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冷清的早點鋪子
真實的古代縣城，與她旅遊所見過的古城相差還是很大的。
也可能因為這是小地方，並不是很富麗繁華，但卻很熱鬧。
早集在一條固定的街道，來的早就能佔到好位置，所以他們來的時候，攤位已經很多了。
江屹舟帶著她徑直去了家早點鋪子，門口擺著桌凳，一個老伯正坐著喝茶。
明明早集人來人往的，這家相比其他店就冷清許多了。
「屹舟來了？」老伯看見江屹舟笑眯眯的，「老婆子，把吃的拿出來。」
話音剛落，才看見他身後的蘇嬋：「這小姑娘是？」
江屹舟應了聲：「我跟您提過的蘇嬋。」
「你媳婦兒也來了？」一個五旬老婦拄著拐杖，一手拿著紙包摸索著出來，雙眼空洞無神，明顯就是失明了。
江屹舟介紹道：「這是周伯和周大娘。」
蘇嬋禮貌的點點頭：「周伯好，周大娘好。」
周全放下茶杯：「今天一起跟你來賣貨啊？快去把攤子擺了，一會兒滿了。」
江屹舟把門外的桌凳搬過去，把肉擺在上面等著賣，然後把包子遞給她：「吃吧。」
蘇嬋沒想到跟著來還能沾個光：「這兩位是家裡的親戚？」
江屹舟搖頭：「不過是以前幫過一點忙，後來一直有往來，每次來賣貨都用他家的桌凳。」
說完幾口將一個包子吃完了，這包子雖然不小，可一個斷然吃不飽的，蘇嬋歪頭：「你不吃了？」
「你吃吧，剩下的帶回去給娘他們。」
蘇嬋張嘴咬了一口，臉色瞬間一黑，面不夠筋道軟和，肉餡稀碎根本沒有凝聚。
而且味道奇咸，不客氣的說，就是在浪費食材。
她皺著臉問：「你不覺得難吃嗎？」
江屹舟本就吃不出什麼味道，當然沒感覺，不過看她這樣子，應該是味道不太好。
「周伯不會做飯，大娘又看不到，能做出來已經不錯了。」
「那為什麼還要開這個鋪子？看樣子也沒客人去吃。」蘇嬋疑惑。
江屹舟聲音有些低沉：「這店本來是他們女兒女婿開的，後來一場大火…兩人都去世了，他們才會一直守著。」
蘇嬋點了點頭懂了，怕是對於夫妻倆也是個心裡寄託吧，難怪生意這麼慘淡還在開著。
她不知怎麼，忽然就想起了爸媽。
家裡也只有她一個獨生女，她這麼一死，也不知他們能不能承受的住，情緒一下就低了下來。
自己的爸媽大概就跟他們是一樣的吧？看了眼手裡的包子，也不覺得難以下咽了，一口一口的吃完。
今天的肉有點多，一時半會兒很難賣完，都擺了一個時辰了，眼看早集都要散完了，還有一半沒賣出去。
江屹舟眉心擰著，這麼熱的天，如果再放一天，一定會壞的。
蘇嬋翻看著剩下的部分，羊蹄沒人買，還有些腱子肉跟胸脯肉，她心裡一動：「不如做熟了賣怎麼樣？」
江屹舟一挑眉：「怎麼做？」
「滷肉啊。」蘇嬋拍了拍桌子，「我看周伯和大娘對你挺好的，不知道能不能借他們家廚房用一用？」
要是在家裡還真做不了，光是調料就不夠，雖然周大娘廚藝不行，但好歹是早點鋪子，調料應該多一些的吧？
兩人抬著桌子又回了鋪子，店裡依舊沒客人，江屹舟跟周伯說了聲后，把肉給她搬進了后廚。
「讓你大娘幫著弄，屹舟啊，我那房子有點漏雨，你要不著急回去，幫我修一下吧。」周伯剛好發愁呢。
江屹舟跟著去修房子去了，蘇嬋準備生火燒水，周大娘摸索著給她把調料都拿過來。
「小嬋呀，你還要什麼跟大娘說啊。」
周氏十分和藹，蘇嬋也覺得親切，遞給她手裡一頭蒜：「那您幫我剝蒜吧，謝謝大娘。」
周氏邊幹活邊感慨：「真好啊，屹舟也算成了家了，他是個好孩子，你跟了他肯定不會受委屈的。」
蘇嬋笑著添了把柴：「恩，他人挺好的。」
蘇嬋將肉都煮進去，放蔥姜蒜，鹽和梅子汁，讓她驚喜的是還有辣椒醬。
雖然味道肯定不如老爸做的好吃，但聊勝於無。
一切都放好了，蓋上鍋蓋慢慢煮，怎麼也得一個時辰，她守在灶前控制著火候。
無聊的時候打量著廚房，很乾凈整潔，應該是周伯收拾的。
還有好幾種調料是江家沒有的，食材也要全一些，盆里還有剩的肉餡呢。
「大娘，這餡兒您明天要做包子用的嗎？」
周氏點點頭：「是啊。」
「我給您拌好吧？」蘇嬋閑著也是閑著，就當做是借用人家廚房的答謝了。
周氏笑著點頭：「好，那可麻煩你了。」
聞著鍋里漸漸飄出的香味兒，她就知道這孩子做飯不賴，就跟…就跟她閨女一樣。
蘇嬋把白菜切碎，跟肉餡拌在一起，熟練的加入各種調料，然後揉了一個丸子，用漏勺放進鍋里煮了幾分鐘。
「周大娘，您嘗嘗。」她將勺子遞給周氏，「小心燙。」
周氏吹了吹，拿到嘴邊咬了一口，鹹淡適中的肉餡裹著濃郁的羊肉湯味道，香而不膩，口感滑嫩。
吃完還舔了舔嘴巴：「好吃，屹舟可有福氣了，媳婦兒又善良又能幹。」
蘇嬋笑了笑：「這樣吧，我把一盆餡兒需要各種調料放多少，一會兒告訴周伯，以後調味兒的時候就按這個來。」
周氏何嘗不知道自己做的不好吃呢，她也沒奢望著這小店能跟以前一樣熱鬧，只是給自己找點事做罷了。
蘇嬋突然這麼說，她心裡一熱，拍著她的手：「好啊，真是個好孩子，跟屹舟配，都是好孩子。」
煮了一個多時辰，蘇嬋撈出一小塊兒，自己嘗了嘗，熟了也入味兒了，這才撈出來。
「哎呦可真香啊。」剛好弄完房子的兩人也回來了，周伯聞著香味兒喊了聲。
江屹舟看著紅通通漂亮極了的滷肉，雖然嘗不出味道，不過猜想也不會差。
「給周叔切半斤下酒，其餘的推出去看看能不能賣的出去。」
蘇嬋點了點頭，切下一塊兒片好，還貼心的調了蘸料：「周伯，您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