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殺了個回馬槍
祝無憂在晉城的最後幾天是和蘇半夏一起度過的。蘇半夏特意請了兩天的假,陪著祝無憂逛街,爬山,胡吃海喝。
祝無憂離開晉城那一天,堅決不要蘇半夏送她去車站。
家門口,蘇半夏哭得有些傷感,惹得祝無憂笑話她:「又不是再也見不到面了,我可不想來煽情這一套。」
蘇半夏鄭重警告她:「祝無憂,你敢不回來看我試試?看我不打飛的找你算賬。」
「哪敢吶?我的蘇大小姐,有了你,我才不至於孤家寡人,我不可能這麼輕易地放過你,放心吧!」
「去吧,去吧,保重!到了給我打個電話。」
「嗯。」祝無憂緊緊地摟著蘇半夏,無語凝咽。
一起爆曬在這殘忍的陽光下,知己就是抵抗孤獨的傘。在晉城,蘇半夏就是她的那把傘,而非墨司寒。
祝無憂買票的時候,隨意的選了一個叫青楓的地方。待她查了百度才知道這個地方原來離晉城很遠。
「天意如此,就這吧。」祝無憂會心一笑。
等車的時候,她的腦子裡閃過一些片段,就像放電影一樣。回憶很重,但又好像很輕。
祝無憂低頭看了下時間,再過十五分鐘,她就該上車了。等上了車,這裡的一切就全結束了。
她要徹底忘掉墨司寒這個名字,甚至他的長相,他的聲音,他的一切。
候車室入口,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祝無憂的視線當中,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墨司寒的手下燕青。從他焦急的眼神之中可以看得出來他是來找人的。
祝無憂立即起身前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不巧的是,眼尖的燕青還是發現了她。
「祝小姐。」燕青追上她,「麻煩跟我回去一趟,家裡出事了。」
祝無憂蹙了蹙眉,第一時間想到了奶奶:「是奶奶身體不舒服嗎?」
「是的,你快跟我回去吧。」
「那快走吧。」
沒有過多的猶豫,祝無憂跟著燕青出了候車室。
一路上,祝無憂在問燕青關於奶奶的病情,可燕青本就是個話少的人,問他不比問木頭好到哪去。
車子開了將近一個小時之後,終於停了下來。
下車后,他們來的地方是西山別墅而非墨家。
「燕青,怎麼來了這?奶奶最近住在這?」
「祝小姐,你快進去吧。」
進了屋,祝無憂沒見著奶奶,倒是見到了她最不想見到的人-墨司寒。
「你來啦?」
墨司寒眼神深邃,稜角分明,臉部的輪廓無可挑剔。
「你拉著行李是要去哪?」他說話的語氣溫溫柔柔,與之前判若兩人。
祝無憂的語氣里盡顯疏離:「和墨先生應該沒有關係。」
以前祝無憂叫他墨總,不過,現在她已經被他開除了,叫他墨先生也算恰當。
墨司寒嘴角上揚出一道好看的弧度:「很好。」
祝無憂不想和他廢話,開門見山問他:「奶奶怎麼了?她身體沒事吧?」
墨司寒知道她想問什麼,不過,他並沒打算回答她的關切。像他這樣我行我素慣了的人,只對自己關心的問題感興趣,至於別人關心什麼,他才沒興趣知道。
他又問了一遍剛才他問她的話:「祝無憂你這是要去哪?」
她被墨司寒的問題問的有些生氣:「墨司寒,你不覺得你的提問很莫名其妙嗎?我去哪關你什麼事?還有,在你問我問題之前,你是不是先應該告訴我奶奶究竟出了什麼事?」
「奶奶沒事。」
祝無憂瞳孔瞬間地震:「什麼?墨司寒,你竟然拿奶奶來騙我。你到底又想幹什麼?」
墨司寒的眸子定格在她臉上,嗓音清冷道:「沒什麼,我只是想告訴墨太太,之前我們簽的那份離婚協議我撤回了。」
「撤回?為什麼?」祝無憂眉眼一片冰涼,「墨司寒,你又想搞什麼名堂?」
墨司寒眼帶笑意,聲音不急不躁:「墨太太,既然你也已經回來了,以後我們好好過日子。」
祝無憂臉色猛然一僵,眼眸似有憤恨之色:「你是不是瘋了?墨司寒!」
墨司寒笑得宛如春風:「我是認真的,墨太太,我沒在和你開玩笑。」
他的笑有些莫名其妙,這讓祝無憂的心裡惴惴不安。而他剛才的那句墨太太,則狠狠戳進了她的心裡。
祝無憂臉色變得很難看,扭頭拉起行李箱就走:「告辭!」
墨司寒伸手攔在了她的前面,和顏悅色道:「這是你的家,墨太太這是要去哪?」
「你能不能正常一點?不要在這發神經。墨司寒,離婚協議書我已經簽字了,我和你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你這樣反反覆復折騰有意思嗎?」
