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兩肋插「刀」
雖說受到了點影響，不過楓宇還是照常來到了燒烤店。
一進門，撲面而來的熱氣和香味讓楓宇的心情稍微好了些。這家店用的食材新鮮量足，秘制的醬料也令人食指大動，因此雖然店鋪門面不大，但生意相當不錯。
「小宇來了啊，座位我都給你留好了。」看到楓宇，一個臉上洋溢著笑容的婦人對他招呼道。
婦人名叫王姒，是這家燒烤店的老闆娘，為人十分熱情。雖然已非妙齡佳人，且沾染了不少油煙氣，但仍能瞧見幾分姿色，足可見其年輕時必然是位風姿綽約的美人。
楓宇確信，如果王姒平日多注意保養些自己，現在依舊會是個迷人的美婦。
「王姐，」楓宇微笑著點了點頭，「還是和往常一樣。」
「好的，這邊來，請稍等片刻。」王姒熟絡地帶著楓宇來到店中最里側的一個座位。楓宇的個性比較喜歡這樣安靜點的位置，而因為常光顧，王姒也摸清了他的習慣，每周都會為他留這麼個地方。
不多時，王姒便端上了幾盤熱氣騰騰的菜。但今天的楓宇沒有急著開動，看著對方忙碌的身影，他猶豫了一小會，還是開口道：「王姐，我想問你個問題。」
「誒？什麼問題？」王姒笑道，不過她也感覺到了楓宇的神態稍稍有異於平常。
「就是......王姐，你們家的生活條件怎麼樣。」
「啊？這個嘛，」王姒的笑容微微僵住了一下，但很快恢復了過來，「怎麼說呢......其實還好吧，畢竟店裡生意也算不錯。就是自從家裡孩子上了高中后，開銷就稍微有點大了。」
「......這樣啊。」楓宇點了點頭，沒有再細問下去。
孩子？他倒是未曾聽王姒提起過，更沒有見過，說起來包括王姒的丈夫也從沒出現在店裡過。不管是什麼原因，這樣的生活恐怕確實不輕鬆。
「那小宇你先吃吧，有什麼事再叫我。」王姒說完剛轉身，只見店門忽地打開，隨即一個身影飛撲進了她的懷裡。
「澄音？」看清懷裡的人，王姒面露驚訝之色，「怎麼了？你不是在學校嗎？」
楓宇側目看去，只見一個柔弱如水，嬌靨似花的女孩緊緊抱著王姒。女孩輕咬粉唇，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不知能勾起多少男性的保護欲。
仔細一瞧，她穿著的居然還是毓星高中的校服。
「媽。」女孩說話也是輕聲輕語的甚為乖巧，只是一雙靈動的圓眼此刻卻是泫然欲泣。
「澄音，怎麼了？」王姒隱約意識到了什麼不對勁，連忙問道。
然而不等慕澄音回答，店鋪大門被人「砰」的一聲暴力踹開！
「這就是小美人家裡的店？嘖，難怪。」一個身穿白色休閑服的青年大搖大擺地走進門內左顧右盼道。
青年的長相稱得上帥氣，但難掩眼神中的輕浮之色。而在他身後還跟著八個戴著墨鏡的保鏢和一個穿著青色長衫的中年男性。
「你們是什麼人，想幹什麼。」王姒將慕澄音拉到身後，警惕地看著青年。
「嚯，你就是她的母親是嗎，」青年輕佻一笑，看似隨意地說道，「其實也沒什麼事。只不過見你家女兒可愛聽話，想跟她交個朋友。沒想到她一點面子都不給我，讓我很寒心啊。」
「我女兒還是高中生，不需要交社會上的朋友。」王姒的態度很堅定，可語氣卻有點顫抖。
「喲！還真是學生妹啊，那可再妙不過了。」青年嘴角的齷齪笑意更濃了。
看著慕澄音那吹彈可破的白皙肌膚，惹人憐愛的雋秀臉蛋，一想到能在如此嬌柔的軀體上恣意宣洩，他甚至都有點反應了。
「黃少，要不要直接動手。」青年身後的一個保鏢低聲問道。
「誒，說什麼呢，不要那麼粗暴，」青年擺了擺手，佯裝和善道，「阿姨，你這麼漂亮的人本該住著豪宅，用著化妝品，好好享受生活才對。結果現在卻做著如此辛苦的活計，實在很可惜。我呢只是想和令愛喝杯酒，交個朋友，那樣我也很願意為朋友兩肋插刀幫你們一把，這樣對你們不也好嗎？」
