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坑爹
第二章-坑爹
這四個虯髯大漢,盡皆坦胸露肩,有許多蚯蚓般噁心的疤痕在胸口爬著,程小劍一眼就看出這四人不是什麼好貨,背後旋即冒出了股冷汗,心中急道:「好漢不吃眼前虧,大不了把那倆妞的衣服給他們好了,這些人凶神惡煞,肯定經常干這種偷窺妹紙洗澡、攔路搶劫的勾當。」
那四個大漢將程小劍團團圍住,眼神中流露出貪婪和殺氣。
「老子就是黑風寨的爺們,沒想到突然出來了個白痴搗亂。這兩個素懷宮的娘們,老子守三天了,眼看遇著了機會,準備趁仙女不備,給她們下點迷藥,然後讓我們哥幾個開心開心。你他嗎算老幾,敢搶在老子面前調戲女人?」
「甭理他,我看這小子打扮怪異,應該不是鳳鳴山一帶的人,倒不如在這裡把他做掉得了,反正也不會有人知道。雖說這裡是康親王府的地盤,歸朝廷管,不過我們黑風寨也從沒有怕過他們,殺了他!」
「殺他之前,先看他身上有沒有值錢的東西,說不準還能碰上一兩件,那就發達了。之前寨子里有兄弟說,他們在其他山頭遇著了個垂死道人,好像是因為鬥法而傷到了心脈,那兄弟就把道人的法器、道袍全都搶走了,拿到城裡去賣,倒賣了個好價錢,非但置辦了田地不說,還娶了八房小妾,現在都已經在城裡辦了個堂口了。」
程小劍哪裡有過打架,平素雖然為了業務來回奔波,體質也不錯,可根本沒有一技防身啊,尤其這些山賊,都是在刀口上添血的亡命之徒,程小劍看著心氣都虛了七分,卻也知曉這些山賊不會輕易放過他,遂在心中想道:「反正橫豎都是一死,倒不如把衣服還給水裡的兩個女子,看樣子那倆女子修為挺高,或許還可以保護我。不過,我不確定能跑得過這幾頭貨,不如先詐一詐他們……」
打定主意,程小劍也就不再遲疑,逢場作戲是做銷售的必修課,別說是花季少女,就算老嫗大媽,程小劍也能表現出含情脈脈的樣子來。他一拍大腿,仰天大笑三聲,一邊說,還一邊比劃,眉飛色舞道:「哈哈哈,原來是自家兄弟,我也是黑風寨的,編號九五二七……你們可能沒有見過我,我是在伙房裡劈材的那個小夥計,就是每天早上都吹口哨尿尿的那個,你們想起來是誰沒?」
四個大漢愣神,面面相覷,不知道程小劍的話該不該信。
水中那兩個女子,不想又蹦躂出了四個跳樑小丑,她們恨的銀牙緊咬,卻苦於沒有衣衫,再精深的道術也很難施展出來。此時聽程小劍承認「黑風寨身份」,登時氣的杏目圓睜,她們相視一眼,打定主意了,哪怕被這些人看遍身子,也要將這些挨千刀的山賊殺光殺盡。
山賊的愣神,倒給了程小劍個脫身的機會。程小劍頓時蹲下雙膝,抱體成團,連著兩個滾兒,從兩山賊間的縫隙里軲轆了出來。他忙起身,抱住衣服,向著水潭奪命狂奔,大喝道:「小弟感覺,還是姐姐對我好,所以把衣服送回——哎呦!」
本來這一切都計劃的天衣無縫,他身體較小,敏捷靈活,爆發力十足,對這短距離的百米衝刺,他有信心賽過這些山賊。可他沒有注意到,這裡並不是平整的賽跑場,而是山谷,地面草叢中到處隱藏著凸起的石塊,他沒跑出多遠,就一腳踢在了石塊上,導致身體不平衡,向前傾倒,咕嚕嚕摔到在地,痛的是呲牙咧嘴。
「小心——」
水中年紀較小的女子見程小劍摔倒,不自主喊了聲,畢竟登徒子現在也站她們這邊。許是憶起這一切都是由登徒子而起,她又緊咬銀牙,頗為矛盾,解恨似的說道:「摔得好,摔死你個登徒子!」
一失足成千古恨,程小劍忍住腳尖火辣辣的疼痛,忙站起身子,正欲再跑,卻見那四個山賊已經圍了上來。
鼻子上橫著刀疤的山賊,指著程小劍,惡狠狠道:「尼瑪糊弄老子?看你穿著打扮,還以為是哪個古怪高人,不想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毛蛋!」
鼻子疤山賊知曉了程小劍底細,也不再廢話,當即揮起拳頭,向程小劍腦袋砸去。山賊雖說沒有什麼玄妙功法,但因時常要開山建寨、來回奔波,力氣倒是十足,充沛不絕。
這一拳呼呼作響,裂空不覺,力道竟不下百斤,哪怕是個結實的豬頭,也能一拳砸碎了,更不要說程小劍那可憐的小腦袋瓢了。
