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穿越
清晨,悅耳卻不顯得嘈雜的鳥啼聲傳入肖勇的耳中,肖勇舒適的翻了一個身,伸展了一下四肢,卻沒有馬上睜眼,他感覺昨天是他這輩子睡的最爽的一晚,甚至連吸入的的空氣都這麼宜人。
儘管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但那也只是夢不是,從小到大,做這種奇葩的夢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習慣了。
「哎,起床吧,上午去家教,下午還得去送外賣,晚上還得去燒烤攤,事情多著呢。」肖勇緩緩的睜開眼,可是馬上卻被眼前的景象給搞蒙了。
身上一席棕灰色的棉被,雖有縫補之處卻乾淨異常,堅硬的木板床上面似乎鋪了一層厚厚的稻草,倒不顯得硌人,房內兩張古式的長椅,一張似乎刷了棕油的四方桌,落後的木質房,牆上掛滿了兵器,刃口都如鏡一般顯得銳利異常。
肖勇頓時難以抑制心中的困惑,大聲吼道:「什麼鬼?」
這聲吼可不輕,頓時吸引了屋外面正在忙碌的兩人,首先進來的是一位中年人,約莫四十歲的樣子,身材魁梧,飽經歲月的滄桑臉龐中帶著一絲堅毅,一身破爛卻不邋遢的復古著裝,渾身上下氣勢非凡,臉上帶著一絲焦急。
後面跟進來的是一位十七八歲的青年,和之前的的中年大漢有七分相似,可是臉色卻略顯蒼白,身材瘦弱的很,彷彿透過單薄的衣服能看到其骨頭,臉上同樣帶著擔憂。
「小寶,你怎麼樣了?來,讓為父看看。」中年大漢彷彿帶著一股強大的氣流衝到肖勇的面前,抓著肖勇的手擔心道。
「小寶?父親?這是哪?我怎麼在這?」肖勇面露疑惑,一連串的問題拋出。
聽到肖勇的疑問,中年大漢和少年大驚,面露悲傷,這位魁梧堅毅的中年漢子竟一時難以控制情緒,哭了起來:「為什麼,上天為什麼這麼對我,我趙鐵柱自認這一生問心無愧,對得起天地,有什麼事情朝我一個人來就好,當年你便奪走了我的摯愛,現如今又要牽扯到我的孩子,為什麼啊!」
看著眼前抱在一起哭泣的兩人,肖勇頓時有些情不自禁,心中不忍,一股莫名的悲意由心而生,或許是出於同情。
「啊……怎麼會這樣……啊……頭……痛……我的頭……怎麼會這樣……」
悲意剛剛產生,肖勇突然感到頭痛欲裂,彷彿一股其他的意志強加進來。
「小寶,小寶,你怎麼了,小寶,你別嚇為父啊,小寶,我的兒啊!」滿臉淚水的中年大漢抱著肖勇焦急的喊道。
「弟弟,弟弟……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弟弟。」年輕少年在旁邊手足無措,默默地哭泣。
此時的肖勇對於外面的世界已經沒有感應了,他感覺自己現在處於一個奇異的空間,沒有光明,沒有重力,沒有一切,只有沉浮於虛空的他,這種感覺他再熟悉不過了,也沒什麼懼怕的。
可是突然外面一個又一個的片段進入他這具虛幻的身體,他不堪其負,感覺似乎就要撐爆了。
肖勇此刻沒有別的感受,除了痛,此痛難以用言語來形容,彷彿無數的鋼釘硬塞進腦子,其深入骨髓,刻苦銘心,短短的幾秒鐘,肖勇身體已經開始抽搐,口吐白沫,面色慘白。
就在肖勇要失去意識的一瞬間,一股溫和的未知力量從他腦海裡面傳出,彷彿在修復著什麼,肖勇頓時舒爽的呻吟出聲,可是不到一秒,那舒爽之感就消失不見,緊接而來的是之前的劇痛之感,此刻的肖勇心中只能用一萬個「草尼瑪」來形容了。
「啊……痛……痛死老子了……尼瑪……殺了我吧……讓我去死……哦……舒服……爽……喔……草……別踏馬修了……讓老子去死好不好……草尼瑪的……啊……痛啊……」
屋裡面的另外兩人開始是擔心無比,可漸漸的也被肖勇奇怪的舉動搞得摸不著頭腦了,但還是非常擔心,可是肖勇此刻情況卻遠遠超出他們的認知,一時手足無措。
年輕少年抓著肖勇的開始痙攣的手臂,帶著哭腔喊道:「父親,怎麼辦,為什麼會這樣,往年雖然痛苦,但一會就好了,這次為什麼會這樣,弟弟會不會有事啊,父親,您說話啊,怎麼辦啊!」
中年漢子沒有回答,只是抱著肖勇的手臂開始顫抖,彷彿和肖勇承受著同樣的煎熬。
幾分鐘之後,肖勇彷彿是沒有力氣了,沒有過分的大喊大叫。
中年漢子連忙為肖勇摸了摸脈象,大鬆一口氣,緊繃的身體也放鬆下來。
年輕少年焦急問道:「父親,小寶怎麼樣了?」
「放心,沒事了。」中年漢子將肖勇緩緩放下,說道。
一刻鐘之後,肖勇感覺已經平靜了下來,但其身體時常會略微顫抖,額頭上冷汗不斷,汗水已經浸濕了衣襟。
這種痛苦的時間肖勇不知道經歷了多久,他以為他會死,可最終不知道出於何種原因,他堅持了下來,或許,他骨子裡面存在著一種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不服輸的意志吧,可能也是這種意志才造成了他不管處於何種惡劣的環境都不輕生,不言敗,樂觀面對生活的原因吧!