這個陰晴不定的男人,心思比海深,祝無憂實在不知道他想幹什麼。
墨司寒皮笑肉不笑:「夫妻離婚是有一段冷靜期的,祝無憂,我再說一遍,我們不離婚了,往後好好過日子。」
「好好過日子?」祝無憂苦笑出聲,「如何好好過日子?」
墨司寒伸出手去撩祝無憂的額前碎發:「你不就是想要孩子嗎?我答應你,一個月內讓你懷孕。」
祝無憂狠狠地剜了她一眼,生氣道:「你真的是瘋了!請你讓開,墨司寒。」
墨司寒強摟著她,逼她和他十指交叉:「老婆,以前是我眼瞎,以後我不會了。」
祝無憂掙扎著要從他的禁錮中抽出手來,朝他怒吼:「放開!」
「不放!」
「你到底想幹嗎?」
「如你所見,挽回這段婚姻。」
祝無憂生氣地大喊:「墨司寒,你不覺得你很莫名其妙嗎?老爺子已經走了,阻礙我們離婚的一切障礙都已經掃清了,你突然殺個回馬槍是想幹嗎?」
墨司寒不顧她的掙扎,繼續摟著她,語氣深情道:「無憂,如果我告訴你,我的身體只對你有反應,你會相信嗎?如果我說,等你簽字后我才發現捨不得放下的那個人是我,你相信嗎?如果我說,我和蘇嵐已經結束了,你會信嗎?」
祝無憂抬起眸子望著他,一字一句道:「不信。」
「那這個呢?」
墨司寒低下頭,迅速地在她唇上輕啄了一口。
「別碰我!」祝無憂極其厭惡他剛才的舉動,伸出手反覆擦了擦自己的唇。
墨司寒雙手拽住她的手,俯身又湊了上去,輕聲呢喃道,「老婆,我真的知道錯了,從今天起我會用實際行動證明我對你是認真的。」
祝無憂的眸子里閃過一絲從未有過的慌亂,這一刻,她真的心裡很慌。
「前幾天我讓你簽協議是故意想試探你的,你真的像爺爺說的那樣並不是貪圖我的錢,以前我不信,現在我信了。」
「你開什麼玩笑?墨司寒,你不怪我氣死爺爺了?」
「爺爺的死是個意外,怎麼能怪你呢?」
祝無憂指著額頭上的傷,問他:「看到這個了嗎?之前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以前是我錯了,你原諒我吧,你要是不解恨,你打我罵我都可以。」墨司寒拉起她的手往自己臉上扇。
這一下,祝無憂傻眼了。認識他這麼久,這樣的墨司寒她從未見過。
愣了好一會,祝無憂才算回過神來。
她盯著墨司寒一臉疑惑道:「墨司寒,是奶奶出事了嗎?拿她自己來要挾你跟我和好?」
「不是。」
「那是爺爺事先立的遺囑有問題?需要我寫放棄遺產聲明嗎?」
「沒有。」
「那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突然像變了個人似的?」
墨司寒拉著她坐到沙發上,深情厚意地說道:「祝無憂,你聽好了,我剛才說的都是認真的。我們重頭再來好不好?」
「這不合理。」
「你就當我的覺悟來晚了,直到你要走,我才發現我的心裡其實早就有了你。」
祝無憂頭搖得像撥浪鼓:「可不可以不要拿我當傻瓜?」
「我知道我說什麼你都不會信,你可以看我的表現,再決定要不要給我一個機會?」
看他說話態度極為誠懇,眼神極為認真,祝無憂徹底懵了。
兩人的談話不歡而散之後,墨司寒竟然繫上圍裙親自下廚做飯給她吃。
祝無憂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葯,但她真的想撬開他的腦袋瓜子看一下,他是不是換腦了?
期間,祝無憂無數次提出要走,都被墨司寒給攔下來了。她非但走不了,還被他強行扣留在了西山別墅。
天漸漸黑了下來,墨司寒提議上床休息,被祝無憂一口拒絕。
墨司寒一反常態,表現得有幾分紳士風度:「老婆,我知道你一時接受不了我。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我會慢慢用真心融化你的,請你相信我。」
「問題不在這…」
「你別說了。」墨司寒打斷她的話,「累了你就早點睡,如果睡不著,我們可以來聊聊天。」
祝無憂從火車站車來的時候,沒想到會是現在這個情形。眼下她進退兩難,唯有靜觀其變。
「我累了,我想先休息,請你出去。」
「那好。」
墨司寒走上前,想在她的額頭上落吻,被她給躲過去了。
墨司寒也不生氣,唇角一抿笑了笑:「那就晚安。對了,明天一起去上班吧,我不放心將你一個人留在家裡。」
「我已經辭職了。」
「回來吧,你的薪資翻倍,至於其他待遇和其他總裁辦的秘書一樣。」
「墨司寒你是不是真的瘋了…」
「咚!」
關門聲傳來,墨司寒識相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