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以牙還牙

「你！你胡說！誰不知道你嘴碎沒有正行。大家可別聽她的。」

「李嬸，這種污人清白的話可不能亂說。平時要是有得罪您的地方，我在這兒給您道歉。剛才的話還希望您收回。」

兩道聲音在場中同時響起。李玥看著葉明麗身子微微抖動，捂著臉看不到神情，只有抽泣聲從指縫中流出。而陳明悟抬了下鏡腳，一臉懊惱，雖然說著道歉的話，語氣中都是對李嬸的否定。

看著陳明悟抬鏡腳的動作，她就明白李嬸說的是實話。他在原主面前撒謊時就老愛抬鏡腳，現在她實在看不慣兩人這幅做派。李嬸雖有錯，但也不是故意讓全場聽見。

「李嬸在大庭廣眾說你們是有錯，但她並不是有意的，大家都不知道真假，也不必因此反口推測李嬸為人。」她站出身，不想讓兩人繼續構陷李嬸。

「你不必假好心。村子里誰不知道她愛捕風捉影！」葉明麗用手指輕拭臉頰，一隻手指著李玥怒目而視。

「真實程度誰也不知道，不用給李嬸潑髒水。她八卦是不對，但是你們因此而懷疑她真實人品是不是也有問題？」無視葉明麗滿臉的怒氣，李玥背過雙手，神色坦然，並沒有一味地袒護李嬸。

「那我還說你和沈澤去鑽小樹林，做見不得人的勾當。看你怎麼說。」

「兼聽則明，偏信則暗。你可以事實舉證表明自己的清白，而不是先給別人潑髒水。為人如何，端看你自己怎麼做。」李玥一臉坦然，八卦有錯，但是馬上給別人潑髒水也不對。說話要講求證據，不能別人說什麼就信什麼，自己要學會分辨。

「你...」葉明麗被氣的頭髮都要豎起來了，腳下一個踉蹌，被旁邊的女知青給扶住。

「行了。老娘本來不想說出來的，是你要撕破臉皮，現在還要污衊玥玥！昨天晚上你穿的可不是這件衣裳，我還記得你裡面穿的什麼花樣什麼顏色。是與不是我和其他人說一說，叫她們去你那兒搜搜不就知道了。」

李嬸嗤笑一聲，將李玥護在身後，她可不忍心讓李玥被罵。目光上下打量著葉明麗，像在看臭骨頭一樣滿臉嫌惡。

而一旁註意到李玥表現的陳明悟，微微思索他便知道是中計了。晚上小樹林看不見人，所以他昨天看到人影就衝上去，想要和李玥確認名分，這樣不信她還不死心塌地。回城證明也就手到擒來，哪想到半途聽到聲音，才發現來人是葉明麗。

「李嬸怕是誤會了。昨天我路過小樹林，正巧聽到葉知青尖叫，發現她被蟲子嚇到，只是幫她拿開蟲子，沒想到會發展成現在這樣。」他再次抬了抬鏡腳，滿臉歉意，表明他和葉明麗是清白的。

明知事實不是這樣，見陳明悟的樣子，李嬸也不好再繼續說下去，撇了撇嘴，點點頭，也為她的八卦而道歉。畢竟毀人清白傷害大，還是不要把人逼上絕路。

一場鬧劇就這樣落下帷幕，陳明悟知道私下很多人都不會相信，便朝葉明麗看去，兩人眼神一對見她點頭。他便找上女知青里的隊長，表示為了葉明麗清白，想讓她幫忙說合他和葉明麗。

而這會兒村民們最關心的還是水的問題，畢竟性命攸關。許多人都找上李建設詢問捕霧器具體情況。他哪裡知道這些，只能先把人都帶到家裡，等李玥和沈澤細細說明。

將李玥拉到一旁，李嬸搓起雙手，跟李玥道歉。本來就跟她沒啥關係，是她把她扯進來，現在還惹上閑話。

李玥搖搖頭表示沒有關係，只是讓她以此為戒，便加快腳步往家裡趕去。沒想到半路上遇到陳咬金。

「玥兒，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就不怕我把我倆關係傳出去？」陳明悟拽著李玥的手，厲聲質問。

