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魔魂覺醒

葉寒顫抖著跪倒在葉青身前，淚水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這是他記事以來第一次流淚。

「爹！爹！你不要嚇我！你醒醒啊！」葉寒聲音嘶啞，眼瞳瞬間血絲遍布。

後面跟過來的銀雪看見這一幕，小臉兒瞬間毫無血色，慘白如紙，她看著葉寒痛苦的樣子，頓時心如刀絞。

「哥哥……對不起，都是因為我……一定是那些壞人找到這裡了……對不起……」銀雪原本亮燦的眼瞳此時已經變得灰暗，善良的她把這一切都歸咎到自己的身上，愧疚和自責填滿了這個小女孩的內心，讓她不敢去面對葉寒。

葉寒整個人如同木偶一般跪在那裡，對銀雪的話毫無所覺，彷彿在巨大的悲傷之下失去了聽覺。

「咳……咳咳！」

虛弱的咳嗽聲響起，將葉寒從深淵中喚醒。

「爹！爹你怎麼樣？！」葉寒慌忙地看向葉青，只見對方緊閉的眼睛緩緩睜開，就是這一個動作，就彷彿耗盡了葉青所有的力氣。

葉青看向葉寒，口中發出虛弱無比卻又透著欣慰的聲音：「寒兒……你……你沒事……太……太好了……」

「爹，你堅持住！你不會有事的！」葉寒聲音顫抖，眼淚不住地流下。

「寒兒……花語……被他們抓走了……你……你一定要去救她……然後……一定要娶她……給爹生個胖孫子……」

葉寒聲音哽咽：「爹！你放心，我一定會去救花語的！你一定要堅持住！我還沒讓您抱上孫子呢……」

葉青看著他，繼續壓榨著自己所剩不多的生命力，用盡全力讓自己露出一個笑臉：「呵呵，寒兒……你長大了……爹以後……不能陪你了……你要……」

似是再也沒有力氣說下去，葉青就這麼看著葉寒，一直看著。

「爹……爹！」感受著身前慢慢失去生命氣息的葉青，葉寒目眥盡裂，口中發出一聲絕望的咆哮。

「啊！！！」

葉寒雙手抓著自己的頭，痛苦地蜷縮在地上，咬齒欲碎，手指力度之大甚至讓頭皮都流下了鮮血。

「哥哥……」銀雪淚眼婆婆地看著此時的葉寒，心中的痛苦無以復加。

「呃……呃啊啊……」

葉寒的聲音已經完全嘶啞，募地，一絲絲黑氣從他體內滲透而出。

「呃咯……呃呃啊啊……」

伴隨著葉寒痛苦地低吟，他周圍的黑氣越來越多，漸漸將他包裹。

「哥哥！哥哥你怎麼了？！」葉寒的異狀令銀雪大驚，慌忙想要上前，可是緊接著腳步猛然頓住！

只見原本平靜的天空，突然間雲層翻湧，雷霆咆哮。

周圍頓時狂風大作，連血腥之氣都被吹散。

銀雪很清楚的感受到，這片空間似乎在顫抖。

