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墨司寒,你失算了
這兩天,祝無憂賴在醫院不願回家,墨司寒也沒有勉強她。他專門安排了人,輪流在醫院照顧祝無憂,而他這個大忙人,連個影子都見不著。
眼不見心不煩。祝無憂倒是覺得見不到墨司寒,她反而胃口好了不少。
下午,二叔祝賀山來醫院探望祝無憂。
午後的陽光突然之間就變得好像不那麼燦爛了,祝無憂在心底嘆了一口氣。
「無憂!」祝賀山虛情假意道,「身體好點了沒?我來看看你。」
祝無憂瞳孔微眯:「二叔你怎麼知道我住院了?墨司寒告訴你的?」
「我和墨總通電話的時候才知道你進了醫院。你這孩子,住院那麼大的事怎麼也不通知我們?我們好歹是一家人。」
祝無憂還是頭一回聽到祝家人這麼好聲好氣和她說話,這話雖假但她勉強接受。
「不是什麼大病,沒什麼好擔心的。」祝無憂的語氣不咸不淡。
祝賀山將手裡的果籃遞給了祝無憂:「這是給你買的水果。」
「謝謝。」
祝賀山有意提到:「哎呀,你說你和威廉兩個再怎麼說都是一家人,你倆怎麼一見面就吵架呢?」
祝無憂的唇角抽動了一下,打心底里不認同她二叔一家人這個說法。
「二叔,你今天來找我不會只是為了來探病吧?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
祝賀山開門見山道:「無憂,一家人就不說兩家話了,今天我的確是有事找你。」
「……」
果然。探病是假,別有所求才是真的。回回都如此,自然不難猜。
「無憂,今天我來是為你大哥的事情來找你。」
「祝威廉?他出了什麼事?」
祝賀山發愁道:「無憂,這次威廉他惹出的事情可不是小,搞不好他要去坐牢。」
祝無憂冷笑了一下:「吃喝嫖賭樣樣沾的人,會有那樣的下場,不奇怪。」
「無憂,這一次你一定救救你大哥。」
「他到底做了什麼?」
「你還記得之前他差點被一個女的告了的事情嗎?」
「那事不是已經私了了嗎?」
「唉,本來是這樣的。可是,最近那女的不知為啥又突然要告祝威廉了。」
祝無憂鼻子冷哼一聲:「哼,那也是祝威廉活該!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就算這個女的不告也會有下一個的。」
「麻煩的事情還在後頭呢!」祝賀山嘆氣道,」那女的事發時還是個未成年人,我諮詢過律師了,一旦罪名成立,你大哥起碼要判三年以上。」
「二叔,祝威廉既然敢做犯法的事情,他就得承擔相應的法律後果,要去坐牢那也是他活該。」
「哎呀,話雖這麼說,我們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去坐牢不管他吧?」
「祝無憂生氣道:」這要怎麼管?這根本就沒法管。」
「墨總他認識的人多,人脈也廣,這件事他若是肯出手幫忙的話,事情或許還有轉機。」祝賀山又惦記墨司寒了。
「二叔,你能不能不要一有事就想到墨司寒?這件事誰敢插手?你不要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祝威廉他是成年人,做錯了事是要受到法律制裁的。」
祝賀山嘆氣道:「無憂,祝威廉好歹是我們祝家人,我們不管他,誰管他啊?」
「要管你管,反正我不管。」
僵持之際,墨司寒從對面走了過來。
「二叔!」墨司寒禮數周全。
這一聲二叔倒把祝賀山叫得心花怒放。
祝賀山急忙笑臉相迎:「墨總來啦?」
墨司寒張開說道:「剛才進來的時候聽見你們在談祝威廉,威廉他出了什麼事?」
「墨總,事情是這樣的…」祝賀山將事情的大概又說了一遍。
墨司寒聽完后,眉頭緊皺,神情十分嚴肅。
墨氏在晉城再有權有勢,但涉及法律方面的事情,即便是他也不敢輕易插手。
祝賀山嘆氣道:「他畢竟是祝家人,我們又不能坐視不管,墨總,你說呢?」
