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重疊
「我靠，大灰機啊！播音747！」
李東升從貨架上拿起一架長約半米的玩具客機不斷打量著，如果沒記錯，自己好像小時候也有這麼一個一模一樣飛機。
只不過這飛機後來去哪了，李東升已經記不清了。
撫摸著手中兒時的回憶，李東升沖著身後的王一二三晃了晃手中的飛機，示意這個他要了。
「老闆好眼光，這可是最新型號的飛機模型，塞進四節五號電池，這飛機不僅有燈光晃動，還有各種流行歌曲。」
「最主要的它會在地上自主前行，除了不能真正的飛，跟真的飛機沒啥區別。」
王一二三望著李東升手裡的玩具，聽著老闆的介紹，點了點頭，沒說什麼。
李東升則是繼續逛著貨架櫃，上輩子李東升除了每天宅在家裡，就是喜歡去小區商場內的一家玩具店挑選玩具。
如今看著面前這琳琅滿目的玩具，雖然不論做工還是玩具本身的樣子，都是差的很。
但李東升可以毫不猶豫的說，這裡面大部分玩具，他小時候都玩過。
「變形金剛遙控車，還是帶著電線的，記得小時候自己跟表哥磨了多久？表哥才把最喜歡的變形金剛送給自己？」
李東升拿起貨架上的一個遙控變形金剛的模型把玩，這種模型雖然是連著電線遙控。
可不論是它變形的模樣，還是靈活的操控感，就算放在十年後，也是頗為新潮的玩具。
只是現在這裡竟然就有了？變形金剛動畫片是哪年有的來著？
將變形金剛的盒子也沖著王一二三晃了晃，李東升又連續挑選了四十多樣他小時候玩過的玩具。
最後在老闆和王一二三詫異的目光中又選了十多個玩具娃娃，將它們堆在一起，示意王一二三講價。
李東升自己則是走到一排擺著玩具卡片的貨架前，隨手挑了幾個，拿到了老闆的面前。
「這種卡片我要是大量定製，你能給我每件多錢？聽明白，我要的是定製，而不是現成的，模板我自己出，你們負責做！」
玩具店老闆正在跟王一二三臉紅脖子粗的討價還價，見到李東升拎著一些小孩子看都不願意看得破卡片，咧嘴一笑。
「老闆，你要是賣這個賣不出去的，我這都是兩三年的老底子了，現在哪還有工廠做這個啊，不賺錢還耗費油墨。」
「我就那些貨架上的貨底子，您要是想要，打包十塊全給你。」
「老闆，我跟這玩具店老闆已經砍完價了，這些玩具你要是都要的話，不走進貨價，走零售價的三分之一，遠比進貨價便宜，你看您要嗎？」
王一二三好奇的望著李東升，有些搞不明白這老闆到底是來找進貨渠道的，還是過來買玩具自己玩的？
剛剛李東升將每個玩具都細細打量，那愛不釋手的模樣，王一二三在很多小孩子身上見過，成年人似乎只有面前這一人。
「進貨價三分之一？原價多少？」
李東升把玩著手裡的紙牌，看著紙牌上的做工和圖畫。
再過幾年不管是小浣熊還是華豐，亦或者是郭大王，他們隨便一個火起來，這些東西都會被小孩子們搶著要，當寶貝似的顯擺。
沒想到現在，這竟然是兩三年前停工沒人要的玩意？
「您買的東西很雜，加起來有六百來塊呢，走進貨價的話是四百左右您能帶走，要是三分之一零售價，三百一就可以了。」
李東升打量了一下自己面前堆成小山的玩具，這裡每一個大概價值他差不多知曉，別說六百多了，就算一千塊，再過一年多，你也買不來。
「把那些卡片給我全裝起來，那個貨架上的悠悠球，每個型號再給我來三套。」
「好的老闆，加上您後來這些東西，一共是三百三十五，您要不要送貨服務？只收您五塊。」
「你說呢？」
李東升從兜里數出三百四直接丟到老闆手裡，從櫃檯上拿起進貨單掃了一眼，揣進兜，寫下了四合院的地址。
「老闆大氣，您放心，所有玩具我保證一個不拉的給您送到這個地址去，丟一件，我賠您十件！」
在玩具店老闆笑臉相送中，李東升又隨便逛了幾家玩具店，發現這裡每一家玩具店都是一個單獨的工廠，天南海北哪都有。
只要把這一條長街逛完，就相當於逛遍了整個中國的玩具市場。
不過當李東升逛遍了一整條街，讓他有些無語，這整整一條街的玩具店。
竟然都沒人承接做卡片玩具的活，全都認為不掙錢，即便李東升出高價，也沒人願意做。
將十塊錢小費給了王一二三，李東升買了一些小孩子的衣服讓人送回四合院。
他準備沿著自己兒時的記憶，去看看那小時候住的老宅，看一看那隻能在夢中才能見到的爺爺奶奶。
李東升前世的老宅在動力區，李東升剛出生時，大伯因為一場車禍成了植物人。
大娘想卷著車禍補償款再婚，可李東升的爺爺奶奶說什麼也不肯與肇事方私了，愣是在醫院裡照顧了植物人的大伯，十三年。
這十三年，因為小時候李東升是被爺爺奶奶帶大，所以他童年的記憶，只有一個只會整天朝著他噴口水，傻笑的植物人大伯。
如今他重生，腦海中始終掐著一根弦，他想在1988年參加一次自己父母的婚禮。
也要在1990年，阻止大伯駕車前往醫院看望剛出生的他，挽回一場車禍造成的遺憾。
為此，李東升自從徹底接受了重生這個事實以後，就無時無刻不想著回到老家看看。
雖然他現在成了李鐵柱，可靈魂，還是前世的李東升。
騎著摩托車，沿著還未修建，卻已經早就鋪設好地標的二環橋，李東升從道里區一直騎到了動力區。
再次回到了那個不論今生，前世都還念念不忘的，那個已經被拆除了的老宅。
那是他兒時的全部記憶。
H市動力區有著東北三省頂流的重工業企業，分別是某機廠，某汽廠，和某鍋廠。
在整個九十年代，這三個重工業大廠承載了H市經濟的半邊天。
就連大半個東北三省其它重工業，都得看著這三個老大哥的眼色行事。
不為別的，就因為這三個國有企業的董事長，是可以和一省之長平起平坐的存在。
在當時，很多人都以能進這三大廠為榮，從這裡走出的年輕人工人，隨便一個都是家家戶戶爭搶的良配。
而李東升兒時的記憶，就是原某機廠職工住宅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