縈繞葉寒周身的黑氣已經完全遮蓋住了他的身體，形成了一個球狀的氣團。

此時，狂風忽止，翻湧的雲層與咆哮的雷霆也彷彿完全靜止了一樣，天地間的畫面彷彿定格在這一刻，萬物皆靜，彷彿在朝拜它們的王。

下一刻，氣團中突然爆出一根黑色的氣柱，衝天而起，將天空中的雲層都捅了個窟窿，緊接著，一聲炸雷響徹整個百朝山。

「轟隆！」

……

熟睡中的楚雲天猛然睜開眼睛，從床上坐起。

「陛下，怎麼了？」一旁，一位宮裝美婦驚訝地道，這還是她第一次見一向波瀾不驚的楚雲天露出如此神情。

楚雲天眉頭緊鎖，好一會兒后，搖了搖頭：「沒事，可能是我的錯覺吧。」

剛才他分明感受到一股震動，伴隨著的還有一閃而逝的威壓，那股威壓雖然僅僅只有一瞬，但卻讓他內心不受控制的產生了恐懼！

可是他是這百朝山的主宰，又有什麼東西能讓他恐懼呢？

坐在床上沉思了許久，依然沒有任何頭緒，而且方才的震動和威壓已經完全感覺不到了，楚雲天只當這是自己的錯覺，便又躺了回去。

他不知道的是，方才，整個百朝山都在震動。

在恐懼中戰慄。

……

葉寒睜開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方才經歷過巨大的悲痛，此時葉寒整個人都是麻木的，雙目空洞無神。

「你醒了。」一個深邃的聲音響起，在這股聲音的影響下，葉寒渾濁的雙目竟然一下子恢復了清明。

他抬頭看向眼前的身影，那道身影有些虛幻，看不清具體樣貌，但看起來與自己貌似有幾分相似。

「這裡……是什麼地方？你是誰？」葉寒問道，他此時深深的震驚著，因為體內那股悲痛的情緒居然在對方的一句話下被撫平。

那道人影似是笑了笑：「這裡是你的魂海，至於我嘛……只是一份記憶而已。」

「記憶？」葉寒一愣。

「對，曾經的我留下的記憶，我藏在你這裡很久了，等你發現了我，並融合了我，我也便完成了使命，會徹底消散於天地間。」

葉寒摸不著頭腦：「等等，你在說什麼，什麼記憶，為什麼你的記憶會在我的魂海里？」

「嗯——，這就說來話長了，總之，既然你已經發現了我，那麼，你的使命也就開始了。」

「使命？什麼使命？」葉寒疑惑地道。

人影笑了笑，以最為平淡的口吻說著看似瘋狂的妄言：「成為這個世界的王。」

狂妄到近乎無知的話語，從那道人影口中說出來卻彷彿在敘述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成為……世界的……王？為什麼？」葉寒問道，雖然這種想法無比瘋狂，但不知為何，這一刻他卻生不出荒唐的感覺，彷彿人影的話有某種魔力，讓他不自覺地想要去相信。

