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渡卻人間多少 第五十八章.半路收徒

一輛馬車在道路上行進著，只見一位白髮老叟揮斥揚鞭，馬車有條不紊的行進著，老叟還時不時的飲一口囊中濁酒，咂咂嘴，好不愜意。

「大哥哥，給你吃」馬車上，扎著衝天辮的藍衣小丫頭，面色羞紅但依舊溫言笑語的將包在荷葉里的一捧杉果遞給孔玄。一旁有一虎頭虎腦的小小少年眸中有些別樣的情緒，那是嫉妒的神情，孔玄接過小女孩手中的杉果，笑眯眯的撫著小丫頭的腦袋「晴兒真乖。」名喚晴兒的小丫頭似乎是很享受孔玄的愛撫，眯著眼睛甚是愜意，像是午後享受日光浴慵懶的貓咪一般。那男童見狀氣鼓鼓的走過去一把拍開孔玄的手，在孔玄的錯愕中奶聲奶氣的聲討孔玄「晴兒以後是要給我當媳婦的，不許你碰她。」

只見那晴兒臉色羞紅啐了一口嬌憨道：「臭虎頭，羞羞羞，誰要給你當媳婦啊。」

小虎頭瞪著一雙大眼睛理直氣壯的一邊比劃著一邊說道：「就在昨天，我爬到那麼高的樹上幫你摘了樹上的這些杉果，交給你的時候你自己說的。」此言一出倒讓孔玄大笑起來，這些小傢伙啊。

那老叟回頭笑罵一聲「臭小子。」而後看向孔玄說道：「童言無忌公子勿怪。」孔玄看著用小拳頭捶虎頭羞憤的晴兒笑了笑道：「無妨，好久沒有看到這麼可愛的小傢伙了。」孔玄將那一捧杉果放到一邊半跪在地上捏了捏虎頭的小臉蛋輕聲道：「既然晴兒是小虎頭的內定媳婦，那你以後可得好好保護小晴兒啊。」

小虎頭眼珠轉了轉拍了拍小胸脯說道：「那還用說嘛？我肯定會保護她的。」說完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又有些喪氣的道：「可是今天爺爺帶我去縣城感應靈根的時候我沒有當修士的資格。」小腦袋低了下去。駕車的老叟聞言也是嘆息一聲。想他們窮苦出身，這感應試煉靈根就如同凡人中的讀書學習一般，倘若虎頭能夠有成為修士的資格被修真門派收入門庭那可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啊。只可惜。

看著一臉喪氣的虎頭，只見那晴兒也過來安慰虎頭，嬌聲說道：「虎頭哥，不要難過，不要難過，就算你成不了修士也沒關係啊，晴兒會一直陪著你的。」

「真可謂是青梅竹馬，令人羨慕啊。」神念中的孔瞻看著這兩個小傢伙，不無羨慕的說道。

孔玄笑了笑對著小虎頭說道：「既然我吃了你的杉果，作為補償我肯定得幫幫你的。」語拔，在兩雙疑惑的小眼神中，孔玄並指如刀，輕觸小虎頭眉心處，一抹清氣從他的指尖溢出沒入小虎頭的眉心之內。見這一幕那老叟在驚愕之中勒停車馬。

自己心善之下拉乘的年輕人竟然是位修士，而他正在改變自己孫兒的根骨。他雖然不是修士，沒吃過豬肉也見過不少的豬走。前幾日村東頭村長的小孫子就是被雞鳴山的老神仙這樣開的光。只不過那老仙人的靈力卻沒有這年輕人的來得純粹，自己搭乘的是個境界不俗的仙人？

一番神跡展示之後。小虎頭的額前一抹青色印記一閃而逝。而當事人卻為感覺有何不是，小虎頭小手略微的用力一握，若隱若現的一道青色靈氣出現在小虎頭的拳頭上。老叟驚駭莫名慌忙的將兩個小傢伙拽住，一同下了那車在孔玄疑惑的眼神的注視下跪了下去。