意識開始清晰的肖勇慢慢睜開了眼,還是那兩張帶著焦急的熟悉面容,可是這次肖勇沒有帶著一絲疑惑,帶著一複雜的情緒望著眼前的兩人,張了張口,似乎要叫喊兩人。
大漢看著肖勇欲言又止的樣子,心情低落了不少,但還是強擠出一絲笑容:「小寶,沒事,沒事了,忘記了就忘記了,現在別想了,你只要知道我是你父親,這是你哥哥就好。」
「對對,弟弟,你放心,我和父親一定會照顧好你的,我們會想辦法找大夫治好你的,你現在不要想太多,沒事的。」少年擦了擦臉上的淚水,面帶微笑道。
看著眼前面露關心的兩人,肖勇心中感覺溫暖了不少,摸了摸這張陌生的臉,緩了一會,也微笑的看向兩人,說道:「父親,哥,我沒事了,我已經想起來了。」
「真的?可你剛剛分明……」少年面露欣喜之色,還是有些擔心道。
「哥,真的,哥,你叫趙大寶,父親叫趙鐵柱,是村子裡面狩獵隊隊長,我叫趙小寶,是父親十二年前在狩獵的時候撿來的,不過父親一直拿我當親生兒子對待,我也將父親當親生父親……」肖勇站起身,嘆息一聲緩緩說道。
「好了好了,弟弟,你真的沒事了,你可嚇死我和父親了,你這次病情比以往嚴重太多了,渾身滾燙的,不過還好,沒事就好。」趙大寶用瘦弱的身體,抱了抱肖勇,一臉的后怕說道。
趙鐵柱走過來摸了摸肖勇的額頭和胸口,嘆息道:「小寶,為父實在不知道你這是什麼問題,這附近的幾個村子的大夫為父都找遍了,都查不出病因,說你身體正常,還比一般人都健康,可是你每一年都來這麼一次,一次比一次嚴重,不過你放心,為父一定想辦法帶你去找大城鎮裡面大夫看看,一定能治好的。」
肖勇微微一笑,說道:「父親,您就別擔心了,你看我現在不是沒事嗎,您也別犯愁了,大城裡的大夫咱們可請不起,每年一次熬過去不就沒事了,你看村子裡面的那些大夫不是說我強壯的很?而且我天生力氣非凡,反倒是大哥,得多補補身體才行。」
「沒事,弟弟,我沒事的,我這是天生的,就算是給我打來靈獸我也無福消受,吃什麼都是這樣。」趙大寶開朗道。
「好了,沒事就好,我也就放心了,我先出去了,試試運氣,他們還等著我出發呢,你們兩好好獃在家裡。」趙鐵柱交代了一聲就向外走去。
趙大寶連忙跟了上去央求道:「父親,您就帶我去吧,雖然我沒什麼力氣,但是我已經練習弩箭很久了,准心可以的,您就讓我去學習一下狩獵吧。」
「不行,山林之中太過於未知和危險,連為父都不敢過於保證,況且你身體虛,碰到一般的山雞野兔還行,要是野豬猛虎之類的,連自保能力都沒有,你不能去。」趙鐵柱用肯定的語氣說道。
「父親,我……」趙大寶無奈。
「父親,讓我去吧,我身體各方面素質都高於常人,只是缺乏叢林經驗,讓我去學習吧,我相信不會有問題的。」肖勇從屋子裡面走了出了,思索了一下說道。
「不行,你倆都不能去。」趙鐵柱還是肯定的說道。
「父親,您難道一定要讓我和大哥成為溫室下的花朵嗎?沒錯,現在有您在,我和大哥是不愁吃穿,生活也過得不錯,可是當您老了,我和大哥拿什麼去生存?拿什麼去養您?沒錯,我和大哥身體都有問題,可是我們通過實踐總能想到辦法克服的,不然我們一輩子永遠都是如此,永遠都是您保護下的飛不起來的雛鳥」肖勇略顯激動的說道。
「對,弟弟說得對啊!」趙大寶有些激動的望著肖勇,連忙回應。
「我……哎……你小子,下次吧,這次不行,雖然我是隊長,但隨便帶你們進去也有失規矩,到時候徵求一下他們的意見,好了,時間來不及了,我先走了,回來再說。」趙鐵柱寵溺中帶著一絲怪異望了望肖勇。
「耶,父親大人萬歲,弟弟萬歲。」趙大寶興奮的跳了起來。
「這小子,看來葛夫子確實有兩下子,這才幾個月,回頭給他老人家送點野味過去,不過這小子說的確實在理。」路上趙鐵柱臉上一直帶著笑容喃喃道。
「哥,你這麼激動幹嘛?父親不是說還要徵詢一下其他獵戶的意見么?」肖勇有些疑惑道。
「弟弟,你對狩獵沒有興趣,所以不知道,你也知道我雖然身體虛弱,但我對狩獵卻著實嚮往的很,狩獵隊里的那些獵戶都希望有人能接班,想帶一些年輕人去學習經驗,但因為山林過於危險,年輕人不敢去,那些大人們也不想孩子們去,所以像我們這種自願的他們不會不同意的,父親說是詢問狩獵隊的其他獵戶,其實就是和同意差不多了。」趙大寶有些興奮的說道。
「哦,難怪,原來咱父親大人那關是最難的。」肖勇恍然。
「對啊,弟弟,你可真厲害,我磨了兩年都沒成的是,你三言兩語就搞定了。」趙大寶帶著一絲敬佩說道。
「是嗎,可口才只是咱們那個社會生活下去的最基本法則了,媽媽,爸爸,外公外婆,我的兄弟們,我好想你們啊,我好想回去!」肖勇遙望湛藍的天空,面帶思戀,眼角掛淚,低聲喃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