「因為，曾經的我，是世界的王，所以，你也要是，而且要超越我。」

葉寒一驚：「你是……世界的王？」

人影點了點頭。

雖然是傻子都不會相信的話，但不知為何葉寒卻對人影的話生不出質疑。

「曾經的你……很強嗎？」葉寒愣愣地問。

「很強。」

「有多強？」

人影笑了笑：「強到……可以掌控輪迴。」

「掌控……輪迴……」

葉寒獃獃地重複著這幾個字，雖然他實力很差，也沒什麼見識，但是他也清楚「輪迴」這兩個字代表著什麼。

「干涉輪迴……不會遭天譴嗎？」葉寒獃獃地問。

聞言，那道人影不屑地冷哼，口中話語桀驁狂放：「天？呵，那算什麼東西？」

葉寒整個人直接傻了過去。

天……算什麼東西？

這絕對是他這輩子聽過的最狂的話，但即便如此，他依舊生不出質疑。

而那道人影接下來的話卻讓葉寒內心猛地一顫：「掌控輪迴，便能干涉一個人的命運，甚至生死，起死回生也不是不可能。」

聞言，葉寒雙目陡然瞪大。

「我爹他……」

「能復活。」人影淡淡地道。

葉寒的呼吸有些粗重，事關葉青的生死，哪怕再怎麼不合常理的話他都會選擇相信：「需要怎麼做！告訴我！」

「只要你能成長到我當年的高度。」人影道。

葉寒愣住，無法言語。

成為世界的王？開什麼玩笑，就算他再有恆心，又怎麼可能達到這個近乎虛幻的高度。

似乎看出了他的無力感，人影笑著道：「不要灰心，既然我出現了，那麼就意味著你可以達到那個高度。」

「你到底是誰？」葉寒緊緊地盯著這道身影，第一次以無比認真的口氣問道。

「我呀，嗯～，你聽說過魔嗎？」人影笑著道。

「魔？！」葉寒一驚，魔，那是傳說中曾經最強大的生靈，可惜最後被神族聯合萬族驅逐，這世間，早就沒了魔族的蹤影。

「難道……你是魔？」

人影點了點頭：「沒錯，我是魔，而且是最厲害的魔。」

「最厲害的魔？可是魔族不是被神族聯合萬族驅逐了嗎？你怎麼會在我身體里？」葉寒急忙道。

人影不屑地撇了撇嘴：「驅逐？就憑他們？看來神族那些狗東西沒少給自己臉上貼金啊，當初老子巔峰時期，殺天下萬靈那就是一個屁的事，輪得到他們驅逐？切！」

葉寒尬笑一聲，道：「那你們為什麼會消失呢？」

聞言，人影嘆了一口氣：「是這賊老天，當初我的魔道就要凌駕在天道之上了，它害怕了，於是就降下天罰，不過對於強到能掌控輪迴的我來說區區天罰就是撓痒痒，於是它就將天罰降至其他魔族之人的身上，他們那小身板承受不了，於是我就只能自己強行吸收了所有天罰的力量，然後又正趕上突破關口實力大減，再加上萬族那些小蝦米的偷襲，還有神族那幾個老傢伙拼了老命的攻擊，於是就沒太頂得住，肉身沒了。」

葉寒在一旁聽得直冒冷汗，什麼叫沒太頂得住？這特么沒灰飛煙滅就是奇迹了吧……

「神魂也損耗了一半兒，另一半兒又遭到萬族和天罰的追殺，再加上要耗費力量保全其他魔族，就又損耗了一半兒，剩四分之一，然後在西方給我的魔族眾人開闢小世界又耗費了一半兒，剩八分之一，剩下的就用來輪迴了，輪迴到了你的身上，現在神魂已經全耗幹了，就剩下記憶了。」

葉寒聽得心裡直突突，一半兒神魂，居然都如此逆天。

「那為什麼會是輪迴到我的身上？你知道我的身世嗎？」葉寒問道，對於這個問題他一直很在意，就算早就把葉青當成了親生父親看待，但是沒人會不在意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

「這個我不能告訴你。」

「為什麼？」葉寒一急，因為聽對方的語氣明顯是知道。

「因為你現在太弱小了，知道太多對你沒好處，不過你放心，當你成長到一定高度時，你會知道一切的。」

人影不肯回答，葉寒有些失望，但也沒有繼續追問。

「那你為什麼要輪迴呢？你那麼強大，就算只剩八分之一的神魂，也能復活吧？」葉寒繼續問道。

聽得此言，人影沉默了許久，葉寒能明顯感覺道他的眼眸似乎是暗淡了許多。

「唉……」人影低嘆一聲，這一聲中，彷彿蘊含著無盡的惆悵，還有無盡的……悔恨。

「葉寒，你可以繼承我的記憶，並且走我走過的魔道，因為你，就是一個魔。」

聞言，葉寒不可思議地道：「你說……什麼？我是魔？這怎麼可能？」

「這些事等你融合併逐步覺醒我的記憶時，就會漸漸明白。」

「不過在此之前，我需要你答應我一件事，並且一定要做到，這也是我存在至今的唯一意義。」

說到這，人影的目光沒有了之前的桀驁輕狂，變得無比認真。

受這股情緒影響，葉寒也慢慢冷靜下來，眼神也變得認真：「你說。」

人影看著他，目光深邃如海，彷彿直刺靈魂深處：

「永遠地記住，永遠都不要忘記，無論受到多麼殘酷的詛咒，都不能忘記……」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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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老鐵的推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