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黔州亂之太平關兵變

第一章 黔州亂之太平關兵變

驕陽似火,正值四月間的大炎西南全部籠罩在這個大火爐下。田野間早已經不見了綠色,只留下一道道嬰兒拳頭般大小的裂痕。連綿的群山亦是無精打採的佇立著,大片大片的樹木彷如遇到千年難遇的嚴寒一般,抖落了全身的綠衣,只剩下光禿禿的枝椏無聲地指向天空。唯有那極高極高地方的松柏還存著幾點黃綠色,依靠著雲霧飄渺間高山尖頂上那殘存地點點雪水頑強地展示著自己的生命力,仿似在沖著天空上的驕陽吶喊著:「我,還活著。」

「我擦,頭好疼?!」唐進有些驚訝而艱難地揉揉自己的太陽穴,動動自己的手指頭,擦擦一腦門子的汗,隨即感到一陣陣地灼熱,不由訝異道,「這天咋這麼熱,不是才剛下完幾場秋雨么?一層秋雨一層涼啊?莫不是秋老虎又回來了?***,也不給老子開空調。」

「這群畜生,灌酒灌的這麼狠。老子好不容易得了個女兒,全跟過來要當乾爹,就是沒一個帶著大大的紅包的。」揉揉依然發疼的腦門,唐進緩緩坐了起來,向四周望了過去,那原本帶著笑意抱怨著的大嘴登時就合不攏了。

良久,長吁一口氣,喃喃道:「***,不會趁老子喝醉跟我開這種玩笑吧,海安這邊有這樣連綿不斷的山么?」有些無語地看看屁股下那乾枯的積得厚厚一層的落葉,再瞅瞅遠處連綿不斷的群山,以及近在咫尺處那高大密集而又光禿禿地樹林。沉默了一下,唐進忽地跳起來,沖著吼了一聲:「人呢?***元寶,陳亮,大勇,阿甘,喜峰,胖子還有王東?給老子出來。」遠處的群山似乎在隱隱回蕩著來來來,而近處的樹林則是不屑地沉默不語。

「這夢真TM真實。」喊累了,重新坐下來的唐進忽地嘀咕了一句,往後一倒,想要接著進入夢鄉,一時間,這片地方又安靜了下來。

「頭好疼啊,***灌我這麼多酒,也沒有個過來倒杯水的。」心裡胡亂想著,感到陽光異常刺眼,而身上亦是黏糊糊地開始出汗了的唐進終於忍不住再次睜開眼坐了起來。看了看身上,還好,沒裸奔。上身還穿著件大T恤,下身是一條七分褲,腳上是一雙運動鞋。這分明就是自己女兒滿月宴上自己的穿著打扮啊,當時還被大勇打趣說畢業四五年還沒長進,還是一副學生樣兒。

皺著眉頭,唐進嘟囔著:「使勁兒掐自己一下啊,肯定會疼的,一疼這夢就醒了吧。不過,萬一不醒呢?」心裏面有個可怕的猜想一直在蠢蠢欲動著。***,不管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將右手大拇指和食指中關節揪住自己大腿內側的嫩肉,眼一閉,狠狠心,轉了個360度。嗷地一聲慘叫,如同坐上了火爐,亦或者屁股裝上了彈簧,唐進噌地從地上躥了起來,一蹦三尺高,趕不上NBA的職業摸高,卻絕對夠得上業餘球員的水準了。

揉了半天,弄得滿頭大汗才感覺好受了些的唐進終於再次坐了下來,看著那塊通紅的甚至有些發紫的嫩肉,唐進終於體會到了那種欲哭無淚的感覺,真***痛啊,早知道少用點力氣了。淚珠兒在眼眶裡打轉,二十八歲的唐進悲憤地憋出了一句:「蒼天啊,大地啊,哥到底得罪了哪位神仙姐姐啊,你倒是給句痛快話,這到底是哪旮旯啊?」回應他的依然是沉默樹林和連綿的大山。

一個滿面滄桑而寂寞的男人坐在山腳下的樹林旁的落葉層上,看著那太陽緩緩地向西方落下,多麼富有詩意的二維圖畫啊。若是有DV或者數碼相機拍下,肯定是不錯的圖畫吧,要是專業的攝影師,說不定還能拿個什麼獎吧。只是此時的唐進顯然沒有這個心情,他現在覺得心中的那個可怕的猜想正在變成現實,莫名其妙地來到這個地方,連個人影都沒有,確切地說,連個動物的影子都沒有,只有植物,還是乾枯的,這表明至少他來到了一個自己很陌生的地方。嗯,非常陌生。該不會是2012吧?

嘟囔著的唐進,開始起身,遠離樹林,向著山腳走去,確切地說,是比他所在的這座山的山腳還低的地方走去。他想喝水。是的,真的很想喝水。昨晚上的宿醉的影響還在,頭依然疼的不得了。再加上被太陽暴晒了一天,不渴才怪,確切地說,以他的身體素質,沒暈過去已經很不錯了。雖然,他在大學里也是班級足球隊的主力後衛之一,

但那也是大一大二時候的事情了。大三大四的時間基本上交給了山口山還有網吧門口的羊肉串,搞的連身體素質也開始降低了。不信,大一大二隻有70KG,畢業的時候在90KG左右,你說這身體素質能不下降么?雖然,他的身高也有176厘米。

