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 提前結束黑暗

突地，許意歡聽見雲在小聲開口：「你如果遇到這種事，會怎麼辦？」

「啊？」許意歡愣了，再次詢問。

「沒事。」

「哦。」許意歡聽見了他的問題，但她的確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乾脆就裝作沒聽見的模樣，許意歡也很慶幸雲在沒有繼續問下去。

她的回答估計會很不盡人意。

許意歡看著他滿身的傷痕，她共情能力一向很強，現在只覺得自己身上也麻麻的不太舒服。

許意歡專心致志的處理傷口，見雲在那副不在意的死樣許意歡就來氣。

許意歡故意的按著他的傷口，語氣有些漫不經心：「想好要怎麼辦了嗎？」

雲在像是沒有感覺一樣，也沒有回頭看許意歡一眼，他有些睏倦，不過說出的話總算是對得起他那桀驁的外表：「他們蹦躂不了多久。」

「現在盼你倒霉的人這麼多，都報復嗎？」

雲在漫不經心，「大多數人都是以看戲的姿態參與這次霸凌，他們以為自己是正義的使者，拿起正義的屠刀來制裁別人，可正義的屠刀也是屠刀。」

「……可其實你根本沒有錯。」

「是啊，但當有帶頭的人引領時，信任我的聲音被壓下，嫉妒仇恨我的人洋洋得意，但我相信過不了多久，那些絕對正義的聲音會響起。」

許意歡垂眸，她好像第一次看懂這個少年，堅韌而乾淨，不羈且善良。

可是真可惜，雲在並不幹凈，他生長於污垢里，活在爛泥中，他記事的開始是母親當著他的面翻雲覆雨。

於是許意歡本來不想說的話也在那一刻說了出來：「我可以幫你。」這樣就沒人敢說雲在的壞話，他們會因為覬覦許意歡後面的力量而悄無聲息。

「不需要。」雲在見許意歡好久沒有塗抹傷口，把她手中的藥水拿下放到藥箱中，把校服套在身上，許意歡剛想說這樣藥水會被校服蹭掉但沒來得及。

許意歡看向他，雲在的回答她沒有想到，不過回憶起他的所作所為也就釋然了：「你有什麼辦法呢？」

「如果黎明來的太晚，那我會提前結束黑暗。」

雲在站起，許意歡從下俯視著那少年，她看見少年眼中有灼灼星光。

許意歡蹲的腿有些發麻，不過她並未在面上顯示出來，她抬腳拍了拍雲在的肩：「有需要，可以找我。」

雲在凝視許意歡幾秒后，才笑著開口：「行啊，能帶我逃出深淵的人。」

他並不在深淵中，或者說深淵都困不住他。

……

許意歡這兩天一直待在學校里，她想看看，雲在究竟能帶來什麼樣的奇迹。

他只問了許意歡一個問題，許意歡也只幫了他這一個忙，雲在問：「那個叫囂最凶的人是誰。」

沒等多久，當許意歡正在給雲嬰子補習數學時，突然有人慌慌張張的開口，「韓景被雲在打進醫院了。」韓景就是那個叫囂最凶的人，許意歡一查，原來他們兩個還有淵源，韓景是上屆校草。

「我的天。」旁邊的雲嬰子感嘆了一句，被許意歡瞥了一眼，但她卻激動的沒看見的樣子，「雲在他怎麼這麼牛？」

「韓景組織了老些人弄雲在，但人云在誰也不打就照著韓景身上呼，搞到最後他們都不敢動手了但韓景還是被搞到醫院了，雲在仍照常上學。」

「怎麼不告訴老師啊？」有人低聲開口。

「韓景他敢嗎？當初全校人一起孤立雲在，三天一小架，五天一大架，書被撕桌子被划，人云在不也跟沒事人一樣，老師一點風聲都沒得到，要是自己被打還告訴老師，嘖嘖嘖本來就夠丟人的了告訴老師更丟人。」

