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離開
沈之渙長舒一口氣，似乎將一直以來埋藏在心中的話道了出來，他鼓足勇氣輕聲問道，「你願意嗎？」
許靈竹神色複雜，她推著輪椅的動作漸漸停了下來。
「之渙。」許靈竹走到他面前，一雙清澈又明亮的眼睛在黑暗之中顯出一絲認真來。
「我不想傷害你。」許靈竹認真地看著他，「可我不願意。」
沈之渙剛升起來的一顆心也隨著她的話一點一點地沉了下去。
「是因為我的腿嗎？」
良久，沈之渙苦笑一聲。
許靈竹卻搖搖頭，認真地回道，「不，從來不是因為你的腿。」
「那……」沈之渙眼前忽然閃過秦穹那張萬年冰山臉，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難道你對秦穹？」
許靈竹面色微紅，卻仍舊輕輕點了下頭。
「嗯，我心裡已經裝不下第二個人了，對不起。」
沈之渙心中的失落無限的蔓延開來，清雋的臉上黯淡無光。
「我明白了。」
過了彷彿很久，沈之渙才聲若蚊吶地問道，「如果你先遇到的人是我，結果會不會就不一樣了？」
許靈竹認真地想了想，「我不知道，但我唯一知道的是，我來到這個世上最先感受到的溫暖，便是來自秦穹。」
「在我這兒，也從未有過如果。」
等送走沈之渙后，許靈竹回到家時已經挺晚了。
小翠和鄭媛媛她們都早已歇下了。
許靈竹正準備回房，卻被屋內一道低沉的聲音喊住了。
「捨得回來了？」
許靈竹被嚇了一大跳，等眼睛適應了黑暗才看清楚是誰。
「秦大哥？」許靈竹拍了下胸口，忍不住吐槽道，「你知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的。」
秦穹沒有回答，許靈竹感到有些奇怪，從桌子上摩挲著去拿火摺子。
可下一秒手卻一雙冰冷的手抓住了。
她愣了一下，隨即反手握住那隻手，「你手怎麼這麼冷？一直在外面坐著也不生火爐？」
「你是不是要離開我，離開這裡？」
許靈竹「啊」了一聲，接著哭笑不得地問道，「你在說什麼啊，秦大哥？我什麼時候說過要離開了？」
秦穹的語氣里閃過一絲不自然，「那個沈之渙跟你說了什麼？」
「他？」許靈竹語氣頓了一下，「他和我沒說什麼。」
秦穹的一雙黑眸在夜色之中顯得十分明亮。
他怎麼會看不出來那小子對許靈竹的情意，他什麼都沒跟許靈竹說，那才真是有古怪了。
所以，秦穹顯然不信。
許靈竹也沒有躲閃，迎接著秦穹的目光。
她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便笑了起來。
「你害怕我會離開你和洛洛？」
她本以為這次秦穹會像之前那樣嘴硬，不肯承認，可出乎意料的是，這次的秦穹竟然悶悶地「嗯」了一聲。
許靈竹甚至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你，你說什麼？」
許靈竹歪著頭湊近了幾分，而她眼中那抹狡黠和促狹的笑意也沒能躲過秦穹的眼睛。
秦穹心中感到好笑，可面上卻故意不顯。
「我說……」
他也學著許靈竹的姿勢，朝她的方向靠近了幾分。
「快去睡覺吧，你這頭豬。」
「喂，不興你這樣耍賴的。」
許靈竹不滿地嘟囔了一句。
秦穹直接指使道，「還不快把我推回房間去？難道真想讓我一直在這裡受凍？」
「哦！知道了！」許靈竹不情不願地哼了一聲。
可她卻沒有看見秦穹臉上一閃而過的笑意。
她跟沈之渙之間的對話其實早就一字不漏的傳到了秦穹這裡。
許靈竹的態度和心意，他也就知曉了。
只是還是希望能當面聽到她說這些。
翌日一早。
許靈竹便從小翠那裡聽說，沈之渙一大早就先回桃源鎮了，走得之急，連一聲招呼都沒打。
「也不知道神仙美男走得這麼匆忙幹嘛，本來都說好了，要在你這裡多玩幾天的。」
小翠捧著飯碗，滿臉不解地嘀嘀咕咕。
「小翠，你吃這個，這個好吃。」
常威給小翠夾了一筷子野菜模樣的東西，隨即有些羞澀地立馬撤回了手。
「真的？」小翠的注意力馬上被碗里的小菜吸引了，不再糾結沈之渙回去的原因。
而許靈竹則有些驚訝地看了眼常威，隨即臉上劃過一絲笑意。
看來這小子對小翠有不一樣的想法啊，竟然主動把食物分給其他人。
「哇，這個真的好好吃哦。」小翠忍不住誇口稱讚道。
看著小翠吃得十分開心的樣子，常威也跟著憨憨地笑了起來。
小翠和鄭媛媛在河溪村待了兩天便走了。
臨走前，小翠和常威兩個小屁孩也不知道在角落裡嘀嘀咕咕什麼，總之常威一改之前悶悶不樂的模樣，又重新變得高興起來。
她們離開后，在許靈竹的「威逼利誘」下，常威才吞吞吐吐地告訴她，小翠答應每隔一段時間就給他寫信，一有空就來找他玩，常威這才沒再苦著張臉。
許靈竹斜眼瞧他，「嘖嘖，看不出來你這小子還挺討人喜歡的嘛？」
常威大臉一紅，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日子就這麼平淡無波地過了下去。
過了年便是立春，天氣也開始漸漸回暖。
每天看著屋外的好日子，許靈竹便感到心情一陣大好，就連賺錢也越發起勁了。
因著她的鋪子重新翻修擴張過，可依舊是每日座無虛席，所以許靈竹和她的鋪子名聲越來越響，甚至還多得了一個美食娘的稱號。
本以為日子會這麼平靜地過下去，可這天秦穹卻黑沉著一張臉回來，第一句話便是要離開河溪村。
許靈竹頓時傻眼。
「離開這兒？」她驚訝不已地問道，「是暫時離開還是再也不回來了？」
秦穹眸光微閃，「暫時離開。」
許靈竹大鬆了一口氣，「那還好，那還好。」
秦穹感到一絲好笑，「你都不問我去哪兒？還有，你真甘願一直待在這山村小地方里一輩子？」
許靈竹愣了一下，隨即老實點頭，「在這兒不好嗎？山清水秀，人又不多，而且我還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我覺得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