「長者，您這是……」孔玄起身下了車馬將顫顫巍巍的老叟扶了起來，老叟對著孔玄笑笑將小虎頭摁著跪在地上急忙道:「快。叫師傅，叫師傅。」孔玄為流露出何種不耐的神色反而是看著有些懵懂的小虎頭問道：「你願意拜我為師嘛？」看看自己爺爺一副殷切的樣子，小虎頭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點點頭，大大方方的磕了幾個頭，嘴裡發出清脆的聲音道：「師傅在上，請受鄧元覺一拜。」聽到小虎頭的本名孔玄倒是驚訝了一番，未曾想這小傢伙倒有這麼一個響噹噹的名字。元覺二字取自釋教的般若心經，釋義為菩提薩埵，依般若波羅蜜多故，心無掛礙，無掛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槃。三世諸佛，依般若波羅蜜多故，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鄧老頭似是看出孔玄驚訝為何連連解釋道：「小孫子出生之時，我那兒媳難產而死，兒子終日愧疚，殉情於後。」說著頗有些感傷。

「自小就是老朽將他養大的。」說著輕撫小虎頭的腦袋，又看向晴兒道：「這小丫頭是幾年前我在一顆大槐樹下的襁褓里撿來的，那日晴空萬里就叫她晴兒。」孔玄點了點頭。只聽鄧老頭繼續說道：「約莫一月之前有個雲遊的苦行僧人路過我家門前討了一碗水看著我這孫兒曾說此子今後無量，給他賜名元覺，說日後定遇貴人。」說到這裡老叟撓了撓頭道：「起初老朽是不太相信的，但是今日得見您顯現申通。一時間莽撞行事還望仙長不要怪罪，斗膽請仙長往陋室一座，老朽就是傾家蕩產也要給先生束滫之禮。」

「到是一家真誠之人，這鄧元覺更是難得的赤子之心。你的意思呢？」孔瞻問道。孔玄看看鄧老頭，又看向兩個堪堪過他膝蓋高的小朋友笑了笑道：「束滫之禮方才已經給過了。」說著自乾坤袋中取出一卷青色玉簡看著鄧元覺說道：「我已在你額前印上銘文，每日冥想便可習練，能練到什麼地步就看你的造化了。」孔玄打了個響指便消失不見了，鄧老頭打了個冷顫奇道：：「奇怪，咱們怎麼好好的下車了？」晴兒也是一臉懵懂的道：「爺爺，我也不知道啊。」鄧元覺待要言語只聽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我已施法將我從二人的印象中抹去i，除了你沒有任何人知道我，好好修鍊，不要辜負為師的期望，記住不要像任何人透露我。」

鄧老頭咕噥兩聲，將兩個孩子抱到車上，驅馬揚鞭開始趕路。坐在車上的鄧元覺清楚的看到孔玄站在道路上微笑著向著他招手。鄧元覺看著出身。小晴兒疑惑的順著鄧元覺的視線看去卻看到空曠的道路上空無一物，疑惑的道：「虎頭哥你在看什麼呢？這麼出神？」虎頭搖了搖頭，依舊注視著只有他自己能看到的孔玄，心中默默的道：「師尊安心便是。」望著視線中漸行漸遠的馬車，孔玄笑了笑說道：「你說我是不是有些誤人子弟了。」孔瞻說道：「路過他家的苦行僧決計不是一般的禿驢，最起碼這相面之術是非同凡響的。」釋教門下不是遠遁西域了嗎？怎麼還有釋教僧人行走世間呢？而且還是出現在環縣孔玄的治下，這個當是孔玄應當注意的地方。

「先別管這些了，咱哥倆邊走邊聊環縣赴任去。」「謹遵大兄之言，弟必當遵奉。」孔玄就這般緩緩地行走著，往環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