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甘棠受驚嚇
啊!」甘棠渾身毛骨悚然,尖叫連連:「太妃!有女鬼!我看到了!」
羊樂瑜在這種氛圍的烘托下也不禁緊張起來,雖然她沒看到甘棠所謂的『女鬼』,卻被她的叫聲嚇了一激靈。
山海握住她的手,「甘棠姑娘,你定是眼花了,我和太妃都沒看到,怎麼就你看到了?一定是你看錯了!」
甘棠抓著山海的手腕,「真的!我看到了!她長得青面獠牙,全身都是膿瘡!還有.......還有滿頭白髮!」
她口齒不清,可見被嚇得不輕。
羊樂瑜深知此處不能久留,但外面電閃雷鳴,這會兒出去還很危險。
踟躕之間,山海手裡的奉仙燈倏然滅了。
山海暗道不好:「太妃,宮裡的老太監說過,如果祥瑞宮裡的奉仙燈無故滅了,便是這裡有魑魅魍魎,不能再待!」
羊樂瑜雖然相信科學,但她也是個女孩,對於這些暫且說不清道不明的現象也泛起寒顫。
就道:「走,我們出去!」
就在三人互相攙扶朝大殿的門扉走去時,門扉上霍地浮現一道人影,披頭散髮,與甘棠方才的形容毫無二致。
羊樂瑜害怕了,高喊著壯膽子:「膽小鼠輩!你是丑的老的沒臉見人不成!還不快給奶奶滾出來!」
山海也附和:「對!別裝神弄鬼嚇唬人!」
話音剛落,門扉『嘭』地打開,雨水撲進大殿里。
「太妃!惡鬼索命了!」山海如大廈將傾。
電光四射,照在大殿前的磚地上——
穆乘舟撐傘走來。他的髮絲被淋濕,華貴的膝斕也不斷往下滴水。
「乘舟!」羊樂瑜又驚又喜。
穆乘舟把她抱進懷裡,「小羊別怕,我在。」
羊樂瑜心繫甘棠的狀況,「快,甘棠受驚了,我們快出去。」
她連忙扶甘棠要拉她,可甘棠目光獃滯,一動也不動。
「奴婢來背她。」山海自告奮勇,背起甘棠,四人走出殿外。
.
勤政殿內,紅炭盆燒的噼里啪啦作響。
穆乘舟將濕透的衣服換下來,給羊樂瑜穿上自己的寢衣。
甘棠依舊言語無狀,絮絮叨叨的嘀咕方才看見的厲鬼。
穆乘舟對馮寶道:「樂翊宮的婢女受驚過度,去請太醫來。」
羊樂瑜愧疚的守在她身邊,「都怪我,如果不是我非要拉他倆去等賈秀娘,就不會有這種事了。」
穆乘舟:「這樣的事怎麼不先知會我一聲?」
羊樂瑜道:「我以為沒有大礙的,誰想到是被人擺了一道。」
山海納悶:「太妃怎麼這麼說?莫非是有人要害我們?」
羊樂瑜頷首:「我也不能確定,但剛才細細想來,每一件事都出現的太過巧合。恰巧今夜有雨,又恰巧在下雨之前你發現了那月亮標記。我們為了與賈秀娘會面只能今夜前往祥瑞宮,而下雨時就會看到宮牆上的人影,雨勢大急,被迫進入祥瑞宮,讓甘棠受了驚。」
山海聽了覺得有十分道理,「可是會是何人要害我們?又要用這種鬼神之說呢?」
穆乘舟眯了眯眼,望向羊樂瑜,「也許幕後黑手想嚇的不是甘棠,而是你。」
羊樂瑜愕然,「我?」
穆乘舟:「你們一環一環的走入幕後黑手的圈套中,卻唯獨在最後一環掉了鏈子。瞧甘棠現在的樣子,可見她一定是見到了什麼駭人的東西,是幕後黑手無法控制的。」
羊樂瑜想起門扉上的女人倒影。那個女人會不會就是賈秀娘?如果是她,她又為什麼要嚇人呢?
彼時,張太醫趕到,顧不上打濕的衣帽,立刻對甘棠進行把脈觀色的診斷。
末了,張太醫揖手:「啟稟陛下,太妃,這宮女的確是受了驚嚇,體內產生了應激反應,還會引起發熱腹痛的癥狀,需要服藥治療。」
羊樂瑜忙道:「勞煩太醫快開些藥方,我親自去煮。」
張太醫寫了一張藥方給她,「太妃娘娘與此女在一起怕是不妥,病人的病氣未消,若是傳染給您就不好了。」
羊樂瑜:「您不是說她受驚了嗎?怎麼還會傳染?」
張太醫翻看甘棠的眼皮,「臣以為,除了受驚外,此女還染上了肺疾。」
「什麼?!」羊樂瑜瞪大雙眸:「怎會如此?」
張太醫:「病人在風雨中吹打太久,本來是小小的風寒,卻又因後來受驚加持,如果抵抗不過,病情有可能演化為肺疾。」
羊樂瑜急了:「我現在就去煎藥!」她小跑著衝出去。
馮寶可不敢放任瑜太妃自己去,瞄了穆乘舟一眼,匆匆跟出去:「太妃等奴婢!」
羊樂瑜抓了葯,將葯的用量按照藥方上的一一投放,不敢稍加馬虎。
馮寶搬了椅子來給她坐。羊樂瑜一邊扇扇子一邊小口的吹火,想要葯沸騰的快些。
約莫半個時辰,葯湯熬好了。
羊樂瑜拿起兩塊帕子走回勤政殿,端給甘棠。
甘棠被張太醫喂下了養神丸,此刻處於半睡的狀態。
羊樂瑜讓山海把她扶起來,舀了一勺輕輕吹,喂進她嘴裡。
葯汁從甘棠唇畔流下,眉頭微皺,估摸是太苦澀。
穆乘舟在一旁看著,「小羊,別忙活了,讓下人做吧。」
「我來。」羊樂瑜頭也不抬,「甘棠成了現在這樣都是我造成的,我會對她負責到底。」
之前羊樂瑜受傷得病,甘棠寸步不離的照顧,如今調換了,羊樂瑜自然盡心儘力。
山海偷偷抹了抹淚。
羊樂瑜察覺他的異樣,「山公公,你怎麼哭了?」
山海紅著眼眶,「讓陛下太妃見笑了。奴婢.......奴婢私心裡喜歡甘棠姑娘的,這份兒罪讓她遭受,奴婢也跟著不舒服。」
原來山海一直暗戀甘棠。
羊樂瑜:「你有這份心,甘棠定會如願好起來。」
山海點點頭,從袖裡拿出一塊李子干,「太妃,甘棠姑娘怕苦,喂她吃了這個就好了。」
羊樂瑜示意他放進甘棠嘴裡,再續了一勺給她,果真好多了,起碼不再抗拒喝葯。
直到滿碗葯湯都喝完,羊樂瑜和山海才重重抒了一口氣。