一個五十歲的瘸子，那高低不能幹吶！為此鄭老炮都要跟鄭家丫頭斷絕父子關係了，最後沒招，乾脆將她瑣狗窩裡了，活生生的把鄭家丫頭的小閨女給抱走了，賣給了人販子。」

「後來這事也不知道咋的被鄭家老三知道了，鄭家老三從小被鄭家閨女帶大的，那感情沒得說啊，人家愣是找到人販子，把孩子給搶回來了。」

「鄭老炮這邊不是收了人家瘸子三千塊錢嗎，就開始忙活給他大兒子辦喜事，也就沒怎麼管狗窩的鄭家丫頭，結果被鄭家老三給救走了。」

「我們也是後來才知道鄭家丫頭住院了，可這錢都讓鄭老炮花了，索性這鄭老炮就開始賴賬，徹底不管鄭家丫頭了。」

「鄭老炮告訴隔壁村子那瘸子，他家丫頭就在醫院，你要是覺得虧，你就去拿去，反正錢是不能退了。」

「這人家瘸子能幹嗎？天天來鄭老炮家作鬧，這不，剛剛才被轟走沒多長時間。」

「誒小夥子，你誰啊，打聽老鄭家事幹啥啊？大爺可勸你啊，鄭家丫頭就是個火坑，你可別跳啊~」

這老爺子手裡拿著555聞個不停，嘴上就開始沒個把門，沒等李東升繼續問細節呢，他自己就把鄭家那些秘密全給抖落出來了。

「天底下怎麼能有這樣的父母，簡直枉為人父！」

李東升聽著老大爺的話，肺都要氣炸了，他站起身走到鄭蕊家門前，把門上的紅喜字撕了個粉碎，就連頭頂上掛的燈籠也沒倖免！

「你放心吧李鐵柱，我得了你的身體，這事我一定管到底！」

最後深深看了一眼鄭蕊家的大門，李東升騎上自己的摩托車，直接返回了四合院。

「東升，你可回來了，剛才有幾個小痞子來這找你，讓我們給轟走了，這幾天你幹啥去了，連個人影都沒有，你趕緊出去躲一躲吧~」

李東升剛一推著摩托車進院，正在原地轉圈的張東北見到李東升回來了，連忙拉著他走到了偏僻處，臉上掛著擔憂。

「小痞子？找我？」

李東升聽著張東北的話微微一愣，回想著李鐵柱還得罪過誰。

按理說賈政晶那邊事情已經了了，李鐵柱好像還欠了一波外債，可是沒到期呢，不至於來堵門啊？

「沒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咱院里誰會照顧人，幫我去照顧一個人，我一天給十塊。」

「啥？一天十塊？那你還找啥人啊？照顧男的女的，要是男的我去，要是女的你嫂子去。」

張東北望著李東升雲淡風輕的模樣，似乎並未把小痞子的事情放在心上，還想再繼續勸幾句，突然聽到一天十塊的護理費，呼吸都有些粗重了。

一天十塊，那一個月就是三百塊啊，他累死累活的在工廠干一個月才75啊！

「照顧女的，鄭蕊，嫂子也見過，那就把嫂子叫來吧，我帶她去認認地方。」

「那行東升，你先等一會，我去找李風蘭去~」

張東北生怕李東升臨時改變主意，撒丫子就跑回了屋裡，待到屋裡一陣噼里啪啦的吵鬧聲響起，張東北帶著李風蘭走了出來。

「喲東升，啥時候整個摩托車啊，還是新的吶，這得不少錢吧？老宅贖回來了？」

李風蘭得知李東升準備十塊錢一天雇她照顧人，樂的嘴都合不攏了，她用圍裙擦著手上的水漬，望著李東升推著的摩托車，眼眸發亮。

「嗯，老宅已經贖回來了，你們不用擔心了，上車吧，我們去醫院~」

「得嘞~」

李風蘭小心翼翼的坐到了摩托車後座上，想要摟著李東升的腰，可自家男人就在身邊，她也不好意思，只能用兩手抓著李東升肩膀上襯衣的一腳。

李東升剛一起火，李風蘭差點一個趔趄摔了下去，連忙心有餘悸的抱著李東升的腰。

李東升被李風蘭那堪比他腿還要粗的胳膊，只覺得自己好像被嘞的快喘不過氣，只能開口：「嫂子，你輕點，我腰細，別給我勒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