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讓其死心
見狀,他一愣。
以往恨不得天天對他投懷送抱的女人,如今這是什麼姿態?
嫌棄他?
赧然、羞怒、躁動等各種情緒在他心底攪成一團,顧昭尋咬了咬牙,上前猛的伸手勾住她的腰,「我……我心……心……」
「……啊?」
姜蟬衣下意識蹙眉。
看到離自己這麼近的男人,一股極為複雜的情緒湧上心頭。
她在地府都沒人敢這麼貼她!
「咱們有話好說。」姜蟬衣努力去撥他的手。
「你先鬆開。」
哪知顧昭尋非但沒鬆手,甚至掐的更緊。
唯一可疑的是面頰上那坨紅暈。
但凡想起曾經是如何用言語不齒她倒貼討好行徑的場面,顧昭尋就覺得此刻荒唐極了。
但他得活著,兇手不死,他焉能死?
視死如歸般,顧昭尋看著面前十分抗拒的女人。
聲音是溫和的僵硬:「阿蟬,我……我心悅你。」
話落,他從耳根紅到脖頸。
姜蟬衣抗拒的動作愣住,有如被天雷劈了。
「心悅……誰?」
接收過原主的記憶,她可是清楚的知道。
這人曾經可是險些掐死原主。
顧昭尋閉了閉眼,心如死灰:「你。」
「我心悅你,聽明白了嗎?」
姜蟬衣忽然覺得,此刻比她剛進原主身體時還要離譜。
因隔著很近的距離,她忍不住去探他腦門。
「不應該啊,難道是迴光返照?」
這都開始說胡話了。
【恭喜小侯爺,成功續命三個時辰。】
生死簿歡歡喜喜開口。
顧昭尋倏地鬆開手,如蒙大赦。
情況突發的太快,姜蟬衣險些沒能站穩。
猶豫了片刻,道:「小侯爺,不如叫先前那方神醫再來瞧瞧?」
顧昭尋知她心中所想,端著姿態道:「不必。」
隨後,甩袖而去。
姜蟬衣:「……」
關門時,她卻莫名想到兩人方才咫尺之距時兩相對望。
面頰染暈。
拍拍腦袋,她無語嗤道:「想什麼呢!」
顧昭尋黑著臉回院子,生死簿就在那兒開導。
【小侯爺應該高興才對呀,現在可是能活到晚上啦。】
顧昭尋:【……】
他回屋就著手查自己被下毒一事。
但此事經年累月,並不好搜集證據。
打算了好久,顧昭尋還是派心腹盯著幾個疑心的人。
不多時,府中便來了不速之客。
還是沖他來的。
當今淮徽公主十二抬轎子抵至侯府,腳步匆匆的衝進去。
「昭尋哥哥!」
似哭似咽的嗓音頓時響徹安寧的屋子,顧昭尋眉心一跳。
他此刻臉色如紙,唇無血色。
一副病入膏肓,半截入土的模樣。
「昭尋哥哥,你……你怎麼會變成這樣,前些日子明明……明明還康健的很……」
盛京人人皆知,淮徽公主心儀這位小侯爺。
顧昭尋瞧著她淚如雨下,心底煩悶。
卻依舊耐性,道:「公主不必掛心臣,無……」
喉頭一癢,忍不住咳了幾聲。
「這叫本公主如何不掛心?」淮徽滿眼通紅的瞧著他。
「我就該讓父皇招你為駙馬,侯府如此清廉,怎麼養的好你?」
淮徽急匆匆的來,還不知道大夫診斷,只以為他是得了什麼病。
顧昭尋的耐心已近邊緣,他壓了壓躁意。
正思忖著如何將人趕走,一抹清亮的身影出現在眼底。
本就不耐的眼神越發沉冷陰霾。
「小侯爺,公主。」
姜蟬衣乖巧欠身,手中一份食盒。
她一覺睡醒就覺得胸口發悶,原主留下的一魂一魄強烈趨勢著她過來探望。
想到自己佔了人家身子,顧昭尋也是個將死的可憐之人,她便帶了些點心前來。
屬實沒想到,這屋裡竟然還有個公主。
淮徽自然知道這堂小姐心悅顧昭尋之事,眉頭一擰,話音嬌縱。
「你來做什麼?昭尋哥哥如此定與你脫不了干係!你還有臉來?」
這話也不無道理。
曾經因為原主有段時日倒貼太勤快,顧昭尋煩不勝煩,便對外稱身體抱恙。
傳出去,就成了原主害的他如此。
當時若不是老侯爺在府中,淮徽公主恐怕不會輕易放過原主。
顧昭尋本就諸事纏身,不想再多生枝節,冷冷道:「你出去,不要再來。」
姜蟬衣巴不得呢,放下食盒叮囑兩句就走。
淮徽看了心中方才解氣。
【請小侯爺留下姜蟬衣,當著淮徽公主的面示愛姜蟬衣,讓其死心。】
顧昭尋冷淡平靜的面色頓時皸裂。
【你就不能早點說嗎?】
他方才還趕人出去。
先前沒有外人也就罷了,此刻可是有外人在!
生死簿輕咳一聲,【任務都是隨機觸發的,這次完成任務可以活到明天噢。】
若要說出去,他靠女人方能活命,恐怖要笑掉大牙。
內心狂烈掙扎。
「昭尋哥哥,你怎麼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淮徽公主甚是緊張。
眼看著姜蟬衣跨出門檻,他擰著眉頭,語調不太好。
「站住。」顧昭尋咬牙,「回來!」
【請小侯爺注意語氣噢,否則倒扣壽命呢。】
顧昭尋:【?!!】
這什麼狗屁規則還能倒扣!
姜蟬衣恍若未聞,裝聾作瞎的繼續走。
片刻后,身後再度傳來聲音。
不過比之方才,著實溫柔繾綣。
「阿蟬,別走。」
她瞬間抖擻了一下。
淮徽公主震驚的望了望顧昭尋,又盯了盯姜蟬衣。
一頭霧水。
姜蟬衣此刻沒法再裝了,轉身面容疑惑。
「過來。」
顧昭尋強忍著不適,努力扯了扯嘴角,想做出溫和模樣。
只不過其中可能摻雜了什麼奇怪的東西,叫人看著有些許……頭皮發麻。
無奈,姜蟬衣只好盯著淮徽公主要吃人的視線走回去。
「小侯爺是有何……」
她正柔軟的開口,手腕便被顧昭尋捉住了。
姜蟬衣眼皮子一跳,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隨後,只見顧昭尋目光很是寵溺地看了她一眼。
她一瞬間,幾乎寒毛倒豎。
這什麼眼神?非常不對勁啊!
果不其然,姜蟬衣下一刻就聽見他那海枯石爛的發言。
「公主恐怕有所不知,我早已對阿蟬情根深種,此生此世,非卿不娶。」
屋裡的氛圍剎那間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