程小劍大急,急中生智,忙又憑著靈巧身體,彎腰蹲下,堪堪躲過了這一拳。那凜冽的拳風,將他頭頂短髮吹了起來,他唏噓不已。
就這麼蹲身,程小劍卻覺懷中擠成一堆的衣衫內,似乎有根堅硬木棍,不由一怔,忙將其慌亂取出,竟是柄短劍,帶著銀紋劍鞘,精緻小巧。程小劍大喜,立即將其抽出,全力刺入山賊的腳跟處,撲哧悶響。
短劍冰涼,流露出寒氣,令程小劍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啊!痛死我了,這小子有劍,有劍,我要死了,要死了!」
鼻子疤山賊吃痛,身體向後直挺,就栽倒在地了,雙手抱住被短劍刺穿的小腿,哀嚎聲像頭即將被殺的肥豬的慘叫。其餘三個山賊,也不知怎麼突然間冒出了把鋒利短劍,十分忌憚,紛紛捨棄了攻擊程小劍,轉而跑到鼻子疤山賊身旁,警惕不已。
短劍銀色,頗為趁手,劍柄雕刻著花紋花樣,是女子的佩劍,小巧玲瓏,程小劍握著倒也合手。他晃了晃帶血的短劍,威脅那些如驚弓之鳥的山賊:「幾個沒頭腦的山賊,居然想殺我,你們倒是殺啊,一群蠢貨!」
水裡那位看上去年紀嬌小、模樣小巧的女子,見程小劍獲得了主動,忙揮起玉臂,對程小劍喊道:「喂!快把衣服送過來,待我和師姐出去,就幫你殺了他們!」
程小劍他本想罵句傻帽的,畢竟他剛才只是為了活命,才想著將衣服送給她們,現在他掌握了主動,自然不會再理會她們了。可就在此時,有道極為凜冽的寒氣,從短劍上冒出,順著手臂流了回來,如同刀刮骨髓,直到右側腰間的口袋位置,方才停下。
那是口袋,裡面裝著女媧石,像在吸收著短劍的寒氣。
程小劍沒想到會是這樣,他知道女媧石非同一般,可也不知道女媧石居然會這個時候掉鏈子啊,導致他右半身子已經被冰凍麻木了,根本無法再做任何動作,別說揮劍去殺那些山賊,就是讓他走路,他也走不動了。
水中的那個小師妹,也發覺了程小劍的異樣,不解的問道:「師姐,那登徒子怎麼回事,好像被短劍內的寒氣逆襲筋脈,被封住了身體。那柄寒水劍,是師姐的兵器,師姐應該知道怎麼回事吧?」
師姐不像小師妹那般輕浮,此時她凝眉肅色,神情凝重,壓低了聲音道:「宮主說寒水劍是由萬年寒鐵鍛造而成,屬水,是極寒之劍。我用的時候,只能感受到劍體內有股寒氣,但無法真正調動出來。看他的樣子,不像被寒氣逆襲,倒像是有什麼東西,可以吸引寒氣。要小心,他身上肯定有古怪。」
小師妹輕嗯,將雪頸溺在水中,望著程小劍的眼眸多了分擔憂。
程小劍不知什麼情況,但也知這時決不能掉鏈子,否則這四個山賊就會立刻將他殺了。他右半身不能動,左臂倒還能擺擺。他眯合著眼眸,佯成輕蔑狂傲狀:「今日本大爺看到了**妞,心情好,不殺你們,留你們幾條狗命,讓你們回去捎句話與黑風寨寨主,說我不日就會前去黑風寨取他狗頭,讓他候著。」
程小劍也不知能不能鎮住這些山賊,可他現在實在做不了太多動作,只能裝作仰趾高氣昂、不可一世的模樣了——他臉面、舌頭、脖子,幾乎要被凍僵了,說完這句話他都舌頭打轉,更不要說別的了。
這些山賊雖說腦子不靈光,但也看得出來程小劍有些不對勁,因為程小劍的半邊身子已經浮了層冰霜,變成了冰人。他們面面相覷,不知所以。
「這貨好像被冰住了,他在裝模作樣,肯定是練功走火入魔了。我們的寨主,不就走火入魔了嗎,渾身都不能動。」
「這裡有了動靜,只怕不多久就會其他素懷宮弟子趕來,不宜久留,當速速離去。我們總不能為了兩個娘們,把性命丟在這裡吧?」
山賊們小聲嘀咕了片刻,還是決定離開,似是十分忌憚素懷宮,不敢看素懷宮仙女的胸部夾魚了。他們攙扶住腳步受傷的鼻子疤山賊,踉蹌著走出山谷,轉眼消失。
短劍內的寒氣,愈發濃郁,漸漸從他半側身體,蔓延到了全身,全身上下都被寒冰覆住,徹徹底底成了個冰人。程小劍眼看山賊步履遠去,悄然舒了口氣,心中罵咧一聲「王八蛋!可惡的女媧石,究竟要害來自到啥樣」,身子后傾,直愣愣栽倒了。
「師姐,他好像昏過去了,我們趕緊去看看吧。」
「再等等,說不定他是假裝昏死,好等我們上去,好隨意欺負我們。」
「可是,他沒有任何修為,能欺負到我們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