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怪物!
「它要出來了」姜漣頭轉向牆上畫的方向,顫聲說。
「是一坨怪模怪樣的東西」她死死地盯著洞口。
「一坨?「奚妍來不及吐槽,身旁的穆爺爺軟倒在地,這樣的氛圍和低氣壓老年人承受不了,奚妍和穆淳連忙攙住。
「你們誰也離不開這裡,誰也跑不掉,留下來吧,多熱鬧啊」電視機的聲音還在放。
房間的地面開始下陷,牆紙開始裂出無數的裂縫,彷佛張開了無數張血盆大口,顯眼的昭示著它的存在,頭頂的燈光越發刺眼,晃的人眼暈。地板坍塌成一個弧度,讓人站也站不穩,那個東西發的聲音越來越大,彷佛離他們越來越近。
重物摩擦著地面的聲音朝他們不斷靠近,讓人越來越恐慌。
不是因為怪物的靠近,而是因為那像是搓東西一樣刺耳的悉悉索索的聲音,那不像是怪物發出的,也不像是人發出的,反而像是房間自身的聲音。
那聲音從牆壁和地板縫裡鑽出,無孔不入的進入大腦,捂住耳朵也躲不開聲音的進入,這和穆爺爺以前讀過的所有超自然事件都不同,完全沒有聽過見過。
待的時間越久眾人的意識開始不太清醒,迷迷糊糊的似睡非睡似醒非醒,姜戈和姜漣還好,身上的蠱蟲能讓他們保持清醒,穆淳只是勉強支撐,穆爺爺已經完全暈厥了過去,奚妍咬破嘴唇,用匕首劃開掌心,劇痛讓她猛然清醒。
房間已經開始熔化,牆上的話也不住的彎下了脊樑,牆體彷彿是晝夜燃燒過的蠟燭,又像是夏日突遇高溫的雪糕,不斷的往下耷拉著頭顱,往下滴滴答答的低垂著黃色液體,像是人體脂肪般粘稠,那液體流到地上,像是有自我意識般不斷向眾人靠攏。
奚妍聽到那東西到來的聲音,它就隱藏在房間後面,就在那牆的後面,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伺機而動。
電視機里還在發出尖利的聲音,像是電鋸磨在石頭上那樣的刺耳:「你們永遠也走不出去,永遠!」
奚妍兩人把穆爺爺扶著往靠窗通風的牆邊挪去,窗邊,也就是這間房唯一的窗,那好幾個人從這裡跳下去的窗邊發現了錄音筆里提到的火柴。
火柴盒上印著布魯斯頓酒店的微縮版圖徽,酒店門前站的門童穿戴整齊的向著來客恭敬地敬禮,確實像是好幾十年前生產的老物件。圖徽下面寫著一行小字,划完火請幫我合上。
她來不及思考,又或者什麼都沒想,身體已經快一步做出了反應,划亮火柴,點燃木棍,合上蓋子,扔向地面不斷逼近的黃色液體。
「轟」的一聲,火光乍現,那液體一下就燃燒了起來,搖曳的火光好像把整個房間點燃,同時傳來怪物刺耳的尖叫聲,像是人發出的慘叫又像是某種動物受傷時的呼救聲,讓人分辨不清,火焰熊熊燃燒,刺鼻的燃燒羽毛的味道讓人全然清醒了過來。
房間還是以一種相當奇怪的形狀呈現著,讓人覺得彷彿不是身處在現代都市的房間里,而是在一個高溫的鍋爐廠,或是腐爛、發臭的動物巢,酒店的房間不再像是精心打掃過的房間,讓人覺得像是置身一口棺材里,或者在某個大型動物的胃袋裡,等待著被消化液融化。
在對面的牆上,那掛著三幅畫的牆面上破開一個大洞,向外鼓著,張著一張大嘴巴,迫不及待的大張著,黑黝黝的洞口好像通往另一個世界,有什麼東西想從裡面走出來。
似乎能讓人聽到它呼哧呼哧的呼吸聲,口水滴滴答答的充滿垂涎的流淌著,從洞口處散發著一股充滿著危險的氣息,像是一個關押著猛獸的籠子,猛獸在籠子里即將伸出利爪,撕破牢籠破體而出,但又似乎對大火心存畏懼,潛伏等待著。
隆在牆后的東西不敢出來,看明白這一點奚妍率先撕破衣擺,纏繞在法棍上,點燃火把。
「就是現在!」奚妍提起旅行袋,眾人再次衝過下陷的地毯,奔向走廊的門前,牆后出來像是蟲叫般的嗡嗡的聲音,頭頂橘黃色的燈左右搖晃著,晃出越發刺眼的燈光,讓人想起橫穿撒哈拉大沙漠時又怪又熱的光線,而原本怎麼都打不開的房把手輕而易舉的就轉開了。
門一打開,眾人扛著穆爺爺魚貫而出。正巧碰見想要進房間的古宏駿一隊,牆后發出一聲不甘的吼叫。
眾人回身看去,發現房門彷彿散發著落日熾熱的光,那光芒不知來自什麼地方還有低沉的嗡嗡聲,像是一隻電鋸刀拼了命的掙扎著想要說話,讓人想進去一探究竟。
姚思伸著脖子往前看去,被夏婉一把抓住,「別去。」
古宏駿說:「你們遇到了什麼?」
「我們的任務應該是一樣的。」張遼推測。
「任務物品全在我們這裡,我們可以做個交易。」奚妍提議。
古宏駿思考了下:「可以,什麼條件?」
「你們每人所得的小紅花要分我們一半」奚妍抖了個機靈。
「不可能」姚思反駁。
「你們沒有選擇的餘地,任務物品全在我們這,誰叫我們選擇了主動出擊,而你們選擇了觀望呢。」姜戈反唇相譏。
「他們說的沒錯,我們沒有選擇。」夏婉無奈。一步走錯失了先機,就只能受制於人。
「成交。」古宏駿妥協。
達成協議,一群人走出酒店,穿過旋轉門,看到等在門口的輔導員林獒,依舊是一身唐裝,嘴角噙著熟悉的笑意。
「很高興看到你們平安歸來,這個世界的任務對象原本是死在那間房的亡靈,但是出了點意外,封印在那間房的怪物蘇醒,死在那間的人越多,它的力量就越強大,現階段只能靠聲音和些小手段影響你們的神智,你們越恐懼,它就越容易得逞,還好你們沒有上當,否則等它衝破封印,我們處理起來也有些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