「我們家確實不是大富大貴的人家，但我還沒有無恥到要出賣女兒！」王姒也不傻，什麼只是喝杯酒，不過是這幫公子哥騙女孩的慣用手法。真要答應了，不知會被他們用什麼卑劣的手段奪了身子。
「呵，底層人確實是會這麼想的，」青年輕蔑地搖了搖頭，「對我們上流社會的人而言，一切事物都不過是交易的籌碼而已。各取所需，互利共贏，從而爬得更高。而你們所謂的自尊又有什麼意義呢？」
說著他的聲音驟然轉冷：「來人，帶走！」
「是！」一領命，兩個保鏢直接就要動手搶人。
「怎麼回事！是誰在這裡鬧事！」但就在這時，一聲怒喝從背後傳來，接著十來個身穿保安制服的人火速圍了上來。
「你們是什麼人！居然敢擾亂金街治安，跟我們走一趟！」為首的中年保安隊長厲聲道，說著就打算上前。
然而僅僅邁出去一步，他只感到眼前一花，青年身旁的青衫男人突然出現在了他的身前。
「什......」保安隊長被嚇得一抖，剛打算再說什麼，卻發現自己一時間竟講不出話來。還不止如此，就連身體都好像灌了鉛一般難以動彈。
不光是他，身後一眾保安皆感到被一股巨大的壓力籠罩著，不自覺間已是汗流滿面。
「久港黃家辦事，你確定要阻攔？」青衫男人雙手負后，冷冷說道。
「久，久港黃家？」保安隊長聞言一哆嗦，上下頜都被驚到打起了顫。
「抱，抱歉，我們，這就走。」他勉強從牙縫裡擠出了幾個字。
「很識時務。」青衫男人一揮長袖，壓在他們身上的力量陡然減輕。
「走，快走！」保安隊長再不敢多言，扭頭幾欲奔逃而去。
「可，可是隊長，這裡......」但隊伍里的一個小保安看著店內被堵住的王姒母女兩還有些猶豫。
「走！這情況不是我們能管的！」保安隊長低聲呵斥道，硬是拉著他轉身離開了。
直到撤到已經看不到燒烤店了的時候，那個小保安才不安地問道：「朱隊，黃家究竟是什麼人？」
「什麼人？我這麼說吧，黃家在久港，就好比咱們洛州的雲家曹家！」
「啊？！」小保安瞪大了眼睛，他總算明白為什麼朱隊這麼害怕了，這等家族哪怕是跨市了也不是他能與之作對的！
「而且能在久港那種地方扎穩腳跟，甚至可能猶有過之！你年紀還小，這種情況見得少，以後你會懂的，」朱隊嘆了口氣，擦了擦頭上的汗，隨即臉色嚴肅道，「去聯繫警方，最好能調特別執行組的人來！」
「呵呵，小美人，這下沒人給你出頭了，」保安隊離開后，黃文岐眯眼看著慕澄音笑道，「小美人，我勸你乖乖跟我來，只要我舒服了自然少不了你的好處。但如果你非要違抗，可就不只是那麼簡單了，要知道我身後這些兄弟也有段時間沒爽一爽了。」
話一出口，他身邊的一群保鏢都紛紛起鬨。
「你......」氣憤和羞愧湧上心頭，讓慕澄音的臉都有些泛紅。
「我就是死也不會讓你碰我女兒的！」王姒咬著牙，眼中布滿血絲。
「哈！想死就死吧！給我把人拿下！」
黃文岐不耐煩地一聲令下，兩個保鏢駭然出手。其實店裡原本也有數人想幫助王姒母女，可一見十幾個保安都被驅趕走了，誰都明白這些人來歷不小，結果最後竟無一人敢挺身而出。
眼看兩隻魔掌就要觸碰到慕澄音，就在黃文岐志得意滿，以為又要採下一朵花卉時——
「咚咚！」兩聲悶響傳來，沒人看清發生了什麼。只見兩個保鏢身影嗖地飛過空中，像炮彈一樣直接撞碎了大門重重摔倒在地，激起的氣浪還連帶著放倒了後面一票保鏢。
黃文岐臉上的表情一瞬間凝滯了，他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嗯？」青衫男人眉頭一挑，一個瞬步來到黃文岐身前，泛著精光的眼睛看向店裡的一個角落。
