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二五仔

壁虎得知陳楓要讓他查人，一般都會聯想到是查一些會對幫會不利的事，所以壁虎從床上跳起來說道。

「楓哥，雖然你是我最親密的朋友，但要我做二五仔出賣幫會，這是絕對不可能的。出來混講的就是一個義字，做這種吃裡爬外的事會遭雷劈的！」

「卧槽你小聲點，你別激動。我讓你查的這個人對你幫會也有好處。」

「什麼好處？」

陳楓將站在床上的壁虎拽下了來，雙方目光平視說道：「我想讓你查一下喪豹這一個人。」

「豹哥？」

「對。幾個小時前他過來跟我說他是警察，希望我能夠為他做點事。我想讓你摸一摸他的底，看看他是否真的是警察。」

「等等楓哥。你一向是疾惡如仇，本來就不怎麼喜歡黑道上面的人。如果你讓我一個黑道人去查一個警察，那麼豈不是違背了你行事的準則？」

陳楓哼笑一聲道：「那麼如果他不是警察的話，我為他做了那些事；一是得罪大龍哥，二來得不到任何人身保護，這麼危險的事我還會去做？正所謂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或許他真的是警察，我也不太願意幫他這忙。即使他開的條件非常吸引...你說對鬼的話任何時候我都有三分把握，但對人的話我還真不想與黑道的人玩命。」

壁虎大大鬆了口氣，畢竟不用與自己一起玩到大的朋友對著干。自己黑幫的身份與滿懷正義的楓哥難免會有點摩擦，但無論什麼樣的摩擦雙方都會在某個點上達成一致，這就是兩個世界的人能夠友誼長存的關鍵。

「我明白了，楓哥。但在此之前能不能把你所知道的跟我講述一下，畢竟調查一個黑幫要員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需要知己知彼。」

陳楓將幾個小時前與喪豹溝通的內容和壁虎複述了一遍，了解到事情的經過後，壁虎也產生了與陳楓同樣的感覺——那就是覺得這傢伙或許不是警察。

畢竟沒有警察會讓一個普通市民去混入黑幫進行卧底活動，現在又不是拍香港警匪片。

「所以壁虎，你主要幫我核實喪豹的真實身份，看看他到底是真警察還是假卧底。」

「其實楓哥你想查喪豹這人是不是警察，你倒可以去警察局裡核實。」

「廢話，你能想到的東西我早就想到了。不過關鍵是我沒問他警號，再加上卧底警員的信息豈能隨便告訴你；二是我不想打草驚蛇，如果讓喪豹知道我暗地裡調查他，估計我也會不好過，無論他是否是警察；三是時間緊迫，已經沒有時間上警局核實了。」

「那...我還有多少時間可以調查。」

陳楓看了看手機，道：「你還有十個小時不到的時間。」

「十個小時？！」

「是十個小時不到」

「還不到！楓哥，你真拿我當特工了。」

「喪豹需要我取大龍哥的秘密小冊子，但在此之前我需要了解喪豹的真實身份。如果這起事件是大龍哥指使喪豹試探我，不巧我又把小冊子偷出來，那麼我就慘了。」

此時壁虎心中還是有些矛盾，畢竟他是代表大龍哥的一方。萬一喪豹真是警察，那麼陳楓偷出來的小冊子能夠重創幫會的話，那麼自己就成了二五仔；但是如果不幫陳楓的話，陳楓一人又難以脫身，所以還是得去查明喪豹的身份才能想出一個折中的辦法。

「楓哥，你答應我，可別讓我成為二五仔好嗎。」

「我不會讓你難做的，如果喪豹真的是警察的話，我知道怎麼做才能脫身且不會傷害到你的幫會。現在最怕的就是這個喪豹不是警察，也不是大龍哥的人...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個第三方的身份就更加神秘莫測了。」

「那麼楓哥，到時候我應該如何跟你聯繫。」

「盡量低調，能親口告訴我就別喊出來，能發簡訊就別打電話。」

壁虎笑了笑道：「跟特務接頭一樣。」

「對。但這次不是我們小時候的孩童遊戲，最好別掉以輕心。」

「明白楓哥。」

陳楓給壁虎交代打探喪豹身份的事後，這一夜壁虎幾乎沒怎麼睡過，又加上剛撞鬼不久神經一直處於活躍狀態。在床上躺到四點多的時候壁虎終於按捺不住，決定提前行動，打算先去場上巡視偵查一番。