祝無憂生氣沖著祝賀山說道:「二叔,家裡的事情你和你一個外人說什麼?」
「墨總怎麼能是外人呢?墨總是自己人。」
祝賀山的臉皮可真厚啊!難怪有人說人無皮則無敵。
「墨司寒,這件事你不要管,祝威廉犯了罪就該去坐牢。「祝無憂的態度從一開始就沒變過。
墨司寒對祝賀山說道:「二叔,這件事我想單獨和無憂先商量一下。」
「明白,那你們聊。」祝賀山急忙走了出去。
屋子裡只剩下兩人時,墨司寒對祝無憂說:「祝無憂,你若同意繼續做我的墨太太,我可以答應幫祝威廉請全城最好的律師替他辯護。別小看那些精英律師,有他們辯護,出來的結果可能就會很不一樣。」
「不必,謝謝。」
「祝無憂,你別回答的那麼乾脆。」
「我說了不需要。」
墨司寒見祝無憂的態度還是很硬,又補充道:「祝威廉是罪有應得,可他畢竟是你大哥,一旦他被判了刑,他這輩子就算是毀了。」
「那也是他自找的。還有,我沒有他這樣的大哥,請你以後注意你的用詞。」
……
兩人的對話不歡而散。
墨司寒出來的時候,臉色陰沉,誰都看得出來他很不高興。
祝賀山返回房間問祝無憂:「無憂,你和墨總吵架了?我看墨總剛才出去的時候臉色很不好?」
祝無憂沉著一張臉也沒有說話,間接證明了兩人吵架的事實。
祝賀山勸道:「哎呀,無憂,你爺爺好不容易幫你攀上墨家這門親事,你可千萬不能衝動!在這節骨眼上,你怎麼能和墨總吵架呢?你要記住,你好,祝家才會好。」
呵,多麼諷刺的話一番啊!
她又不是祝家的工具人,他們憑什麼把祝家的榮辱和籌碼全壓她身上啊?
「二叔,該說的都你說完了嗎?」祝無憂變相對祝賀山下了逐客令,「別忘了之前你答應過我什麼?」
祝無憂是指祝氏危機解決那次,祝賀山答應過她以後不麻煩她再管祝家的事情。
「無憂,你別這麼不近人情!威廉的事情你們到底打算怎麼解決?」
「沒法解決。」
「那怎麼能行呢?」祝賀山還在那喋喋不休說個不停。
祝無憂見他根本沒有要走的意思,於是扭頭就走:「二叔,你不走是吧?你不走,我走!「
身後,祝賀山煩人的聲音還在繼續:「你別走呀,我話還沒說完呢,你怎麼著急走啦?祝無憂,你快去求墨總想想辦法……」
祝無憂的心好累,她多麼希望她不姓祝,也從來沒有祝賀山和祝威廉這樣的親戚。
上次祝氏危機,祝無憂去求老爺子之後,她就已經想清楚了:從今往後,她再不管祝家的事。
哪怕今後是祝賀山再跳樓,祝威廉坐牢,或是祝氏破產,她統統不管。
所以這次,她也絕不會為了祝威廉的事,犧牲自己而向墨司寒妥協。
電梯口,墨司寒的情緒已然好轉。
他追上祝無憂,一隻手自然地搭在她的肩膀上:「好了,別生氣了,墨太太,氣壞了身子犯不著。」
祝無憂沒好氣地問他:「墨司寒,你是不是還在妄想我會為了祝家的事向你妥協?那我告訴你,你失算了。」
「你瞧瞧!」墨司寒無奈地笑了一下,「祝無憂,你現在很像一隻渾身長滿尖刺的刺蝟知道嗎?逮到誰刺誰。」
祝無憂生氣地扯開他的手臂:「沒錯,我就是刺蝟,拜託你離刺蝟遠點。」
「祝無憂,我就納了悶了,你原先的好脾氣哪裡去了?這幾天你怎麼火氣這麼大?」墨司寒雙手環胸,身子斜靠在電梯上。
祝無憂回慫他:「墨司寒,只准你拿奧斯卡影帝,就不許我拿金雞獎影后啊?我脾氣本來就不好,你今天才知道?」
墨司寒撲哧笑出聲:「影帝對影后,還真是棋逢對手,墨太太,看來我們又多了一個共識。」
「懶得理你。」
出了電梯,祝無憂生氣地往病房走去,完全不再搭理他。
經過護士站的時候,一名護士告訴祝無憂出院手續墨總已經幫她辦好了。
「墨司寒!」祝無憂憤怒地瞪著墨司寒,真想撲上去撓花墨司寒的臉。
墨司寒聳了聳肩,不以為然道:「走吧,回家吧,老在醫院賴著不走也不好。既然沒什麼大病,就別占著公共資源,我們要做個好公民。」
祝無憂深吸了一口氣,好不容易壓下堆積在胸腔內的怒火又上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