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皇后徐氏
那男子模樣乏累,几絲鬢髮自然垂散在鼻樑前,半掩著狹長的鳳眸,人緊凝眉宇,闔眼倚靠在岩石上,似乎很是痛苦的樣子。
羊樂瑜不是九年義務制教育的漏網之魚,在這種情況下她不能見死不救。
「公子,你沒事吧?」她輕喚那人卻不敢靠近。
男子的眉梢微動,緩緩虛眸看向她,待目光聚焦后,殷紅的唇黏了黏:「導火線......」
羊樂瑜一怔:「什麼?」
男子重複道:「導火線.......」
羊樂瑜聽清了這兩個音節,此人的聲音和方才那『木總管』極其相似,不過她沒時間糾結這點,只因看見犄角旮旯的荊藤堆里有火星在迸發。
難怪洞里有一股火藥味!
火星在那條導火線愉快的追逐著,羊樂瑜頭皮一炸,立刻踩滅。幾縷灰煙裊裊升起,嗆人的味道不減。
羊樂瑜納悶這洞穴里怎會有導火線,正要繞到荊藤覆蓋著角落查看,那男子猛喝一聲:「過來!」
羊樂瑜被嚇了一跳,這洞穴里光線極暗,難免有什麼危險,她打消了旺盛的好奇心,走到男子身旁,這才發現他的小臂破了口子,已有潰爛的趨勢。
羊樂瑜霍然明白了,他是被炸傷的!是什麼人如此狠心?
「公子,我用不用送你去就醫?」羊樂瑜說完這話就後悔了,別說是送他就醫,就連自己都如孤魂野鬼般在山裡遊盪。
男子的眸子映出薄淡的月光,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倏然扼住她的脖頸。
羊樂瑜瞳仁急縮,沙啞道:「公子......為何殺我?」
男子沒有回應她,捏在她白皙脖頸間的力道更重。羊樂瑜毫無反制之力,只覺呼吸愈發困難,臉色漲紅。
因為缺氧的關係,羊樂瑜逐漸意識混沌,心說不會這麼倒霉吧?難不成我才是劇本殺里的死者?
與此同時,洞外傳來陣陣腳步聲。
有太監細嗓嚷嚷:「瑜美人!你別跑了!咱家看見你了!」
男子的神色松怔片刻,眯眼對著羊樂瑜瞧了瞧,手底的力道隨即懈下來,用另一隻手捂住她的嘴,沉聲道:「別出聲。」
她勉強頷首。
男子的眸尾悄然勾勒出上揚的弧度,彷彿確定她必然不會聲張,勝券在握的鬆開她。
「帶著你的狗滾。」
羊樂瑜得到了稀薄的空氣,大喘著氣,頭也不回的從洞穴鑽出來。
洞外風雪撲面,羊樂瑜嗆了一口冷風,攪纏著方才被扼住的喉管,劇烈的咳嗽起來。
聲響引來一眾太監,馱妃太監嘖嘖兩聲:「喲,瑜美人還是被咱家逮著了吧?您還跑不跑了?」
羊樂瑜遲疑的往身後黑漆漆的洞口望了一眼,馱妃太監嘲諷的探身瞅瞅:「怎麼?洞里有野男人?」
「沒有!」羊樂瑜立馬否認,她無緣無故地想保守剛才發生的一切。
心裡卻琢磨,洞里那男子的聲音分明就是『木總管』,他前一刻還在車隊里,怎麼此刻又出現在這山洞中?
馱妃太監笑呵呵道:「諒您也沒這個膽子。」他仰望夜空,天色趨近破曉,再要侍寢是不能了,遂肅正了臉,「綁回宮!」
於是其餘太監捆了羊樂瑜的手腳扔在鸞轎里。此時已然天亮了,旭日的光芒映在雪地上白茫茫的扎眼。鸞轎在雪裡走著,她被晃晃悠悠帶到了樂翊宮。
在元宇宙里,宮殿比故宮博物院還要宏大壯觀。這個不正經的皇帝老邁昏聵,唯獨愛好女色,把國庫大把的銀子都用在建宮宇,養美人上。
鸞轎在樂翊宮前停下,迎接她的不是別人,正是閨蜜吳步月。
吳步月身著錦繡官服,頭戴珠玉官帽,步履姍姍的趕來。她現在的身份是尚衣監司衣,官達六品不說,還能管人,一見羊樂瑜就『咯咯』笑不停。
「天啊!小魚兒,一晚不見你怎麼成這幅模樣了?」吳步月上下打量羊樂瑜,濕破的鞋襪,髒兮兮的衣裙,還有灰頭土臉的妝容,說是剛從煤場回來的也不為過。
羊樂瑜照著她的臂彎掐了一把,低聲埋怨:「還不是你害得!非要玩什麼元宇宙古風劇本殺!你的角色倒是好,又能掙錢還不用伺候老皇帝,可我呢?」
吳步月不以為然,一邊拉著她介紹宮闕,一邊道:「我哪裡害你?你性子軟,臉皮薄,根本不可能追到校草霍宇,還不如曲線救國,在元宇宙里解脫漫長的暗戀,夫妻雙雙把家還。」
羊樂瑜:「那你告訴我,霍宇在哪?」
吳步月犯了難:「他玩的比我還早,我也不知道他在哪,不過你可以通過檢查后腰的Meta標識來確認。」
羊樂瑜翻了個白眼,自從她來到元宇宙,身邊連個正經男人都沒碰見,想檢查人家的后腰也沒目標呀!堂堂校草總不能挑了個太監本吧?!
二人邊走邊聊,正在宮闕高閣中游賞著,對面走來一名穿著華麗,鳳尾步搖一步一顫的女子。
這名女子年紀在四十上下,歲月卻全然沒有在她臉上留下半點痕迹。她身後簇擁著無數內侍宮女,陣仗著實不小。
羊樂瑜悄聲問:「這女人架勢好大,是誰?」
吳步月道:「她就是中宮皇后徐氏,二皇子穆輕鴻的娘親。」
難怪群臣都屬意穆輕鴻做新帝人選,他老媽是皇后,有後台撐腰。
羊樂瑜心生敬意,想著還是不要招惹為好,於是拉著吳步月往邊上繞。
誰知皇後身邊的醜陋宮女卻主動叫她們:「站住!你二人好沒禮數,見到皇後娘娘為何不行禮?」
羊樂瑜心裡一顫,躲是躲不過去,只得硬著頭皮屈膝作福。「皇後娘娘萬安。」
皇后姿態高傲,並未正眼瞧她,淡漠的說:「你是哪個宮的妃嬪,本宮怎麼從未見過你?」
羊樂瑜連忙告知她是皇帝新選的美人,皇后聽完嗤之以鼻:「本宮以為是什麼品級高貴的妃子,原不過是個沒名分的妾室,上不了檯面的東西。」
果然不是善茬兒。羊樂瑜瞟向吳步月,對她擠眉弄眼,意思是讓她解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