就在他剛開房門，喪豹正直挺挺地站在房外。

壁虎被這「開門殺」嚇得渾身一哆嗦。

「豹...豹哥？找我有事？」

喪豹冷著臉看著壁虎，突然斜嘴一笑，一手搭在壁虎的肩膀上道：「當然。」

……

清晨，陳楓的房門被敲響，打開房門一瞧，是喪豹。

「豹哥，這麼早，什麼事？」

「是時候去為大龍哥做法事了。」

「哦...行，那走吧。」

陳楓邁步出了房門，可喪豹並沒有讓出去路，而是用手擋了擋陳楓。

「還記得我們之間的交易嗎？」喪豹小聲在陳楓耳邊說道。

「記得。」

「很好。」說完，喪豹側身讓出去路，又說道：「陳先生，這邊請。」

陳楓上下咽了一口唾沫，跟著喪豹前往大龍哥的辦公室，經過壁虎的包廂時還不由地看了看那緊閉的房門，也不知道壁虎他出門了還是仍在裡面睡大覺。

來到大龍哥的辦公室，大龍哥早已在座位上恭候多時。

「陳先生，不，應該叫陳師傅。這次請你來是麻煩你幫我做一個法事。」

陳楓坐在大龍哥對座，心裡沒有底，他不知道這個法事是一大早就舉行，估計是等不到壁虎的消息。

「請問大龍哥您這次讓我來是想做一場什麼樣的法事？」

「呃...是這樣的。史大師...也就是你師叔公，他之前為我在這裡做了一個聚財局，現在聚財局將近失效，可史大師最近又沒空。我想你是他那一派的人，應該懂得做聚財局，所以想麻煩陳師傅你再做一個聚財局。」

陳楓心想那老頭當然沒時間給你做法事，玄靈道觀現在正熱火朝天地準備下一次破解封印的事，哪有時間料理你這些小事；不過陳楓也算是明白玄靈道觀的主要收入有一半是大龍哥的賭場里獲得。

「聚財局是吧。沒問題，不過在此之前我先...準備一下法器，法器還在酒店房裡。」

大龍哥皺了皺眉，但還是非常客氣地說道：「哎呀，這不能耽誤了吉時。史大師說過要趁著初生艷陽之時作法才能發揮聚財局的最大功效，你這麼一去一來會不會誤了吉時。」

陳楓微微吸氣，大腦飛速尋找脫身去找壁虎的借口。不過還沒等陳楓開口，喪豹就提出了他的建議。

「陳先生。何不打個電話給壁虎？讓他替你去取法器。」

「那好，我試著給他打個電話。」

陳楓抓住這個與壁虎聯繫的機會，與壁虎通話。由於是在大龍哥和喪豹的眼皮下通話，陳楓並沒有說太多的悄悄話；只能是讓壁虎隨便拿點什麼東西趕過來，趁機了解壁虎掌握的信息。

在壁虎來之前陳楓假意需要布置法陣就支開喪豹了，只留下大龍哥一人。

送走喪豹前陳楓還假惺惺地對喪豹做出「交給我吧」的表情，但喪豹那冷酷的臉讓陳楓不由地覺得這傢伙沒有一點作為人民警察的親和力；可能是混黑道臉攤慣了吧。

陳楓提出布置法陣，大龍哥便打開了他的房間。

單看外表這個辦公室里看不出有其他房間，但他似乎在桌底按了什麼按鈕后，身後的牆壁竟像電梯門一樣門分左右。這種在影視作品中的畫面陳楓終於在現實當中見識到。

沒想到這個掛了一幅猛虎下山圖的牆壁后，竟然是一個密室。眼前的猛虎下山的畫卷里的猛虎和夕陽被分為了一東一西，中間入口的地方就是密室的大門。

密室內並沒有表現得十分壓抑，地面鋪一層了絨毛地毯，牆壁則是古典十足的紅木裝潢；除了角落那幾個神秘感十足的保險箱外，這裡的桌椅板凳，床褥被鋪都像是中世紀貴族卧室一般。單人間30平米不是很大，但作為一個暗室的私人空間算是足夠。

陳楓隨意在密室中逛了逛，發現一本綠色書封的小冊子正放在木桌上，難道這就是喪豹口中所要的小冊子嗎？

「大龍哥。這本小冊子有什麼用處？因為作法需要燒香點蠟，我可不想弄壞大龍哥的東西。」陳楓試探性地說道。

大龍哥笑笑道：「這本小冊子？不是特別重要，只是一些關於賭場運營的相關事宜記錄，對於你們來說也不是什麼秘密。」

「對於你們來說不是什麼秘密。」這句話一定是把陳楓和史寬淪為一談了，不用多想史寬對大龍哥的賭場運作應該了如指掌，或者說他們兩個之間系應該有著密切的合作。當然，這些更深一層的真相，現在陳楓還沒興趣探尋。

陳楓輕輕點點頭，按照大龍哥的描述這邊小冊子是記錄著關於賭場的運營，想必就是喪豹需要的那本小冊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