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山路上一輛馬車不斷地向前賓士,有馬啊,所以真的是賓士,這是一個山溝子,周圍都是山和樹,從樹木的大小上看,這還是保護比較完好的原始森林。
這駕車的漢子,穿著黃色皮襖,帶著狗皮帽子,正是剛剛接上爺爺和爸爸媽媽的那個漢子,也不知道他是誰,要把爺爺他們帶到哪裡去。
綏化東北方向的山腳下,白家老太太的小院,兩個人坐在炕上依偎著,說著話。
「你莽撞了。」白家老太太依偎著灰殼子,眼神看著桌子上已將兩半的茶盞,眼神有點渙散,嘴裡淡淡地說道。
「是啊,我也沒想到啊,本來覺得岳家老太爺一走,岳家也就那樣了,又加上胡家發難,咱們兩家也可以解脫了,沒想到反而弄巧成拙了。」灰殼子摟著白老太太,吧唧下嘴,嘴裡有著淡淡的苦味,有種吞了苦果的感覺,也不知道著苦果是誰種下的。
「柱子,你是眼力太差,我看見了,想攔著你,誰知道已經晚了啊。」白家老太太眼睛慢慢聚焦,抬頭看著灰殼子,看著他樹皮似的老臉。
「是啊,終究是眼力差了,誰想得到啊,都說,岳家這一代的家主,是個沒本事的,這一手可不是沒本事,都看走眼了啊……。」灰殼子苦笑了下,搖了搖頭,一臉的無奈和懊悔。
「這岳家老太爺的接班人,再差又能差到哪裡去,像岳家老太爺那樣的人,不會傳給一個廢物的,這手勁力可不是說說的,你看這茶盞,蓋碗完好,茶盞一分為二,整齊工整,你不碰它都看不出它已經破了,這參茶一滴一絲都沒流淌出來,高明啊。」白家老太太伸手指了指茶盞。
這茶盞已經一分為二了,參茶也撒了一桌子,但是兩人都沒擦,主要是撒的也不多。
爺爺一走,兩人本來還想追出來和解,畢竟爺爺說的話挺重,但是也不是沒有挽回的餘地,只要服個軟,事情還是可以再談的啊,但是爺爺走得太快了,等他們出來,爺爺都上了馬車了,沒辦法就只能回屋裡了,直到回到屋裡,白家老太太才伸手,指著桌子上的茶盞,讓灰殼子自己看看。
「沒法子了,要不然就是咱們兩家沒落,要不就是逼著岳家解除誓言。」灰殼子緊了緊手,抱的白家老太太更緊了,眼神看著桌子上的茶盞,眼神一點一點堅定起來,眼神之中還閃著一絲絲的凶光。
「那就破釜沉舟,你去找胡家吧,就說咱們兩家全力支持他,你們家的長堂不是去了么,你回去把灰家整合起來,這事早作準備。」白家老太太點點頭,也贊同灰殼子的主意,不做掙扎就一定會沒落,就算是岳家的家主不一般,那又能怎樣,只要不是像岳家老太爺那樣的人物,就不一定扛得住四家的壓力,拼一拼還有一線生機。
「好,我這就去辦。」灰殼子說完就起身向外走。
等灰殼子徹底出了院子,白家老太太定定的看著,已經消失的灰殼子,眼神開始渙散,整個人像是傻了似的。
「哎,也不知道是福是禍,看的模糊啊。」
白家主要是通過仙家治病救人,著卜算的本事也不弱,但是剛剛白家老太太,給自己卜算了一下,顯示的凶吉未知,禍福難料啊。
東北原始森林,這裡有著豐富的物產,更是養育了萬物生靈,在一片山林中有一個小山泉,圍繞著山泉建立了一個聚集地,一個不大的村莊。
一輛馬車帶著四個人進了村莊。
「妞妞,是二大爺的馬車,我也想要一輛馬車。」一個小男孩坐在門墩上,對這邊上的小女孩說道,小男孩看著馬車,那眼神充滿了渴望,手在藍色的小棉襖上擦了擦,好像真的準備接收馬車似的。
「你要馬車幹什麼啊?」花棉襖的小女孩,瞪著大眼睛,看著小男孩,一臉不解。
「有馬車我就能帶你去玩了,還能帶你去大集,大集上好吃的可多了,還有好多好玩的呢,還有糖塊,大白兔奶糖可甜了,還有糖葫蘆。」小男孩一邊掰著手指頭,一邊數著著,小臉上寫滿了認真。
村莊正中間有個很大的院落,這個院落和其他的院落不一樣,不只是比其他的院落大,還沒有後院子,只有一個大院子,十六間正房,八間東廂房,八間西廂房。
馬車停在了大院落門口,黃皮襖漢子下了馬車,拿出下馬凳,掀開帘子請車裡的三人下車,臉上堆滿了微笑,身子還微微的躬著。
「岳爺,到地方了,您還請下車。」漢子笑呵呵的掀著帘子,看著面無表情的爺爺,又看看欲言又止的母親。
「嗯。」爺爺應了一聲,就順著下馬凳下了車,抬頭向著院子看去,偌大的門庭,大門是上好的木料,門上一對銅環,再看上邊,是一個牌匾,上書「黃家仙府」四個金色的大字,看著字體豪放霸氣,自有一股子大氣磅礴之感。
「岳爺,還請裡邊,我們大爺等您呢。」黃皮襖漢子跟在爺爺身後,他身後是剛下車的爸爸媽媽,他伸手示意爺爺裡邊請。
媽媽抬頭看著牌匾,眼神不自覺的變了變,也不知道這次能不能能順利,本來以為會很順利的,沒想到會有這麼多事,看來自己還是把這岳家,的事情想得簡單了。
爸爸看看有些心神不定的媽媽,伸手拍了拍媽媽的肩膀,把媽媽的身子往懷裡摟了摟,看著母親的眼神充滿了溫柔。
大院落的中間是個很大的廣場,平時這個地方,是村裡人早上練功的地方,十六正房,中間的兩間是打通的,這打通的兩間就是正廳,正廳上供奉的是黃家列位仙家,每天香火不斷,天天貢品更新。
在門口一位六十多歲的老頭,身穿黃色錦袍,臉色微紅,大耳垂端正,自身就帶著一股子氣派,手上拿著一個碧玉的扳指,鼻樑子上還有一副老牌的金絲眼鏡,兩根金鏈掛在耳朵后,眼鏡后一雙眼睛並不渾濁,閃著一絲絲的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