「話說雲在根本沒有錯，他生在那樣的家庭又不是自己想的，我們這個樣子也太過分了…」

「從今天起，我就是雲在的頭號粉絲。」

「下課我要跟雲在說對不起。」

許意歡正聽著，沒想到雲在這麼剛時，身旁的雲嬰子驚訝的小聲詢問：「你幫他了？」

許意歡無奈攤手，「準確來說，我沒幫上什麼忙。」

「牛啊。」

許意歡讓班級里的男生重新搬桌椅，笑得明媚：「事情結束后，他應該馬上能回六班了。」

就在這時，門外慌張的來人了，「韓景告訴校長了。」

當即整個六班都氣了，他們剛準備一行人去35班給雲在道歉，現在聽了這個消息，把韓景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一行人風風火火的趕去校長室，沒想到校長室旁邊已經圍滿了人，雲嬰子悄咪咪的去聽幾個人在說什麼。

沒過一會兒雲嬰子就興高采烈的回來了：「我聽了好幾波人的悄悄話，都在罵韓景。」

許意歡笑著點了點頭，但心情還是蠻沉重的，她緊張的看向校長室那邊被人群擋住了的一個桀驁的背影。

韓家在她眼中不夠看，不過搞一個雲在綽綽有餘。

連雲嬰子都有些緊張，「我和雲在一個姓，如果他們搞背後勢力那一套的話，我就直接過去說我是雲在他妹妹，你說有沒有人信？」

許意歡罕見的笑了，她瞥了一眼死死抓著她手臂的女孩，打趣著：「你可以去試試。」

聽此，雲嬰子深呼一口氣，就準備上前解救雲在，許意歡眼疾手快的阻止了她。

見雲嬰子一臉茫然的看著許意歡，許意歡啞然失笑：「沒人信的。」

雲嬰子這才反應過來，癟了癟嘴：「你騙我。」

許意歡嘆了一口氣，連忙道歉。

實在沒想到，這麼多年智商一點長進都沒有。

有人揮散眾人，讓同學們回去上課，他們雖好奇但也遵守學校的命令。

轉眼間，這裡只剩下許意歡和雲在。

雲嬰子因為害怕班主任而迅速跑回班了。

許意歡正思考用什麼背景能留在這裡時，校長揮揮手讓許意歡進去，「身為6班班長，我需要你來觀察一下雲在所述是否屬實。」

「好。」許意歡笑著，想起來了，她家給學校投資了游泳館、體育館等好多建築。

不過他們對於站在那裡的雲在，可沒有太多好意。

「高三韓景說你校園暴力他，是真的假的？」校長問。

「假的，是他校園暴力我。」雲在冷冷的開口。

有個人不樂意聽了，上前兩步指著雲在的鼻子罵：「他欺負你把自己欺負到醫院了？」

許意歡認識她，韓景母親。

聞此，雲在樂了：「他自己廢物也能怪我？」

「你！」韓景母親說著，想要扇雲在巴掌，雲在早有預感，先她一步往後退了一步。

韓景母親的行為有人看的清清楚楚，此時也有些不耐煩韓景母親和雲在的行為，開口道：「這樣吧，雲在你把你媽叫來，你們兩邊互相道個歉這事就完了。」

「我憑什麼道歉？」雲在說。

「你把我家小景打成那樣，還有臉說？」

「是他先動手，我只是正當防衛。」

許意歡抬頭看向校長：「校長，既然這位女士沒辦法談，那就報警吧。」

「你報警？你報什麼警？嫌我家小景不夠丟人是吧？」

「當初韓景煽動全校人孤立雲在，天天打他罵他，我都不用去找證據，這件事全校人都心知肚明，雲在身上是青紫的傷痕，桌子上刻的那些惡毒的話，都是韓景找人做的。敢做就別怕丟人。」許意歡冷靜開口，有人替他說出這樣的話效果會更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