「我跟你可沒什麼關係。你去說說看誰信你。說話前最好拿出證據！」李玥一把扯掉陳明悟的手，冷哼一聲，突然提高音量，「抱歉，陳知青，回城證明幫不了你。還請你不要因此污衊人清白。」

看著路過的人聽到這話，都紛紛小聲議論起來，陳明悟只能憤然離開。

走到小樹林附近卻被長相俊朗的男人攔住道路。

「有事？」此時陳明悟正心情不好，眉毛一挑，看著這個被李玥帶回來的男人，聽說沒記憶沒身份，看樣子也只能待在李家村一輩子種地。

「別讓我再看到你找李玥麻煩，離她遠點兒！」沈澤卻一把提起陳明悟的衣領，眼神冰冷地瞪著他。

"怪不得她就這麼輕易地把我撇開，你可要小心點這個女人。她可是跟我好過，現在就一破鞋，你等著..."等被放開衣領，他呸了一聲，受到回城無望的刺激，他有些破罐子破摔了，還想說什麼，嘴角卻一陣吃痛，還沒完全好的傷口這會兒浸出血色來。

嘗到嘴裡的血，陳明悟捏緊拳頭揮過去，「你算老幾，居然打我？！」

然而沈澤被一拳捏住，隨即一個反手，另一隻手揪著他的頭髮，冷嘲道：「你根本配不上她。記得離她遠點兒！不然見一次打一次！」踹了他一腳，看他吃了一嘴泥后便抱著水藤離開，想要追上前面的女孩。

而李玥此時背著手繼續往家裡趕去，表明淡然，內心已經吹起愉快的口哨。

一切正如她所料，只是沒想到是直接暴露在眾人面前，她本以為會是在村裡慢慢散播，讓兩人不得不確認關係。不過現在倒是省事，就是連累李嬸了。

「你沒事兒吧？」

熟悉的清冷男聲從旁邊傳出，她拍拍胸口，咬唇反問著，「你怎麼老是神出鬼沒？每次都要被你嚇死！」

沒有在意她口中的惱意，他嘴角向下一撇，語氣中帶著微酸，就跟吃到愛媛橙一樣。「你是想那個陳明悟太入神了吧！在後面就叫了你幾聲，你都沒有反應。」

「想他幹嘛！明明是為了捕霧器的事情。話說你去砍水藤不容易吧？剛剛說了水藤，估計村裡人正一窩蜂地去附近樹林尋找。」現在聽到陳明悟這幾個字，她就惡寒，身體不自覺抖動了一下。

「還好。不過你和陳明悟沒事兒？看他怒氣沖沖地跑回知青點，你可要小心一點，出門最好叫上我保護你。」輕描淡寫地說過水藤的事，他又調轉話題開始關心起李玥來。

「不至於，我爸可是村長。料他也沒那個膽子做什麼壞事。」她揮揮手，抬手上前準備幫他分擔重量，但被再次拒絕，以同樣的理由。她眉毛一挑，露出一抹笑容。

這個年代，這樣的暖男還真是少見。不過這麼久他家裡還沒人找來，還真是捨得。

「你現在有想起什麼嗎？看你家人還沒找過來，你要不要去公社看看？還是你有其他什麼打算？」

「沒有。目前不用，等這一陣過後再去公社。現在到處都缺水缺糧，李家村開始慢慢變好，等穩定一點，在李家村安家挺好的。如果有家人把他們接到這裡來，不知道到時候你願不願意？」他一臉認真地看著她，好像她不同意，他就不去公社一般。

「我能有什麼意見，你舉家搬遷過來，還是要開介紹信和證明的，哪有那麼容易？」李玥笑話他一忘皆空，居然連介紹信和證明都忘記，搬遷的事情可不容易。

等兩人匆匆趕回家，就看到院子里的人拿著織網材料正興奮地看著他倆。她率先找位置坐下，開始講起捕霧網的構成。

等沈澤將水藤放到廚房，隨後便在她身旁坐下。聽大家講著捕霧網的具體編織方法，時不時發表自己的意見，而李玥則會根據他的內容細化指點。

不知不覺中，月亮已升上天空，銀白色的月光灑在李玥家院子里。

看著即將完成一張捕霧網，李玥面上一喜，這樣又會多一個水來源，緩解村裡缺水情況。而沈澤只是一直默默地看著她，並不在意捕霧網完成與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