就在王姒母女身邊，楓宇剛一臉風平浪靜地吃完盤裡的最後一份烤肉。
「是你動的手？」青衫男人一邊問著，一邊已經匯聚起了真氣，已然進入了進攻態勢。
黃文岐的保鏢各個都是武師水準，能在瞬息之間擊潰他們，怎麼也有半步武宗的修為。儘管很難相信一個看上去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就有如此實力，但他確定方才出手的只能是楓宇，不能大意。
「小......宇？」王姒有些懵地看著楓宇。
慕澄音也向楓宇投來驚奇的視線。
「大庭廣眾之下強搶民女，」楓宇擦了擦嘴，瞥了黃文岐一眼道，「該說是令人失望還是不出所料呢，看來不論哪個時代，貴族就是容易出些敗類。」
「年輕人，你最好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青衫男人壓低重心，雙手呈爪狀，若即將撲食的獵豹。這個距離，他有信心在一眨眼間就掐斷對方的咽喉。
可下一瞬，楓宇就從他全神貫注的視線里消失了，同時一股巨力命中了他的下巴。
「咔嚓」，清楚的骨頭碎裂聲。直到這一拳將他的下頜打裂為止，他的嘴角還帶著抹自信的笑意呢。
又是兩聲轟響，青衫男先是和天花板來了個親密接觸，然後又摔回地面，把地板都砸塌了，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
「我今天心情不太好，你們觸霉頭了。」楓宇一腳踩在青衫男腹部，將其丹田震得粉碎。
「噗！」青衫男吐出一大口鮮血，就此昏迷了過去。
店裡的人們都看呆了，剛剛還耀武揚威的一幫惡徒幾息間居然就被打得如同死狗。這個年輕人是誰？為何如此強悍？
「好了，就剩你了。」楓宇微笑著看向黃文岐。
黃文岐費了一番功夫才終於理解了現狀。一看到楓宇的眼神，他頓時汗如雨落。
連胡師傅都不是對手，這人是誰，怎麼這麼厲害！現在泡美女是肯定沒希望了，問題是怎麼保全自己！
「......呵，這位兄弟身手著實不錯，」儘管如此，他並沒有完全慌亂，而是強裝鎮定道，「看來兄弟也對這個小妞感興趣啊，那我自不好奪人所愛，今日之事就一筆勾銷吧。只要你放我走，改天我久港黃家必有重謝。」
「你倒是挺冷靜，」楓宇饒有興緻地打量著他，「如果不是我出手，你今天不就得逞了？現在你認個慫就想全身而退，這合理嗎？再說，久港黃家？沒聽說過，是什麼垃圾家族啊？」
黃文岐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慍色，但他知道現在絕不能發作。
不過楓宇也不是刻意去貶低，而是在他看來事實就是如此。一個成員外出只派遣幾名煉體境和合氣境修鍊者護衛的家族，能有多強的力量？和當年修真界的那些龐然大物根本沒法相提並論。並且教養出了這種人渣，這個家族的行事處則如何也可見一斑了。
「今日只是誤會，你我完全沒有必要結仇。只要你放過我，我們大可做朋友，有大把的好處可拿。反之如果你執意得罪我們黃家，那以後也少不了麻煩。」
「哦？朋友？」楓宇走近黃文岐。
「首先，接著你之前的話說。我想告訴你的是，自尊不是什麼能被物質衡量的東西，而是人與生俱來的偉大品格，是不可欺侮的高尚精神。」
楓宇一揮手，身後桌子上的兩根筷子飛到了他的手中。
「其次，我很喜歡你的一句話，你願意為朋友兩肋插刀是嗎？」楓宇一抬手，兩根筷子猛地插入了黃文岐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