雖然大學上的是個二流本科,高中讀的也是文科類,不過最起碼的水往低處流這句話還是曉得的,所以唐進很明智地選擇了往低處走去。更何況,夜晚的大山和樹林基本上都不是什麼好玩的地方,尤其是個陌生地方。他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大學畢業生,取了個老婆,生了個女兒,工作也是行政後勤類的工作,打打網游,偶爾沖著高房價吐吐口水的普通人。沒有特種兵的彪悍,冷靜和理性,也沒有遇到什麼奇遇,手頭也沒什麼武器,額,樹林子邊隨便撿的樹枝兒不算武器吧。說白了,就一草根階層的人物,遇到這種詭異的情況還能不發瘋,冷靜地往地勢低處走,已經很不錯了。就這,也全靠當年看恐怖片練出的膽量。要知道,唐進可是能邊看恐怖片邊吃泡麵的主兒,而且吃的倍兒香。

唐進的運氣不錯,大概半個小時左右,一條蜿蜒曲折的小土路出現在他的面前。之所以說小,因為這條路頂多1.5米寬,說土是因為這小路就是土路,對,就是鄉間地頭那種土路。沒有青石板,沒有磚頭,沒有碎石子,沒有水泥,沒有瀝青。總之,這是一條標準的,符合某時代大部分情況和另一個時代某地區大部分情況的土路。

本應歡喜的唐進看到這條小路卻是皺起了眉頭,很簡單,他不知道該往哪兒走了。找不到路麻煩,走錯了路其實也很麻煩。想了一下,唐進決定採取一個當年考英語四級過關的絕招來做選擇題。只見他莊重地脫下了鞋,嗯,脫下兩隻鞋。輕輕一拋,額,鞋頭分別指向小路的兩個方向。這次不算,重來。終於,再拋到第三次的時候,兩隻鞋的鞋尖所指方向終於一樣了,北方。唐進滿意地點點頭,穿好鞋,再次開始了步行。心裡得意洋洋地想到:當年四級要不是靠扔筆和橡皮擦方向一致才確定答案,恐怕四級也沒那麼容易過吧。幸好這絕活兒沒撂下,今兒個又成功了。元寶那個傻帽兒,只靠橡皮擦果然過不了吧。

太陽已經在收斂它的光芒,幾乎是突然之間,天地間便暗下來了。在大山之間的打轉的小路上早已經是漆黑一片了,若不是天空還有星光閃耀,又餓又累又渴的唐進早就躺下不動了。該減肥了,唐進嘀咕著,挪動著僵硬的雙腿,機械地前行著。靜,非常的靜,除了自己的腳步聲,心跳聲,基本上沒什麼聲音響起。這個情景很像那些鬼片或者恐怖片的景象吧,但也許是唐進久經恐怖片的考驗,也許是裝作不在意,亦或者他本來就是傻大膽兒,反正唐進還是一個勁兒地挪著腿向前走去。若是有人在身邊,肯定能聽到他的嘀咕:「這些***,等回去看老子不灌死他們。嗯,應該各個擊破,我和元寶關係最好,他酒量也不錯,就聯合他好了。先幹掉陳亮,然後是大勇,接著再慢慢搞。」額,旁白的作者表示無語。

沿著小路又拐了個彎,轉過一片樹林,唐進猛然停住了腳步。只見星空之下,小路無限延伸的那頭,有兩座山仿若兩扇門一樣對立著,而兩座山之間有一條黑線相連,黑線上則是不停地閃爍著火光。就如迷航中的小船,看到燈塔一樣,唐進覺得自己眼淚都要下來了,哥這段路沒白走啊

,終於看到曙光了,啊,燈光了。哥要吃肉,哥要喝啤酒,額,先來碗水先。不過,哥四百度的近視眼啥時候變得這麼好了?

僵硬而機械的雙腿似乎重新煥發了生機,蹭蹭地一個勁兒地往前竄,渾身似乎都是使不完的勁兒。正激動興奮加無語呢,就覺得腳底下絆倒了什麼東西,吭哧一聲,摔了個嘴啃泥。有些惱怒地爬起來,唐進恨恨地踢了絆倒自己的那個東西一腳,隨即如同女人看見老鼠一樣尖叫起來,不停地原地亂蹦,無意義地發泄著什麼。良久,才平靜下來,再次哆嗦著看向那個東西。月光下,那白森森的圓圓的頭骨上面空洞洞地眼睛正無神地和他來個對視。唐進就覺得腳下一軟,渾身似乎都沒了力氣,坐在了地上。就在此時,忽然遠處那兩山之間的火光增大了許多,更有喧嘩聲在寂靜的夜空中傳了過來。而唐進那原本近視而不知如何又變得超強的視力也突然看清了。原來那兩山之間的黑線是高高的古城牆,而燈光則是那熊熊燃燒的火把。只不過此時,整個城牆似乎都燃燒起來了。

大炎911年四月十二日,因久旱無雨,黔州糧食短缺,應黔州總督嚴歡之命,太平關守將袁思扣下麾下軍士糧餉,以為賑災之用。不想有巫教之人在軍士之中鼓動,言朝廷不公,守將剋扣蠻族軍士糧草,今大旱,亦是因為朝廷得罪巫神所致。恰有一蠻族軍士老母當日病逝,巫教人士詐為饑渴而死,以此鼓動蠻族軍士作亂。是夜,2721位蠻族軍士皆反,盡殺炎族軍士及軍官279人,唯守將袁思遭巫教高手巫傑偷襲,身受重傷,然在親衛留下死戰斷後的情況下,孤身遁走。——《大炎年鑒.黔州.911年.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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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根之古代生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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